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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说我在她的肚子里就特别的爱动。”卢梦生说完后就掉下了眼泪。
男人无声地落泪分外让人动容。
春花懂得卢梦生,若是他一直就不知道生父是谁就好了,那样他会将生父这个名词一直埋在心里最深的地方,外面包上厚厚的保护膜,永远也不去触碰。他的生活也会简单多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可是命运就是这样;让他们父子就这样相遇了,而且又相认了;这就像是把已经结了痂的伤口又重新揭了出来;鲜血淋漓。
“梦生,不管怎么样,你都有我;还有他!”春花替他擦拭了眼泪;拿着他的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抚摸着;而这时肚子里的孩子好像也来凑趣;用力地动了一下。春花笑了;卢梦生也笑了。
一阵香味飘了进来;然后小丫环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表小姐;厨房送饭菜来了!”
“端进来吧,”春花看着丫环们把食盒里的东西一一摆在桌子上;拉着卢梦生的手说:“我刚刚没吃好;又有些饿了;你陪我再吃点吧。”
卢梦生知道这是春花的托辞,为的是让自己吃点东西。不过,刚刚夫妻两人简单的几句话和摸到孩子的活动,让他的心绪宁静下来,他笑着坐在春花的对面,“喜欢吃什么,我挟给你。”
“嗯,我要吃笋。”春花张开了嘴,让卢梦生把笋丝直接放进了自己的嘴里,“真好吃,你也尝尝!”
卢梦生最喜欢春花这样娇俏的样子,他伸手在她的鼻子上捏了一下,“宝宝,不用担心我,我已经没事了。”又问她:“还想吃什么?”
春花也给卢梦生挟菜,“人们都说投桃报李,我也喂你吃!”
两个人你喂我,我喂你,一顿饭吃了半晌。
躺在了床上,卢梦生把白天的事情讲给了春花听,“我去中军都督府办事,有几个人看到我就是一愣,都说什么‘太像了!’。我也没在意,去拜见了右都督。右都督就问我籍贯和父祖姓名,又问我母亲外祖的名讳,因为是上官,我按规矩没抬头直视,虽然有些奇怪,但没多心,一一按实说了。”
“右都督却突然说,你明明不姓卢,为什么冒认卢姓?”
“我当时吃惊极了,就是温峻,也未必知道这些事情,右都督怎么能知道?抬头一看,右都督正看着我,对我说,我才是你的父亲!”
“然后,我心乱如麻,不知说什么好。”卢梦生的手习惯性地在春花的肚子上抚摸着,他的声音一直很平静,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情一样。
春花静静地听着他的讲述,“其实,我知道我姓顾,只是没想到我生父能是侯爷。我小的时候,有一次,娘和舅母说话,她们以为我睡着了,舅母提了一句,‘姓顾的在京城又娶了’。可是我想再听,母亲已经不肯让她再说了。”
“那时,常有人笑话我是没爹的孩子,我就想,我长大了要去京城找爹,让他告诉大家我也有爹。有一天,我就这么对娘说了,娘打了我一顿,可是我更不服气了,趁着娘不注意的时候,自己离开了定辽前卫,想去京城找爹。”
“不过,我没走多远,就被三舅找了回去,他知道我想去京城,就告诉我,我爹不要我娘和我了,让我以后不要去找他。还说,要是再有人笑话我,三舅会替我揍他们的。我就和三舅回了定辽前卫,我偷偷跑出去的事情娘一直不知道。”
“后来,娘嫁给了爹,爹对我很好,娘就给我改了姓,让我跟着爹姓卢了。爹说,我不能白跟着他姓卢,就教我做弓箭,说将来怎么也能有门手艺,不愁吃不上饭。”
卢梦生停了一会儿,又继续讲述白天的事情,“顾都督见我不说话,就说了母亲的长相和一些习惯,大外祖父的事情,还有母亲是大外祖父养大的等等。其实就是他不说,我也相信他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然后他就要我认祖归宗,我说我要给爹继承香火,他就让我从卢家找个孩子给爹当嗣子,由我供养长大,就算对得起爹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他听说我是杨家于夫人的侄女婿,现在住在杨府,就同我一起来拜见岳父。他和岳父一起商量让我归宗的事情,岳父就一口答应了,他们最后定下来让我改回顾姓,回侯府。”
按明朝的礼法,父亲的血缘要比母亲重要得多,为了证明这一点,甚至还有人比喻说,孩子是父亲的孩子,而母亲妊娠只是起到了保管物品的箱子的作用。顾侯和父亲杨松最后的决定是符合时代的潮流的,而卢梦生,虽然是被动地接受,但在他的思想里,接受这样的安排也是顺理成章。
虽然他感情上还有着一些不情愿,但却由不得他。
春花有个疑问, “顾侯有没有说婆婆的事?”
“没有。”其实卢梦生一直想问顾侯爷,可不知为什么他问不出来。
“嗯,不管怎么说,顾侯也是你的亲生父亲,血缘总归是断不掉的。”春花努力地想些话来劝慰卢梦生,他太平静了,心里的压抑,还不如发作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卢梦生拍拍她,让她放心。他现在一点也不想提这些事情,于是顾左右而言它,“我们总得想想搬到侯府要带些什么,不如趁现在睡不着,我们好好算算。”
搬家的事提起来就头痛,实在是日常用品差不多都搬到了新家里,这边剩下的只有少量随身的东西,而顾侯家那里是个什么样子一点也不知道,少不得明天要去新房子那里取些东西回来。
是不是将跟着他们一起到京城的孩子们带到侯府呢?在杨家,春花虽然没有时间和精力亲自照顾他们,但是却为他们提供了良好的环境学习和生活,而不知到了侯府后能不能持续下来。
还有下人,新房那边虽然买了一些人,但是人数并不多,而且在新家做事自然没问题,可是若是随着她进泰宁侯府,那可实在差远了,单说侯府的规矩他们就一点也不懂,现在教导也来不及了。
一桩桩一件件的都要在一天多点的时间里做好,并不是容易的事。春花本来一点也不困,但她身子沉重,与卢梦生商量着这些,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琼花一早便被请回了杨府,听了卢梦生的身世,她虽然也吃惊,但很快就淡定了,京城里时常就会上演这样一幕父子、父女相认的节目。男人们年轻时在外面风流,过了十几二十年,有孩子找上门来也没什么稀奇的。
她冷静地分析道:“若不是卢梦生升了从三品,顾侯爷也未必会相认。还不到三十,只靠自己就坐到了从三品的位置上,先帝亲口称赞,又有救皇太子的功劳,这样的儿子谁能不认呢?”
春花觉得琼花过于功利了,她轻声说:“父子天性也是有的,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儿子,又长得这样大了,哪里能想那么多呢?”
经了这么多的事,还是这样的善良,猜测人心也从好的方面想,琼花扫了她一眼,却又舍不得说几句狠话。
“不管怎么样,儿子认下了,侯府里以后的麻烦更多了一层。”琼花看春花不解的眼神说:“泰宁侯世子去世没两年,世子的小儿子不久前也没了。泰宁侯夫人还有一个儿子,今年十七八岁,最不成器,在京城是有名的纨绔,家里还有三四个长大了的庶子,泰宁侯兄弟的儿子也不少,都对世子之位虎视眈眈,如今又添了妹夫。”
春花更加不懂了,她以前与勋贵家有过来往,知道此时嫡庶之别的重要性,听说还曾有过因家中没有嫡子,爵位继承的时候,皇上以无子而夺爵的真实事例。她问:“家里有嫡子,庶子、侄子哪里能承爵呢?”
“他们家的那个嫡子情况不同,你们很快就知道了。不过就是没有嫡子,以泰宁侯的功劳和地位,皇上也不好夺爵,要么把庶子记在正室的名下,要么过继一个侄子。”琼花神秘莫测地说:“你道世子的儿子是怎么死的?世子没了,他的儿子承爵理所当然,可是三四岁的孩子,头一天还活蹦乱跳,第二天早上就一身青紫地死在床上,里面能没有点故事?”
“有什么证据吗?”
“哪里会有证据?”琼花嗤笑了一声说:“我只知道世子夫人疯了,泰宁侯府里打死了几十个下人。”
“不是说泰宁侯府家风严谨吗?”
“是很严谨,”琼花点头说:“这些事情从来没传出一点来,我也只是猜的。”
春花懂得琼花是为了提醒自己,才将最不好的可能说出来,她不再反驳,而是严肃地点点头,“我会小心的。”
琼花看春花如临大敌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富贵人家,要争的东西太多太重要,哪一家能完全干净?不过,你过去在武成侯府不是挺厉害的?”
春花是善良,但也不是个吃亏的人。
春花也笑了,“就凭我这么聪明,当然没问题了!”
整理东西的过程让春花重新体验了出嫁时的情景,这也是于夫人和琼花的共识,借着春花搬入泰宁侯府的时机,将她是于夫人的侄女的身份公布出去,将她与杨府的关系定下基调。
☆、第二百三十六章
于夫人将春花当初留在寻芳居里的那些嫁妆;还有那间绸缎商铺作为她给父亲唯一的孙女补上的添妆,将在带到泰宁侯府上;虽然不像真正出嫁时弄个十里红妆;但在官府里却记了档,把春花的嫁妆列得清清楚楚。
跟着春花过去的仆妇也定了下来,于夫人不只让常妈妈跟着春花过去;又将这些日子在春花身边伺侯的四个丫环彩霞、彩虹、彩影、彩云送给了她;派给留儿的两个小丫头宝箫和宝笙也一样;加上陈妈妈和冬青;春花的人手也够用了。
忙了一天;到了傍晚的时候;明天搬家的事情已经基本安排好了。卢梦生回来后歉意地说:“我今天本想早些回来的;可司里一直有事;又有很多人来问我是不是顾家人,想走也走不开。”
“男人吗;只管忙外面的事就够了;家里的事不用你管。”于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