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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台州西南部的这片天,变得格外青,格外亮,似乎,像是遇上了海啸,或是地震般?
伴随着巨大的雷鸣声,一个满含磁性的男声出现:“欧阳苏瑾,你再仔细看看,在你面前的神探,究竟是你什么人?”
朗西老师?
这是沈怡的第一反应,这个满含磁性的男声她实在太过熟悉,若不是朗西老师,又是谁?
果不出所料,巨大的雷鸣闪电声中,朗西驾一座飞碟而来,轻轻用手掌拂了拂欧阳苏瑾的脸,手掌所过之处,欧阳苏瑾身上原有的蓝粉萝免疫效果顿时消散了一大半,这一下,欧阳苏瑾才豁然苏醒,着实望了面前的顾忠足足有五分多钟,才呆呆地开口:“你,真的是我爸爸?你,真的是神探顾忠,我失散多年的父亲?”
“爸爸”。“父亲”这样的字眼一出,所有人皆呆怔惊慌,他们不知欧阳苏瑾在说什么?
难道说,她发疯了?
不然,她缘何会不认得自己父亲,而称面前的顾忠,是她的父亲?
这下,轮到顾忠惊讶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欧阳苏瑾,轻声说:“欧阳苏瑾,你真的疯了吗?我怎么可能是你父亲?”停顿片刻,又怀疑地问,“难道说,你是小晴,是十五年前,在你两岁时就与我失散的小晴,顾小晴?”
顾小晴?
如此说来,他们的确是父女了?这个顾姓,这个两岁时失散的说法,看来,已将所有的谜底揭穿?
终于,在呆怔了几秒钟后,欧阳苏瑾,不,应该是顾小晴即时清醒过来,猛地扑进顾忠怀抱,哭着说:“是呀,我就是顾小晴,两岁那年我们失散后,我被一名姓欧阳的好心的夫妇收养,从此,就改姓欧阳了。欧阳苏瑾,是这对夫妇给我起的真名,而欧阳丽汐,是我犯下罪行后,不得已用的化名。这些年,我因为蓝粉萝药性的关系,已将之前的记忆尽皆遗忘,不然,我是有机会和爸爸您相认的!爸爸,您一定要原谅女儿的不孝,女儿,已经犯下了滔天大罪啊。”
这番话,令顾忠愕然,他终于知道,原来自己这些年来追踪的死敌,闻名全台州的少女色魔,竟然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心痛扼腕的?
伴随着朗西哈勃磁力器的缓缓催眠,这对父女十五年前失散的一幕,又清晰重现,像放电影般,现于众人的眼前——
“爸爸,爸爸,小晴在这里,小晴不能没有你啊!”
两岁的顾小晴,凄厉的哭喊声回荡在顾忠耳边,令他肝肠寸断,但他知道,自己目前最重要的,是抓住歹徒,不让歹徒漏网!至于别的,都已不再重要?
终于,在歹徒扣动第三声扳机后,顾忠忘记了所有,掏出怀中的手枪,与歹徒展开了对峙枪战,到他反应过来时,她的女儿顾小晴,已被一名歹徒控制住,那情况似是,生死未甫了?
不知放了多少枪,顾忠感觉枪膛中弹尽后,歹徒也终于乖乖束手就擒,这时,女儿早已不知去向?此时的顾忠,才放下血淋淋的手枪,对着天空黯然垂泪起来……
顾忠不知道的是,顾小晴虽才两岁,却十分机灵,她一路摆脱了歹徒的追踪,奔到了一对中年夫妇面前求救,终于被这对中年夫妇收留,开始了她欧阳苏瑾的人生时光。然而好景不长,这对夫妇一年后因车祸死去,没有父母的欧阳苏瑾从此混迹黑道中,开始混沌的人生。而此时的顾忠,早以为女儿已死。
十四五年后再见,女儿面目全非,而父亲面目虽未变,无奈欧阳苏瑾长期被蓝粉萝毒性所困,长期处于慢性失忆中,对于十四五年前的那段往事,似有不可触及之痛?
电影放过后,全场皆惊,众人皆震。
只有顾忠,在彻底反应过来后,用依然磁性迷人,却又异常苍老的嗓音说:“小晴,爸爸对不住你,爸爸为了执行任务,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至于你所犯下的罪行,皆因爸爸没有好好教育你,才会造成你的失蹄。若能重活一次,爸爸定不会再错。今天,就让爸爸替你受过,所有的罪责,都让爸爸一人承担!”
此言既出,沈怡惊呆了,什么?所有的罪责,都由顾忠一人承担?这,怎么可能?
难道说,欧阳苏瑾猥亵男孩,犯下的那些令人发指罪行,全都不用承担,全都要算到顾忠一人身上?这样,又是置法律于何地?置公正于何地?置人伦于何地?
在沈怡万分的讶然中,顾忠已经扣动了手中扳机,随着那一声枪响,顾忠已躺在血泊中,他的身下,已是鲜血一摊。
顾小晴奔过去,抱住顾忠的尸身放声痛哭起来。众人见此,无不侧目。然而只是一小会,顾小晴突然起身,欲离开。
在她奔到第十秒钟时,沈怡手中的枪扳,毫无征兆地扣响,对她来说,这,是救赎,是执法,是英雄的举动。
大叫一声,顾小晴倒下了。她的身下,亦与顾忠一样,流了一摊的血,只不过她的死,远不如顾忠重如泰山,而是渺小如蚁,极度地卑微。
这件事就如此收场了,从此西礼中学的男孩子,再无了梦魇,而台州百姓的生活中,也再无了关于欧阳苏瑾的谈资,唯独沈怡,却总是放不下,总是觉得顾忠神探的影子,总出现在她生活中,令她回忆,令她景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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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我爱你,夏哥哥!
“对不起,在一个女孩子面前吸烟,是不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夏誉杰弹弹烟灰,对沈怡说。
这次巴厘岛之行,是夏誉杰特意安排的,目地,就是消除沈怡连日来的疲劳,也的确,为了黑色大丽花与失忆神探的案子,沈怡已疲累了一个多星期,现在,确实是需要放松的时候了。
“不,不,夏哥哥,”沈怡忙说,“你吸吧,没什么的。我不反感吸烟,真的。只是我自己,还没达到女特工的水平,不会吸烟罢了呢。”
沈怡说完最后一句,咯咯咯笑了起来,这笑声骤令夏誉杰开怀,原来这样一个女孩子,能严肃则严肃,能放开则放开,竟是这样令人愉悦?看来她,真是天生一个尤物啊。
没有了吸烟的压力,夏誉杰格外放松,索性一支接一支吸起来,那纯熟,那潇洒,令沈怡看呆了眼,甚至想一辈子不离开,就这样看着夏誉杰就好。
然而好景不长,很快,海面掠过风浪,扩音器里传来豪华旅游船的警报:“大家注意,飓风已袭击巴厘岛附近,船只在行进过程中,将可能有危险,请大家,千万不要单独行动!”
一重一重的海浪席卷而起,船只,已遇到麻烦!
一名小男孩说:“妈妈,妈妈,船,是不是会翻了?我们,会不会死啊?”
年轻的妈妈柔声安慰:“放心吧,孩子,船上有这么多人,不会有事的。别担心,嗯?”
一名穿泡泡裙的小女孩更是朝甲板上跑来,大声喊:“看,好大的海浪,这船,是铁定要翻了!救生艇,救生艇呢?”
在沈怡与夏誉杰惊诧的目光中,豪华旅游船的工作人员,终于抛出了救生艇,准备救援第一批游客!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个巨大的海浪扑上来,船只半沉半浮,处境极其危险!
再一个巨浪扑来,船只瞬间倾斜!
沈怡落水了!
夏誉杰也落水了!
不止他们俩,所有坐在甲板上的游客,都被海浪冲入了大海中,生死未甫!
要知道,这是靠近巴厘岛的深海区,海水深度已在一百多米,若是落水,十有八九是死亡!这里离最近的马士兰岛礁,还有遥遥上百里,若是游不到那里,就只有死!
感觉自己呛在了水中,沈怡艰难挣扎,凭着幼年学到的潜水技术,在水中深深呼出一口气,而后,迅速冒出了水面。
然而,她的夏哥哥又在哪里?难道方才的场景,已成他们的诀别?
不,她不相信!她绝不相信!“夏哥哥!夏哥哥!你在哪里?”
清脆焦急的嗓音,回荡在风浪顿起的海面,令人如此揪心?
终于,夏誉杰一个激灵冒出水面:“沈怡姑娘,我在这里!你还坚持得住吗?我这就来救你!”
一见夏誉杰英俊动人的那张脸冒出水面,对自己高喊,沈怡立即感谢起了上帝,谢谢你,让夏哥哥还活着!可是,我们能活着游出这深海区么?能么?真的能么?
要知道,这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恐怖深海区啊,若是落水在此,若非得神灵庇护,是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一个激灵中,沈怡已被夏誉杰抱住,蓦然间,一股强大的磁性电流席卷全身,令她酥麻不已。那是男性的躯体啊。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
现在,应该是想救命才对?是不是?
沈怡感觉这个声音在一遍遍提醒自己,不要想!不要想!不要想!然后,夏誉杰使出最快的划行速度,开始与死神赛跑。
他十分清楚,若不能以最快的速度划行,他们二人,都将葬身在此?
他十分清楚,以他现在两个人的体重,若不拼死一搏,将不可能有活路?
对,他现在肩负的,是两个人的担子,是保护沈怡的责任!且不论别的,且不论他自己,就只为沈怡姑娘,他也要挺住,顽强地划到终点!
挺住!挺住!挺住!
这两个字,自始至终贯穿他的脑海,令他有了使不完的劲。
昏天黑地。
僵硬潦倒。
不知游了多久,也不知过了几个世纪,夏誉杰终于看到前方,有了一片岛礁的痕迹,看来,自己终于熬出头了!
此时的他,早已体质瘫软,若有一张床在面前,他会立即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