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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做到哪一步，她才会收手，觉得满意了、可以了？
所以能够停下来了……
而停下来之后，她又该去做什么？
“你最近好像一直在等短信。”
“啊？哦……是的。”
敏夏瑜感到有些纳闷，戴书隽也好、王涵声也好，怎么都关心起她的短信情况来了？
果然自己过去是从来不发短信和打电话的孤家寡人，所以他们看到这样的敏夏瑜感到很惊讶。
敏夏瑜从没像这一刻感动自己做人的失败！
过去她每次看到手机里储存的那么多号码，但如果真要发短信和打手机的话，除了苏美桦，似乎也想不出哪个特别想要联系的人了。
只是最近才刚多了一个人……
那就是程启锐。
“我还记得《都市追缉令》拍摄完成后，我跟你说过我演的那个主角的弟弟是个疯子。”
“是有那么回事，呵呵。”怎么王涵声今天还会提起许久之前的回忆？难道是被宋导刚才的一席话所感染了？
但是……
敏夏瑜本来以为王涵声会接着短信的事情问下去：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所以才整天翻看短信？
“这几年看到许多圈子里朋友的分分合合，我才算是有些明白了。男人来自火星，女人则是来自金星的。”
“……”
“所以，也有些明白你们女人为何会痴迷于我演的那个反面角色了。”
“其实也不是所有女孩都……”
“这点我明白，不过小敏我在想，你也年龄不小了，既然知道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的道理，就该早点找个男人结婚了吧。”
“耶？这个……”
“不会是还没想过吧……”王涵声本来和敏夏瑜一样望着天空的头缓缓转向面对敏夏瑜的双瞳，“想必现在你也发现这个圈子有多复杂了，难道你要在这里蹉跎你一辈子的时光吗？”
敏夏瑜这才有所反应，原来今天王涵声是作为一个比她年长几岁的兄长来与她彻夜长谈的。
他现在温和的模样是常态，而一个星期前面对那位要求苏美桦赔偿的店主时，他的眼神中闪烁的冷冽光芒是敏夏瑜所从未见到过的，至少那个样子的王涵声令敏夏瑜一时间有些错愕。
原来，这个男人除了傲气，还有冷酷的一面！
“呵呵，怎么howard突然间说起了这个……”
“果然是还没想过啊……”王涵声的脸上流露出他惯常的笑意，“见好就收吧，小敏。”
想到他是真在关心自己，敏夏瑜突然觉得内心涌现了一股暖流，于是也望着他笑着回答：“好的，我知道了。”
“那么结婚发喜帖可别忘了我啊。”
“这么快？好的，一定会记住的。”
于是，王涵声今天其实就是为了跟她说这个的吗？
上卷 鸢尾之光 Chapter 56 与初恋夜谈（中）
等到彼此之间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王涵声举目注视着夜空又开口了。
“我那时去香港之前，给你留了msn和qq，你为何都不再联系我？”
“啊？”
这个倒是事实。王涵声在离开香港之前，知道手机号码是肯定要换的，但把网络上的联系方式告知了敏夏瑜，可敏夏瑜后来居然没有上网去加他的号码。
其实在刚开始的时候，敏夏瑜也把这些号码好好地保存在手机里，而且每次她一打开电脑，就会自动开启qq或者msn。但随后……
过程比较复杂，但简而言之，就是她一直在犹豫着。
……到底要不要把那串手机里保存着的数字输入到寻找好友的框中。
时间一久，她渐渐发觉还是应该抛弃这个习惯。
起初做这个放弃决定之时，她还在想，王涵声会不会因为她一直没有加他的号而产生不满的情绪，她也因此而对一种名为内疚的感情更加地深刻了解了。
但后来她又想，像王涵声这样的大忙人，怎么可能为了这种事情而烦恼呢？
说不定他当时去香港之前也只是觉得对自己不好意思，毕竟是一起合作过还在高中时崇拜过他的小女孩，所以他就顺便给了两个号码。他到了香港后或许根本没时间上网也难说呢！
只是敏夏瑜不明白，怎么如今王涵声突然提起了这个？
果然其实当初，他还是很在意这件事的吗？
敏夏瑜本来以为他早就忘记了。
而今晚，他想要和她谈话的真正目的其实是想说这个……
“我有时会想如果那时我们两个继续联系，今天的我们会变成怎样。”
敏夏瑜的心终于漏跳了半拍，她感到有些震惊。
但王涵声似乎没有在意她的看法，他继续说道：“不过那是我也还年轻，总觉得和一个只合作过一部电视剧的小演员一直发短信意义不大。”
小演员？原来自己在他的心目中真的只是个崇拜他的小粉丝……
当年在《都市追缉令》拍摄完成之后，敏夏瑜和王涵声逢年过节的时候还会发一两条搞笑的短信。比如：你如果敢不转发此条内容，我将要把你xx……而王涵声铁了心去香港发展之后，也曾给她发过一条短信：我要去香港发展了。
当时的敏夏瑜早就从报刊网络得知这条新闻，作为礼貌她也确实回复了这样的一个内容：走好，一路顺风，祝事业节节攀高。
那是她给王涵声发的最后一条短信。
如果当时她发送的不是最后一条短信……
世界上没有如果的事，但现在回想起来，她发现“如果”真的发生了，可能结局会真的完全不同。
换句话说，如果当时她一开始就能稍微主动一些，不是只在逢年过节兴奋地等待王涵声的短信主动发来，而是她能在某天心情不好的时候发消息给王涵声，比如：
我今天心情很差，因为在片场遇到了不开心的……或者：
我又演了个配角，这部戏讲的是……不知道究竟要磨到什么时候我才能不当配角呢……
当年在与王涵声刚合作完成《都市追缉令》的拍摄后，因为偶尔王涵声的短信问候，她也确实想过要主动和他联系。
而且每次在剧组的拍摄场地感到心情烦闷的时候，或者在剧组开着无聊会议的时候，除了与苏美桦讲几句心里话，她确实想到过可以把这些心思跟王涵声也说一声的吗？
甚至好几回，她都已经打好了短信的内容，那个时候触摸屏还没有风靡全球。
而转眼之间，已经过去了三年多，连手机也改装换代成就了触摸屏的天下。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时间永远也不会随着人们的意志而停下来。
每次给王涵声的短信内容打好之后，她又迟疑了……
这些措辞怎么看都显得有撒娇的成分，她和他熟到这个地步了吗？
对一个不是很熟悉的男人撒娇？
这个举动究竟合不合适？
从小被母亲灌输的传统思想最终阻碍了她的情绪。
她将那些内容都擦除，只差最后一步，但愣是没有发送出去。
当时的敏夏瑜的所思所想是：我和王涵声没有太多关系，绝对还没亲近到可以坦然诉说自己不开心的这一步。
随着年龄的成长，她才知道，原来所谓的爱情，开始的时候可能就是在发送短信的瞬间萌芽。当你犹豫着该不该主动发送一条短信的时候，可能已经错失了这段本来可以开始的恋情。
而王涵声大概今天也想表达这个意思，甚至……
他想说当年他也在工作的片刻之余，要给敏夏瑜发送一些无关痛痒的短信内容。
“也许，我们现在就是恋人了。”
敏夏瑜发觉，当一个人对一件往事彻底释怀的同时，说出来的句子舒服到自己听着都觉得开心，连呼吸空气都感觉比平时的要新鲜。
王涵声听了她的回答点了点头，他依然微笑着说道：“也可能，已经爱了但又分手了。”
他转过头来的时候刚把这句话说完，她也正好把视线从天空转移到了他削瘦的脸庞。
最后两个人相视一笑。
什么姻缘天注定、命里无时莫强求？都是那些都市的剩男剩女不肯主动出击的借口罢了。如果有一方肯稍微主动一点，那也不能叫做放低姿态，因为对方可能也在等着自己的主动。
如果当年她能主动一些，或者反过来，他能主动一些，也许她敏夏瑜和王涵声现在早就在一起去了。
就算现在分手了，至少她也恋爱过一次了。
大多数爱情的开始并没有偶像剧和言情小说里演绎得那么复杂，或者惊心动魄。有时就是一个人愿意主动多发几条短信的差别。
一段恋情的开始兴许就是这样萌芽的。
时间一久，当互道心情的习惯使你养成依赖，会把所有的心情都对那个人倾诉。
这样，当你摆脱不了那种依赖的时候，你可能就会渐渐爱上这种依赖的感觉。
而那些迟迟未能找到“真爱”的都市大龄男女，就是不懂得这些道理。
说别人有什么用呢？她自己不也是这样的吗？
敏夏瑜这个星期以来，第一次想起了程启锐这个人。
他是有多久没给自己发短信了？而且连个电话也没有！
是工作太忙了吗？
虽然他们之间是金钱与潜规则交易的关系，但只要程启锐直到如今并没有真的对她怎么样，所以她主动发几条问候的短信，应该也是没问题的吧。
至于结果还是程启锐一直不回复，那就不在她的控制范围内了。
反正，她的“职责”是已经尽到了。
敏夏瑜想，如果当年她真和王涵声在一起了，除了王涵声刚才所讲的“分手”之外，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他们如果因为互相深入了解之后而真的爱上了呢？
那么今天的他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