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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至于吧……”关奕杰结结巴巴道。
萧泽眉目间流露出烦躁的情绪,径自站起来:“行了,你不就想去玩吗?”
关奕杰一喜:“表哥的意思是……”
“等我听完这下半场。”
“……”
…
钱、殷二人离开义庄,打听得知,这里正是十五年前那桩江湖奇案的发生地——红叶山庄。
当年红叶山庄上下八十一口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震惊整个江湖。但就在众江湖豪杰齐聚红叶山庄,欲查清这桩案子的时候,那八十一具尸体竟然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从那以后,这地方便废弃了,成了一处乱葬岗,那红叶山庄便也成为了义庄。
两人意识到那神秘黑衣人是故意带他们来这个地方的,故此,两人又原路返回。却不妨在义庄调查的当晚,又一次遭遇离奇事件。
两人这次有了防备,合作之下抓到了装神弄鬼的元凶,竟是一伙盗墓贼,而从这伙盗墓贼口中,他们却意外得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
随着醒木落下,听者如梦初醒,叫好声与打赏声更甚从前。
而一直站在角落里的苏清漪动了动酸麻的腿脚,暗暗地点了点头。
这在说书的过程中加入背景音乐和口技的想法是苏清漪提的点子,因着时间有些紧张,所以只在两段高|潮戏份时使用,如今从群众反应来看,效果还是不错的。
她抬头装作不经意看了一眼雅间的窗户,这几天她也不是没有打听过,也尝试着去关府附近转悠过,除了差点被人当做宵小,她连御医或者关老爷子的面都没有见到,便是有百般武艺,又如何使得出?
而比起那住在重重院墙之后深居简出的关老爷子,这位成天在外头乱晃的武安小侯爷反倒更好接近一些,恰好他又喜欢听书,只要能想办法跟这位小侯爷搭上线,就能通过他见到御医。
想法很好,但想要实践,难度还是不小的。
苏清漪迫不得已只能让林德安帮忙,也因此欠他一个人情,反倒更加不好说签订契约的事情了。
果然,在伙计收完赏钱之后,林德安并未离去,而是拱拱手道:“多谢诸位捧场厚爱,林某感激不尽,有心回报,却又怕坏了规矩,故此林某有一个想法,咱们不如同殷先生一样来一场雅赌。”
所谓雅赌,自古有之,宋代女词人李清照便与丈夫赵明诚常玩一种叫“翻书赌茶”的游戏。双方就古书上一句话或者一件事,在哪本书的哪一卷哪一页哪一行,进行出题,赢者饮茶。
在故事中,钱三木初见殷无涯,他就与十几名士子进行雅赌。
殷无涯博闻强记,过目即诵,即便对手有十几人,他依然侃侃而谈,毫不示弱。将所有士子都辩倒之后,他仰头喝下一壶酒,持剑迎风而舞,随后飘然而去。
这一段算是《镜中美人》最被人津津乐道的段落。
人性中本就有赌性,只是对于文人来说,在赌场那种三教九流混杂的地方赌一些金银阿堵物,实在是有失身份,这就有了“雅赌”一词。而故事中的殷无涯既有士子的风流又有侠客的潇洒,如何不叫人追捧,至少这股雅赌的风气已经在年轻士子中流行起来。
林德安此时提出这样一个想法,顿时就让在场的人都兴奋起来,连原本要离开的萧泽也停住了步子,听林德安细说。
林德安示意众人安静,这才道:“在林某今日所说的故事中有三个谜题,这十日之中,诸位尽可以将答案送至茶楼,十日后,林某公布答案,但凡三题都能答中者,之后,林某每旬都会单独为他提前说下一话的故事。”
场中一片哗然。
一名穿着锦袍的男子一抚掌:“题雅致,赌注也雅致。有意思,有意思。”
林德安看向他,拱手道:“赵公子大才,区区小题定然难不倒您。在下是班门弄斧了。”
赵明江笑了笑,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得色。他出自姜岐赵家,并不是临江人,但他自幼对话本十分痴迷,听闻了《镜中美人》的名气之后,不远千里赶到了临江,一住就是几个月。
有了赵明江带头,众人自然也纷纷响应。
萧泽站在楼梯口,慢慢地皱起了眉头。
关奕杰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表哥,你也想参与?”
“有何不可?”
“可你……”不是最不喜欢看书了吗?
关奕杰在萧泽的瞪视下,脖子一缩,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谁说我讨厌看书了,我只是不爱看那些酸腐写的玩意罢了。”萧泽摸了摸下巴,“其实,我倒是有个办法……”
关奕杰看着他将目光投到了自己身上,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8章
林德安这雅赌的法子一说出来,原本就很火爆的鸿昌茶楼越发兴旺,便是一些对话本没有兴趣的人,或是为了争一口气,或是受人所托,也来到了鸿昌茶楼。
雅间里,向来日天日地的武安小侯爷萧泽,正站在一旁一脸恭敬地给两位老者倒茶。
一人年纪略长,一头银发梳理得十分整齐,长须飘逸,慈眉善目的模样,让人一见就心生亲近之意。若是有临江城之人在这,定然能够认出来,这人便是前太傅关文柏。
另一人看起来严肃许多,国字脸,浓眉大眼,微微卷曲的短须乱糟糟的,眉间更是有三道极重的抬头纹,看着就特别容易生气的样子。
这人名叫徐诲,早年辞官归隐,云游四海,在学术上十分有成就。他与关文柏是好友,而他的另一个身份,就是萧泽的老师。
萧泽惯来不学无术,徐诲当时正好在京城,受了关文柏所托,教导了他这不成器的外孙一年半载。
徐诲才名高、辈分高,对付萧泽这样的纨绔简直是手到擒来,也正因如此,萧泽虽纨绔,却到底没走上歪路。只是他从此对徐诲却是老鼠见到猫一般,这一次若不是为了猜出故事中的谜题,他是万万不敢出现在老师面前的。
关文柏捋了捋胡须,笑眯眯地看着委委屈屈站在角落的孙子:“奕杰,不是你请我们过来听书的吗?怎么这会倒让阿泽做了主人一般?”
关奕杰想起来就觉得委屈的酸水一阵阵地冒,这分明就是萧泽的主意,却让他去打头阵。萧泽怕徐先生那张冷脸,他也怕啊,更别说,还有笑面虎一般的自家爷爷,为了请动这两位大佛,他付出的代价可不小。可萧泽这个过河拆桥的,利用完就把他踹到一边去了。
关奕杰正想诉苦,萧泽却连忙拉着他道:“外公和老师便安心听书,阿泽带着表弟在门外候着,您二位有吩咐尽管使唤。”说完,就把关奕杰给拖出了雅间。
关文柏对孙子求救的眼神视而不见,笑着对徐诲道:“阿泽这狡猾的性子,倒是有长松你当年的风范,可惜啊,手段还太稚嫩,不像你当年,睁眼说瞎话的能力炉火纯青。”
徐诲面色不改,淡淡道:“也不如你,卖了人还让人帮你数钱。”
两人互损完,都露出笑容。
关文柏动了动身子,说道:“怎么也算是小子们的一片孝心,你我就当是出来散心好了。”
“那可未必。”徐诲冷哼一声,“来时,这小子就一直在说这雅赌,话里话外都是激将法。还当我老了听不出来吗?”
“你既知道是激将法,理他作甚?”
徐诲:“……”
果然是亲外公。
话虽如此,但当锣声敲响,两人还是不约而同收起了玩笑的态度,欣赏着林德安的演绎。
大厅之中顿时安静下来。
不少座位上都坐着拿着笔墨的人,这都是其他茶楼的说书人,他们将林德安说的话本记下来,然后在其他茶楼说。李鸿昌与林德安都十分愤怒,却又没有办法,因为世事便是如此。比起对于写作抄袭的严厉,世人对于这方面却宽松地令人咋舌。
这样怪诞的景象令人十分无语,却也无可奈何。除非将书付梓出版,否则,根本就没人承认这是一部文学作品。在世人眼中,这就是一道天堑。
赵明江坐在大厅最中央的位置,他的身旁也坐着一个拿着笔墨的书生。
待到林德安讲完上半场之后,赵明江问那书生:“可都抄写地差不多了?”
他旁边的几名茶客都有些好奇,赵明江虽然是世家子弟,但他平易近人,平日里也并不去雅座,只是和众人一样都坐在大厅里,众茶客平常与他聊天都习惯了,便直接问道:“赵公子莫非手底下也有茶楼的产业?”
赵明江笑着道:“并没有。”
“那您这是?”
赵明江摇了摇扇子:“我有一位至交好友,同我一样对话本十分喜爱,听我说了之后,便十分好奇,可惜身不能至,所以只能由我找人抄了给他送回去。”
他这么一说,众人也就明白了。
又有一人问道:“赵公子可曾想明白这故事里的三道谜题?”
“说有也可,没有也可。”赵明江说完,看了一眼楼上雅间,笑眯眯道,“诸位,在下要去见两位长辈,先请了。”
说完,他便站起来,朝雅间走去。
而雅间之内,徐诲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很快又收起来,点评道:“这故事倒是新奇有趣,这说书人也有些本事,先前那一段我都听入迷了。只可惜,太在乎情节机巧,倒失了深意。”
“不过是听一段书,放松心情,你倒上了心,想这么多也不怕累着自己。”关文柏失笑道。
徐诲便道:“不是我上心,是我的一位小友,他平日里喜欢看些新奇话本,据说偶尔还自己写,若叫他听见这段,说不得见猎心喜,会奔来这临江城也不一定。”
关文柏也好奇了:“是哪位俊彦,我怎么不曾听过?”
“他向来不爱出门,亦不喜人多喧闹,平日都只在自家宅院活动。”徐诲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郁卒,“我当初听闻他的名声,特意上门拜访,我们畅谈了三天三夜,彼此引为知己,然而,在我离开之时,你知道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