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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春风-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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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间非无动於衷地看著铺著地毯地面,一圈一圈在心里默数那花到底有几圈花瓣。
夏侯醇气得牙都咬紧了,明知道他是在骗自己,要治他的欺君之罪却又不忍心。但见屋外人影一晃,他低声喝道:“什麽人?”
良方连忙跑出去看,跟著又回来说:“皇上,诸位大人、将军们都已经齐集午凤门了,正在恭候圣驾。”
夏侯醇站起身来,一撩长袍,大步跨过宁间非身边,走到门边,又冷冷地说:“宁间非,你随驾往围场!”说完,头也不回地去了,
宁间非在地上跪得久了,好一阵才站起身来,身子晃了一下,书房里一个小太监过来扶了他一把,宁间非道了声多谢。
那小太监说:“宁大人,您运气够好的,皇上发这麽大的脾气,到头来还没治您的罪。”
宁间非看了看地上摔碎的青瓷茶杯,笑了笑说:“今日不治罪,谁知道什麽时候想起来了,还是要治的。” 

本朝贯例,春末夏初皇帝都要与一干近臣爱将前往围场狩猎三天,随行的都是亲贵大臣,以及军中重要将领,准许携带内眷,取的就是与臣同乐的意思,因此排场仪仗都较平时要小得多,君臣间多了随和少了礼仪森严。z
宁间非赶到午凤门时,大队人马已经出发了,良方却在等著他,牵著两匹马,看他过来了,便笑道:“宁大人,皇上吩咐老奴在此等候大人,不知大人能骑得马不?”
宁间非并不多说,接过马缰绳,翻身便上了马,身姿轻盈,把个良方看得呆了:“宁大人,您骑术不浅呐!”
宁间非一挥鞭子,打马便行,朝著远处的漫天烟尘直追了下去。
到了围场才换了衣服,便听得牛角号响,原来是皇帝在催召众人到大帐前会集。宁间非催马过去站在众人身後,抬眼看去,只见夏醇骑一匹通体雪白骏马,一身紫色戎装,短衣箭袖,背上背了弓箭,当真是英姿飒爽,气势夺人,身边一骑枣红色马上却坐著位劲装丽人,正是宠冠後宫的丽妃。这丽妃出身将门,自幼习过刀马功夫,夏侯醇狩猎之时,十次有八次都带著她。宁间非瞧了淡然一笑,不以为然。众人中有妻妾会骑射的也带了来,鼻端便嗅到脂粉香气,蓦地里觉得身侧一道目光射了过来,转过眼去,却见陈大郎身穿玄色紧身猎装,细腰长臂,手挽劲弓,隔了人丛,正目不转睛地看著他,身边并辔而立的却是位粉衣女郎,杏眼挑腮,面上赧颜末开,一双美目尽扫在大郎身上,那便是陈大郎的新婚妻子,保定府抚远镖局的洛小姐了。
宁间非胸口气息一滞,缓缓移开目光,隐略听得一声低叹。夏侯醇说了些什麽便全然没听见,但见众人的眼光都望向自己,再看夏侯醇面上有冷笑之色,知道定是夏侯醇在问自己话,适才一时走神便不知他说了些什麽,只得低下头,裴俭诚咳嗽一声正要开口,夏侯醇道:“宁大人心神不宁此事不问也罢,大夥儿走吧,今日晚上倒要看看谁打得的猎物多!”

间非哪里会打什麽猎,如若不是当年情势紧迫,就连马也不会骑,只是催马随著众人在猎场跑了几个来回,便心生厌烦,溜哒几圈,在一棵古树坐下,听得清风猎猎,树丛中微露出旌旗一角,在风中上下飞扬,偶尔听得野兽嘶鸣声,果然热闹得紧,正听著呢,鼻中突然闻得一股腥气,低声咆哮从身後传来,车转身子一看,十来丈外一只被赶得走投无路的花豹正望著他,碧荧荧的眼睛死盯著他,鼻孔往外喷著热气,宁间非一时也呆了,他手无寸铁,连良方给他的猎刀也不曾带在身边,但见那花豹往後退了几步,略一蓄势,就向宁间非飞扑过来,宁间非下意识地身子往後一缩,便只见那花豹直扑面门,正在束手待毙,耳边听得嗖地一声,跟著那花豹长声嘶吼,身子略住了一住,左眼中插进一支长箭,那畜牲果然厉害,只停得一停又朝他扑过来,声势更为猛恶,便在此时,宁间非只觉得身子一轻,被人拉住腰带抓上了马,空中又是嗖地一声箭鸣,第二支长箭又破空而出,这一次乃是贯脑而过,那花豹应声倒地,再也挣扎不起,倒地之处离宁间非站身之地不过一箭之隔。z
宁间非给人抓在怀里,耳畔风声呼呼,鼻中传来熟悉的体味,身著紫袍,面如朗月,目似寒星,他们奔出老远这才勒马回转,只见树下黑衣男子手拎弯弓,翻看那花豹尸身,身形矫健,不是陈大郎又是哪一个?
宁间非被他抱在怀中飞驰一阵,此时不禁头晕目眩,脸色煞白,神情恍惚起来,夏侯醇看了看他脸色,抱著他的双臂一紧,低声道:“别怕,有朕在,那东西伤不了你!”语声温和,竟是从末有过的柔情,宁间非抬眼看了看他,又看看远处的黑衣男子,心中竟迷茫起来。

这一日围猎大获全胜,细算下来除了夏侯醇,猎杀最多的便是大郎,而他新婚妻子居然也猎了一头糜鹿,唯一没有收获的便是宁间非,晚间席上夏侯醇便要众人罚他,宁间非推拒不得只得喝了几杯,但觉得头脑昏昏沈沈,迷糊有身子被人架起,跌跌撞撞也不知走向何处,昏沈中略张开眼看了一看,这人面沈如水,凤眼修眉,不是陈大郎又是哪一个?他几乎整个身子都挂在大郎身上,酒醉後情难自禁,脸贴了大郎,凉浸浸地甚是舒服,索性闭了眼脸儿挨著脸儿,这麽著哪怕是拖他去地狱也认了,只可惜行不多时,便进了屋子,大郎将他放了在床,转身欲去,却被间非抓住手,含含糊糊地说:“别走。。。大郎。。。。”
低头看他时,面若挑瓣,似睁非睁的眼里光波暗转,唇色鲜红,好一番诱人之态,恨不能此时便抱了他到无人能找到的所在,快快活活过一世,却听得间非低声唤他,心中愁肠百结,狠心搬开他手,转身去了。

间非迷迷糊糊,也不知大郎去了,脸伏在锦枕间,周身燥热,便伸手去拉衣裳,只敞得一点衣领便没了力气,桌上的红烛毕毕剥剥一阵响,屋里悄悄地进来一个人,拉住他乱扯著衣领的手,一点点褪开他衣衫,看著身子半裸著,夏侯醇不能自禁,低头与他口唇相接,间非唔地一声,含住他舌尖咂摸起来,这可真是绝无仅有的事情,从来没有这样主动过, 这一番含情挑逗更引得夏侯醇动情,手从衣服里插了进去,搂住了他身子便压了上去。这一番颠鸾倒凤,宁间非意识模糊,便只剩下本能,只是想要缠紧了身上的人,恍惚便是他,却又不像他,这身子一般地强健,这手臂一样地有力,还有这著意的怜惜与温柔,不是他却又是谁?可是怎麽又还有一点儿像是那人?大力的抽送,急促的喘息,每一下都熟悉得不得了?脑子似乎成了一团乱麻,索性不再想了,他也好,还是他也好,每一个都不是他的,他不过是个过客,作完该做的事,就哪里回哪里去。
回哪里去?母亲呢?美丽的高贵的母亲,温馨的怀抱那是在什麽时候?想一想,想不起来,然後是离乱。。。是逃难。。。。,老师严峻的面孔,“诀,你要永远记得,你活著就是为了一件事。。。。”
诀,那个孩子在哪里去了?
下身传来剧痛,那痛烧灼著心,灼痛过後却是说不出地爽利,周身如沐春风,压在身上的身体同样灼热,眸子里闪著一簇火苗,抓住他双腿的手有如钢钳一般,在雪白的皮肤上烙出深深的红印,後|穴被完全打开,利器在疯狂地律动,这个身下飞红著脸妖娆异常的人是那个一脸冷清之气的宁间非?那个盘踞他全部心神的人?
一想到差一点这人就被撕成碎片了,他就害怕,为了证实他是完整无缺的,就只有集中全部的激|情进到他的体内,横陈在锦褥间的身体魅惑动人,温热的,柔软的,情欲贲张的身体,此时的他忘记了自己是皇帝,是臣民心中英武神明,至高无上的君主,所思所想,无非只是身下压著的人而已。

第十四章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听得耳边小鸟啁啾,夏侯醇一惊便醒了过来,只见窗外透进光来,天已经放亮了,一只白玉般的手搁在自己脸侧,他轻轻转过头,但见宁间非双目紧闭,正睡得香甜,唇色嫩红,两道秀长的眉毛舒展著,从容恬静的睡颜让夏侯醇心中一动,只管望了熟睡的人出神。
顾名行和裴俭诚联名上奏的折子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终於还是想:算了,朝中大臣之间尔虞我诈的事多了,彼此意见相左,亦或是争权夺利的事多了,免不了要寻个正大光明的由头来收拾政敌,他这江山也坐了有十年了,这种事也不是头次遇到。只不过事涉宁间非,便免不了地左思右想放不下来,此时看他睡得心无挂碍的样子,如果御史与内阁首辅所说属实,这宁间非还当真能在自己身边睡得如此踏实?
想来想去,不由地苦笑,想他夏侯醇从登基以来,几曾这般委决不下过?这种事要麽是杀伐决断,定人生死,要不就是隐忍不发,慢慢弄清原委,看著锦被下纤细的身子,什麽时候竟被这人弄得左右为难起来?
但见他裸著身子,锦被只盖在腰间,露在外面的肩头皮肤凉浸浸地,悄悄伸手拉上一点被子替他遮严了肩头,又看了他一会儿,悄悄地起了身。
良方在外屋听得动静,进来伺侯。夏侯醇竖起手指摇了摇头,良方会意,轻手轻脚替他穿了衣服,主仆二人静悄悄地出门去了。

转眼夏天到了,五月初天便热了起来,五月初六是当年太祖皇帝起事的日子,每年此时,夏侯醇便要带了宠妃和近臣到丰台的皇庄住上些日子,一来祭奠祖先,二来也消消暑气,三则在丰台附近带了三五随从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丽妃本是夏侯醇近年来最为宠爱的妃子,最近几个月突然有些冷落起来,心里不免有些疑惑,却也没见其它的妃子受到宠爱,心中略安,春季的狩猎依然是带著她去的,夏侯醇待她也还温厚,便想只怕是国事操劳,男女事上稍减些也没什麽奇怪。谁知五月里夏侯醇去丰台祭祖竟然没有带她,只是带著两三个重臣去了,心里虽然难受,想想也没被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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