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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逃杀-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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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握紧青瓷杯子,笑问道:“仙子有酒吗?”
  秦缓歌轻笑着点头:“你稍等。”
  她很快取酒回来了。葡萄美酒夜光杯,深红色液体在琉璃盏中闪闪发亮。
  白琅硬着头皮抿了一点,神情忧虑地问:“您最近有去过龙山和瑶池吗?”
  秦缓歌摇头。
  白琅从她脸上读出一种微妙的谨慎,她可能确实去过,但又想隐瞒“去过”这件事。白琅本来想不通去没去过这两个地方有什么可隐瞒的,可看着手里的酒水,忽然又懂了。
  西王金母和台下有牵扯,现在不仅西王金母会被杀,就连台下的也躲不过。
  秦缓歌应该对此非常焦虑才是,可她除了避开龙山、瑶池这两处不谈,其他地方都很正常。
  她似乎已经找到了后路。
  白琅觉定再试探一下,撬出这个“后路”是什么。
  “这两处我最近都去过,总觉得奇怪得很。”
  “如何奇怪?”果然,秦缓歌追问了。
  白琅把杯子端起又放下,好几次之后,她感觉秦缓歌的耐心也差不多到极致了,于是说:“我老是看见大片人影,结果一眨眼又不见了。可能是这两处本来就很神异吧。”
  她没有直接明说“无面人”的事情,因为她现在的所有言行都建立在“她和秦缓歌是对立面”的前提上。如果这个前提成立,那么白琅不能跟她全说真话。
  “人影?”秦缓歌陷入深思。
  过了会儿,白琅也差不多喝完了半杯酒。
  秦缓歌终于道:“我这儿太清净了,你呆着不舒服罢?待我找几位温和些的陪侍来,带你四下逛逛。”
  白琅怕她生疑,所以也没有拒绝,只笑道:“上次的万里传书一事尚未谢过仙子,这次又承蒙仙子款待了。”
  白琅随陪侍离开,案上琉璃盏折射出秦缓歌沉凝的神情。
  过了会儿,她打了个响指,墙上的巨幅彩绘复又打开。画面上忽然传来吹息,那一男一女欢喜天出虚入实,从画上走了下来。
  秦缓歌忧心忡忡,对这两人道:“情况就是这样……台上西王金母已经被暴。露了,本来准备让月圣或者朝稚上台帮她挡这刀,可惜有人看穿我们的用意,抢先将这两人逼出局。私以为接下来还是稍作蛰伏,等风头过去比较好。”
  头戴铁面具的男子躁动不安,女子将他安抚下去,又蔼声说道:“台上起疑倒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局面太乱,他们哪里辨得出忠奸黑白?只不过随手抓了个替死鬼,正好这个替死鬼又是我们的人罢了。我真正担心的是堕神台啊……”


第120章 吉祥欢喜
  白琅用水月影虚像甩开身边的陪侍,绕进拐角一间不起眼的空房。
  她取镜相照, 镜面另一头是案上琉璃盏, 正对着中央那副欢喜天彩绘。
  白琅映镜的时候正好看见彩绘化作实体, 欢喜天从画中出来。“欢喜天”是两人合称,男子应该是大自在天之子大荒神,而女子应该是观音化身, 两者都是佛道中赫赫有名的传说人物。
  眼看着他们从画上走下来变成活生生的存在, 总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
  白琅对佛道知之甚少,只知道它起自古龙佛,但在古龙佛飞升后日渐式微,时至今日已经没多少佛修了。
  可是她近日里碰见的佛教之人有些多。
  古龙佛是其一,月圣借其身躯为壳,两者关系不明。夜行天是其二, 他身在魔境却修佛道功法, 不知道与之有何关联。秦缓歌是其三, 她与月圣关系密切, 暂居天殊宫,又与欢喜天密谋算计,可能与前两者都有关联。
  这时候欢喜天正好讲到西王金母之事, 白琅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先入为主的错误。
  她一直觉得西王金母为人和善, 不与世俗,所以一定是被陷害的。但是有没有可能,西王金母确实有问题?
  如果从“秦缓歌一方在对立面上”、“西王金母本来就有问题”这两个前提出发,那很多猜测都可以重推了。
  西王金母不是弱势地位, 她在台上站得很稳,这使得幕后之人无法通过正常方式将她扳倒。他甚至没能找出任何证据,证明西王金母勾结第三方势力干涉神选。于是他不得不制造伪证,栽赃陷害,引四方神台共诛之。
  可即便是这样,西王金母还屹立不倒。
  无面人围攻龙山、瑶池已不知有多久,台下秦缓歌等人一直在设法救援,而台上西王金母自己也准备顽抗到底。
  所以形势不容乐观的根本不是西王金母,而是围剿失败的无面人和至今无法将她扳倒的四方神。其实新规则的颁布也隐隐透出四方神急需重树权威的意向,只不过当时白琅没有细想——急需重树权威,那不就是目前权威缺失的意思吗?
  这样看来,干涉神选的第三方已经相当猖獗了。
  接下来他们会做什么呢?
  镜中传来欢喜天的低叹:“我真正担心的是堕神台啊。”
  秦缓歌面色微诧:“可是镜主已逝,庇主已除,堕神台形同虚设,应该没有谁能阻拦我们才是。”
  “镜主成为庇世者已有亿万元会,见过三千界破灭,也见过三千界重生。很难说死亡对他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也许只是稍一闭眼,千百万年后再睁开;也许只是稍作休憩,几次破灭后再重来。”
  秦缓歌觉得心下有种莫名的寒意升起。
  庇世者是无法丈量的不可见之神,他的尺度就是万物的尺度,他的生命就是众生的生命。
  沉默良久,欢喜天才问:“吉祥天到了吗?”
  “吉祥天此番借肉身降临三千界,可能会迟点。”
  “借谁的肉身?”
  秦缓歌摇头:“我不清楚,是西王金母准备的。”
  欢喜天是通过画像降临的,这画像受信徒膜拜,集聚愿力,可以为她提供形体和力量。但驳杂的凡人愿力不足以发挥出她实力的万一,而且画像本身被毁的话,她也会立即消失。
  如果能有个合适的肉身,行事会方便很多,但是……
  欢喜天不悦道:“若降临的肉身受损,定会伤及真身,吉祥天行事未免太不谨慎。”
  “到底是谁不谨慎?”
  一个音调高昂的声音传来,平稳的镜面猛地一震,很快泛开水似的波纹。
  白琅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人发现了,于是立即停止映镜准备离开。
  琉璃盏猛然炸开,秦缓歌避开喷溅的酒渍,皱眉看向突然出现的少女。
  她头生双角,面上一边青一边赤,容貌极美却透着诡异。她双腿不履平地,而是盘膝坐于在莲台之上,莲台浮空而行。她像欢喜天中的大荒神一样,生有四臂,或是执佛珠,或是合掌而立。
  “你们谈这么久就没发现有人偷看?”
  她双眼间还有一只眼,那只眼中发出一缕神光,直接将周围扫视得清清楚楚。
  “跑了,你去追。”吉祥天颔首看向秦缓歌,“我尚未适应这副肉身。”
  “我不擅对敌。”秦缓歌平淡地拒绝,“这里是天殊宫地界,由三圣尊出面比较好。”
  她们相互推脱,欢喜天看不下去,伸手取掉了大荒神的铁面,底下露出一张凶恶丑陋的面孔。他仰天长啸,化作一阵金雾消失不见。
  白琅感觉周身仿佛被沉重的锁链束缚,每一步踏出都万分艰难,更别提御剑或者遁术。
  她避开殿中人,试图从原路返回。可阴阳关内通道变幻,她又有点路痴,根本找不到最开始入口在哪儿。危机感步步逼近,最后白琅在一个僻静的拐角发现一扇隐门,她慌乱地撬门进去。可一进去就意识到这不是条通道,而是个堆放杂物的橱柜。
  而且这里面居然已经藏了一个人!
  周围黑咕隆咚的,白琅也没看清是男是女,只见他黑发如云,正低着头穿裤子,上半身一。丝。不。挂,肌肤比女人还细腻白皙,应该是姹女天魔殿的弟子。
  白琅突然闯进来,吓得他穿到一半的裤子也掉了。
  好不容易看清进来的人是个小姑娘,对方又气又急:“你谁啊?”
  “我以为这儿有条暗道。”
  白琅十分尴尬,开门想退出去,结果被这个没穿裤子的家伙一把拉住了。他气急败坏地说:“天殊宫的人在外巡查,你现在出去肯定要把他们给招来了!”
  说句老实话,白琅情愿被天殊宫扫黄大队抓走,也不想跟他挤在一个橱柜里。
  她一声不吭地准备离开,这人提了下裤子又揪住她:“不行,他们马上就要来这边了。把门关好,门上禁制可以……”
  他一不小心踩到自己拖在地上的裤腿,扑通一下摔倒,顺手还把白琅按在地上。两个人一起滚出了橱柜,白琅把他从自己身上掀下去,痛苦地摸着后脑勺。
  她看见十几双脚正在飞快接近。
  “魔、魔君……”这姹女天魔殿弟子掐着嗓子道,“我可什么都没做。”
  白琅听见熟悉的声音说:“……你先把裤子穿上,再来跟我解释。”
  不知道为什么,她大松了一口气,因为说话的人是解轻裘。
  但人生的大起大落怎么能如此轻易地被预料到呢?
  “啊,这不是……”有人将她从地上拎起来,突然把脸凑到她面前,近到让人窒息,“师兄,你快来你快来!我找到好东西了!”
  是衣清明。
  衣清明死死掐着她的脖子,恨不得就这样把她提到夜行天面前。
  白琅觉得心梗,头脑一热就做了件肖想已久的事情,她取镜拍向了衣清明那张天妒人怨的脸。
  衣清明吃痛,手下不仅没松,反而更用力了。他取出个项圈似的皮扣给白琅套上,皮扣后面有两条写满符咒的牛筋绳,分别束住她两只手。然后衣清明在她两手之间挂了个小铃铛,随便一动就“叮咚叮咚”地响。
  白琅突然意识到这个拘束道具可能是他们刚缴获的,心里顿时一阵恶寒。
  衣清明把她扔下,冷笑道:“你接着跑啊?”
  白琅摔在地上尾椎剧痛,但反应依然敏捷,她就地一滚,勉强伸手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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