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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遮不住-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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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把主意打到仰恩身上着实让他有些不悦。仰恩是有些醒目,尤其还病着,手上打着石膏,走哪里都有人看上几眼,可因为这个他几乎闭门不出,就是因为跟自己在一起,连找个医生都不敢,说拖累也是自己拖累他了。 

                    “喝也没汗,只想解手而已。” 
                    “那你怎么不出汗的?” 
                    “大冬天哪里会流汗?”仰恩说着说着,发现崇学因为跟自己靠得近,额头上竟真的汗湿一片,连忙改口说,“要是象你就好了。” 
                    崇学憨笑着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既然发不出汗,出来坐一会儿吧!” 
                    剥开身上的被,把穿着薄衫的仰恩拉起来,随手批了件厚实的外套。夜深了,烛光渺茫,窗上的帘子已经拉开,巨大的窗户似乎把整个夜空都迎了进来,月亮挂在中天,未圆,却明亮,雪白的。日本陆军在九龙太子道北面,正对香港中区的九龙塘,设立的炮兵阵地此刻正在与香港那头紧张炮战,这种炮战近日几乎夜夜进行,足见日本人的耐心已经所剩不多。在窗口的角度正看见炮弹升空,带着火光,穿越海峡,轰鸣中烟雾弥漫。 


                    仰恩似乎习惯这种日子,开始几天听见空袭和炮战会发抖,现在却是泰然自若,看着远处的目光完全不受惊扰。崇学也觉得这样的日子难得,两人这几年聚少离多,如今好不容易历尽艰辛到了一起,却又赶上香港陷落,说来也是讽刺,乱世里求平安,能否?仰恩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轻快地说: 

                    “这不是挺好?我们能这么老实呆在一起的时候也不多,如今也算花前月下了。” 
                    “月亮倒是当空,这花在何处?” 
                    “那不是么!”仰恩指了指墙上的一幅画,上面画的是幅“荷欢”,真还应了景儿。想这兵荒马乱的三四年间,两人竟是长久没有“合欢”过了,重逢至今,若不是自己一直病着,崇学该早就想了,他这人素来擅长自律,这点连仰恩也觉得佩服,只心里又觉得遗憾,总觉得两人之间,如今这无聊而漫长的夜晚,总该做点什么!可又羞与开口,正怔忡之间,崇学忽然拉住了他,那手掌竟也象发烧般炽热: 

                    “想出一让你发汗的法儿!” T·E·A@qiuzhiwu 


                    青山遮不住 第十四章(下)大结局 


                    “啊!”仰恩惊叫着坐起身,狠狠撞在一个人的胸前。瞬间睁开眼,目光依旧惊恐不安,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崇学开始还觉得好笑,又给他铁青的脸吓到,不得不柔声安慰道: 

                    “做噩梦了?大白天的,醒过来就好了,没事儿!” 
                    说着伸手帮仰恩擦顺脸往下淌的冷汗,渐渐意识到好象吓得挺厉害,目光呆呆的,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仰恩,怎么了?是做梦,不是真的。仰恩?” 
                    灌了杯水,又低声与他唤了半天,才见仰恩抬头,眼睛里有了点人气儿,说话的时候还带着颤音儿: 
                    “我梦见我死了,给日本人从八楼扔下去了。” 
                    抓紧了他的手,另一只手也覆盖上去,“有我在,你别怕。实在不行,抓着我的手,有多少力气用多少力气。行不?” 
                    仰恩没回应,只是用自己的手,狠狠抓住了崇学的一只手掌,久久地不肯放开。 
                    “我不怕,我只是不想,离开你。” 
                    生命交给你,因为我信,你能带我找到光明。陷在香港的这些天,两人渐渐建立起的信任,如城池般巩固,炮火袭击中不做丝毫妥协,为了对方的顶天立地,自己首先要站得笔直。 


                    崇学在仰恩情绪稳定下来以后,才与他说了个消息,肖仰思从广东和澳门派出营救的六艘船只,其中两艘已经秘密入港,这几日便要登船。仰恩开始觉得兴奋,毕竟困了太久,终于看见希望露了一小面儿,象是天边一线浅白的黎明。梦境里的恐慌,让他认识到自己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分别。之前在上海,反正看不见,倒不觉得艰难,如今见了,又粘乎乎地守了这些天,朝夕相对,尽情享受着偷来的一份空闲和温柔,既然偷来了,就不想再还回去。 


                    然而离开市区的路线制定得并不顺利,原因是尖沙咀、油麻地、旺角一带,日军分段控制交通,每隔几小时,放行一次。这几个地方是交通中枢,要避开岗哨很艰难,所以研究路线成了很头疼的问题,几个计划都因为危险太高而被否决,同时,战争的形势开始向极其不利的方向发展,次日,传来消息,日军占领了黄泥涌山峡,那是香港自来水的唯一来源,也就是他们遏制了香港的咽喉,战争接近尾声了,而丁崇学必须趁现在日军集中精力攻打香港的时候尽快撤离,再也等不得最安全的方案,决定冒险经过日军检查的关卡登船。 


                    那年的耶诞节,没人庆祝,也没有人来拯救战争中绝望的人类。上午,破例地日方没有任何进攻。崇学与仰恩换了一身普通衣服,携带了身份证和简单的行李,按照之前制定的路线,尽量选择走小路,过了这段设卡的区域,便有车来接着去上船。十几个随从各有分工,有人近身跟着,有人远距离观察。上午气氛显得挺轻松,两人混在人群中,等着放行,岗哨那里有三四个做“特侦”的中国人,他们多是帮助日本人识别“重庆分子”或者有利用价值的闻人要客,负责检查他们这一排的是个矮小的中年男人。轮到仰恩和崇学的时候,后面忽然有人拥挤起来,崇学知道他们是在制造混乱,好容易脱身,日本兵跟那个中国人果然往后移动,制止骚乱。然而那么多的人,一旦拥挤起来,并不是几兵几卒能阻止,崇学与仰恩连忙趁乱往前挤,过了关卡,所有的日本兵都集中到混乱的后面,他们两个随着先挤出来的人群里,也有两个自己的随从,撤进小巷。刚要急步奔跑,却见两个日本人小跑着截住了他们,明晃晃的刺刀,抵在胸前。 


                    似乎只针对仰恩与崇学,旁边的两个随从假装害怕,抱着头蹲在一边,日本兵踢了他们两脚,示意让他们走开。然后,用刺刀拍了拍仰恩的手臂,意思跟他们走。装着不明白,两人都没动。日本兵见他们不动,转念头决定搜身,崇学庆幸自己身上并无武器,当初也是以掩护身份为主要,觉得一把枪并不能解决什么大问题,反倒泄露了身份。没搜到武器,也查看了两个人的良民证,两个日本兵似乎也在嘀估着商量,崇学在身后做了个手势,示意暗处的人先别行动,因为一旦开火,会吸引更多的日本兵,到时候更难脱身了。 


                    就在这时,对面的高楼上,忽然跳下一个人,高喊着“中华民国万岁!”,横尸皇后大道中。两个日本人回头看了看,转头目光再回到两人身上,正犹豫不决的时刻,远处传来枪声。这下,日本兵再也不迟疑了,转身冲着枪声响起的地方跑了过去,留着仰恩跟崇学站在原地,只楞了短暂的片刻,见日本兵不见踪影,才松了口气,竟觉得全身如同经历了一番激烈的搏斗,每块肌肉都是酸的硬的,而身上也挤不出丝毫的气力。 


                    终于按照路线,过了繁华的街区,有辆车等在那里,坐上去直奔海边的小码头,那里船和一些早到的人都在焦急地等着,见到他们现身,不禁激动地鼓起了掌。香港的海岸线算绵长,日军正全力进攻港岛,还无暇顾及全部的海路,因此成了国民政府工作人员撤离的主要途径。当船推波前行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西边的天空一片燃烧的晚霞,“扯旗山”上终于扯出白旗,英军在耶诞节美丽的夜晚,投降了。一行人,水路进入广东,由惠阳经韶关脱险。 


                    那夜,迎着微凉的晚风,月郎星稀,江面开阔,黑暗中隐隐的丛林,象水墨的背景,一舟直下,穿越落在江面之上的雪白月光;微风徐徐,如缓慢的人生,长衣因风而满,兜起沉沉一帆湿润而纯净的风。一人若是青山,一人甘做流水,黑白的画面,一切,渐渐远去。 


                    ——漫长岁月,如细水长流,你,留住了什么? 
                    ——我留住过一颗心,并且在里面,装进了我的,一辈子。 

                    (完) 


                    尾声 

                    旧金山难得的明媚早晨,那日日从海上升来的雾今日奇迹般地缺席了。崇学坐在阳台的藤椅上,一个上午,都在温暖的阳光里温习一本陈旧的“宋史”,那是多年前,仰恩在北平书市赠他的一套,算是答谢陪他逛书市花去的下午。五十多年了,书页已经发黄,纸张也变脆,翻阅时要格外小心才不会碰坏。小心翼翼地合上书,摘下老花镜,慢慢靠在椅背上,明亮的光线里,每一道皱纹都显得那么深刻。五十多个春秋,弹指一挥间,连那城市都已经改了名字……仰恩离开他,整整三十五年了。 


                    眼睛慢慢地合上,仿佛只是进入一段短暂的睡眠,又或者终可以,永远随他而去。 

                    一九四五年(民国三十四年)抗日战争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崇学送仰恩回上海疗养,战争中颠沛流离的生活,使仰恩旧患新伤全数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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