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叶天士依旧摇头连连:“先不说你这识微学和什么病菌,就说你英慈院,居然开膛破腹,以针线工治内疾,还听闻有换血之术,更是污损人伦,这又怎是天道所容之事?叶某瞧过你们的稳育所,自有章程,还不信你是走邪道,可你拿不出正道医理,怕是难服人心”
盘金铃话已说尽,不想跟他继续争,很谦恭地道:“先生自有先生的道,可天下之大,也容有小nv子之道。只要救得人,针线工又何妨?而那换血之术,先生该知,上天有好生之德,此乃天人之伦,我们医者,是循着这天人之伦行事,人人之伦,就只能权变了,纵有违碍,也须以医者仁心为先。”
以前的盘金铃可说不出这番话,还是经常听李肆和段宏时等人的“辩难”,其实也就是斗嘴取乐,才能掰乎出来。
原本也只是想着表个态,却不料反而是这话让叶天士整个人愣住了。
“医者……仁心……”
就在叶天士的“医理”被盘金铃一句“医者仁心”刺穿,触及到了身为医者最根本的那处所在时,数千里外的北京,另一位医生正用不伦不类的中文念叨个不停:“歪秤欢宫……歪秤欢宫……”
见这人大高个子,金发碧眼,嘴里说的该是“外臣惶恐……”
“你们欧人之医,也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要紧之时,真真无用”
康熙斜靠在软塌边,虚弱地说着,见着那大个子就只是一个劲地鞠躬,无奈地挥退了他。
“还是赏了他,这兰给不远万里而来,一番jīng诚,还是值得用的。”
康熙吩咐着太监,接着他看向周围的一圈王公,目光转冷,语气yīn森。
“那两个孽畜就此处置,传谕下去”
—://。。
第二百二十四章下刀还是下药
更新时间:20121172:09:29本章字数:6586
“四阿哥疏怠钦差事,自该受罚,虽然处置重了点,但还是显了皇上回护之心。可八阿哥这万寿礼不敬,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啊,何至于为此……”
和硕康简亲王巴尔图íhuò不解地嘀咕着,旁边和硕庄靖亲王博果铎恩咳一声打断了他。事情的内里可深得很,这不过是借口而已,皇帝要怎么处置自己儿子,听着就好,挑这个刺是找不自在。
殿里众人都是王公宗亲,俨然是个议政王大臣会议的架子,只是康熙在位五十多年,上辈铁帽子王和同辈兄弟早已凋零,在座的全是他子侄甚至侄孙辈的宗亲,所谓议政王大臣会议,也不过是走走过场。此次为了处置自己两个儿子而召集宗亲,用意还是安定一下他们的心。
“那个逆子休要再提”
一说到胤禩,康熙就气血翻腾,一声怒喝,殿里再没话语。
被众多中外御医诊治后,康熙终于确认,自己没有中毒。但这个可能xìng,却已成铁打的事实,在他心头沉沉压着,而胤禩这个名字,也被他深深烙刻上了一个印记,一个名为“谋逆”的印记。纵然胤禩没有真的干出下毒的事,可借着他在广东,在朝堂,在自己身边的势力,他有这样的能力
偶尔想想,或许是自己多心,错怪了胤禩,但广东诸事,历历确凿,就算他无心,自己也不能坐视,从无心到有心,不过一步之遥,而自己下这位置,怎么都能拖得人变心。所以康熙再难顾什么亲子之情,只求尽快斩了伸向自己的魔爪,纵然只是影子,也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红茶事件”,连带其下的广东之luàn,整件事情让康熙非常恐惧,也非常愤怒,但此事的根底,以及内心的思量,他都难以出口,只得先随便找了个理由,将胤禩作了第一步的处置,后面再徐徐图之,总而言之,胤禩在他心里,已经成了大敌。现在还有人要深问,康熙的反应就是羞恼成怒。
至于胤禛,暗调广东提督王文雄,此事在康熙看来,已是滔天大罪念在胤禛行事惯来都是这么直锐,而此事也是受了自己“大决心”一语的jī励,康熙并没有将他与胤禩等而视之,处置虽重,也是要让他知道,他不是皇帝,行事再雷厉,也必须要有底线。
胤禛……终究也不是当皇帝的材料,通过这事,康熙再次确证了自己的评判。轻重不分,急躁妄为,就跟自己少年时的心xìng一般无二。如今的大清江山,再不是luàn世之末,可以雷霆涤dàng的年代,治大国如烹小鲜,要让胤禛luàn来,他在地下也难瞑目。
等王公宗亲退开,几个大学士上殿叩拜时,康熙的心神才转到了实务上,接着他要和大学士,以及从广东回京陛见的管源忠赵弘灿一起,商讨如何处置广东的李肆。
文华殿大学士嵩祝是武人出身,就一个字:剿。
管源忠和赵弘灿一脸苦水,都求援似的看向了李光地。真是决意要剿,他们这些着力回护朝廷脸面的人,岂不就是作了白工,甚至还无有罪?
李光地已经告了病,正要回福建老家,今天是被硬抬过来的。但他看上去jīng神还好,也许是广东之事,又让他燃起了战斗的jī情,就如当年与陈梦雷合谋蜡丸密书,出兵福建制耿jīng忠一般,粤闽本就是他立业之地。
“这李肆,就是我大清在广东的一颗毒瘤,当以温病之理,细细调理,不可贸然开刀引流。”
李光地说起了医理,康熙点头,他也略懂医学,而且还中外兼修。如果把大清看作病人,那么广东就像是腿脚,李肆是个毒瘤,却还藏在皮ròu里,并没有溃破表皮。广东政务照常运转,赋税一路通达,李肆虽然翻江倒海,却没有逐官立号,自成一国。
生意人,真是有史以来最胆大的生意人。
这是康熙对李肆的大致印象。
他也很想剿,可管赵二人禀报说,非有五到十万的大军,怕是除不掉李肆,而且战事一起,广东全省糜烂,说不定还会祸及他处。
这是康熙最顾忌的,先不说西北的策妄阿拉布坦正是最活跃的时分,还得备着他有什么动作。就说岭南,那李肆的根基在韶州英德,旁边的连瑶,十多年前可费了老大劲才得来面上的安宁。更北一点,又是屡屡出事的苗疆,再加上广西少民,广东搅起来,岭南几省都要动dàng。
还不止如此,台湾……
想着台湾,康熙心中也是一叹。早前施琅收了台湾,任由他经营成自家产业,只要在经制政务上,施家给了朝廷脸面,他也没急着将这产业拢回朝廷。如果广东luàn了,台湾再一luàn,这局面竟然就要回到三十年前,他这三十年的圣君,岂不是白当了?
径直兴兵剿灭,那就是动刀,这一刀下去,后果难以设想啊。
康熙不得不承认,用上温病一说,内外调理,确是对付这李肆的妥善之道。
数千里外,广州西关外英慈院én口,盘金铃和叶天士正对就一个病人争执不下。
“虽然他处还有隐疮,但此处脓疮已是显表,不尽快引流,怕有脓烂及内之祸”
盘金铃想对这个背上冒出几处猩红脓疮的病人引流,叶天士却阻拦住,说还是汤yào调理,静养待息的好。之前他和盘金铃一番chún枪舌剑,虽然对英慈院不立医理依旧感冒,但盘金铃那句“医者仁心”却触动了他,所以叶天士想再看看,是不是自己真在固步自封。他自小学医,拜过十多位师傅,也知道学海无涯,医无止尽。
这一看就撞见不少问题,比如这个病人,原本英慈院不收这类明显属于内科的病人,可叶天士挤兑盘金铃,你不是说医者仁心吗?这病人你该治啊。
盘金铃坦白说英慈院的长项不在这里,若真要治,就只能引流养体待观察,叶天士就跟她理论上了。
“既然先生已有腹案,何不由先生来治,也让我们英慈院领受一下神医的风采?”
盘金铃很忙,没夫跟他纠缠,直接把包袱丢了回去。
叶天士自信满满地一笑,他早看出了这病人的病根在哪里。
可接下病人,仔细观察,见到那些脓疮,他也暗自chu了口凉气,有些脓疮确实快要溃烂,不从外科上引流抑感,他再怎么倒腾汤yào也没办。
只是这样一来,真要治好了,劳到底算谁的?
“自然都是先生的,我们英慈院管外不管内,所有人都知道。医者仁心为先,救人要紧,小nv子可不在乎什么脸面。”
盘金铃隐约觉得,这似乎是个什么机会,开口劝说着,叶天士心中也是一动。
北京紫禁城乾清宫,李光地的虚弱嗓音也在回dàng着。
“只是李肆这毒瘤,为祸甚深,也需内外下力,远近皆看。”
他喘了口气,转向管赵二人。
“按两位所言,那李肆仰仗的莫过于三项,一是沟通商贾,一是sī建强军,一是jiāo接洋夷,学了那等奇技yin巧之术。”
两人对视一眼,有些犹豫地点头,前两项确实没错,第三项……是该这个理,但是他们没有亲见。
“诊治病情,先决之事就是望闻问切,察知细务。臣以为,当选尽心可靠,又善调和大局之人下广东,不动声sè,将这李肆的根底查访明白。查访同时,最好能稳住这李肆,不让其破表损皮,坏了朝廷大局。”
李光地也将他们的迟疑看在眼里,提出了第一个建议,这事众人都无异议。之前胤禛搞出泼天窟窿,就是没把事情搞明白就悍然动手,现在是要牢牢补上这一课。同时也是用上和缓手段,避免bī急了李肆,真要让他狗急跳墙,事情就不堪设想。
“第二项,是调理广东内局,那李肆在广东翻江倒海,却还只顾着工商之事,可难保他不对其他事上心。为防他异心膨胀,就得梳理广东地方官。臣请选派正气浩然之士,在广东地方站稳。这些人既要心志坚决,守住朝廷根本,又要懂得虚于周旋,懂得遮护大局。”
李光地再看向管赵二人,多说了一句:“就如两位大人一样。”
管赵二人慨叹无语,都觉自己确实立下了劳。
这是说的稳定广东官场,康熙点头,要防止事态扩大,毒瘤蔓延,这也是必要的一步。
“商人逐利,如遇强压,当然要结党自保,若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