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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守+番外-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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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飘动,泠泠水声,甜腻吟哦,那销魂荡魄的放纵淫靡……古越裳紧紧抓著锦瑟的手,目光变幻不定,如鹰隼,如猎豹。
  半晌,他洒然一笑,刮了刮锦瑟的鼻子,起身去了。
  锦瑟站在镜子旁,看著少爷走出去,看著少爷的背景消失,看著春光在门的夹缝里烂漫……勺药红得如唇上的胭脂,木香白得如檐上的初雪,芭蕉绿得如暗色的翡翠……少爷走了,这一走要好几个月……纷乱的思绪里横闯进来一双眼睛,鹰隼般,要吃人一般,锦瑟双腿发软,扶著桌子滑下去,跪下去,把脸埋在勾画吉祥富贵图案的凳子上。少爷刚刚坐过,垫子上还有余温。他想去京师,想守著少爷,想跟著少爷,可他不能说,他必须把那些阴暗浓烈的热爱放在心底,一层层锁上,那是谁也不能知道的秘密,是他在这世间的惟一的属於自己的东西。
  人间四月,芳菲便要尽了。
  过了五月,荼蘼花开过,春事便要罢了。
  待到六月,春闱殿试结束,少爷就要南归了。
  七月流火,天气转炎为凉,锦瑟开始晾晒少爷的床褥和秋衣。
  八月秋至,一天比一天凉,锦瑟站在城外送行的高台上朝北望,等一骑白马的消息。
  九月、十月、十一月……锦瑟搬著手指头数日子,数不到少爷的归期,叶落雁返,霜风凄紧,雪纷飞。
  年关将至的时候荣哥一个人风尘仆仆地回家,在内堂和老爷匆匆见了一面就又走了。锦瑟只是少爷院中一个侍读,没人告诉他荣哥回来干什麽,也没人告诉他少爷现在在哪里,为什麽这麽久了还不回家。
  流言渐渐传开,说是古越裳在殿试得中榜眼,是夜,南馆中一夜风流,题字壁上,其中一句“富贵於我若浮云,且笑看,涛生云灭”,好事者告知端王。当朝皇帝年纪尚幼,端王行摄政王之职,听毕,薄唇微抿,冷然一笑,御笔朱批:“既若浮云,且去看涛生云灭”,金口玉言,将古越裳从榜上一笔除名。
  锦瑟的想法简单──少爷登不登科,做不做官,都没什麽要紧,反正少爷根本不稀罕。少爷是一片野云,是一把野风,要自由自在才好。
  可是,少爷什麽时候回来呢?
  等待的日子锦瑟每夜擦拭少爷的弓,等少爷回来狩猎用,酿了新的梨花白,埋在海棠树下等少爷回来喝,做了许多的花糕,一屉屉蒸熟、晾凉──食物不像人有耐心,不肯等,等久了会变馊长绿毛──所以,花糕都进了古家仆人们的肚子。
  六月,荷花开的时候,古越裳回来了。
  锦瑟欢天喜地地飞跑出去,看见一名身穿白衣的少年站在古越裳旁边,眉目如画,体态妖娆,正把白玉一般的手搭在古越裳臂上,将唇贴在古越裳耳边含笑低语。一年多未见,古越裳又长高了,身材更加修长,剑眉星目,唇边一缕笑纹,抬眉颔首间都是潇洒如仙的飘逸风情。看著古越裳对少年宠溺地微笑,锦瑟只觉一股热血上冲,冲到喉咙里,硬生生咽下去。
  他听人说过什麽是南馆──那是养小倌的馆,里面全是柔弱的美少年,专门勾引男人伺候男人的。流言中,古越裳在南馆题字被削去功名,锦瑟听到时心里微沈,便不肯往下想,眼前这两人并肩而立,宛若图画中人,不由他不想不猜不疑。
  “少爷可回来了!”郭管家笑著哈腰,“锦瑟天天盼著少爷回来,做了花糕都喂那帮崽子们了,他们吃出什麽来,真可惜了锦瑟的手艺。”
  锦瑟被人推到前面去,“小锦,快看看少爷有没有缺角,看了就放下心了吧!这孩子,天天就盼著少爷回来,眼都要望穿了!”
  锦瑟脑子里嗡嗡响成一片。他被人推到古越裳身边,不知为何就跪了下去,古越裳腰间挂著一块青玉,青玉下结著黄|色的花结,这玉不是古家的玉,这结也不是锦瑟结的。旁边的少年腰间倒挂著一块上等脂玉,脂玉下结著暗红的花结。那是少爷平日里挂的玉,结是他亲手打的,选了很久配的颜色,高雅清淡,深得少爷喜欢……锦瑟突然觉得胸口被塞了一大块湿淋淋的棉花,压著堵著,他喘不过气来。
  
  --------我是牙膏的分界线-----------
  猫猫们可以很有耐心地存著,到十一的时候一口气看,因为我要从十一开始才能快速更新,现在只是在挤牙膏而已。
  不一定每天都有牙膏挤,但也不一定每天都没有牙膏挤。
  当然,我不反对猫猫们没事儿的时候来逛逛。
  这一章,当作八月十五的礼物吧,团圆节里,让两只团聚,顺便小虐一下来怡怡情… …/// (好变态的怡情方式啊)


长相守 13
  古越裳把锦瑟拉起来,对著少年说了什麽,对著锦瑟又说了什麽,伴著鸣声,古越裳的声音忽近忽远,锦瑟听不大清,只觉脊背上不停冒冷汗。少年看著锦瑟笑,趁人不注意,在锦瑟脸上轻佻地摸了一把,古越裳哈哈大笑,少年靠在古越裳肩膀掩嘴轻笑。
  锦瑟看著古越裳脸上的笑纹,眼前渐渐变黑,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只好陪著笑,等眼前什麽都能看清了,等耳边的嗡嗡声消歇了,古越裳已经带著那白衣的少年进了内堂。
  消息从荣哥嘴里传出,那少年竟然是京城的名伶,名叫棠哥儿,少爷在京师流连将近一年,为的就是这个少年。这一年里,近万两的银子硬是砸在了梨园里,年前时荣哥回来便是因为钱不够用了,跑回来为古越裳取钱。五月份,古越裳用两万两白银的天价替棠哥儿赎了身,带著棠哥儿两袖清风地南来。
  院子里炸开了窝。
  包养戏子、捧戏子无论在北方还是南方都不是什麽稀奇事,但古越裳竟敢把人买回家,也太大胆了!
  老爷子和老太太去百里外的山庄消暑,家里由得古越裳胡闹,可老爷子和老太太总是要回来的。
  荣哥被管家们审问得焦头烂额,苦著脸说:“少爷的脾气你们难道不知道?要是劝得了,我能不劝?”大家听听,都觉得有理,只好长吁短叹,排著座发愁,最後二管家出了个主意,和大管家一商量,大管家点头说:“也只好这样了。”
  不一会儿,下人把锦瑟叫了过来。
  锦瑟行了礼,大管家说:“锦瑟,我叫你来是有要事要你办。少爷带了个戏子回来,这可不是好事。少爷谁的话也不听,你平日里劝上十名,还能听上三句五句,你去劝劝少爷,这事要是让老爷知道,别说少爷得挨死打,那戏子也活不成!”
  锦瑟头垂得要贴到胸口上去,露出一段雪白滑腻的脖子。
  二管家一敲桌子,“你这孩子平时也挺机灵的,这会儿怎麽变木头橛子了?”
  “是。”锦瑟只好低声答应。
  走到檐下的走廊里,就听见吃吃的笑声从屋子里传出来。笑声低下去,变成喁喁低语,说著突然又笑了起来。
  锦瑟捧著茶盘,一时走神。
  窗子突然被人推开,露出一张比荷花还要娇美的少年脸孔。
  锦瑟惊得倒退两步才定住神。
  古越裳半倚半坐在窗下的竹床上,少年像只猫一样蜷在古越裳身上,脑袋靠在古越裳肩上,伸出一只秀丽白皙的脚顶开了窗子,也不缩回去,索性就搭在窗台上,笑道:“我听著有人来吧,你说没有!呸,你会武功,难道耳朵还不如我的好用?”
  古越棠道:“他不是人。”
  棠哥儿嘻的笑起来,“那他是什麽?”
  “他嘛,”古越棠眯起眼打量锦瑟,也笑起来,风流中浮出一丝温柔戏谑,“他是我的手,我的胳膊,我的小狗娃子!”
  棠哥儿掩嘴笑:“你就耍赖吧!不行,认赌服输,他明明是个人,你说他不是人他难道就不是人?一百两!一百两!”
  他把手伸到古越裳脸上,一双眼睛也亮闪闪地盯住古越裳的眼。
  古越裳长叹:“催命鬼,除了钱你还认得什麽!”摸出一张银票塞他脖子里,“只有二百两,你要不要?”
  “要!当然要!”棠哥儿笑嘻嘻把银票拿出来仔细看了看,放到胸口衣襟里,“年长则色衰,色衰则爱驰,我现在卖肉换钱,等老了,有这个家底才有钱换猪肉吃。裳哥,要是没肉吃啊,人活著可就太惨了!可让我怎麽活啊!”
  古越裳拿扇子敲他的头,“除了钱和肉,你还认识什麽!”
  “还认得你的扇子啊,”棠哥儿装出一副忧愁模样,“本来呢,不太认得,因为每个公子哥都爱拿把扇子装风流,可你家这扇子一天要问候我的脑袋十次八次,我想忘,我这脑袋也忘不了啊。”
  古越裳大笑。
  锦瑟的脚钉在地上,挪不动一寸,可非挪不可──这里没他的位置。
  他把茶端进去,放在古越裳伸手就够得著的地方,刚打算退出去,却听古越裳说:“锦瑟回来!棠哥儿,你去荣哥那里逛一圈,我要洗澡。”
  棠哥儿滚动著眼珠说:“我也要洗!”

长相守 14
  古越裳笑著看棠哥儿,却不说话。
  棠哥儿也笑著看古越裳,一会儿,突然朝古越裳脸上吹了口气:“那我走了,荣哥今天领了赏钱,我看能不能赢些他的钱回来。”说著,跳下地,出去时在锦瑟脸上轻佻地摸了一把,笑:“怪不得……原来藏著这麽个……嘿嘿……”说著,赤著脚跑了出去,却又火烧脚似的跑回来,一边穿鞋一边抱怨:“这鬼天气,地上要著火了!”
  锦瑟站在古越裳身後,看著少年活泼的身影跑出去,小鸟一样快活地越过池塘上的小桥,消失在月门外。他心里的悲哀突然难以名状。来时路上他想了百遍,少爷为什麽会像别的纨!少爷一样喜欢一个戏子,现在他有些明白了,这个戏子和别的戏子不一样,这个戏子能逗人开心。古越裳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也笑,但似乎和这种笑法不同。那个戏子又风流又妖娆,还会撒娇,说起话来像倒豆子──很早以前,少爷就说他是个哑巴葫芦,他活了十八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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