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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本纪-第2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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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错已铸,你现在跟我说这个了无意义,”成去非一语挡截,他满面肃然地看着秦滔,“我已说过,下不为例,如今我担心的是马休手里还有不少人马,小小的海盐县城,并无充裕兵力,倘马休猛攻不松,海盐守不住的。”
  秦滔不禁讷讷道:“那大司马的意思是……”
  成去非缓缓摇了摇头:“现如今只有严加戒备,别无好法,秦滔,”他语气不重,却依旧让龙骧将军再度难堪起来,“这一回,你们的确是错过了一次良机,这样的后患实不该留。”
  “日后担子还要你来挑,”成去非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这段日子你也累了,我不留你,回头你再将浙东海防总务相关事宜具文给我。”
  秦滔感激看成去非一眼,抱拳揖礼道:“卑职领命!”
  待秦滔离去,成去非仍独自揣摩那舆图,度支部李祜进来时见他如此,迟疑见礼道:“大司马……”成去非头也不抬,扬手打了个手势,李祜会意,却是坐不下的,径直将此次浙东之乱所耗各项汇总递了过来,他实在不愿开这个口,又不得不由他来开口,家国不宁,风雨终日,他本庆幸于大司马解决薪俸一事后便可静候土断之效,如今看来,经此战火,浙东的夏税怕是又再无头绪。
  成去非默默看了半日,不由揉了揉眉头,道:“我已同成将军谈过,这次封赏的钱绢人户皆谢辞不受,你将此再入库归档罢。”李祜一怔,暗叹大司马为国至此,只能委屈自家人,正兀自感慨,成去非已启口问起话来:
  “你怎么看这一回浙东的事?”
  李祜又是一怔,倘真论起看法,他不是没有,却又唯恐引大司马不快,自己徒添烦恼,一时犹豫,无意迎上成去非静如止水的目光,竟没来由地一阵心虚,仿佛顾忌已全然被对方勘破,遂咬咬牙道:
  “会稽三吴之地积怨太深,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先前赋税早于六年时便征到九年的,”他略作停顿,内情不必点透,可谓前仆射埋祸,成去非也不必他点透,只道:“你继续说。”
  “百姓除却要负担中枢,还要负担当地世家,赋税徭役苦不能胜,下官以为,马休此次之所以能一呼百应,既可得寒庶平民支援,中枢当警戒,人心向背……”李祜说到激动处,忽又有了些悔意,不知自己是否说的太过了,转念一想,大司马向不喜人遮掩,索性一口气道完,“历朝历代,倘有民乱迭起,下官以为那便是国家灭亡的先兆,如再不爱惜民力,重固人心,国祚断不会长久的!”
  振聋发聩的言辞犹如利刃,刀刀落在成去非心头,忍字头上一把刀,倘忍无可忍,那把把刀到底要挥向何人呢?
  李祜言毕暗暗觑了大司马一眼,却见成去非面上并无半分愠色,而是淡淡道:“你说的不错,只是不知几人肯直视这样的危如累卵。”
  顿了片刻后,成去非便起身将陈肃所呈的两弓取出,将当日之事大略说与李祜听,见李祜一副结舌模样,遂道:
  “积弊确已太深,马休正是借端生事。”他卷起一旁舆图,轻抚几下,似陷入沉思,李祜目光一直紧随着他,听了这半日,忽想起元会的事来,不由蹙眉道:“陈肃当日乃大司马亲荐,会稽内史当日又在天子嘉奖之列……大司马,您要将此事上报与今上吗?”
  成去非略一颔首,李祜面上登时痉挛一阵:“大司马请三思,不管怎样,叛乱已平,大司马既知了内情,日后自可补之救之,但这事如闹出来,不但陈巡使及会稽您的母族要因此获罪,最要紧的是下官担忧会有人借机向您发难,如今都督会稽五郡军事权人选尚未定……”
  “李子福,”成去非目光动了动,神情冷淡,“如今我亦得罪人太深,你跟我多年,不会不清楚,这件事,即便我不说,难道纸可包火?你担心他人攻讦,到时就无人攻讦了?要我等着舆情肆虐才出头么?这一事,我本就有不可推卸之责,至于会稽沈氏,既无镇守一方之才,且又酿下如此大祸,国家之法,赏当其功,罚当其罪,他们自然也不能例外。”
  大司马心志既表,且对亲族如此不留情面,李祜一时无话可应,脑中掂量几番,心道大司马于此事中可算失察之过,至多罚俸停薪而已,主动请罪确才是正道,遂垂首讪讪一笑:“方才是下官浅薄了。”


第280章 
  八年浙东叛乱结局在时人看来; 已是铁板钉钉一块,石头城动荡的人心稍稍安定之际,大司马成去非忽上表言会稽土断事; 言会稽内史沈献事; 言会稽巡行使陈肃事,一时间内情大白; 丑闻迭起,大司马先引咎自责; 罪己用人不当; 治理无方; 不协众望,自请处分,又进言天子此事当依律问责各级官吏。如此一番霹雳动作; 时议瞩目,大司马于何时秘密查访此事内情,已不得而知。天子亦暗惊大司马出手之快,兰台再无可攻讦弹劾之理; 大司马如此剖白心志既在服众,东堂之上,于成大司马的降罪旨意; 也真正如度支李祜所料:
  大司马成去非因失察罚俸六月。
  而六月后凤凰九年的孟春,建康的暖意仍遥遥无望,去岁入冬后,整个江左; 雪虐风饕,以致于九年春燕来迟,春草不发。
  建康尚如此,西凉大地比起京畿来,气候本就同京畿差了半季有多,此刻冬意更是如凝滞一般,迟迟不得向前流动,苍凉夕照,古道荒芜,而自去岁入春起,匈奴联合鲜卑一部便不时骚扰西凉,几度皆被凉州守城大军击退,刺史李牧同征西将军成去远在此事上经商议,并未惊动中枢,一面因胡人偷袭不定,或为试探之意,一面则因西凉亦闻浙东之乱,中枢自顾不暇,分身无术,西北之事即便上奏,中枢也只是有心无力,李牧同成去远剖析这一众胡虏不乏当初并州溃逃一部,这两载元气渐苏,遂蠢蠢欲动,实为常态。
  这两日又落了阵雪,刺史府里请来的师傅仍在叮当作响,打着开春即要用上的农具,眼前“滋滋”白烟乱窜,一把把锋刃雪亮的镰刀业已成型,排排摆放整齐。一阵冷风卷着雪沫子扬起,刮得眯住人眼,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成去远一路踩得融雪“格格”作响,待进得府来,看了看火光中四下忙碌的匠人,拦住一亲卫道:
  “刺史在书房吗?”
  “刺史用过晚饭,带人又去巡防了。”亲卫一语刚了,外头忽连跑带撞冲来一人,左右寻了几眼,瞧见成去远身影后,便疾步朝他飞来急喘道:“将军!刺史……刺史中了胡人的流矢!”
  “什么?!”成去远凛然大惊,愣怔片刻,方如梦初醒般边吩咐人备了步舆边随来人往城头方向奔来,半路便遇一队人嘈嘈嚷嚷拥作一团堵在路上,众人见成去远现身,自觉散开,果真中间有人背着刺史李牧,因人多反倒牵扯他伤口,低微的呻吟声淹没在一片七嘴八舌中,成去远喝了一声,忙命人将刺史放平移至步舆,匆匆往刺史府赶回。
  医官早静候一旁,待撕开刺史衣裳,仔细查看,渐渐变色,颤声冲成去远回道:“将军,箭矢只怕有毒……”成去远不由趔趄一步,面色陡然煞白,一旁其贴身侍卫已抹目泣道:“刺史正于雉堞巡示,不料胡人竟敢于夜间前来打探,且放出冷箭……”成去远心头一寒,按剑之手微微抖动,却听李牧艰难启口唤了他一声:
  “子遐……”
  成去远立即伏到榻边,握住他颤颤伸出的一只手,见他伤口处流矢入得极深,兀自在胸口随身而晃,扭头朝医官吼道:“还不赶快拔箭!”医官惶惶回神,本欲出口的话只得咽下,一阵忙乱过后,那箭头终带出一团黑血,又瞧得成去远一阵眩晕,李牧紧握他手,眼珠几欲瞪出,痛得痉挛锥心,大口喘了好一阵粗气,方蠕动双唇:
  “吾深受国恩,守……守边疆十几载……恨不得死所,今日却遭胡虏暗害……如有万分一不幸,子遐,子遐定要坚守国门……”成去远不由滚下两行热泪,凝视刺史哽咽道:
  “刺史……”
  李牧眼珠间或一转,成去远与他相处几载,已十分默契,立刻会意,随即屏退了左右。
  “你……”几乎可以做征西将军父亲的刺史,在看到征西将军泪痕清晰宛然时,心底却愈发担忧,将军重情重义,却太过仁厚,遇事也总有犹豫不能决时,倘自己一去,年轻的征西将军只怕掌控不住凉州局面,胡人看来已铁心挑衅生乱,而幽州一部,又向来诡诈,西凉国门处境实危……是以刺史攒足余力,吩咐道:“你速速修书与大司马言明凉州局势,一同,一同再知会并州刺史,让刘将军,做好支援西凉准备……还有,幽州……”李牧忍住要害处的钻心剧痛,仍坚持细细嘱托,“倘事至关键,幽州军临阵逃脱,勿作强留,子遐,你现下就快去修书,快……”
  成去远听刺史言语,如遭雷击,牙关抖动不能自已,他已明白眼前长者的言外之意,他也相信眼前长者的敏锐前瞻,凉州同胡人必有一场恶战,而这场恶战,许是胡人伺机多载的机会,胡虏熬死了骠骑将军周休,又暗害了凉州刺史李牧,孤独的边城中唯剩年轻的乌衣巷子弟,他们不信这个自江南而来的年轻人,曾被美酒、女人、数不清的荣华富贵包围着的年轻人,可守塞上江南……这确又绝非江南。
  夜风乱吹的灯火中,年轻的征西将军分别修书两封,准备发往并州建康,因唯恐此刻城外胡人趁冰寒天气设下埋伏不散,他并未急于这一刻送出,而是独对灯火,脑中浮现的是几载前他初初同刺史相会之境,刺史稍显淡漠的语气此刻就在耳畔:
  “你父亲是英雄,你是不是,那就很难说了,不过你兄长将你送到这里来,后生可畏,我要告诉你的是,”刺史指着城外黄沙万里的方向,“那里不见一草一木,沙地上曝露的尸骨随处可见,每天都在死人,自然,我日后也是要死在这里的。”刺史忽揶揄一笑,“也许有一日,你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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