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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连续枪响,大床上的枕头飞出千万羽毛,一侧的床柱被打断,帷幔轰然倒塌。
墙上的花色墙纸留下一串单孔,床上的人早在枪响的那一刻已经飞扑而下,在地上滚过,身后紧跟着他的运动轨迹整排物体爆裂开来,一直从大床延伸到门边,直至那人滚过大门,那门在枪声中突然打开!
砰——!最后一发子弹划破长空!
目标已经先一刻转移,整个敞开的大门空前成为最新攻击区域,门外很暗,隐隐可以看见两个模糊影子,下一刻一阵爆裂声在半空响起,那似金属相撞的声响,硝烟中,带上了一丝焦糊的味道。
房间里因为最后一发子弹打出,终于安静下来。
一室狼藉中,穿着女装的少年委屈的站在原地,还举着他的枪。
他有着一双蔚蓝天空般的眼,一头短发是最浅最纯正的金,此刻黝黑枪口所指的地方,门边角落里,一个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正单膝跪地,蓝色的眸子里幽光闪现,勾起的嘴角带出一抹兴奋笑容!
他笑得如同一只刚刚参与了热血捕猎的野兽。
那笑容中,不一会儿,受了感染一样,女装的少年也忍不住咧嘴笑了,笑得干干净净,嗜血愉悦。
门外,一颗子弹穿透西装,深深嵌入男人机械锻造的臂膀。
高大的男人神色依旧淡漠,一手横伸牢牢遮挡在前方女孩的头前,还有一手,依旧稳稳扣在轮椅扶手上。
手臂缓缓垂落。
露出后方一双漆黑无光的眼。
“Nick,J,我们的交易,想好了么?”
V410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一个小时后,房间大门在身前关闭,幽暗走廊上,高大的黑衣男子推着轮椅稳稳掉头,缓步离去。
房间里一片狼藉,满地的碎瓦碎玻璃,大床上满是羽毛,就像刚才有两只鸭子在上面殊死搏斗过一样,密闭的房间里还隐隐漂浮着一阵让人不太舒服的气息。
身穿长袍的少年推开卫生间的门无声走出来。
他已经换下了那一身夸张的欧洲宫廷装,卸掉妆容之后白净的一张小脸看着清秀漂亮。
少年是纯种白人,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个子不高,身材纤细。
他换上了一身白色的筒裙,依旧是古欧洲样式,宽大的喇叭袖,衣领缀着波浪形的花,这身衣服类似于中国古代的里衣,倒不见得是女式的,只是他筒裙下似乎什么都没穿,光溜着两条小白腿,看着又显得诡异了。
少年光着脚走过凌乱大厅。
地上到处都是他刚才开枪打落的碎玻璃,踩到任何一块都能把他细嫩的小脚割得血肉模糊。
少年却像完全没看到一样,直视前方安然走过,避让开了所有障碍物。
他缓缓爬上床。
发泄过后的少年看着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怪异疯狂了,他睁着一双澄净的眼,目不转睛的盯着身边仰天躺着神色懒懒的另一人。
“Nick,你好久。”
白衣少年轻声开口。
“嗯?”身边的少年同样是金发碧眼,光裸着上身,一张脸看着和身侧的白衣少年非常相像。
两人应该是双生子,只是被叫作Nick的少年更强壮也更老陈,他是哥哥。
Nick轻轻笑了下:“久么,不过J,这种事撑不过一小时的,还是男人?”
身边被叫作J的男孩眨了眨眼。
他不懂什么这种事,他只知道在Nick和那奇怪的女人开始做奇怪的事之后他就去了卫生间,坐了很久,被冰凉的地板磕得屁股都疼了。
“卫生间里太冷。”J说。
Nick回眸勾唇:“其实你不用离开的,没人不准你看~”
J感受到Nick的好心情,从他懒洋洋没有更多起伏的声调里。他有些懵懂的不开心,摇摇头:“我不喜欢这里的气味。”
Nick静静盯着J的眼看了会儿,翻身下床几步到了床边,推开那扇老旧沉重的床。
屋外的凉风吹进来,扬起了床上的羽毛。
J好奇的坐起来,盯着头顶飞舞的羽毛看。
房间的水晶灯刚刚被飞溅的木渣打到,暗了一片,灰暗和光明各落了一半在纯净如天使般的少年眼中,让他看着就像异瞳的波斯猫一样可爱。
他说Nick,你喜欢那个女人吗?
这个问题又把Nick逗笑了:“不,我只是想试试她的味道。”
“为什么?”
“因为她是个特别的女人,让人想看看是否有什么不一样。”
“那她不一样么?”
“没有,都一样。”
Nick懒洋洋的笑起来:“看来无论身份背景多不同的女人,脱光了躺在床上的时候都那样,那女人身上有伤还是残疾,也算特别些,只是除此也没更多新意。”
J周围的羽毛已经差不多落光了,最后一片旋转着掉落在床头地毯上,其余的被身体压住,在夜风中瑟瑟颤抖。
J随着那边羽毛垂了眼,他的睫毛纤长浓密,和发色一样是浅浅的金,垂落的时候,就像午夜轻笼在蓝色湖面上的金色雾气。
他摇摇头说Nick,你只是嘴上这么说,等到下一次再有让你感兴趣的女人出现,你还是会追着她们的屁股跑的。
“你就是喜欢女人,想睡她们。”
J的言论让Nick笑了,他不置可否,懒洋洋的盯着J慢悠悠爬下床,拿了刚刚女人留下的录像带,插到老旧电视机下同样老旧的录像机里。
“J,我替你答应了那个女人的交易,你介意么?”
一场交易,对方提出一个要求,用满足他们的一个要求来换,一小时前那场不算融洽的会面,枪击的硝烟还未完全散去,一场交易已经达成。
Nick提出的要求是和那个当初找到他们,收留他们,游说他们跟她一同跨越国境来到中国的女人睡上一次。
J摇摇头,他们本来跟着那女人就是来玩的,如今已经无聊太久。
他打开录像机,录像带运作发出咔咔响声,他跑回床边坐上去,现在就让他们来看看那女人想要的是什么吧。
黑白的电视机屏幕上一片雪花白。
几秒之后画面一跳,显现出一段监控录像来。
兄弟两抱着枕头坐在床上,像看一场新电影一样目不转睛。
直至画面中央,出现了一个长发大眼穿着裙子的漂亮姑娘。
…
离开大房间后,黑衣男子推着轮椅一路前行,到达住宅电梯,进入后摁亮最低楼层,电梯关闭缓缓向下,他们深入地下二层。
轮椅推出,这一次迎接他们的是塑胶地板。
轮椅滑过发出轻微滚动声,轮椅上的女孩长发披肩,眉眼淡漠,轻轻的将衣领扣子沿着锁骨线扣到底,彻底掩去下方白皙肌肤上如老树根般粗砺盘踞的伤痕。
他们最终在一扇透明墙前停下来。
那扇透明玻璃墙是双面镜,里头看不到外面,外面却能将里头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简央静静注视着镜面后小小的单间里,那低头坐在床边的少年。
那是一间纯白的房间,白得压抑。
家具只有简单的书桌椅,衣橱和床,亦都是简简单单的白色,每一样都靠着一面墙,正对着宽大的玻璃窗。
精神病院里的房间常常就是这个样子,因为不知何种颜色何种物品会刺激到病人神经,所有的一切都从简,简化成肃穆的白,却殊不知这样寓意纯洁的白色却不得大部分病人喜爱,因为它太虚无,教注意力无法集中,面对这些白色大多数病人心里都在盘算着自己各种各样古怪的念头。
小E坐在床边。
他的发色成了房间里唯一的颜色,此刻正低头不住喃喃着什么。
一天中他有不少时间都是这样,关在这个密闭的房间里他的病情似乎更加严重的,经常对着虚空的一个地方说话,有时候莫名笑,有时候莫名哭泣。
在那个下雪的夜晚简央把他捡了回来。
当时龟缩在危楼里的男孩蓬头垢面精神萎靡,像一只被遗弃的狗仔。
是她把他带回宅子,连同他这段时间所有的研究成果一起。
她命人给他沐浴更衣,给他安排住处,提供伙食,是她收留了他。
最后她给他送去了一颗新的义眼。
和他那天被安浔羞辱弄掉的那颗眼球一样,是最纯净的蓝色。
当时沉默的少年盯着她掌心的眼球看了很久,最终伸手拿了过去。
她施舍,他接受。
简央认为那一刻寓意着所属权的转移。
原本属于安浔的小宠物,从那一刻起,就属于她了。
…
身侧传来平稳的脚步声。
穆云初从研究室出来,缓缓走到简央身边,转身看着镜子里的大男孩。
小E又开始发病了,这时候正对着房间的角落大吼大叫。
人刚送来的时候穆云初给做过一次系统心理诊疗,小E的症状是重度精神分裂症,伴随臆想和间歇性的幻视幻听,他经常看到一个模糊的白影在自己身后的角落,听见那白影对他奸笑着说出伤害他的话,那个白影正是当初富商宅邸大火中,他丧生火海的亲弟弟。
小E把白影定性为纠缠他的鬼魂。
它经常说出恶意中伤他的话。
穆云初却很清楚那不过是患者臆想出来的对象,那个白影冲他叫嚣的话语其实都是他本人内心或阴暗或不安的想法的影射,他借由幻觉的嘴说出来。
这时候小E又在跟白影争论他被抛弃的事了。
穆云初歪歪脑袋:“他病得不轻。”
“怎么,感兴趣?”
轻柔的一道女声从下方传来,带着微微古怪的语调。
简央没有回头,眸光淡淡落在男孩涨红的脸上,他至今还在为上一个主人的遗弃耿耿于怀,只是他已经戴上她给的义眼了,那是他新的项圈。
穆云初微微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