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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云娴赔笑,作势要溜,周明隽一脸无奈的按住她的肩膀,把人又按了回来。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此刻去园子那边问。”
孟云娴一听就不乐意了:“你一个大男人往女眷堆里走做什么,几年不见你竟然这么没有体统了!”
周明隽气笑了:“跟我贫是不是?”
她诚恳的说:“真的是绿琪不小心泼的,你瞧,眼下别人没对我怎么样,倒是你把我拦着,我顶着这身湿衣裳才真是要受风寒了。”她可怜兮兮的缩缩脖子,还抖了一下,周明隽纵是有滔天的情绪也只能化作青烟。
“你去哪里烘衣裳?我在外面等你。”
孟云娴正色道:“殿下,你此刻应当在前厅那边与人谈笑风声,尽显皇族风范,而不是守在房间外等我烘衣裳,像个守妻奴。”
周明隽作出很好商量的样子:“要么,我在屋外等你烘衣裳;要么,我去屋里亲自动手帮你烘衣裳。”
孟云娴的态度水平转换:“有劳殿下在外等候了。”
昇平给孟云娴找了一处厢房,碳炉子和熨锅子很快备齐,孟云娴的外披只有袖子湿了,奈何里面贴身剪裁的夹棉长裙湿了整个前面,湿哒哒冰凉凉的,要全脱下来给绿琪慢慢熨烫。
冷意令她抖了一下,绿琪赶紧拿房中的被子给她裹起来。
“先别熨了。”孟云娴打断绿琪:“去差个下人问问昇阳县主在不在府里,我觉得八成躲在房里呢,说不在你也悄悄探一探,见到人就说我想找她借身衣裳。”
绿琪这才反应过来:“小姐不是为了躲开刁难才出此下策,是想借机见昇阳县主?”
孟云娴裹着被子,“我原以为她只是暂时势弱力不能敌,没想到她竟然直接避而不出。你信这是昇阳吗?”
“昇平一个出嫁的姑娘尚且做出主人家的姿态,她现在躲着不仅成了一个笑话,还亲自为自己与继世子日后的相处下了一个绊子!几年不见她竟然能蠢成这样?你只管拿出最难听的话来激她,就说我不是找她借衣裳,她如今这样的窝囊,亲自给我送衣裳我都要考虑穿不穿!”
半刻钟后,守在屋外的周明隽看到了面色不善杀来的昇阳。
见到周明隽时,昇阳冷笑了一下:“不错啊,都会使唤我了。”
周明隽不明其意,昇阳也不和他废话,径直入内。
门被哗得推开,不得不说是昇阳有意为之,想吓唬吓唬孟云娴之余,再冻一冻她。
“快关门,别凉着她。”周明隽看不过去,呵斥一声。
昇阳像是没听见,转身冷脸关上门。没想进了屋内,见有些人用厚厚的被子将自己裹得像蚕宝宝,非但没有被吓到的样子,还颇为舒坦的自被团里伸出一只手来与她挥挥。
“昇阳县主,别来无恙。”
说起来,昇阳上次见孟云娴还是在宫宴上,见到人回来,她也送过帖子,没想这之后王府过继一事迅速被定下来,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再没心思张罗什么久别重逢的小宴,一直斗争至今,结果惨败。
昇阳没心情和她笑,抓过婢女手里的衣裳照着孟云娴的脑袋砸过去:“你要的衣裳。”
孟云娴一歪,像个不倒翁躲开攻击,末了又歪歪倒倒的竖回来。
见昇阳转身要走,孟云娴冷不防道:“来都来了,不准备找我哭一哭发泄发泄吗?”
昇阳背对着她没有回头,像是听了个笑话一样哼笑起来。
孟云娴伸手拿过衣裳,招来绿琪给自己穿上,期间,昇阳并未离开。
“没想到县主的衣裳我穿着竟然十分合身。”孟云娴颇为满意的对着绿琪转了个圈圈,望向昇阳的背影一笑:“多谢县主。”
昇阳县主低声道:“这样的衣裳我还有很多,想要的话自己去拿吧。”
孟云娴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华丽,敛去笑意:“难不成县主决定这一辈子都不打扮,只想像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不见人吗?”
昇阳沉默。
孟云娴绕到昇阳面前,凝视着她:“都说昇阳县主自小得圣上与后宫娘娘宠爱,庶女出身堪比嫡出,是京城唯一一个做到与嫡出平起平坐得尊号的女子,又说你活的通透明白,永远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要得到什么,就连当年对我讲的道理也是洋洋洒洒一气呵成。”
她的眼神里带上几分鄙视:“没想到竟会变成今日这幅挫败消沉的鬼样子。难道你的通透都是装的,道理也只有讲给别人听时才硬气,到了自己这里就毫无作用了吗!?”
昇阳的确没了往日的朝气,纵然孟云娴这样刺激,也只是动了动眼神,眼里的嘲讽更像是对自己的。
“我明白。”孟云娴慢慢点头:“你没有争过皇权,没能斗得过圣意,你明知道你的荣宠来自于谁,却因不想让兄长在这府里最后的位置都被别人占据而去与那个能给你荣宠的人抗争!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现今失败了,便觉得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兄长,也对不起淳王府,你心里难受,所以我来了呀!你大可以宣泄一番,我这个人嘴巴紧,不会告诉别人昇阳县主也能哭的像一条落水狗。”
“落水狗”三个字犹如咒语开启,昇阳的眼睛变得通红,她慢慢的伸手捂住脸,无力的蹲下去,轻声哭起来。
昇阳的婢女看着不忍,蹲下时也开始掉眼泪,一旁的绿琪一面觉得自家小姐变得无情残忍,一面又不相信这是昇阳县主。
孟云娴走到绿琪身边,让绿琪带着昇阳的婢女去外面盯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就连五殿下也带的远一些。
绿琪硬着头皮拉起昇阳的婢女,二人出去了。
看着索性跌坐在地上痛哭的昇阳,孟云娴觉得世事真是一个轮回。
她撩起裙子坐在昇阳的身边,耐心的等着她哭完。
不知道过了多久,昇阳的哭声终于渐渐小下去,因为哭的太用力,昇阳不断地吸鼻涕,声音也嗡嗡的:“你此刻是不是在想,我的模样挺可笑的。”
孟云娴看着前方,果断的摇头:“我再想,等你宣泄完之后,若是能比从前的昇阳更厉害嚣张些,我这一趟也不算白走。”
第124章 昇阳和云娴情节章没别人
点燃的碳火小声的炸了一下。
孟云娴和昇阳就这样毫无形象的盘膝坐在地上,一个狼狈,一个发呆。
“喝酒吗?”昇阳率先打破沉默。
孟云娴摇摇头:“方才我还奇怪怎么这么容易把你弄哭,现在闻闻你身上的味道,恐怕这些日子没少酗酒,淳王知道你这个样子没有气到病重吗?”
昇阳笑了一下:“他的身子……怕是也没什么继续病重的余地了。我做得好,做的不好,都不能让他多康建一些。”
气氛无端端的变得沉重。
孟云娴不知道该怎么说此刻的感受。
昇阳的语气里,让人感觉到一股若有似无的亏欠感。
她忽然生出一个很大胆的猜想——淳王会不会早就知道长子离世的真相。
这个猜想让她心头一惊,有点不敢往下想。
说到底,昇阳只是因为庶出身份,所以想要挣个前程,活的像个样子,之后发生的事情,哪怕毫不知情,伤害也因她而起。
孟云娴忽然想到了父亲孟光朝。
从前种种,他都是豁出去一般去做,哪怕毫不之情,伤害也因为他的所为而起。看着昇阳的模样,她忍不住想孟光朝是否也曾像昇阳这样,活在矛盾的煎熬中。
孟云娴没有点破这件事情,转而道:“昇阳县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昇阳双目无神的和她一起直视前方,没有搭理。
孟云娴不在意她的沉默,径自道:“如今昇平县主都已经出嫁,为何你还迟迟不说亲?莫不是你以为迟迟不嫁留在王府,就能代替世子成为王府的支柱吗?看起来你好像一直在维护淳王府的声誉与荣华,可是仔细想一想,是王府绝后要靠过继子嗣来传承血脉像笑话,还是让你一个大龄未嫁女自梳成女户更像一个笑话?”
昇阳的眼神陡然变了一下,似是有些不悦听到这些。
孟云娴歪歪脑袋:“我听阿茵说,如今京城有一个十分有趣的风气,要打磨自家的孩子,让他们有更好的仕途,便将他们送出去历练吃苦,努力做出有资格担当大任的模样,三五七年都有可能,可同样是外出游历,同样是增长见闻磨砺成长,我走了三年,在旁人看来却是天大的错误。你说这世道对女子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孟云娴的话让昇阳清醒了一瞬,她破涕为笑,伸手抹了一把涕泪。
“你说得对,这世道,的确是对女子更为苛刻。”
孟云娴点点头:“王府过继新世子像是对前世子的一种背叛,你呼天抢地痛彻心扉,不惜自毁羽翼也要抗争反对,可到头来没有人觉得你的想法是对的。所以你究竟有没有想过,哪怕是你诚心相待的兄长此刻出现,又会支持谁呢。”
昇阳听得惊愣,半晌,她无声的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哭了。
她比孟云娴更了解兄长,所以孟云娴可能说了一个真相出来。
这个真相,让一直沉湎在愧疚与不安里的昇阳忽然想明白了一个更深的道理。
孟云娴的语调低沉下来:“我养母的事情,你知道一些吗?”
昇阳虽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还是分神做了一个回应。当初周明隽为了请她去安抚孟云娴,曾经说过这里面的纠葛。
孟云娴玩着衣裳的系带,哑声道:“我自小与她生活在一起,以为她就是我的亲生母亲,为了让自己好好地活着,哪怕她给我十顿打,打完了再抱一下,我都会因为这个拥抱忘记十顿打的痛。因为我的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她就是我最亲的人了。但其实真相揭开,她并没有像我那么珍惜她一样珍惜我,不能说她对我毫无情意,但是这份情,在她的恨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因为我得到的太少,所以才对得到的一切倍感珍惜,在没有人的地方将这些好无止境的美化,润色,当真相揭开,润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