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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眼前这个陌生少年的问题，太后蹙了一下眉，看向他，问道：“你是何人？”
她现在心里正急得慌，这突然冒出来一个少年来问她孩子的下落，搅得她心里更乱了。
“我……小的……小的是靖王爷身边的侍卫。”
虽说是靖王府的侍卫，他担心世子也是应该的，可这会儿连他那个靖王主子都没说话，哪里轮到他一个小小的侍卫跑到太后面前来询问世子的下落。
太后面露不悦地看了他一眼，这个时候倒也没心思治她什么御前无状之罪，当然也不会理会他一个小侍卫，只是看向随后进来的言渊，面露歉意。
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柳若晴见太后没理会她，也没想那么多，正想再问，却被走到她身边的言渊给拉住了。
言渊目光深邃地投向她，对她摇了摇头，不管这小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他看得出来，他对珩儿的紧张是真真实实的，他不想他因为一个御前无状而被太后治罪。
“皇叔，你别担心，朕已经派禁军去搜查了，一定会把珩儿找回来。”
因为柳若晴的事，皇帝一直觉得自己愧对了言渊，每次看着他这一头白发，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都不敢怎么面对他，原本想多些补偿到他那个小堂弟身上，可偏偏，珩儿又是在皇宫被人劫走的。
珩儿若是没事便罢，若是出了事，他以后还拿什么颜面去面对九皇叔。
言渊只是淡淡地点了一下头，跟眼前的皇帝侄儿，俨然已经没有了从前的亲近。
言朔清楚，不管他面上对他多尊重都好，那都只是臣子对君王的，从前那种叔叔对侄子的亲近，早已经没有了。
他也知道，九皇叔一直就不曾原谅过他。
“她们就是照顾珩儿的宫女？”
言渊指着跪在太后面前的两个宫女，声音淡漠地问道。
“对。”
那两个宫女之前小世子在宫中生活的日子，也都是由她们照顾的，从来也没出什么纰漏，这次也万万没料到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两宫女看到言渊，连连磕头求饶。
言渊也没发怒，冷静的模样，有些耐人寻味。
“你们先起来吧。”
宫女愣了一下，随后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垂着眼帘，浑身发抖。
“说说当时的情况。”
“是。”
两宫女对视了一眼之后，才努力地回想当时的细节。“小世子跟大皇子说要玩捉迷藏，孟茴小姐陪着他们一起，奴婢二人也一直跟着他们，奴婢听小世子说已经藏好了，跟着奴婢就觉得昏沉沉的，脚下也没力气，昏迷之前，奴婢听到小世子喊着娘亲，娘亲，
奴婢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她抱着小世子就走了，小世子也没哭闹，跟着……”
宫女吓得又重新跪了下去，“跟着，奴婢二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王爷饶命，请王爷饶命。”
这宫女二人的话，现在在太后跟皇帝面前说过一次，这会儿又重复了一遍，听得太后和皇帝的脸色越来越沉。
谁都知道靖王妃当日从无边崖掉下去，根本就没有生还的可能，又怎么会出现在皇宫里抱走小世子。
可这两宫女身家清白，最近也行迹也没任何可疑，完全没理由说谎。
言渊沉着脸没有说话，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他的心里翻江倒海着。
之前重重迹象都让他觉得晴儿还活着，现在这两个宫女又这样说，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了晴儿，她们就算说谎，也不会把一个所有人都知道已经死去的靖王妃拿出来说谎。
也就是说，她们很可能真的见过晴儿。
言渊的心里根本没办法平静下来，眉头拧成了一团，向宫女确认道：“你们真的亲眼看到王妃了？”
两个瑟瑟发抖的宫女胆颤地看向言渊，随后，另一宫女道：“回王爷，奴婢并未看清王妃的脸，只是确实听到小世子喊她娘亲……”
柳若晴在一旁已经急得不行，她很想开口，可冷静下来的时候，也知道皇宫里不是她焦急的地方。
等出了宫，柳若晴终于按耐不住，抓着言渊的手臂，道：“王爷，抱走世子的人肯定不是王妃，您一定要把世子带回来，王爷！”
言渊看着抓着自己手臂的双手，此时因为过于手里，泛白的指骨凸起地十分明显，甚至因为太紧张，这会儿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在发抖。言渊皱了一下眉，始终觉得这人的身份，绝对不会只是秦暄的侍卫这么简单。
第873章 873。没法冷静
她为何这般紧张珩儿，为何会这般熟悉皇宫里的路，甚至为何他能这样肯定不是晴儿将珩儿给抱走？
他审视的目光，显得凌厉无比，就像是一盏探照灯，直接照进了柳若晴的内心，像是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来。
他低头看着抓着自己手臂的双手，缓缓伸出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拽开，却并没有松开她的手，而是用力扣紧了她的手腕。
这才发现，她的手腕很细很细，仿佛他再用力一些，就能把她的手给捏碎了。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这么确定不是晴儿，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里？”
他的问题，步步紧逼，扣着她手腕的力道也越来越重，疼得柳若晴面色发白。
“说！晴儿到底在哪里？”
言渊的眼底渐渐出现了凶狠之色，漆黑的深瞳缓缓眯起，锁住柳若晴慌乱的双眼，“你知道晴儿在哪里，是不是！是不是！”
言渊的情绪，开始变得激动了起来。
柳若晴不停地摇头，“我不知道，我根本不认识靖王妃！”
她的手腕被言渊捏得生疼，说话的语气因为太疼而颤抖着，“可我就是确定带走世子的一定不是靖王妃，我肯定！”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言渊冷笑了一声，松开了柳若晴的手，翻身上马。
柳若晴的手这会儿被言渊捏得几乎要碎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见言渊策马离开，她在他身后，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喊了他一声，“言渊！”
言渊拉着马缰的手，僵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他一个小小的侍卫敢当面喊他的名字，那撕裂的嗓音，几乎是要将她的声带给扯断了一般。
他勒住马缰却并未回头，只是听到柳若晴那沙哑到极致的声音在他身后传来，“小世子若是出事，你会后悔的。”
她几乎是用尽了全部说了这句话，说完之后，胸口便疼的要命，没有办法，只能蹲在宫门口，无法起身。
珩儿，你在哪里，是谁把你带走了，珩儿……
她蹲在地上，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她让自己的儿子失去了娘亲，她不肯认他，看着他伤心难过，现在又没能保护好他……
她内心又痛苦又自责，眼泪掉得更凶了一些。
一双深棕色绣金线的靴子，横在了她面前，俯身将她从地方扶起。
她抬眼，见言渊拧着眉看着她，阴沉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不悦，“谁跟你说我不救珩儿？”
他从来就没说过要放着珩儿不管，不管带走珩儿的人是不是晴儿，他都不可能放任不管，这小子激动成这样做什么？
如果不是晴儿带走了珩儿，那贼人带走珩儿的目的自然是因为他，也就是说，他们一定会在带走珩儿之后，找上他。
在这之前，皇帝已经派人去寻找珩儿的下落，他这边只要等着那些人找上门就行了。
眼神带着嫌弃地看着他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模样，心里头却颇有些不是滋味，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柳若晴被他这话说得愣了一下，随后，擦了擦眼角残留的泪痕，嘴里带着一丝抱怨的语气，道：“你不是相信是靖王妃带走了世子吗？”
“就算是晴儿带走了他，我有说不找吗？”
“……”
柳若晴没有回答，她确实是急糊涂了。
如果真是她抱走了珩儿，言渊肯定会去找她的，怎么会放任不管。
她尴尬地看了言渊一眼，“王爷恕罪，是小的太紧张了。”
“哼！本王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紧张本王的儿子？差点让本王怀疑他是你的儿子了。”
他本来就是我儿子。
柳若晴在心里嘀咕道，面上却只是尴尬地扯了一下嘴角。
回王府的路上，柳若晴还是不死心地分析给言渊听，“王爷，您想想，若是靖王妃的话，她从王府带走世子，肯定会比在宫里带走他要方便，她何必要冒这样的险，是不是？”
“嗯。”
言渊低低应了一声，听上去有些魂不守舍。柳若晴也不在意，继续对着言渊分析道：“王爷您想，就算王妃还活着，她也没理由带走世子，她若是想世子，完全可以回到靖王府，她可以永远陪着小世子，何必用这样的方式，再退一步说，王妃不愿意
回王府，可世子是金枝玉叶，从小锦衣玉食，她怎么忍心让世子跟着她到处躲躲藏藏呢，世子还这么小，她哪里承受得住。”
说到这，柳若晴顿了一顿，见言渊垂着眼帘若有所思的样子，便继续道：“王爷，王妃这么爱您，肯定不忍心让世子跟您分开的。”
言渊这会儿总算是有了反应，侧目看着她脸上隐隐流露出来的焦急，似乎很想得到他的认同，沉默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刚才的分析，他之前早就想过了，晴儿带走珩儿的可能性其实不大，只是他心里抱着那样的希望罢了。
一方面，珩儿若是在晴儿手上，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另一方面，他还能根据这个线索，找到晴儿。
所以，他自欺欺人地不愿意去听这小子的话，可是没想到他一个外人，竟然将他跟晴儿之间的感情看得这么清楚，就像是他亲身经历了一样。
柳若晴听了他的回答，反而愣了一下，原本她是等着他开口反驳她的时候，再想着怎么说服他，没想到他就这样听进去了？
“那……”
“对方带走珩儿的目的是我，珩儿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