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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何，一种极为恶心的感觉从胸腔之中涌起，让他“呕”得一声吐了出来。
黄展笑了笑道：“柳相国，您怎么了？难道说东西不合胃口么？”
柳相国也懵了，为什么这一瞬间他会感觉自己的胸口这么痛呢？
“柳相国，您这样真是太浪费了，要知道这么一盘肉可是非常珍贵的呢，如果您吐出来了，那以后就没有了，毕竟你只有一个儿子呢，和文将军还不一样。”
只有一个儿子？！
这句话一出现，柳相国、钟少保、文将军、玉都统四人都懵了。
黄展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柳相国瞪大一双眼睛，略点呆滞看着那脸色淡然泰若的男子，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
“你……你……”
黄展笑着颔首，道：“就是和您想的一样呢，柳相国，这是你的儿子哦。”
柳相国的脑袋好像被人重重锤了一下，整个人都呆滞无比。
许久之后，他红着一双眼睛，歇斯底里大叫：“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你这个魔鬼！”
奈何柳相国的腿已经被打断，在他掠起的这一瞬间又重重跌倒。
只能犹如一只死狗般趴在了就地上，忧伤浓浓扑面而出，死死盯着直接仇人。
黄展微微一笑，绝美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还愣着干什么？王上特意命人准备的珍馐，还不撬开柳相国的嘴喂下去？”
“是！”
眼看着面无表情的几人端着那注意摧毁他的意志和灵魂的东西靠近，柳相国只想要就这样死去。
这些人，都是畜生！
毫无血性的畜生！
然而，就在他要咬舌自尽的时候，有人一把捏住了他的下颚，让他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什么叫做，活着比死去还要痛苦！
“啊……”
当那一块块的肉被灌入他的喉咙中，他只能睁大眼睛，空洞洞的流着泪……
☆、2685。第2685章 来人（一）
当天晚上，柳相国想要咬舌自尽，却被人直接将嘴巴赌了起来，将他五花大绑，你他完全动弹不得。
柳相国只有一个儿子，对于他来说，自己的儿子就是全部的希望。
他死了，还死得这般凄惨，每每想起，都让柳相国生不如死。
比起柳相国，其他三位大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们吃着自己亲人的肉，胃中翻江倒海，每次想吐，都被人连同泥巴一起塞回口中。
如果说一开始的单纯的红烧肉已经够恐怖，到了后面，那简直就是惨无人道。
黄展已经丧心病狂到，当着四位大人的面，将他们亲人斩杀之后，制作成肉馅，直接喂入了几位大人的口中。
“啊啊啊……你杀了我吧！我不知道！呕……”
“晋王！你如此残杀忠良！你总有一天会不得好死的！”
“晋王！而这个暴君！”
“黄展！尔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
“黄展！”
……
帐篷之外，黄展听着耳边不断的咒骂，嘴角噙着妖娆的浅笑，双眸淡淡看着夜空。
一弯新月高挂天空，银白色的月光，悠悠荡荡穿过厚重的云城，和那一年的情况一模一样呢。
就在此时，一道黑色的身影落在了黄展的身边，低声道：“黄大人，我们大人有请。”
黄展笑笑道：“好。”
黄展随着男子来到了后山，月色之下，白岩之上，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男子手执酒壶等待着。
四周的树，都浓密繁茂，只有这一棵树，在月色之下，显得意外的枯槁、清冷。
令人心中，徒生悲凉。
白衣男子回头看去，微微一笑道：“你来了？”
黄展颔首，缓缓迈步走到了他的身边，看着他带着面具的鬼面，问道：“你怎么来了？”
“尸兵的情况如何？”男子的鬼面被银色的月光照得异常皎洁，纯净的颜色，不染一丝纤尘。
“并没有更进一步。”黄展笑道，“不过，已经被季疏云的儿子发现了。”
“嗯。”鬼面男子似乎没有感到一点意外，“不过这对你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不是么？”
黄展颔首，面上漾着浅浅的笑。
犹如一夜春风至，万树梨花开般的灿烂夺目。
“澹台锐死了，你去看他了吗？”
“没有。”男子摇了摇头，幽幽道，“他或许并不希望我去见他。”
否则，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你难道没有想过，澹台锐为什么会自杀吗？”黄展在他的身边坐下，仰头看着天上新月，笑道。
“为何？”鬼面男子反问，不难看出，面具之下他的眼睛正微微弯起，有如碧波荡漾。
他虽然在笑，笑却从不达眼底。
黄展注视着他的眼睛，似乎想通过这双眼，看透他背后的灵魂。
然而，这上看起来始终温润如玉的眼，他却无论如何都看不穿。
他看不穿，澹台锐同样也看不穿。
这双眼的背后，有着什么都无法融化的冰寒。
☆、2686。第2686章 看天命（二）
半晌，黄展终于放弃继续窥探他，耸耸肩，笑道：“有些东西，比他的师傅更加重要，比他的性命更加重要，比他毕生的追求更加重要……”
“哦？”鬼面男子笑了，“如果是这样，他为何选择自戕？”
黄展神秘一笑，道：“我又如何能知道呢……我又不是他……”
每个人都无法揣测另外一个人的想法，去菜头另外一个人的心情。
否则的话，世间便不会有这么多说不出口的话。
“你的目标快要达成了，从此以后，你想要何去何从？”鬼面男子忽然道。
“去哪里？”黄展轻笑着反问，随后低声呢喃道，“是啊……我到底要去哪里呢？”
这个问题，黄展从来没有想过。
在他看来，向他这样的人，已经没有退路……
天网不容，人伦不纳……
等待他的，或许只有死亡吧。
但即使是死，他要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将那些人，一个不差，全部剿灭！
此时，鬼面男子将手中的酒瓶抛给了黄展，道：“百邑虽然天气闷热，夜里却总是有些凉气，喝着暖暖胃吧。”
黄展笑了笑，也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玉镯丢给鬼面男子，这才道：“也对，我现在的生活，能吃就吃，能睡就睡，能喝就喝，能笑就笑……时间已经不多了。”
鬼面男子伸手细细摩挲着玉镯，缓缓站了起来，仰望着天幕，神情复杂道：“我们几个人，还真是没有一个能够获得幸福……”
黄展耸了耸肩，略显淡漠的道：“世间之人皆炎凉阴鸷，这些所谓幸福，也不过是障眼法而已。等恋人、情人、朋友站在了利益的对面，站在了权力的对面，站在富贵的对面……有多少人能够抛弃一切，真心为他人？”
“黄展。”鬼面男子忽然道，“如果你能够活下来，就活下来吧……”
黄展一愣，晒笑道：“我尽量。”
微微叹了口气，鬼面男子转身向密林中走去。
就在此时，黄展忽然道：“对了，听说季疏云的第二个孩子，很快就会出生了。”
鬼面男子脚步轻轻顿住，随后笑道：“我已经知道了。”
黄展揶揄笑道：“你怎么看？”
鬼面男子叹了口气，看向夜空，幽幽道：“看天命吧……”
言罢，他不在停留，颀长挺拔的身影，转瞬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
当黄展回到营地的时候，所有人早已惴惴不安，诚惶诚恐，一看到黄展，他们立刻迎了上来。
“黄大人，您终于回来了，王上因为找不到你，在大发雷霆！”
“黄大人，请您立刻过去吧！”
……
看着几人的神情，黄展微微颔首道：“本官知道了。”
言罢，他整理一下自己的发冠和衣袍，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向晋王的帐篷走去。
一掀开帐帘，就看到那形似枯槁的男子，正死死睁开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前方……
“黄爱卿……黄展……寡人的解药，寡人的解药还没有找到吗？！”
黄展对着晋王躬身道：“回禀王上，已经找到了几味解药了，只差一点点。”
☆、2687。第2687章 联合大军压境（三）
晋王一听自己的解药终于有些下文，不禁喜上眉梢，连忙道：“快……快……剩下的几味药草，到底在哪里？！”
“柳相国、钟太保、文将军和玉都统都已经招供了，还剩下五味药草，分别在另外五位大人手中。”黄展不急不缓慢禀告道。
“谁？！他们是谁？！”晋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疯狂叫嚣道，“快去找他们拿解药！如果不招供！杀无赦！不对！把他们所有人削成人彘！”
黄展浅浅一笑道：“王上大可放心，不出七日，解药一定会炼制完成！”
听到黄展的保证，晋王的一颗心总算放下来。
他忍不住仰头大笑，极尽酣畅淋漓。
“哈哈哈……好！好啊！太好了！哈哈哈！”
在晋王看来，自己有这么一支强大的怪物军队，还有这么多的国民、军队，想要东山再起，不过是反手之间的事情。
只要等他身体完全康复，这一切不在话下。
“你快点去！快点去寻找解药！”
“是，微臣遵命！”
……
翌日，晋王就听到了另外五家朝廷忠臣被抄家的消息。
他虽然心中震惊，却也没说什么。
他相信，黄展是一定不会背叛自己。
而这些大臣们的死，你必定是死有余辜！
果不其然，当日下午，黄展就传来的消息，炼制解药的药草已经全部收集完毕，只需要七日时间，就能够完成。
这毫无疑问是晋王最放松，却又最煎熬的一段时间。
因为害怕有人再给自己下毒，晋王干脆连奏折都不看了，将一切的事物，都交给了黄展。
……
这头，果然如同君临天所预料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