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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逃杀-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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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过头,看见一个白衣赤足的男孩子正拉着她的衣角。
  他头发很长,挡住面孔,瘦骨嶙峋,脚上全是伤。长发下隐约露出的视线让她觉得害怕,因为实在是太清澈了,如同镜子一样,不像世上生人。
  他就这样凭空出现,没有征兆,没有气息。
  一股冰冷的气息接近,白琅再回首,正好看见夜行天用指尖点燃箭上黑火。
  “朱旗赤弩,须火燃兮!”
  白琅翻手立镜,正要凝神造水月影虚像,这时候身后的男孩子忽然又拉了她一把。
  一箭破空,白琅险险避过要害,但是腰侧被穿了一个大口子。她用六铭隐文愈合伤口,可残留的妙通五行术真气压不下去,寒然的极阴之气迅速遍布周身。
  再回头,白衣男孩儿已经消失了。
  疼痛感延迟而来,让她无法专注精神。
  擎天心经光辉黯淡下去,书页逐渐合拢,上次对战无面人之后出现的黑色斑点从书脊扩散到整个封面,就像被打翻的墨水污染了似的。
  夜行天身影消失,眨眼出现在她面前。
  这个关键时候白沉忧居然不见了,白琅还指望他能拖一下,让她重新立镜行权。夜行天抓住机会就不会放手,六铭隐文防不住侵蚀性强大的妙通五行术。假如言言还没能带来援手,那情况就十分危急了。
  白琅转眼间已有万千思绪,她边躲边退,往林小鹿匿迹之处转移。
  她侧腰的伤口没有愈合,血是粘稠凝固的,带有污秽的黑色,将周围的皮肤全部腐蚀掉。林小鹿一直没有出现,姽婳姬循着信物指示往荆谷深处去寻找,解轻裘守在她身侧。看样子林小鹿还活着,而且藏去更远的地方了。
  夜行天停下步伐,再度凝出火弩。
  如此狭小的范围内根本避无可避,六铭隐文又防不下,白琅只能回首抽符,以攻势抵消攻势。但她攻势一出,夜行天就迅速散去黑焰,指尖一挑取出青铜钟。
  果然像琢玉分析的一样,击钟人的权必须针对某个进攻行为使用。之前她的所有权和术都是守势,夜行天找不到行权的机会,所以现在抓住她无法集中精力使用天权的机会,逼她出手进攻,进而行权压制。
  ‘还有机会。’白琅告诉自己。
  因为击钟人的权敌我不分,她被禁止用法,夜行天自己也会被禁,这种情况下是夜行天被削弱更大。而她的权直到第三个阶段前都还能用,在此之前还有转机。
  可解轻裘与姽婳姬回来了。
  白琅看见他们没带着林小鹿,稍微松了口气……问题是现在一打三怎么赢?
  就在她思考对策,慢慢构思布局的时候,一道遁光破空而来,将她拦腰抱走。她觉得如果腰上那伤口没有被血污糊起来,恐怕现在肾都要穿了。
  “白沉忧?你刚才去哪儿了!”
  “去帮你处理那个孕妇……之前跟你说过,已经找到接生的人了。”
  背后几个天殊宫魔修没有强追,因为星幕上又落下了两道剑光,灵虚门援军终于也到了。
  白沉忧带她离开主战场,在映碧川停下。
  还是在那棵熟悉的大树边,萤火虫藏在叶子下面,周围一片青葱静谧,不受半点外界影响。他忽然把白琅反扣在树上,抬手掀了她上衣。
  “???”
  “让我看一下。”
  白琅感觉有硬邦邦的条状物往她腰上蹭了蹭,当场尖叫出声:“拿、拿开!好恶心!!快点拿开!!”
  白沉忧正在将漆灯夜照的剑柄纹路跟她腰上的胎记比对,听她这么一说简直气得不行——前任峰主的贴身佩剑,她居然敢说恶心?
  作者有话要说:  防狼课上多了(←不是)


第103章 孰是孰非
  她腰上有一块方形胎记,虽然周围血污覆盖, 看得不太清楚, 但白沉忧可以确定它的深浅纹路与漆灯夜照剑柄上的纹路一致。
  白嬛也有个类似的胎记, 不过是在颈后,而且纹路对应碧主听秋。
  白言霜真有另一个孩子?不可能,当初是他亲自去叶姒那儿接来白嬛, 然后把她交给白言霜的。从那时候到白言霜战死, 中间其实没有太久。如果中途如果多了个孩子,他一定会知道,更何况这中间白言霜也没空多弄出个孩子来……
  “你这个是哪儿来的?”白沉忧戳了下她的胎记。
  白琅奋力挣开他的桎梏,脸上因为愤怒而微微泛红:“你贸然打断我的战斗就因为这个?”
  白沉忧见她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副说话都要喘不上气的样子,只好委婉地答道:“自然不是, 方才太过危险……”
  “何必说这种连你自己都不信的话?我与夜行天缠斗, 你伺机带走你们荆谷早就盯上的林小鹿。你要是真关心我安危, 那把我带出来之后为何不先问我伤势, 而是直接动手查看胎记?”
  白沉忧觉得她情绪太激动了,不说出于什么目的,但好歹结果是把她带出了混战吧?莫非她很想对上那三个魔修?
  “罢了……”白琅见他这分神色就知道他不会懂, 所以也不再多说, 直接返回战场。
  可荆谷街道上一片安静,两边居然没打起来。
  琢玉和解轻裘站在一起,笑容和煦,似乎在商量什么。夜行天消失不见, 姽婳姬离得远远的。折流抱剑倚在废墟上,远离了几方对峙的中心。
  “解魔君不看太微上人的面子,至少要看朝稚司命的面子吧?那女人是他要的,你们既是寻物,就不必伤其性命,更不必与太微座下弟子大打出手……”
  白琅走过来的时候,琢玉还在说着,他眼眸低垂,没有抬眼看她。倒是离最远的折流忽然抬头看向了她腰侧那一大片血污。
  “那当然。”解轻裘说得和气,但口风依然严谨,“可失物就在那女人身上,抓她过来一问又有什么不妥?”
  琢玉合扇拍在掌心,与解轻裘对视几秒,忽然笑道:“自然没有。方才荆谷之人趁乱将她带走了,我带魔君去找吧。”
  白琅想说什么,但琢玉将折扇点在她唇上,轻轻摇头,传声道:“我受诏而来,你不要插手,先想好这次回去怎么跟太微交代吧。”
  这件事已经交到琢玉手里,不再受她控制。
  白琅觉得心下微寒,越发不愿意将荆谷和扶夜峰的事情移交琢玉。
  琢玉带解轻裘离开,白琅一咬牙跟在了后面,折流立刻也跟上了。他悄声告诉白琅:“不要怕,琢玉会处理好的。”
  怕就是怕他来处理啊。
  白琅闷不做声。
  慢吞吞地跟在后面走了会儿,折流又问:“你为什么不直接召我?”
  白琅现在没什么心思想这种事情,所以直接告诉他:“帮林小鹿是我自己下的决定,不好拉你一起吧。”
  她可以自己行善,但是不能要求折流跟着她一起出生入死地帮其他人。反正折流随时可以换下一任谕主,那她死了伤了没用了也算让折流早点脱离苦海。
  这种时候她更情愿让言言去找琢玉,而不是召他。因为琢玉代表她所依附的灵虚门,她和太微之间的默认契约就是——她为灵虚门效力,太微保她不受其他境伤害。他们有明确的交易关系,可她跟折流没有,他们什么约定都没有达成过。
  这道界限划得太分明,就连折流都能理解到其中不加掩饰的隔阂。
  其实最开始她撂下话说“你什么时候想沉默都可以”的时候就已经划清了关系——折流不愿意就保持沉默,而他以后的所有沉默,白琅都体贴地理解为不愿意。
  因为从未被触及,所以折流一直没有感受过这道界限在哪里。
  直到今天爆发生死之战,他才发现白琅早已经把自己的命划进了跟他不相干的地方。
  后面一段路全是寂然,比以往更加沉重僵硬。
  到一个简陋的帐篷面前,琢玉用折扇撩帘进去,白琅从帘子间隙中看见浓郁的红褐色。扑面而来腐臭气让人窒息,原本被用作产台的桌案已经彻底被漏下来的腐肉吞没,房间里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黑红色汁液一直淌到外面,沾湿帘幕,被阳光一照就发出滋滋的声音。这堆腐肉还微微起伏着,像一座活着的山。
  姽婳姬甚至没站进去,她问:“这是什么?”
  琢玉回头笑道:“是你们之前试图抓住的人啊。”
  白琅手脚冰凉,头脑中无法形成一点真实感。她认识的林小鹿是个满嘴谎话,性情跳脱,乐观地说“就算有异处那也是我孩子”的年轻女人,跟眼前这堆山一样的腐肉没有关系。
  但她明白眼前一切并非假象。
  没有人可以在映镜的权面前完美复制林小鹿的气息,也没有人知道林小鹿之所以神交结胎是因为梦见了这样的腐肉。
  “是神交结胎吧。死胎、畸胎、母体异常……这些在神交结胎中都很常见。”琢玉抬头回望,笑意盈然,眼里盛着光,“圣妃应该比我了解才是。”
  白琅不知道是眼前这堆腐肉让他快乐,还是揭姽婳姬伤疤让他快乐。
  姽婳姬面色苍白,她又后退一步,抬袖掩唇,对解轻裘道:“信物还有反应,去找找吧?”
  “不是吧?我来?”解轻裘这次是真翻了个白眼,抱怨道,“要不是夜行天跑得快……”
  他没办法,只能在众人的强势围观中上去翻腐肉。
  但是翻了一圈,一无所获。
  “没有吗?”
  解轻裘只想赶紧回去换指套:“没有。”
  “会不会是这样……”琢玉好心提醒道,“此人携带过失物一段时间,但是后来又与失物分散了,所以一直残留着气息……我当然没有开脱的意思,如果魔君和圣妃不放心,可以在这里守一段时间,看看她会不会死而复生,那个失物会不会再度出现。”
  “嗯,我们会的。”姽婳姬话一出口,解轻裘都绝望了。
  他还要强颜欢笑:“多谢上人提点,不过不劳你费心了,此事我们会再想办法的。之前冲突确实是误会一场,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琢玉摇头,诚挚地说:“怎么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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