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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行不通的。装有监视系统的房子啊!虽然我没亲眼见过。”
“我白天去看过。”功一说,“正如你说的,装着监视器、防盗玻璃等各种安全系统。偷偷潜入决非易事。但是,再怎么戒备森严的房子也有小偷光顾。所以,我也办得到。”
“不行!”静奈义正言辞地说道,“这种事情绝对不行!哥哥又不是专业小偷。运动神经再怎么好也办不到的,太危险了!”
“我赞同静的观点。虽然想捉住户神那家伙,但哥哥反而先被抓的话就太不像话了。”
“但是,不得不做啊。之前也说过,找不到户神就是犯人的证据,我们就捏造证据。警察再怎么怀疑户神,凭手边的证据捉不了那家伙。”
“就算这样……”
泰辅顿时语塞了,“我来干!”静奈说道。
“还是我来干吧,这是做好的办法了。既安全,又不会留下证据。哥哥不是也说嘛,不留证据是食谱作战的必要条件。就算哥哥可以像专业小偷那样顺利潜入,也不能保证不留证据吧?那么,我来做比较保险。交给我吧。”她一口气说完这些后,双手合十,一副“拜托了”的神情。
功一手肘撑在电脑桌上,手掌按着额头。罕见地,他犹豫地望向泰辅。看来,功一自己最清楚其中的危险性。
“你说牛肉丁盖浇饭变了?”保持着这个姿势,功一说道。
嗯,静奈点点头。
“前阵子和行成碰面时,他告诉我的。麻布十番店提供元祖的牛肉丁盖浇饭的计划夭折了。”
“行成这么说的?”
“他说是户神政行的命令。为什么事到如今户神那老家伙才反悔呢?”功一征询意见一般,望向两人。
“受到静那些话的影响?”
“恐怕是的。提到横须贺的洋食店,他可能心里有底了。经营者已经去世了这件事,行成也转述了,很难不联想到’有明‘吧。有人注意到’户神亭‘和’有明‘的牛肉丁盖浇饭味道相似,这对户神来说太危险了。他害怕还有其他知情人,于是,取消了在麻布十番店提供元祖的牛肉丁盖浇饭的计划。应该是这么回事吧。”
功一的推理合情合理。但是,泰辅不明白为何突然转到这个话题。
“这个问题和刚刚的计划有关?”静奈似乎也抱着同样的疑问。
“想一想,对于户神政行而言,静奈……不,高峰佐绪里是相当危险的人物。他会让这样的人留在儿子身边吗?我是户神的话,肯定让行成不要和这种女人见面了。”
“上次见面时行成没提过这点。确切说,是他主动想要见我。”
“可能还没说吧。或者已经说了,只是还没告诉静。户神迟早会制止你们进一步发展的。没理由会邀请高峰佐绪里到自己家。”
泰辅终于理解功一的意思了。“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道。
“但是,没必要让户神邀请啊。行成邀请我上他家就可以了。”
“你还是不懂。户神政行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不试试怎么知道。户神先生不是对父亲言听计从的人。”
“户神先生?”泰辅皱紧眉头,盯着静奈的侧脸。
“啊,抱歉。在他面前叫惯了。总之,户神行成不是那种没有主见言听计从的人!”
“这不好说。就我所知,他相当恋父。年近三十还住在父母家,不正说明他离不开父母吗?”
“没这回事!”
静奈的语气突然变得强硬,泰辅吃惊地张大嘴,功一也毫无心理准备似的,睁大双眼。
看着哥哥的反应,静奈低落地低下头,然后再次抬起头。
“总之交给我吧。行成被我迷住了,我试着控制他,让他不受父亲摆布。”
功一托着腮,浮出了笑脸。
“还是这么有自信啊。”
“目前为止,我要办的事情没有一件办不到的。”
“这次和以往不同。”
“交给静吧。”泰辅说,“要是失败的话,到时再考虑吧。”
功一叹了口气。
“没这么多时间了。警察盯上户神的时候就是截止日。那个时候静必须当机立断全身而退,知道吗?”
“嗯,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行成了。”
在一旁看着盯着功一信誓旦旦回答的静奈,泰辅感受到了她的决绝,然而,这份决绝背后似乎隐藏着另一种情绪。究竟是什么,他读不懂。
萩村正在上大冈的某家鞋店,并不是为了买鞋子,而是为了见店主室井忠士。坐在角落的长凳上,萩村一边从包中取出塑封袋,一边进入正题。
室井忠士眯起眼睛,眼角的皱纹加深了。
“哎呀哎呀,是这个!”他怜惜地把装在塑封袋里的手表在手中翻来覆去。确认背后刻的那几行字后,他痛苦地垂下双眼,“不会错的,这是当初我们送给有明的手表。”
“你们在哪里买的?”萩村问道。
“应该是百货店吧。朋友中有个叫山本的家伙,是他去买的。提供刻字的店仅此一家。没想到现在还能看到这手表,哎。”
看到一脸惋惜地凝视着手表的室井,萩村暗暗握紧右拳。他不认为室井会认错。也就是说,这个手表的确是有明幸博的!
“说起来,这个手表为什么在警察手里?是不是找到什么线索了?这个手表在哪发现的?”
“抱歉,这些问题无可奉告。”
“那么,只要告诉我是不是可以破案了。我相信警察,相信你们很快能抓到杀人凶手了。只是千万不要过了时效才捉到。这样就太不公平了。我会竭尽全力协助警方的。朋友们至今还在遗憾这件事。”
虽然萩村明白室井的心情,也想回应他的期待,但现在没时间长谈。萩村适当地结束谈话,走出了鞋店。
他边走边给柏原打电话。
“怎样?”电话刚接通,那头就传来质问,这似乎是柏原的习惯了。
“问到了,的确是有明幸博的。”
“果不其然。”
“接着从失车入手调查吧。”
“关于这个,刚刚收到些情报。”柏原低声说道,“偷车贼也许死了。”
浪花迎面打来,瞬间,海面犹如牛奶般微微泛白。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浪花在脚边飞溅,然后慢慢从萩村的脚边退下。鞋子陷进了打湿的海滩,里面尽是沙子刷拉刷拉作响。萩村心想:回去路上去便利店买双鞋子吧。
他们正站在走水海岸,这儿距离那个失车现场约摸一千米,这一带的海岸线离国道稍稍有些距离。
柏原哆嗦着肩向萩村走来。
“你怎么看?”
“什么?”
“会不会发现遗体。”
“谁知道呢。”萩村说道:
“刚刚从当地人那里打听到,海中央的水流挺急的。平时海浪没有这么高,这两三天似乎有暴风雨。”
“也就是,对于自杀者来说是理想的地方。”柏原望着海面说道。
顺着他的目光,萩村的视线投向海面,海上保安队的船正漂浮在远处的海面。不知道搜查工作何时结束。
昨天,一艘渔船在观音崎的海面上发现了这艘小船,船上没有一个人。
没多久,他们就查到这艘船正是走水海岸遭窃的船。进一步调查后,横须贺警署发现了可疑的纸袋。
纸袋中放着劳动手套、眼镜、圆珠笔和信封。信封中有一张纸,上面写了些字。内容如下:
“智子:抱歉。没捞到钱。今后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不管从时间上还是从地点上都相当接近,横须贺警署很难不联想到失车案子。但是遗物上没有指纹。因此他们把目光投向劳动手套。
这副手套相当破旧,上面沾满了油脂。再次调查失车中发现的DVD等时,发现上面残留的痕迹和手套相吻合。
虽然无法确定,不过手套属于偷车贼的可能性相当高。
问题是它属于谁。目前警方手边的线索只有“智子”这个名字。横须贺警署就手头的线索展开了调查。名为“智子”的女性大概不是真名,所以他们一无所获。
“那份是遗书的话,犯人很缺钱。”萩村说。
“是啊,大概有借款吧。”
“车中的那堆DVD怎么解释?为了变卖吗?”
“有可能,关键是他们从哪里弄来的。”柏原开始吞云吐雾,他单手拿着烟灰缸,“把船划到海中央,然后跳入水中自杀吗?嘛,不太可能吧……”
“有什么可疑的?”
“觉得死法太费事了。自杀的话不是有更简单的方法吗?比如跳楼。”
“犯人丢掉失车后,满腹心事地踱步到海边,他注意到一旁的船,一时冲动想要跳海自杀。这样考虑呢?”
“我头头也这么说。但是,总有些在意。”
“你觉得是伪装自杀?”
“也不是没考虑过。”
“为什么呢?确实,过去也有这样的案例,为了逃避还款伪装自杀。还有,欺骗保险金。但是,这种情况必须建立在知道死者身份的前提下。遗书上并没署名,不觉得奇怪吗?”
“这点啊,不管是真的自杀还是伪装自杀,为什么不署名呢?”
“转变想法了吧。刚开始打算留下遗书,但突然又改变想法了。并不是故意不署名,只是写到这里就改变了想法。”
“这样考虑也没错。”柏原无法释然地把香烟摁灭。
“如果是伪装自杀,犯人也太冒险了。”
听到萩村的话,柏原目光锐利地望向他。
“为什么?”
“犯人划船到海中央后必须游回来啊,而且在半夜哦。这样不是很危险吗?再怎么擅长游泳的人也只有两只脚啊。”
打开烟盒,夹起一根烟后,柏原抬起头喃喃道:
“如果是两个人呢?”
“两个人?”
“旁边还有同伙。两艘船划到海中央。然后,弄翻其中一艘,一起划船回岸边。这样就不危险了吧。”
萩村想象着这幅画面,确实,这样考虑也合情合理。
“为了什么?做这种事只能制造有人自杀的假象,没任何意义,谁也得不到好处啊。”
“理由嘛……”柏原叼着烟,摇摇头,“不知道。”
“你想太多了。”说着,萩村转身,潮湿的海风打得身体直哆嗦。
刚尝了一口,行成就感觉到差异了,番茄汁的味道太过浓郁,这个和“户神亭”元祖的牛肉丁盖浇饭差太远了。
他失落地继续用餐。就算对这碗牛肉丁盖浇饭兴趣缺缺,他也不想浪费。
洋食屋“矢崎”位于石神井公园站的旁边。他在网上搜到了这家店。来了后才发现店前有个小小的花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