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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描淡写-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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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
  刚发出第一个音节,自觉失态,Jarry慌忙伸手捂住嘴,拍拍心口,让心脏归位。
  转头看若儒,他双手抱胸集中注意力赞许地望着女孩。还好还好,没有被发现,一直到她走近,Jarry才发现她仅仅是长得有点像而已,仅仅只是五官神似而已。
  直到拍摄结束,其实也不过几分钟时间,Jarry已经冷汗淋漓,面色苍白。
  他拉着若儒准备离开,若儒却执意要上前打个招呼。
  “你认识?”Jarry有些疑惑。
  若儒还来不及回答,施曼玲已经大步走到两人面前。
  “哥,你怎么在这里,是来旅游?”在她开口的一瞬间,Jarry松了一口气。女孩的声音非常清脆,风铃一般,和记忆中母亲截然不同。
  “说了一百遍,人多的时候叫我秦先生,也不看看场合。我确实来旅游,你呢?拍戏?”若儒似乎跟她很热络的样子,开始攀谈。
  “是啊,秦先生,我拍戏呢,顺便拍写真,真累。这位,新人?”施曼玲看着有些陌生Jarry问道。
  “不要乱讲,介绍一下,这是《甜言蜜语》的配乐师,Jarry Lin先生。”
  转过头来对上Jarry。
  “这位是那部电影的女主角施曼玲小姐。”
  “还是你堂妹!”施曼玲调皮地插嘴道。
  “不要乱说!”若儒沉下脸,
  “有什么关系嘛,又不是圈子里的人。林先生,您好!您的音乐很棒。”
  “施小姐抬举了。”
  Jarry旋即也伸出手和她礼貌地握了握。注意到她搁在若儒肩头的手与过分热络的态度,只觉得格外刺眼。回想起那部电影,暗忖,除了蔺今,哪里还有什么女主角?八成是演技不好,没有存在感。粗剪样片和电影看过两遍硬是没什么印象,另外,Red什么时候多出了个堂妹来了?我都不知道。
  离开的时候,女孩把若儒神神秘秘地拉到一边,此情此景更加让Jarry火大。
  竖起耳朵仔细偷听,只有一破碎的一两句传到耳朵。
  
  “哥啊,蔺今来了么?”
  “你好好工作,别老做梦!”
  “我哪有做梦,我就想再见见他。”
  “下次再说!”
  “好吧,秦叔叔说你好久没回家了,你回去不回去?”
  “有空再说……”
  “你每次都是再说,再说……”
  
  待若儒应付完曼玲的唠叨返回他的身边时,Jarry依然保持着咬牙切齿的表情,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原来对枕边人都知之甚少。
  “你怎么了?”温热的手关切地覆上额头。
  “老婆当着我的面在外头偷人了,你说我怎么了?”捏一捏他的鼻尖,还是不能消气。
  “她是我堂妹。”若儒无奈地摇摇头。
  “堂妹也不行!我要吃了你!”Jarry故意大声叫嚣。
  “不甚荣幸之至。”
  拥抱一下仍在兀自生气的人,天渐渐黑了,风里散发着水乡特有的味道,掌心里是Jarry温凉的手。
  若儒拉着Jarry在暮色的黄昏里奔跑着,他想到这个下午的自己是如此幸福,即使马上要面临地狱,也心甘情愿。
  
  
作者有话要说:前小段忏悔+后大段风光=狗血
我这是在写耽美么?自己都怀疑,还是在给西塘免费做广告?各位请凑合着看看,囧
既然又写风光了,再奉上古镇美景图一张
                  quenchless
  快乐总是昙花一现,充斥生命主体的似乎更应该是对幸福的忍耐。
  
  易建明醒来的时候,房间里除了自己,空无一人。昨天与蔺今重逢的欢愉在这个冰凉的房间里,似乎已经无迹可寻。
  习惯性地摸索枕下找手机想看时间,寻了半晌无果后,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软禁中。
  天光大亮,有阳光从窗外照进来,透过纱窗,暖暖地跳跃在被子上,淡金色的,非常舒适的感觉。易建明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把脸埋进枕头里,深深呼吸,枕上还残留着蔺今的气息,带点薄荷清凉的樟脑清香,还有淡淡烟草的味道。
  昨天,从正午到夜晚,除了吃饭,蔺今一直都陪在身边,做梦一般的,把被子掀开让他睡进来,他紧紧贴住自己的脊背,一只手臂横过来,绕在胸前,温暖的拥抱。炙热的嘴唇跳跃在发间,耳际,喉结,颈侧,然后一点一点再往下,到达胸口,缓缓地挑起两个人的情欲,却在自己终于忍不住要撕开衣衫的时候被他用被子牢牢裹住。
  易建明清楚地记得,蔺今把他推开一尺的距离,仔细凝视着自己的眼睛,一只手紧紧抚上后脑,像逗弄小猫那样用食指绕上一圈头发细细把玩,他挑衅地说,
  “等你什么时候身体恢复了,我们再大战三百回合。”他的声音有些暗哑,性感无比,无法抑制的情欲透过声带缓缓震动空气。
  “死老头。道貌岸然的家伙!”易建明瞪他,眼角眉梢轻轻挑高,水光潋滟的眸子里只有情意,及故作严肃的怒气。
  他总是这样习惯性对着蔺今叫嚣,你这个死老头、骗子、强Jian犯,等等等等。有时候易建明想来都觉得好像是小说里陷入愚蠢爱情的傻女人,说起自己的爱人便是“杀千刀的”、“死鬼”,“真要命”。逮住空就故意狠狠地咒骂埋怨,而语调中曲里拐弯的潜藏甜蜜,也只有那个人才听得懂。
  每当意识到这一层,他总会既羞赧又恼怒,陷入爱情的男人大抵和女人总归是不一样的吧,那么对着老男人不断如母猫般发情的自己,到底算是在干嘛呢?
  易建明并不深谙爱情的涵义,惟一明白的是,这辈子,能让自己敞开怀肆意撒欢的人并不多,如果母亲算第一个,那蔺今就是第二个,大概可能也是最后一个。
  或许是阳光太温暖,或许是雨后久违的晴天太清新,或许是枕畔里蔺今残留的气息太怡人,易建明趴在床头,想到蔺大叔,止不住地微笑再微笑,连有人站在门外良久都不曾察觉到。
  
  门,虚掩着。
  蒋思凡透过门缝望着床上的易建明抱枕微笑的样子,呆了一呆,正准备举起敲门的手臂垂软下来。他现在的样子才是一个正常19岁男孩的样子,会激动,会微笑,有心事,在清晨的大床上快活地从这头滚到那一头。这样的易建明,是让自己也禁不住想弯起唇角的,如此美丽温馨的画面,让他不忍心敲开门去打碎。
  他似乎很幸福的样子。幸福是什么?蒋思凡并不清楚,也许是因为他从不曾感受过何为幸福。
  在他眼里,幸福不过是人类对多舛命运的自我许愿,谁也无法确定如何得到幸福,但无数的人为了追求这一点点星火般转瞬即逝的幸福而毅然决然地飞蛾扑火,在伤痕累累之后偶然得到一点点快乐,就以为那即是幸福,其实,我们失去的远比这得到的更多更多。
  真是讽刺。
  曲起食指,轻轻叩门。果然瞥到易建明瞬间裹好被子,正襟危坐,连声音也充满了警戒色。
  “谁?”
  “是我。”蒋思凡走了进去,把水杯放到桌上。
  “没有人命令你进来。”
  易建明看到蒋思凡有一丝诧异,他还记得那个夜晚他强吻自己的样子,狰狞,暴虐,想要撕碎一切的冲动,让他极为不快。
  “孟先生命令我来叫您起床。”
  蒋思凡冷冰冰毫无起伏的声音让易建明联想到某种冰凉的金属器械,而那一夜的情潮汹涌,仿佛只是自己做的一场噩梦,对于这个人,似乎从来都不曾发生过。
  “这就起来,你知道蔺今去了哪里?我舅为什么要请他来?”
  一杯水递到眼前,易建明顺势接了过来,对面如此无机质的凝视,他只好认输。
  “孟先生想要做什么事情,我们做手下的也无法踹度。不过……”话语停在这里,蒋思凡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起伏的人情味,意味深长地望着易建明,弯起了唇角。
  “不过什么?”易建明有些冲动地从被子里一跃而起,立在床上,揪住男人的衣领。
  “别紧张,不过他好像也请了另外一个客人。打算今天带他们一起去看望你的叔叔。”一根又一根掰开男孩收紧在胸口的手指,不紧不慢地说道。
  “他究竟想要干什么?”易建明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气力,颓然跪倒。
  去见叔叔,带蔺今还有别人去参观一个已经是废人的人能得到什么?让他知道我的家族有多么的下作与丑陋不堪?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我也不知道,想不想去看一看?”男人蹲下身来,凑近男孩的耳边有些蛊惑似地询问。
  “我带你去看一看。不让他们发现。”他瞥见易建明单薄衣衫下簌簌发抖的身体,由于愤怒而泛起红晕的脸庞,强忍住欲将其揽入怀的冲动继续劝慰。
  易建明没有说话,他沉默着,望着床头柜上嵌着母亲的照片的相框,似乎蔺今已经看过,并把它擦拭干净,竖立起来,让他起床后的第一眼就对上她的眼睛。
  终于还是要被你知道的,我的家庭,我的父母,以及那些零零总总的破烂往事,污秽不洁的灵魂。
  他沉默地思考着,蒋思凡耐心地等待了很久,看着他。
  站起来一件件穿好衣服,拉开窗帘,逆光站在穿衣镜前,蒋思凡看不清楚他的脸,男孩背对着他站着,阳光洒满了整个脊背,一道华丽的金边,宛若天使,振羽欲飞。
  整理好头发,易建明终于转过头,破釜沉舟般冲蒋思凡微笑。
  他听到他坚定的声音,
  “好!”
  
  如果真的什么都瞒不住,大叔,我希望在你面前撕开伤口的,是我自己。
  
  孟矣昶和蔺今坐在乌蓬船里,轻微的摇晃带来些许晕眩,水汽萦绕在鼻端,艄公摇着橹的声音有些单调。蔺今望着河水两岸的老街,宁静而从容,女人们在驳岸边不紧不慢地淘洗着,老人们在廊桥中抽着旱烟,闲话家常,有票友在咿咿呀呀地唱着戏。在他们的身后,是比他们更老的两棵明代古银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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