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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爹登基之后-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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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黄三娘子她相公。就见着他脸色不大好,说话也没个章法; 我就估摸着得出事。可不叫我猜着了?到得晚上,就听着这里闹腾起来; 还夹杂着刀剑之声。我等吓得也不敢出来看。不多时就见房屋烧起来了; 那夜风急,火窜的半天高,哪里救的来……”村人心有余悸地与他们道。
  
  “可曾烧死人?”周玄问他。
  “如何没有!”村人脸上惊惧之色愈甚:“前日清晨火灭了之后; 足足从里面扒拉出来整整三十六个死人!三十个六啊天爷!黄三叔黄三娘子和他们儿女一家五口全在里面,来他们家那伙人,当时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也就不到二十个,多出的这些人哪儿来的?且有的身上还插着刀剑——这火,绝不是自己着起来的啊!我们寨里一合计,这事儿有蹊跷,万不能叫官府知道了。故而把人一股脑往村后头沟里埋了。你们要想去看的话就顺着这坡往上走,翻过了坡就是。天晚了我得回了……”
  
  “看来,周老二便是在此遇袭的了。”兔儿道:“要去看尸体么?”
  周玄摇摇头:“依着我爹的脾性,即便只有一个人生还,那这人也必定是他。”
  
  他趁着夕照,绕着残垣废墟四下查看。兔儿也去看。龙鳞卫教给他的本事中少不了循迹寻踪之类,他的眼睛比周玄更尖,很快就发现了:“这里,看这个痕迹!这是人被拖走的痕迹!”
  
  两人忙牵马循着那痕迹寻去。黄三娘子家的位置在村的最后头,这痕迹又一径往村后荒原而去,故而这些痕迹保存的比较好。拖曳的痕迹很快消失,变成浅浅的脚步,一时消失在乱草从中,一时又纷乱难辨。而兔儿可算火眼金睛了,每每都先于周玄发现:“看,这里有条布条,宁缎!”“有血滴!这儿应该发生过打斗,刺客也如我们这般,在循迹追着他。”
  
  追逐着将沉的夕阳,二人急急寻觅而去。夜色全黑下来之时,他们发现了一具倒在沟壑中的死尸。“是你爹的侍卫。”兔儿翻了翻他身上道:“一路上的脚印都是他的,许是你爹的最后一个侍卫了。”
  “忠义之士。”周玄叹口气道:“咱们先把他埋了吧。过后再叫人来收敛。”
  
  “天快要黑了。”兔儿看看半沉的夕阳:“不要抓紧去寻你爹么?估计他跑不远,就在这周围了。”
  “我爹若是死了,那我们现在去了也是白去。若是没死,从刺杀开始到现在已经整整两天了,刺客还弄不死他,那就永远弄不死他了。”周玄道。语气里倒有对他爹满满的自信。
  
  初春的土还冰硬,俩人又没趁手工具,倒是折腾了好一阵才把人埋好。天已经黑透了。他们就倚着这新坟,露天将就了一宿。第二天待能看清东西了,继续寻去。
  
  痕迹在一个山村外断掉了。数百只大小不一的羊散在村外吃草,这些羊的足迹覆盖了村口每一寸土地。
  “这下可如何是好?”兔儿皱眉道。
  
  “我倒想起我爹曾与我炫耀的一件事。”周玄道:“他说他有一次给人追债,追的上天下地无处可逃,恰见一家大户,家中有若大一个羊圈,养了几十头羊,他便往那羊圈中一钻羊肚子下一躲,追债的人在外面团团打转,就是找不着他。”
  “……你爹果真是狠人。”兔儿叹息道。
  
  这样的小村子,能养起这许多羊的大户也就那么一家。门户在诸多低矮茅房中鹤立鸡群。俩人偷摸靠近了,扒着墙往里看。却见羊圈里羊都放了出去。空荡荡的一览无余,哪里能躲人?“就说姐夫你这也太能想了,他现在到底身份尊贵,哪儿还能像以前那般行事。怕是宁肯受死也不肯受辱的。”兔儿小声与周玄道。
  “我也不过是想碰碰运气罢了,那咱们还去别处寻吧。”周玄道。
  
  便在此时,却听大户院中传出呵呵斥斥之声:“这些鸡惯来每日一共下三十来个蛋,昨儿个才二十八个,我就觉着不对劲。今日竟只有二十三个了!定是你这贱骨头偷着藏起了!”
  “冤枉啊东家奶奶,奴在你家干了这三四年了,何曾做过那等偷鸡摸狗的事儿?奴想起来了,前日夜里听着鸡窝里鸡乱叫,莫不成是进了黄皮子了?”
  
  “进了黄皮子哪有只吃蛋不吃鸡的道理?”
  “东家别急,奴钻鸡窝看看,许是有鸡改了习性把蛋产窝里头了也未可知,东家你家这鸡窝太大了……哎呀妈呀,这咋有个人啊!快来人啊!抓偷鸡贼啊!”
  
  “来了!”周玄还没想好应对之策,兔儿麻溜儿地应了一声,翻墙跳进了院中,一把抓住那被村妇从鸡窝里揪出来的人,复又行云流水般翻墙而去。
  一切不过发生在转瞬之间。“唉呀妈呀,还真是黄皮子……大仙啊!”院中俩村妇吓的半天没回过神来。
  
  外面周玄接应着兔儿,二人你抱头我扛腿一溜儿疾跑,到了村外僻静处才停了下来。“哎我们为什么要逃跑啊?”兔儿喘息着问。“不知道啊,你跑我也跑。”周玄心不在焉地答道。他正在努力辨别被他们抢来这人。
  
  眼前这人,赤/裸着黑乎乎的大脚,滴滴答答尚淌着血。一身衣裳乱七八糟、破破烂烂、拖泥带水,早看不出原本模样。脸却给一头乱发遮了,上面混着鸡屎与鸡毛,把个面目遮的严严实实。周玄撩开乱发,拿帕子给他擦了脸细看。然这脸紫一块红一块,肿一块鼓一块——周玄琢磨着该是给鸡叨的;又有黄一块黑一块的糊糊糊了半张脸——周玄擦着像是生鸡蛋液。委实难以辨认。
  
  还是这人眯缝着眼,先看清了周玄。“怎地,不认识你亲爹了怎地。”他奄奄一息地道。
  这声音这语气,诚然是他亲爹周老二无疑。“爹啊,当真是你?你受苦了啊!”许是近来看多了他爹人模狗样,如今见他这般狼狈,周玄难得的鼻子一酸。
  
  景泰帝一转眸,盯住了一旁正在倒水囊洗手的兔儿:“水,水!快给俄水!”
  “没了。”兔儿摇晃下水囊,把最后一点水也倒到自己手上。“咦,还是好臭啊。”他搓洗着刚碰过景泰帝的手,嫌弃地道。
  
  还是他亲儿子不嫌弃他。周玄打开自己水囊,给景泰帝喂水。“爹,身子如何?我这儿带着太医院给配的药丸呢,你先吃一粒,安神滋补的。”他又顺手喂景泰帝吃了粒药丸。
  药丸下肚,火辣辣地化开。景泰帝这才觉着身上有了点劲儿。“呀,俄又活过来了!”他叹息一声,差点落下泪来。却又急急催促周玄:“你赶紧带俄走,那刺客定还在这一带找俄!”
  
  “爹你这身子还经得起颠簸?”周玄有些犹豫。
  “木事木事,爹死不了,赶紧走赶紧走!躲开人走!怕是人多的地方他们都设了伏!”景泰帝急急道。
  
  “我会一点医术,我把把脉看。”兔儿小心翼翼地避过脏污把景泰帝的脉息:“哎呀,当真福大命大,受了些小伤,没伤着根本,过后调养一阵就好了。”
  周玄闻言这才心安。俯身把他爹背起:“那咱这就走。”
  兔儿见周玄毫不嫌弃他这臭气熏天、乞丐都不如的爹,暗暗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路上景泰帝给周玄问着,说出了事情经过。
  原来跟他出来的侍卫精悍能干,一路平安无事。偏生他路经黄家寨,想起以前的老相好黄三娘子,忍不住要到人面前显摆显摆。这黄三娘子原是个水性杨花的人,相公黄三懦弱无能,素来不能辖制她。故而景泰帝毫无忌惮,大摇大摆就住进了人家家里。多年未见,这黄三娘子风姿不减当年,倒是勾的景泰帝欲罢不能,住了一夜还嫌不够,还想住第二夜。谁料就是这第二夜出事儿了。
  
  “现下想来,定是那刺客串通了黄三,给我们饮食里下了药。”景泰帝恨恨地道:“要不然我带出来的人都是一个顶十个,高手里的高手,哪儿就能让他们得手了。结果吃了饭,不多时就觉着腿脚酸软使不上劲儿……弟兄们拼死护着,才叫俄逃了出来……”
  “爹啊,我就知道,别人都弄不死你,你就能死在女人身上!”周玄恨铁不成钢地道。
  
  眼下局势变幻莫测,景泰帝信不过这黄鹤原周围的官府,便和周玄商量着,先回临橦,与逢太后他们会合,再做打算。
  马不停蹄走了大半日,前方出现一小镇,周玄思量着进去打个尖。兔儿却道:“我先去看下有无可疑之人。”说着打马而去。
  
  不一时回来了,道:“不行,有人在盯着过往行人,看那架势决然是高手。”
  “走走走。”半昏迷的景泰帝嘟囔着。
  “爹委实得歇歇了。”周玄看看他爹,皱眉道。
  
  “我倒有个法子。”兔儿道:“把他和我以前那样,装扮成女子怎样?我刚进镇里顺便买了套女人衣裳。”说着把手中一包袱举起。
  “这……”周玄哭笑不得:“也只能如此了。”
  
  俩人拉着马带着景泰帝躲进道旁小树林里。“把他交给我吧。”兔儿帮着周玄把景泰帝放到平地上:“没水了,姐夫你去寻点水来。”
  “你去寻吧,我照料他,怕他这一身肮脏气息冲了你。”周玄道。
  
  兔儿略一犹豫,便依言去了。不多时拿着装的满满的水囊回来了。“要喝水么?”他把水囊在景泰帝耳边晃荡下。
  果然景泰帝睁了睁眼:“水……”
  兔儿便打开水囊要给景泰帝喝。
  
  岂料却给周玄一把拦住。
  “爹你现下不能喝冷水了,马上到镇子上了,到了镇子上喝热水。”他边说着,边把兔儿拉走。
  “干什么?”兔儿推开他的手。
  “兔儿,姐夫说过,姐夫能看穿人的心思。”周玄夺过他手中的水囊:“你这水,当真喝得?”
  
107、晋江独发 。。。
  “如何喝不得?”兔儿却是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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