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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许多困难,可是都被徐谦拿出真凭实据来证明他的所谓难处都站不住脚,现在该怎么办?是继续坚持,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
就在这犹豫片刻的功夫。
方才还说话说道这里的徐谦似乎还觉得不够,又补充道:“丑话说在前头,下官虽是朝廷命官,可是同样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yù,就有是非好歹之分,有欢喜,也有愤怒,下官虽只是一介编撰,人微言轻,可是下官的同乡正在被倭寇杀戮jiānyín,今rì谁若是反对平倭,将来江南但有一个男子被倭寇残害,有一个女子被倭寇凌辱,这笔账,下官和千千万万的同乡,就都算在这个人头上,匹夫一怒无非是血溅五步而已,下官这个官,宁肯不做了!”
最后一句话,有点小孩子赌气的意思,不过恰好符合了徐谦的身份,原在官场说出这等负气话的人,往往是触犯了官场大忌,将来的前途只怕也是有限。可是今时今rì,居然没有一个人出言反对,就是拿深沉且一言不发的杨廷和,此刻也陷入了深思。
说到底,大家毕竟是人,再冰冷的心,也有受到感触的时候,徐谦拿出的陈情和血书,正是代表在他的背后,有着千千万万个人,就算是杨廷和和毛纪可以不将徐谦放在眼里,可是让他们和这千千万万的人为敌,只怕也会心虚。
更何况,徐谦的证据已经表明,此前反对平倭的许多理由都已经不堪一击,廷议终究还是讲理的地方,任何人都做不到在理由不充分的情况之下,依旧据理力争,便是毛纪也不能。
毛纪恨恨的看了徐谦,眼眸中掠过了一丝怒火和杀意,可是最后,他旁若无人的站回了班中,没有继续争辩下去。
倒是这时候有个兵部的主事站出来,发出质疑,道:“徐编撰,你声称武官们都大力赞成裁撤整肃江南各卫,可是你所列举的武官,多在京畿一带,这些人与江南各卫并没有什么牵连,可是江南的官军,他们被朝廷裁撤,难道就不怕生乱吗?”
这句话,倒是不带有成见,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徐谦认真回答道:“要闹事,就得纠集人手,我看大人脸熟,不知在哪个衙门公干。”
此人道:“兵部。”
徐谦点点头,道:“大人既在兵部公干,想来也知道,各卫所的兵丁往往都是世袭,许多人处境凄惨,大多数兵丁,不过是武官们的佃户而已,正因为如此,兵丁往往不愿编入军籍,因此每年江南那边,逃籍者可谓多如繁星,据下官所知,去年的时候,江南二十三卫逃籍的兵丁就有数百,朝廷整肃卫所,对他们来说是大大的好事,这就意味着,他们世袭佃户的身份可能会更改,朝廷在不可能让他们无条件为武官耕种土地,甚至有人可以借此脱掉军籍,这对他们难道不是好事吗?”
徐谦顿了一下,又道:“至于那些世袭武官,朝廷自然会给予一定安置,不过像从前那样快活只怕就未必了,可就算他们想要闹事,只要无人响应,又能如何?整肃卫所,已是大势所趋,陛下圣明,愿披荆斩棘,结束弊政,岂不是正好?”
又有人问:“这么说来,朝廷是要募兵了,既然募兵,钱粮从哪里来?”
徐谦道:“陛下早有考虑,打算每年拿出一部分内帑出来,当然,国库也需要支出一些,其实这几年倭寇闹的厉害,使得江南发展迟滞不前,又有大量沿岸土地荒芜,赋税减低,正是这个原因,假以时rì,若是国泰民安,朝廷的岁入自然也就增加,虽然不多,可是也可拿出一部分钱粮,用以养兵,这岂不是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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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搬家,所以老虎这几天都很忙,每次都抽出时间来码字,筋疲力尽,今天的第三更只有两千多字,老虎实在太困了,那个,明后天所有问题就可以解决,请大家体谅。
第三百二十五章:大获全胜
众人的态度变得端正起来,于是这廷议进入了正轨,有许多人提出了各种问题,徐谦早有准备,甚至可以说做足了功课,一一作答。
“敢问徐编撰,朝廷募兵,和卫所军制又有什么不同?”
徐谦的回答永远会是如沐chūn风,方才虽然说了许多浑话,甚至扬言连官帽子都不要了,不过以徐谦的xìng格,这简直就是笑话,无非就是增加一些威慑而已。
而现在,既然没有刁难和质疑,都是诚恳的询问,徐谦看见嘉靖朝他露出会心的笑容,明显带着几分鼓励的意味,知道嘉靖这是希望自己讲解所谓的整肃卫所,只有把话讲明白,才不怕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有人歪曲天子的意。
徐谦道:“其实陛下的意思是保留一部分卫所,治大国如烹小鲜小鲜,凡事总不能cāo之过急,暂时革除裁撤的是各卫的老弱病残,与此同时,朝廷命钦差分赴各省招募青壮,编练勇士,将来这些人将作为骨干驻守沿岸各地,一地出现jǐng讯,则八方驰援,务求做到将沿岸的倭寇全歼。”
有人不解道:“那么靡费的钱粮又要几何呢?”
话儿又绕到了原点,大家关心的终究又转到了钱上。
众人以为徐谦不会答,谁知徐谦这一次倒没有生气,道:“靡费应当不少,不过真正的开销却还要结合实情,下官非是户部官员,这笔账来该是户部来算的,既然大人问起,那么下官索xìng信口开河了……”
徐谦说了前半截话,让在场的户部官员们的老脸不禁红了,人家的话说得倒是明白。来朝廷的规矩是各司其责,这乃是户部官员们理应做的事,最后反而大家怎么问到翰林编撰头上?有人不禁咳嗽,不等徐谦继续说下去,道:“这是户部的份所在,不如先让户部草草核算一遍,再拿出一个章程。”
人家倒是自动为徐谦解了围。
居然也无人反对。
眼看午时转眼即到,嘉靖的心情已是越来越好,显然他已经明白。反对平倭的声音终于彻底压制了下去,无论这些冥顽不灵的人心里怎么去想,可是至少不敢吱声了,他深深看了徐谦一眼,嘴角含笑。随即道:“诸卿,朕听了诸位讨论,想来着平倭之事已经刻不容缓、势在必行了,朕说的话,可对吗?”
众人齐声道:“陛下圣明。”
虽然人群中也有不少人表面上混在人群之中一声不吭,不过这些人已经成了浩荡cháo流中的尘埃,已是无力阻止了。
毛纪的脸sè很难看。只是难看归难看,事到如今,他就算想要站出来反对,也已经没有任何作用。只是这老脸实在有点儿搁不下,他抿着嘴,心里只得幽幽一叹,对徐谦多了几分憎恨。
嘉靖面带红光。满意地点头,慢悠悠地道:“既是如此。内阁必须尽快拿出章程出来,杨师傅。”
杨廷和缓缓出班,今rì的廷议,这位誉满天下的首辅一直采取的是局外人的姿态,现在陛下叫到了自己,他倒也落落大方,宦海沉浮这么多年,他的锐气早被磨练光了,虽然心里有他的底线,可是有时候倒也晓得认赌服输的道理,事情到今rì的地步,自然没必要再起什么争执。
“臣在。”
嘉靖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道:“内阁能在三rì之内拟定出章程吗?”
三rì为期,固然是紧凑了一些,不过宫里的态度已经明确,许多平倭的细节在今rì其实也已经大致透露,内阁所作的无非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补充而已,倒还不算什么难事,杨廷和沉思片刻,道:“应当不成问题。”
嘉靖又是满意地点头,这是他第一次有了一种一呼百应的畅快感,方才他一直没有做声,可是心理活动却是十分频繁,将满朝官员争执成一团,甚至看到毛纪也出了面,当时心里不禁发毛,而后,徐谦力挽狂澜,才让他真正放了心。
他实在过于清楚,徐谦今rì廷议表面上侃侃而谈,风光无限,可在这背后,徐谦为了平倭这事不知做了多少的功课,所谓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十年功固然夸张,可是当他心意已决,当大多数臣子对嘉靖的所谓平倭抱着质疑和罔顾的态度时,却唯有徐谦在花功夫揣摩,真正在理解他的平倭之策,甚至在嘉靖的基础上进行了一些补充,单单这一点,嘉靖就对他刮目相看。
更不必说,徐谦今rì廷议所承受的压力,慷慨激昂就注定要得罪别人,官场里的人,嘉靖是看透了,这些老油条,有哪个不是圆滑无比?让他们锦上添花容易,可是想让他们雪中送炭却是比登天还难,让他们顺势而为容易,让他们逆流而上,冒着得罪阁臣的危险为嘉靖力争,也只有徐谦一人而已。
嘉靖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最终定格在徐谦的身上数秒,目光不由掠过一丝感激,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事情暂时就这么定了,一切都等内阁拟定了章程再说,若无其他事启奏,就退朝吧。”
今rì争议的实在有点过火,所以来想拿点鸡毛蒜皮来奏事的大臣已经没有了太多的兴致,殿中鸦雀无声,见无人说话,嘉靖也变得慵懒起来,一场廷议也就此结束。
嘉靖已经动身去了暖阁,内阁的两个学士和三个翰林却是被太监们拦住,说是陛下还有要事请大家去暖阁商议。
杨廷和与其他人还好,毛纪却实在没什么兴趣,他心里猜测,陛下请人过去,多半是有些平倭的事想要交代罢了,这老脸刚刚因为平倭的事被人打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情?
不过杨廷和却是应承下来,没有什么异议,见杨廷和如此,毛纪自然不敢反对,一行五人,谁也没有吭声,飞快取道暖阁,通报之后,待嘉靖准允,五人进入阁中行礼,道:“吾皇万岁。”
嘉靖已经脱了衮服,换上了一身便装,jīng神奕奕地道:“不必多礼,平身,来,给杨师傅、毛师傅赐坐。”
杨廷和和毛纪前身坐下,而徐谦、李时、杨慎三人却只能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