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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作侍卫亲军的朱雨悠站没站相,嘴里还作着惊人之语。
同样装束的严三娘却是身姿沉凝,她朝朱雨悠无奈地笑道:‘严妹啊,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啊?还举杯为号呢,无缘无故拿了这些人,咱们这国也就完蛋了。”
朱雨悠像只懒猫一样地攀住了严三娘的胳膊:“还是姐姐英明。”
严三娘似乎才想起什么,看着朱雨悠道:“我还是没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来看啊?”
朱雨悠吐吐舌头,举起一个小本子:“官家不准内外记注官在场,所以妹妹就来看…”
严三娘瞪眼:“既然不让内外记注来,那你要记也是犯忌哦。”
朱雨悠甜甜一笑:“妹妹的《英朝物语》,就是专门寻着私事记。等得老了,再挑着合适的段子出书。”
严三娘咬着耳朵道:“那日后,你赖了两日床的事会记在里面吗?道
朱雨悠正脸红低嗔时,殿中一声呼喝:“陛下驾到!”
喧闹声嘎然而止,接着是咄咄的清亮脚步声踩着这宁静而来,片刻后,一个身影从侧面踏上丹壁,出现在龙椅前方,大殿那块“奉天行道”的匾额之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数百人没看清来人,径直埋头叩下,行中拜礼。新朝对帝王有大中小三拜礼,大拜礼就是三跪九拜,用在封将赐爵等极为隆重的场合。中拜禾」只有一跪三拜,大典礼,或者民人觐见就用中拜礼,而小拜礼只是一跪一拜,也只在大朝会一类的正式场合才用。
三个响头磕过,众人起身,眼角一瞟来人,都抽了口凉气。
来人是李肆没错,可一身红黑制服,脚上还踏着马靴,腰间虽没有那标志性的双短统,却挂着一柄长剑。人正踩着横八步,背着双手,目光炯炯地扫视众人,威压感十足。
李肆今日宴请工商总会所有会员是为何事,不止沈家父子,大多数人都心里有数。可李肆这凡年来,与工商都是同进退,只要讲规矩,就绝无麻烦,所以大家都不怎么担心。
而现在李肆如此打扮,这般神色,让众人下意识地心中一惊,七月底的天气,大殿通风虽好,数百人聚着,依旧有些燥热,可现在却觉一股寒气正从脚底直冲向上。连沈复仰都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暗道自己会不会想错了?现在李肆可是皇帝,是万岁爷,他现在想做什么,还何必再像之前那般,再哄着他们商人?
李肆盯了众人好一阵子,才缓缓开口道:“诸仙…就没有害怕过吗?”
众人沉默,心说现在正在害怕。
“诸位,就没怕过,家财被夺,妻儿遭劫,自己也死无葬身之地?”
当然怕啊,怕的就是你这皇帝见着猪肥了就要下刀。
李肆手一扬,一份报纸哗啦展开,不必细看,众人就知道,这是近凡日炒得正火热的邓小田案。
“等到地价再高两倍时,就是你等授首之日!”
李肆厉声说着,这一声喝,不少人都当场打了个寒噤。
“可不是我李肆来动刀子,因为我李肆,那时候已经下台了!我造了满清的反,可我没兑现我的承诺,不但没让民人有好日子,还让他们家破人亡,流离失所,那就怪不得别人造我的反!”
“一旦我李肆下台,会有多少人想录你们的皮,抽你们的筋,喝你们的血!?有多少人!?我英华治下,现在有两千万人,至少一千八百万都想着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一千八百万!”
李肆挥手指向大殿,每个人都觉得那手指像是带着无形的刀子,远远地就剐在了自己脸上。
“姐姐……。”
连朱雨悠都吓得头皮发麻,严三娘拍拍她的手背,可安慰她的笑容也有些勉强。
“有些人,正要给外省人设局,有些人,正在地方官府上下力,有些人,甚至勾连江湖匪类,我李肆要对这些人说,你们越界了!现在还只是警告,今天之后,再有这类事情,我绝不留情!很早我就说过,跟着我李肆,规矩第一!”
“至于其他人,我有四字相赠,适可而止!买些田养老扶幼,人之常情。可一口气圈个凡十顷上百顷,你不心痛银子,我都为你心痛!这虽然没坏规矩,可你我是一体的,诸位,记好了,我李肆,跟诸位是一体的!一荣皆荣,一损皆损!凡事,都要朝远处看,都要为咱们这个大家多想想口现在还只是一个邓小田,地价再继续高下去,满广东全是邓小田……。”
李肆转入到苦口婆心状态,下方众人一口气吐出来,都觉背后已经汗透了衣衫。
沈世笙低低苦笑道:“官家敲打人的威势真是越来越重了——”
沈复仰皱眉道:“光是敲打,怕解决不了问题吧。”
李肆话里升起了一丝热度:“既然是我李肆在为诸位当家,凡事我自然要为诸位考虑。我也知道,诸位手里捏着大把的银子,不知道该朝哪里丢口比房子比车马、比姨娘比蟋摔,你们能比的都比了,却还是浑身发痒,“。”
不少人都呵呵笑了,眼下广东一省,豪商比富,都已经比到了芝麻尖上。
气氛稍稍转缓,李肆一挥手,两位侍卫抬上来一座架子,像是一面大黑板口他亲手揭开黑板上的罩布,一张地图赫然显露。
李肆的嗓音继续转热:“所以呢,我李肆给你们准备好了一份大餐!没错,交趾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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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四百六十二章本色演出?
更新时间:2012112811:32:58本章字数:5082
第四百六十二章本色演出?
呛啷一声,李肆拔剑,剑身拍在地图上,话语更为昂扬。
“交趾国,沃野千里,人丁百万,物产丰饶,百物甚廉……”
听到“交趾国”,众人相互交换眼色,沈家父子对视一眼,脸上都是恍然,竟然是那里!但是……
李肆接着道:“廉到什么程度呢?在交趾国,上好的稻米一石只要三钱!没错,三钱!虽然比暹罗稻米贵了一些,可从暹罗运米到广州,必须得大海船,最快也得七天。而从交趾运米到广州,一般福船和沙船都能用,最慢也不过五天。一进一出,从交趾运米更划算!”
李肆讲起了生意经,在场都是商界绝顶人物,一边聚精会神地听着,一边就在心中拨起了小算盘。
“就说这粮食生意,今年上半年,广东一省,从湖南、广西和江西进了五百多万石,自产一千两百万石,从暹罗和广南进了三百多万石,广东米价才会低到五六钱。但今后广东自产粮食会越来越少,周边各省也会如此,暹罗和广南米要再多进,价钱就要涨起来,这缺的粮食从哪里找呢,就是交趾。今后不定咱们广东的一半粮食,都要从交趾进,那可是上千万石的生意。诸位,上千万石啊……”
接着李肆话题一转:“不止是稻米,咱们广东现在最缺什么?柴火!百斤木柴都已经涨到了七八分银子,煤更涨到了一钱银,为什么?林枯矿竭,北面的煤又太远,运过来也赚不了多少钱。曲江的煤矿,都已经刨到了地下十丈,可在交趾……”
他用剑身啪啪拍着地图,那是交趾的东北方,就靠着边境不远:“这一带,上等煤田就露天摆着,却没多少人去刨,离下龙湾不过二三十里地!诸位,你们是最会算计的。咱们广东,不止人户众多,现在还工坊林立,只要煤足够便宜,让大家舍了木柴全用煤,这个盘子一年有多大?”
沈世笙还在眨着眼睛心算,沈复仰低声道:“乡村每户每年怎么也得花一两银子在柴薪上,城里人每户至少二三两。若是煤便宜,均计一两银子,只在广东,光民人耗费就是三百万两的盘子,还不计作坊的。作坊现在这般兴盛,儿子估计,就这煤的生意,一年盘子就有上千万两。”
沈世笙跟着其他也大略算了出来的商人一同抽凉气,光这煤,竟然就能跟粮食生意比盘子了。
“乌木、沉香、肉桂、银、铜、锡,还有无数矿产在这交趾国里,每一桩都是可以做到一年百万两的大生意!”
李肆继续滔滔不绝,在商人里眼里,他已经不是位皇帝,而是正在向他们推销商货的舌人。
“这都只是来往生意,诸位听好了,交趾的上好熟田,每亩不过三四钱银子,你没听错,三四钱银子!”
李肆扯高了嗓门,有力地重复这个数字。
“这样的田,在交趾怎么也有万顷!不止是田,交趾民人,一月四五钱银子开销足矣!你没听错,四五钱银子!”
他的嗓音如海潮一般,就牵着这数字的浪头,一拍打着商人的心口。
“不管是种田、开矿、力夫,都是高薪!你给他一月一两,他能叫你祖宗!可一月一两的薪钱,丢在咱们广东人身上,连一张冷脸都换不到,多半只是一口唾沫!”
商人们开始激动了,这才是关键,在广东置产,人工怎么也压不下来。不管是开矿还是种田,靠的就是人工,如果人工能降到三成,那可真是利害大发了……
原本只是抱着置身事外,聆听教诲的心态,现在已都转为蠢蠢欲动。而在大殿一侧,屏风之后,严三娘朝朱雨悠比划着噤声的手势,见她一改懒懒倦容,惊得张嘴欲呼。
朱雨悠拍着胸脯道:“那……那是官家吗?怎么感觉就跟城里拍卖行的锤头师一样?”
严三娘噗哧一笑:“那拍卖行的锤头师,可是从秀妹妹那学的本事,秀妹妹又是从哪学的呢,当然是从咱们夫君那了。”
朱雨悠撅了撅嘴,此刻她心中想的是去年李肆闯入她的香闺,笨嘴笨舌地照着清单对她念“彩礼”的情形,“这家伙,嘴上的本事全在银子和龙椅上了,哦,还有……”
看着忽然耷拉下脑袋,脸颊生晕的朱雨悠,严三娘没好气地翻翻白眼,这妹妹的脾性她现在也是清楚了,那就是动不动就走神,现在思绪又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两位皇妃各怀心思,可商人们却没走神,终于有人鼓足勇气,提到了最关键的问题:“皇上,恕小民无礼,这交趾……可并不是咱们治下啊。”
有了这话开头,其他人也迫不及待地跟着念叨起来,李肆说得这般美好,可交趾国是安南黎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