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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艳妾-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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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给祖父点盏长明灯照路,生恐下头太暗,他看不见路,可要发脾气呢。”苏芩是笑着说的,语气却透着无尽哀切。
  沈宓蜷紧手掌,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这话来的太迟,但沈宓能做的,也只是说上这么一句安慰话罢了。
  “多谢。”苏芩轻巧点了点下颚,领着身后的三人绕过沈宓上了皇庙。
  石阶两旁生长着天然而成的藤蔓枝树,苏芩那一身暗红色纱衣在青翠碧绿的山路中尤其扎眼。
  她缓慢行着,动作不急不缓,那头青丝垂落,随风飞舞,如泼墨山水。而苏芩,便是那山水画中的美人图。
  沈宓痴痴看着,不自禁暗咬唇。
  先前,她以为她赢了苏芩,可到如今她才知道,苏芩从未与她较真过,应该说,她从未将旁人放在眼里。她在走的那条路,是自己永远也无法迈出去的。
  “宓儿,这苏三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郴王费那么大劲,若不是我进宫去寻了陈太后,可要叫这狐媚东西钻了空子……”沈夫人站在沈宓身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沈宓敛眉,苦笑道:“她很好。”
  起码,苏芩即使深陷荆棘丛内,却依旧将命攥在了自己手里。而不似她,身不由已,命不由她。
  ……
  在皇庙内安顿下来,苏芩就急急的去寻后院栽种着的那棵槐树。
  槐树长势极好,鲜嫩的槐花已开,苏芩闻着那香味,已迫不及待想尝尝这味道。
  她提着裙裾走过去。
  槐树的年纪已经很大,它的主杆有八个成年男人合抱那么粗。只这一棵树,便占了大半个院子,还不知它下头的根茎要扎到多深。
  槐树下,站着个男人,身穿僧袍,青丝束起,用一竹簪固定,清洒飘逸。男人背对着苏芩,静静站在那里,颀长身形在日光下显出一道静谧暗影。但苏芩一眼就看到了男人戴在左耳上的金耳环。
  “斐济,你怎么阴魂不散呢?”小姑娘一阵跳脚。
  男人转过头来,看到人,薄唇轻启,“这位施主,是我先来的。”说完,斐济还向苏芩展示了一下身上穿的僧袍。
  僧袍是青色的,用黑与木兰色点净。明明只是一件普通的僧袍,但穿在男人身上却只衬得人风光霁月般的美好。先前藏匿在修长眉梢眼角处的狠戾凶恶,似乎也都被那身柔和的僧袍净化了。
  苏芩眨了眨眼,然后又眨了眨眼,觉得若不是男人左耳上戴着的那只金耳环,和说话时与往常如出一辙的讨厌语调,她还真要认不出来了。
  “你来这处做什么?”苏芩蹙眉,噘起小嘴。
  “佛门清净地,自然是来修身养性的。”男人双手合十,置于鼻前,与苏芩一弯腰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苏芩:这个疯子……
  “贫僧来的急了些,还没寻到厢房,能否与女施主先挤一挤?”
  苏芩:呵。
  “你这破僧袍,是打哪偷拿的?”
  男人摸了摸鼻子,左顾右盼。“今年的槐花长势不错,与咱们小时来时,又多了一半。”
  苏芩面红耳赤的想起小时,自个儿硬要戴着那槐花做成的花环做斐济的新娘子一事,就立时涨红了一张小脸,期盼着这厮已记不得这事。
  “对了,姀姀小时做的那个新娘花环,我还留着呢。”男人略带笑意的声音随风传来,夹带槐花素香。
  作者有话要说:  斐狗狗:我跟我老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私定终身……
  姀姀:呵,骗狗的。


第85章 
  前来皇庙上香的人; 非富即贵,但男女混杂。至此; 住持应要求,特在皇庙后院内另辟了一块地方作为女眷住处; 除了一些僧人外,静止外男冲撞。这样既保证了这些贵人的安全,也免去了诸多烦扰。
  斐济穿着他那身不知道从哪里捣鼓来的僧袍; 大摇大摆的走在院子里; 惹得一些女眷隔窗张望,纷纷暗自谈论:这皇庙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位俊美如俦的俗家弟子?
  “小师傅; 我的绣帕掉了。”有大胆的姑娘趴在槅扇处; 指着不远处挂在槐树枝桠上的那方绣帕,巧笑倩兮道:“劳烦小师傅替我捡拾一下。”
  斐济眉眼轻动,慢吞吞的走过去。
  “哎,小师傅……”那姑娘竟还想追出去,被身边的丫鬟劝住了。
  苏芩住在不远处的另外一间厢房内; 看到男人慢条斯理的走过来; 推开厢房门; 主人家似得坐到自己的榻上; 倒了茶水吃。
  苏芩撑着下颚,一副百无聊赖模样的摆弄着插在玉瓶内的槐花枝; 阴阳怪调道:“小师傅,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你可要注意影响啊。”
  小师傅斐济端着茶碗,坐到苏芩对面。
  不得不说,男人因着那副皮囊生的好,所以扮什么像什么。
  穿着僧袍的男子手持香茶,眉眼上挑着看过来,似乎浑身上下都带上了一股属于寺庙的香火气,沉静而优雅。再加上这套僧袍颜色纯稚,男人乍然一看就像是小了数岁般,年轻不少。
  其实男人本身年纪也不大,只不过跟苏芩比起来,就差了一轮,算起来是个“老男人”。
  苏芩想着,若这厮穿这身衣裳去外头坑蒙拐骗,定然也能混的极好。
  “女施主,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男人垂着眼睫,半张脸被氤氲热茶的雾香气所覆盖,说话时声音轻柔飘哑,隐带戏谑笑意。
  被男人一嘲笑,苏芩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盯着男人看了许久了。
  她立时偏过头,捏起那支被放在玉瓶内的槐花枝就朝男人扔了过去。
  男人微微侧头避开,单手一夹,就将那支槐花枝捏在了手里,然后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似得,起身将槅扇给关了。
  “你做什……唔……”苏芩被斐济一把捂住嘴,半揽在怀里。
  槅扇未完全关严实,透过那条缝隙,苏芩能看到一个身影翻墙而入,穿着黑衣,身形狼狈,跌跌撞撞的捂着胸口,似乎还受了伤。
  黑影虽然不熟悉地形,但似乎颇为知道如何隐蔽。
  除了斐济这个耳聪目明的,整个院子内并没有其他人发现这个黑影。
  黑影跳上屋檐,俯身扶趴下去,不见了踪影。
  斐济终于放开苏芩,苏芩大口喘息,憋得小脸通红。“那是谁?”
  斐济摇了摇头,单手抚上苏芩半垂的青丝,将那支槐花枝给她簪在了鬓角处。
  小姑娘生的美艳,白瓣金蕊的槐花暗带飘香,衬在鬓角,冰清玉洁。苏芩眨了眨眼,微微偏头看向斐济。鸦羽色的睫毛搭拢下来,美人如画,人比花娇。
  皇庙的槐花开的比旁的地方早,滋味也比旁的地方好。而似乎是因着这佛门清净地,所以这处的槐花看上去甚至比旁的地方更素净洁白,连花瓣周身都带上了一股细腻佛气。
  男人抬手,掐住苏芩的下颚,俯身下去,细细的亲。
  细薄唇瓣带着微凉涩意,顺着那眉梢眼角往下,最后含住那抹让人肖想已久的朱唇。
  苏芩推拒了一下,被男人使劲一抱,就腾空揽在了怀里。
  “唔……”苏芩下意识抬起双腿,夹住男人的腰腹,生恐男人一放手,自个儿就会跌下去,被摔成两瓣。
  男人托着她的臀,抱小孩似得把人揽起来。
  “够,够了……”感觉到男人的变化,苏芩使劲一撇头,气喘吁吁道:“被人瞧见了。”
  “没人瞧见。”男人蹭着苏芩的粉颈,尖锐牙齿触到那柔腻肌肤,恨不能咬上一口,好好品尝一番。
  苏芩一惯知道,这厮最喜咬她,床笫之间,总是将她咬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就像是只狗在划拨领地似得。
  “别咬,会留印子的。”
  小姑娘不说话还好,这话一出口,斐济双眸一暗,立时就按着那粉颈来了一口。
  “呀!”苏芩伸手,使劲的拉着那金耳环一扯。
  男人被迫偏过头,痛并快乐着。
  留下印子才好呢……
  重新坐回绣墩上,苏芩捂着粉颈,双眸泪雾雾的狠狠瞪向面前舔着嘴唇的男人。
  斐济吃一口茶,一撩僧袍道:“莫怕,反正不是来寻咱们的。”
  苏芩蹙眉,收回视线,觉得这皇庙真是不安生。当然,最大的隐患还是她面前的这只狗。
  “哎,慢点搬,别磕着了……”院门口传来喧闹声,苏芩眯着眼睛凑到槅扇缝隙前一瞧,只觉冤家路窄。那正进院子的不是旁人,竟是陈颖兰。而陈颖兰身后,是梳着妇人髻的朱丽月。
  自朱丽月与夏达成婚后,苏芩便没见过人。
  如今一看,苏芩差点没认出来。
  她尚记得第一次看到朱丽月时,那个英姿飒爽,眉眼带着英气的俏丽女子。可如今的朱丽月,穿着裙衫,梳着规规矩矩的妇人髻,就连说话都细声细语起来,哪里还有半分往常的影子。
  她抚着肚子,眉眼柔和,面容含笑的与身旁的妇人说话。
  妇人是夏达的亲生母亲,夏府的当家主母。
  苏芩小时常碰见人,是个对谁都十分和蔼可亲的妇人,尤其是对苏芩,那真是好到了骨子里,一口一个姀姀的比谁都亲热。
  但自苏府败落,妇人翻脸如翻书,苏芩再去夏府,不见夏老夫人特寻过来与她说话,连府内的丫鬟、婆子都变了面色,爱答不理的常给她上冷茶冷水。
  世态炎凉,不过如此。
  而如今,这份亲热转移了对象,苏芩瞧在眼里,顿觉讽刺。
  夏老夫人一会子张罗着给朱丽叶倒茶,一会子又张罗起糕点吃食,忙忙碌碌,好不快活,显然是对朱丽叶和她肚子里头的孩子看重至极。
  陈颖兰和朱丽月住的厢房只隔了一堵墙,丫鬟、婆子们正在收拾东西,两人牵着手坐在院子内的那棵槐花树下说话。
  离的太远,苏芩看不到两人在说什么。
  院内槐花飘香,簌簌如雪,陈颖兰道:“夏夫人,不是我说,你也该好好管管夏首辅了。这外头风言风语的都传成那样了,你也真忍得下去。再说了,你如今已有喜脉,待孩子生出来,若真被那苏三钻了间隙,就冲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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