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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有一个人也就罢了，偏偏整个近一百平米的房间里一个接一个放着无数个，数都数不清。
陶琳愣住了，脑袋里出现了片刻的惊愕，她知道医学上总是需要人做牺牲的，也知道他们这些医生想要研究药物也需要病人做临床试验，但是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
而真正的问题在于，这些人不全是丧尸，他们中有些人手脚完好，身上雪白，和正常人是一样的，显然这些是常人，只是他们闭着眼睛，陶琳也无法分辨他们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
陶琳贴在玻璃上去观察，一个一个的看过去，却不想竟忽然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是个男人，他身上光溜溜的，就穿了一条小内裤，正浮在水中，瞪着眼睛看着她。
他的眼睛是乌黑的，两只眼睛没有眼白，只有乌黑的墨色，他看着她的方向，好像看到了她，又好像没看到她。
陶琳和他对视一眼，只觉世界发暗，手脚冰凉，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究竟活着，还是死了？
“是不是觉得很害怕？”
陶琳吓了一跳，猛然回头，只见陶潜正坐着轮椅停在她身后。
被发现了。
陶琳抿唇：“害怕并没有，只是有点可怕。”
可怕的并不是这里面的人，而是将他们关在里面的人。
“他们还活着吗？”
“活着？还是死了？”陶潜挪动轮椅，走到陶琳身边：“那些丧尸，你说是活着还是死了？”
陶琳不解的看着他。
陶潜摇头笑了笑：“有些事与生死没有关系。”
陶琳听不懂那些禅机一般的话，她只知道一件事，他们如果用活人做实验，那就太残忍了。
“他们还活着？”
“你看呢？”
“活着！”陶琳没发现自己在颤抖，身体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她无法接受，陶潜怎么可以用活人做实验。
“是我救了他们。”
陶琳一愣：“你说什么？”
“你不信吗？”陶潜指了指距离她最近的那个男人：“那是个异能者，他的异能是冰，被丧尸病毒感染，差点变成丧尸，后来我救了他，他现在正在恢复。”
放在水箱里，恢复？
陶琳虽然是个医学白痴，但是本能觉得这方法太扯了，人又不是鱼，放在水里只会憋死，更何况，他的眼睛好奇怪。
太可怕了，像是两个黑洞。
“你想想刘穆。”陶潜提醒了一句。
刘穆？的确，刘穆被丧尸的血感染了，据他自己说就是吃了他给的药才好了一点，难道真的是她想得太多，把他想的太阴险了？
“你真的能救人？”
“能不能救人，你看看效果不就知道了？”
陶琳绕着玻璃房子走着，目光触及里面的人只觉得心底发寒，生出一股寒意叫她不寒而栗。
她看了两眼收回目光，没勇气再看。
面对丧尸是一回事，面对活人又是一回事，丧尸在陶琳眼里已经不再是人类，他们更像是行尸走肉，类似于什么粽子、僵尸之类的存在，所以陶琳并不会惧怕，杀他们也没有心理压力，但是面对着这些人，他们可能是活的，会睁开眼看着你，那种感觉很奇怪。
他们就像是一个个的罐装人，好像已经不是人类，而是什么物品，而自己也会像他们一样，做那种人，很可怕，又无力阻挡。
“想想刘穆吧，他离开基地的时候什么样子，想必你还记得吧？”陶潜对立面的人做了个手势，立面的人迅速的拉上了窗帘，再也瞧不见里面的景色。
没了那些密密麻麻的灌装人，陶琳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她不得不承认，她害怕那些人，也不是害怕，就是心里怯的慌，那是一种很特别的体验，让人浑身都不舒服。
至于刘穆，陶琳倒是记得清楚，当时她还会奇怪，这里怎么会有那种治病的药，现在好像明白了。
“你的药……”
“不错，你想的没错，那些药都是经过这些人实验得来的。”陶潜抬眸看着她，轻叹一口气：“我知道这样对他们来说并不公平，但是陶琳你想想，医学，病毒，疫苗，如果没有人做实验品，我们怎么救治更多的人？”
“现在已经见到了成效，我们继续研究，总能研究出治好这些人的方法，你说对吗？”
陶琳心里别扭着，但是她的理智去而在告诉她，陶潜说的没错，这才是救人的方法，只有这样才能救了他们，救了人类。
“你还年轻，又不是我们这一行的，你想不通很正常，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看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第177章被困了
夜色深沉，漆黑如墨。
陶琳矮身负三楼的葡萄架下，面前是一片漆黑的元亨市。
不，不止是元亨市，整个世界都是漆黑的。
月亮似乎也知道这个世界黑暗，故意躲藏了起来。
陶琳也想躲，可她无法躲藏，她知道自己躲也躲不过。
“如果我也能变成月亮就好了。”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她的声音，落寞又孤独。
忽的，远处闪了一下光。
陶琳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刚刚是她的错觉吗？怎么会觉得外面有闪光呢？她伸手摘了一个葡萄塞进嘴里，拿出夜市望远镜继续往远处看。
另一边，监控中，芸芸叹了一口气：“她也太能吃了吧，都快把葡萄吃完了！”
这种葡萄可是她费劲千辛万苦找到的品种，甘甜，味美，别提多好吃了，居然都便宜了陶琳，好过分啊！
看她摘了一颗又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全都落进她的嘴里，芸芸就觉得心疼，特别的疼。
“老大，您到底管不管啦！”
管，怎么管，让她别吃了？
陶潜也惊异于她的食量，只不过他惊异之余又有点莫名的兴奋，心底竟有个声音在说，吃吧，吃吧，多吃点才好。
“老大，您还笑，葡萄才长起来，一共也没结多少果，自己一颗没尝都便宜她了，您居然还笑得出来！”芸芸不高兴，十分的不高兴。
“不就是吃你几颗葡萄吗，这么小气！”
小气？居然说她小气？这可是末世，食物多珍贵，很多人连米都吃不上，她能种出来葡萄已经不简单了，结果，他们吃完了她的葡萄居然还说她小气，芸芸的脸皱成了小包子。
“老大，您这样说我，太让我寒心了，我是可惜那几颗葡萄吗？我只是不平而已，她就是我们的阶下囚，干嘛对她那么好！”
陶潜无奈一笑：“于洋不是喜欢她，回头让于洋赔给你。”
赔她？要是末世前，她还能跟于洋讲讲，这都末世了，有什么好东西能比她的葡萄还珍贵，这可是水果，在末世里一个都难求的！
“他能赔得起吗？”
“你自己去找于洋问，看看他赔不赔得起。”陶潜微笑：“实在不行的话，也可以让他把自己赔给你嘛！”
“可不敢！”芸芸脸色大变：“老大，您可别乱点鸳鸯谱，于洋，我可驾驭不来。”
吃了她的葡萄，还要把于洋那个大杀器赔给她？这不是让她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好生气，但是还要保持微笑。
芸芸艰难的保持着微笑，忽然又反应过来，陶琳吃她的东西，老大怎么不让她找陶琳要，反倒让她找于洋？于洋是自己人，陶琳是外人，按亲疏远近来排列，于洋才比较近，这不找外人算账，找自己人算账？
这账怎么算的？
她还没想明白，就看到监视器里的崔薇冲着摄像头一边挥舞手臂一边乱跳，跟个疯子似的。
“她怎么了？难不成葡萄有毒，她中毒了？”
“打开声音。”陶潜冷静的命令道。
芸芸开启声音，陶琳的声音从里面穿了过来：“他们被困了，需要救援！”
“什么被困了？”芸芸疑惑歪头看了看陶潜：“我怎么听不懂？”
“你们有没有听到我说话，于洋他们被困住了。”
正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老大不好了，于洋他们被困在了远威大厦，有人受了伤，需要救援。”
“她说的是真的，她怎么知道？”芸芸惊愕的问。
陶潜却十分的冷静，这基地的上层设有观察岗哨，时刻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于洋给他们送信，陶琳是在三楼看到了。
而这时，陶琳已经离开了监控范围不见了。
“她跑了。”
“芸芸，叫人们集合。”
“是。”芸芸脸色一正，启动警报，同时开始播报：“紧急任务，所有人到正二层集合。”
这大楼是反的，正二层就是地下二层。
陶琳听到广播，快速跑下楼梯，她没有选择电梯，电梯现在肯定是人满为患。
显然有她这种想法的不止她一个人，因为很多人也像她一样选择了走楼梯。
陶琳跑得飞快，很快就来到了正二层。
那里，已经有很多穿迷彩服的人集结到了一起，众人低声议论着，都在讨论发生了什么事。
陶琳穿过层层人群挤进去，瞧见芸芸推着陶潜站在那里，有一个人正在向陶潜汇报。
“我们的人被困在大厦里面，外面都是丧尸，太多了，他们冲不出来，必须想办法进去。”
“楼顶用直升机可以吗？”陶潜问。
那人摇了摇头：“恐怕不行，这个楼五楼以下对外出租，是写字楼，五楼往上就是住宅区，楼顶也聚了很多丧尸，太危险了。”
“那就是要先进去？”陶潜犹豫了，这么多丧尸，他们突围不行，他们要进去一样也很难，想要顺利将他们带回来，基本不可能。
“太危险了。”芸芸嘟哝道。
“他们身上有粮食。”
这就更纠结了，不去吧，基地里需要粮食，去吧，又太危险，说白了就是让人们送命去了，怎么办？这种任务叫谁去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