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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张灿的视线落在床头柜放着的小猴子上，他把它拿下来，用手轻轻一捏。
“灿哥，加油！”是夏末悦耳动听的声音，透过声音，似乎能猜到她对着小猴子说话时脸上曾绽开怎样动人的笑容。
张灿再捏一下。
“末末，我爱你。”
他已经记不清到底是哪一次喝醉了酒对着这只小猴子说出的，这深埋在心底十年、却从来没有机会、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说出的五个字。
这一学期快结束时夏末收到了幼儿园的短信，是提前预交秋季部分学费的通知，当天下午夏末去接夏离时就跟夏离的老师回复说以后不准备在这里上幼儿园。
结果人还没走出幼儿园就被园长给请了回去。
园长是个挺和气的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待夏末很客气，又是泡茶又是上点心，还特别让人拿了玩具来哄夏离。
夏末听了半天终于弄明白原来姬辰枫在送夏离来幼儿园前曾跟幼儿园有过一份协议，只要夏离在幼儿园上一个学期，幼儿园都会有一笔二十万的赞助。
“非常抱歉，这是您和姬先生之间的约定，所以就算夏离秋季还在这里上，恐怕我也没办法履行这份协议。”
园长直觉夏末是在骗她，夏末也不想多做解释。
走出幼儿园，夏末深呼吸好几次才算平静下来。
没关系，姬辰枫已经离开C市，并且彻底与她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真心话
这一年夏末的生日过得很隆重。中午是在张灿家过的，晚上又被闻欣拉去KTV。还是去年的那些人，不过多了一个顾洛行，于是玩到后来闻欣和顾洛行成了一伙人笑闹的重点。
真心话大冒险游戏，闻欣很衰，总是抽中大鬼。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考虑到这伙人的无节操无下限，闻欣选择真心话。
“跟顾律师交往多久第一次接吻？”
闻欣看看顾洛行，顾洛行也看着她，眼神里满满都是宠溺。
于是随着闻欣抽中大鬼的频率，与顾洛行的一点一滴都被挖了出来。比如认识一个星期就接吻，比如顾洛行经常在半夜给耍小性子的闻欣买宵夜，给闻欣讲睡前故事等等等等。
在一伙人一阵阵的惊叹声中及感叹闻欣是个刁钻难伺候的女朋友声中，夏末看到静静坐在沙发上的石西泽。他微微低眉垂眼，一直看着手里的酒杯，好像能看出一朵花。就算是仰头喝酒，视线也决不会往闻欣和顾洛行这边扫。
从一开始进屋和大家打过招呼后他好像一直就这样。
夏末颇有意味地看着他，觉得石西泽的内心并不像表面看上去这么平静。
屋里突然的大叫声把她的心思从石西泽身上拉回来，居然是秦慕远抽到了大鬼。
候跃抱怨：“小欣欣的□□正到紧要关头，你来凑什么热闹？”
秦慕远挑眉：“你怎么知道我的就不比小欣欣的更劲爆？”
候跃表示鄙视：“你还有初吻么？你还有初夜么？你外号禽兽，就算你交个十四岁的女朋友大家也不会觉得劲爆。”
秦慕远慢条斯理地把牌放回去：“那就接着玩吧。”
闻欣早被大家给问得自觉一点小秘密也没了，当然不肯放过折磨别人的机会，赶紧按住秦慕远的手：“怎么能无视游戏规则呢？你们不想知道，我想知道。慕远哥哥，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你有过那么多女朋友，有没有真心喜欢过一个人？”
秦慕远觉得闻欣肯定是他前世的仇人，所以这辈子专门来给他挖坑的，可又不能不答。于是他板着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字：“有。”
整个KTV登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液晶电视里的歌曲旋律一直放一直放。
禽兽的真爱！
候跃瞬间秒懂，忍不住偷偷瞟向夏末。夏末毫无自知，左看看，右看看，对这诡异的安静感到迷惘。候跃干笑着招呼大家：“来，继续，继续！”
接下来抽到大鬼的是其他人，选择大冒险的果然被这帮无节操无下限的二世祖各种搞怪，逗得一屋子人笑到不行。
夏末也抽到了大鬼，场面却一下子冷下来。大家或多或少都意识到秦慕远对夏末的特别，所以抽到大鬼的夏末反而让人为难。
说真心话？万一问的问题惹禽兽不高兴怎么办？大冒险？更不行，如果让夏末跟其他男人有亲密动作那是找死，可指明和秦慕远又太明显，做出格的事又怕夏末翻脸。这真是左也不行，右也不行。
夏末倒自觉，直接干脆地选择：“大冒险。”主要是怕选择真心话问到家人。
闻欣是上一轮的大鬼，完全没有意识在座的各怀鬼胎，兴致高涨地问夏末：“你确定大冒险？”
“确定。”
候跃见闻欣一脸坏笑，只祈祷这丫头不要太出格就好。
“那么——”闻欣眼睛在在座的所有男人身上都扫了一圈，“你就深情地吻——”
除了秦慕远，在座的男人都祈祷闻欣不要点到自己。
“吻——墙十秒。”闻欣很满意自己制造出来的效果，“一定要深情哦，不深情继续吻。”
侯跃松了一口气，再偷偷看一眼秦慕远，咦，好像很失望的样子。嗯，等下得让禽兽得偿所愿才行。
结果夏末吻墙时在座所有的男人又恨不能化身为墙。
接下来很巧，秦慕远抽到大鬼，照例是真心话。
众人起哄：“问他有没有和真爱接过吻。”
还有更直接的：“上过床吗？”
“是不是感觉不一样？”
“……”
夏末看着秦慕远：“你收到的最难忘的礼物是什么？”
“切~”众人表示浪费一次大好机会。
“一个吻。”
哈？！这劲爆的答案让在座众人瞬间炸了锅。
“初吻？”
“真爱的吻？”
“我敢打赌，要么是恐龙的，要么是男人的。”
想秦慕远游戏花丛这么多年，会对一个女人的吻恋恋不忘？这比天方夜谭还要天方夜谭。
“啪”地一声巨响，大家都吓了一跳。偱声看去，却是唯一没有参加真心话大冒险的石西泽把酒杯掉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没拿稳……你们继续。”石西泽大概是喝醉了，说起话来舌头发直。他弯下腰，估计是想把摔碎的酒杯碎片捡起来，一不小心却把手指给刺破。他皱了皱眉，甩甩手指，又去捡，再一次被割伤。
侯跃叹气：“叫服务员收拾就行了，你捡什么？”
离门口最近的人赶紧去叫服务生。
石西泽脚步不稳地走到夏末身边：“对不起，我头有点晕，先走一步。”
夏末点头：“没关系，要不要叫人送？”
石西泽摇头：“我会叫代驾。”冲大家微笑着说声再见，拉开门走了出去。
夏末回头，见闻欣紧紧地靠着顾洛行，似乎根本没看到刚才那一幕一样。若是从前，她大概早就紧张地冲上去问东问西。
服务生走后，有人提议接着玩，夏末却满脸歉意：“我也得回去了，家里有孩子，实在放心不下。”
她拿孩子说事，在座的人也不好再留，只嚷嚷着要她改天请客，夏末应下来。
秦慕远起身：“今年还是我送你吧。”
闻欣状似扫兴：“那我和洛行也走了。”
侯跃表态：“夏美女，你放心，剩下的时间我帮你招呼，保证让他们尽兴而归。”
夏末笑着道谢。
回家的路上，夏末觉得车内沉默得诡异，便没话找话：“其实你不用送我，现在打车很方便。”
秦慕远却道：“你对刚才的事怎么想？”
夏末没反应过来：“啊？”
“刚才的真心话，你不要说你不记得。”
“啊？哦，其实我也好奇。”话虽然这么说，眼睛却看向车窗外。
秦慕远盯着她，眼睛如果能冒火，夏末已经被烧得焦黑。“夏末，你把我当什么了？”
夏末决定继续装傻：“跟闻欣他们一样啊。”
“这么说，你真的不记得元宵节晚上的事了？”
“郭天少的事？说起来我是得要好好谢谢你。秦慕远，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秦慕远气咻咻地看她一脸认真的表情，不确定她到底记得那天晚上多少事，毕竟当时夏末的确是喝得连站都站不起来。于是他改了主意：“明天我就有时间。”
“你喜欢吃中餐还是西餐？明天订完座我给你电话或短信。嗯，你经常在外面吃饭，哪家味道最好你肯定最清楚，要不你来决定？”
“你明天还要上班吧？”夏末暑假在一家游戏公司打工，一个月才有四天休息。姬辰枫离开C市后秦慕远和夏末的见面次数又多起来，因此对夏末的现状很了解。
“嗯。”夏末老实回答。
“明天早上我先送你上班，然后下午再去接你下班。”秦慕远替她做决定，去年夏末生日第二天被放鸽子的事历历在目，他不希望历史重演。
夏末呆滞，吃个晚饭用得着连早上都带上吗？
秦慕远担心的事并没发生，第二天夏末跟以往一样上下班，并和他一起出现在了订好的餐厅里。
夏末看到餐厅的格局时觉得自己挣的那点工资肯定远远不够这一顿饭钱，幸好夏夜每个月都有赞助，要不然她真是要冏到家了。虽然等下不至于丢人，可她真的后悔了。她怎么能指望秦慕远像张灿一样那么清楚人间疾苦？
晚餐很浪漫，鲜花烛光音乐，一抬头还可以看到落地玻璃外的城市夜景，可夏末一直心神不宁。
快吃完的时候夏末借故去洗手间把夏夜给她的卡给服务生：“麻烦结一下帐。”
“秦先生已经结完帐了。”服务生恭恭敬敬地把卡还给她。
夏末坐回桌上时讪讪地问：“不是我请客么？你……怎么把帐给结了？”
秦慕远一脸不爽：“所以你一晚上心不在蔫是因为这个？”想想跟他约会过的女人哪个不是一脸花痴？没等吃完饭就已经投怀送抱的？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