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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漪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知道顾三娘这个人向来说得出做得到,她说的那般决绝,苏清漪也担心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情,只得暂且将这件事搁置下来,只是总是忍不住想。
于是,少不得就带了几分在脸上。
谢谨见她出神,问道:“苏姑娘可是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苏清漪回过神,这才意识到谢谨问的是在杂志后面打广告的事情,这是她之前就提议过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发现了商机,竟然主动来找谢谨合作。
苏清漪连忙摇头:“不,这样很好,只要确定那家铺子没有问题就好,往后买杂志的人多了,这样的广告也会越来越多的。”
谢谨点点头,才说了几句,就见苏清漪又走神了。他摇摇头,干脆站起来去倒了一杯红枣枸杞茶过来推到苏清漪面前。
“最近天气骤寒,苏姑娘身子可是有些不爽利,喝些茶暖暖胃吧。”
苏清漪有些错愕地握着茶杯,面上有些不自然。
谢谨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说道:“如今杂志的发展势头不错,往后我想从印厂中专门辟出一块来专门做杂志,你觉得如何?”
“这些……谢公子自己决定就好了。”
“但这毕竟是苏姑娘你提出来的,于情于理我都该问问你不是吗?”
苏清漪眉头微皱,总觉得不自在,若说谢谨是因为之前的事情特意做出礼贤下士的模样,这样未免也有些太过了。
好在谢谨之后便一直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倒像是之前的体贴是苏清漪的错觉一般。
不过没过多久,就有谢府的下人找来,谢谨听了之后,面露喜色,转身对苏清漪道:“苏姑娘,在下有点事,恐怕要先告辞了。”
苏清漪点点头:“没关系的,谢公子去忙吧。”
谢谨却欲言又止,最后道:“罢了,还是等事情办好了,再同姑娘说吧。”
苏清漪没想太多,见他走了,便也要离开。
为了怕苏清漪的身份被暴|露,谢谨让人在文昱书坊开了个后门给她,苏清漪走出去,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在耳边听到熟悉的声音。
苏清漪一愣,步子却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与她一墙之隔正是一家酒楼,郁长青就在那里做账房,可是此刻,他却并未在酒楼中,而是在这后头偏僻的巷子里,且还被人威胁着。
对面那人的声音一听便不大好惹:“老子找了你好几年了,没想到你居然逃到这里来了,还改名换姓了,看着日子过得不错啊!”
“你闭嘴。”郁长青的声音似乎一直在压抑着愤怒。
“哟呵,还敢同老子生气了!看来出来几年胆子见长啊!”
“……”
苏清漪只听见两声沉闷的声音,似乎是什么落在了地上,她第一次听到郁长青的声音这么痛苦:“我求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想得可真美!”
苏清漪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直接绕过了墙,只见在那不足一人宽的小巷中,一名瘦小的中年男子背对她站着,而隐约看见郁长青跪在他面前。
苏清漪心中一紧,压低了声音大喊道:“偷什么懒,快过来干活!”
那男人被她一惊,正要说什么,苏清漪已经开口了:“你是什么人?莫非是他亲戚?——那正好,你前头这人欠我六十两银子,你来替他还了吧!”
“胡……胡说什么!”那男人被吓了一跳,直接越过郁长青就朝着巷子的另一端跑了。
苏清漪松了口气,连忙走过去。
郁长青已经站了起来,只是一张脸惨白,透着满满的绝望。
第46章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家; 苏燮正在院子里活动身子,见他们一同回来; 还当是郁长青低头了,却见两人面色都不太好; 郁长青的脸色更是惨白地不像真人。
苏燮看向女儿; 苏清漪只得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郁长青听着苏清漪的复述,面上露出绝望之色; 身体更是摇摇欲坠。
没想到苏燮听完,却神情严肃地问他:“这人究竟是什么人?他为何要威胁于你?”
郁长青本以为迎来的是老师不信任的目光或者质问; 没想到他问出的第一句话却是关心自己。他再也忍不住,双膝一软跪在苏燮面前嚎啕大哭。
从郁长青拜入师门便一直沉稳冷静,即便是之前他被人威胁那么绝望的时候也不曾落过一滴泪; 如今却像个孩子一般伏在苏燮脚下大哭。
哪怕苏清漪只是在旁边看着都觉得心头难受。
过了许久; 郁长青才平复心情; 他这几年一直背负着沉重的心理压力,如今终于发泄出来。
郁长青这才将所有事情都说出来; 他原名常青,是一名世家的奴仆; 今天的那个男人是他的叔叔; 他们一家人都是家生子; 不过郁长青的父母早亡,所以一直是叔叔和婶婶抚养。
郁长青因为伶俐聪明; 很小就被选为了家中少爷的书童; 他虽然只是个书童; 但在念书上却比少爷有天赋许多,有时候少爷不肯写功课,就逼着他给自己写。只是这件事被先生发现后,少爷却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在了他的身上,郁长青被打得奄奄一息,差事也没有了。
叔叔婶婶嫌弃他没有差事,又遭了主子的厌弃,对他的伤势置之不理,任由他自身自灭。郁长青本就伤势很重,又没有得到很好的救治,有一次差点没有挺过去。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丢在了乱葬岗,那一刻,他的心就完全死了。
靠着野草和顽强的生命力,郁长青最终还是挺了过来,他没有再回去。恰好当时水患,他便混在灾民中进了城,最后体力不支晕倒在了顾三娘的铺子前。
听完郁长青所说,父女两个也陷入了沉默中。
郁长青将这些话说出来,反倒轻松了许多:“我原先不敢说,就是怕被老师和师妹看不起,但如今我已经很满足了。这些日子是我这一生中过得最快意的日子,老师对我的关照与栽培,师妹对我的关心,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苏燮原本想说什么,听见他这么说,却怒道:“你隐瞒身份的事情我尚且还没与你算账呢!你现在做出这等小儿女姿态,莫非是想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开吗?!”
“老师……”郁长青露出一点无奈,自嘲道,“我是一个逃奴,如今又被发现了身份,若是再留在这里,只怕会给老师带来麻烦。老师和师妹待我如亲人,我不能恩将仇报啊!”
“你还知道恩将仇报几个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既是我的弟子,往后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郁长青鼻子一酸,险些又要落泪。他胡乱地用袖子擦了擦脸,只是虽然感动,他还是很理智地摇摇头:“老师,这不是小事,我一个逃奴,死了不过一条贱命,可老师若要沾上收容逃奴的罪名,恐怕日后于功名有碍……”
“放屁!”苏燮被他气得难得飙了句脏话,“区区功名莫非还不如一条人命吗?大不了我就不考了!便是在这临江城中做个私塾先生也罢。”
只是苏燮虽然这么说,三人都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在大夏,家生子与旁的奴婢不同,他们是主家的私有物,便是打死了也不过罚些银子,更别说郁长青还只是一个逃奴,若按照律法,是要处以鞭刑的,这可不是用皮鞭抽几下就行的,而是用铁鞭打,便是个壮汉都很难从鞭刑之下活过来。
郁长青早已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对生死也看开了,他打定主意要是真被官府给抓了,自己就说是自己骗了老师,一定不能牵连他们父女二人。
就在这片愁云惨淡中,苏清漪却犹豫着开口道:“我倒是有个办法……”
只要经历过信息社会的人都会知道舆论有多么重要,即便在法治社会,法官的判决尚会考虑对社会的影响,更别说这是在人治的古代了。
若是换了之前,苏清漪就算有这个想法也没用,但现在不一样了。
杂志的最初是源于战争时期罢工罢课的宣传册子,从诞生之初就有传播和引导舆论的作用,且如今《晋江月刊》已经逐渐有了名气,购买的人很多,以此作为载体,还有更合适的吗?
苏燮没有苏清漪那么有信心,但也没有泼冷水,而是去找自己从前的朋友想办法。
苏清漪从前虽然看过不少八卦,但自己还是第一回做这样的事情。不过她也知道舆论的发酵是需要时间的,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要拖住郁长青叔叔的脚步,让他不能回去报信,这才有时间来进行之后的事情。
然而要找谁来帮忙做这件事呢?苏清漪却犹豫了。
郁长青已经打听到,他叔叔这次是来临江城采购药材的,若是快的话恐怕再有三五天就要回去了。苏清漪有些着急,如果他回去了,将这件事报告给主家,对方带人来临江城的话,可就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了。她可不敢寄希望于对方就这么轻易放过郁长青,毕竟对于这些世家来说,面子大过天,对于逃奴是绝不会放过的。
既然如此,就必须要将郁长青叔叔给拖在临江城才行,至少得拖延半个月以上才行。
想到这个的时候,苏清漪的脑海中滑过萧泽的身影,但她很快就摇了摇头,她知道小侯爷人好,她若真心去求,他一定会答应,但这件事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苏清漪也不想利用小侯爷的单纯善良。
她仔细思量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找谢谨合作,毕竟谢谨是个商人,在商言商,把这作为一场交易对她来说要更能接受一些。
谢谨听闻她的来意,也陷入了踌躇:“我并非不想帮助姑娘,只是这件事关系太大,若我真这么做了,就是与所有世家为敌,谢家也不可能保得住我。抱歉。”
苏清漪却并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而是道:“我看谢公子一路行事并非中规中矩,偶有出人意表之举,想来您的目标也并非只是一个书坊的东家,既然如此,眼下有一个绝佳的好机会,谢公子又为何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