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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公不得已起复后,头一件事就是进宫面圣,却只在后宫中找到这个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已经没了胆魄的新皇。
东宫的人马,在接二连三的镇压和夜袭失败后,所剩无几。要靠他们去保护皇宫,简直可笑。奈何如今武将们都不愿再为新皇出力,常公建言,不妨先安抚好武将,给他们想要的东西,满足之后让他们来保卫皇城,届时削减俸禄的事再一步一步来。
新皇却是不愿,又提到孙青阳的名字,叫嚷说封他一个爵位,要他赶紧带着人守住皇城。
常公冷笑,挥了衣袖,干脆不说话了,由着他又急急下诏封赏孙青阳。
孙青阳领了诏书后会不会如愿行事,新皇不知,可为了能再多一层保障,新皇又给宋家一子授了大将军一职,连带着将宋家的几个姻亲都封了将军,命他们即可领兵出征,务必在奉元城外就挡下成王大军。
宋家这下慌了。
封什么官都行,就这大将军闹不好是要出人命的!宋家很想抗旨不尊,可想想之前朝堂上那些被打得重伤的同僚,一时害怕了,只得唯唯诺诺应下差事,心里后悔地直哭。
看见宋家领命退下,新皇仿佛终于心安了一些,又对着常公说了几句话,转身去找宠妃愉悦身心。殊不知常公现下,已在考虑此刻将这人弃了,改投九皇子还来不来得及。
虞闻作为先行军,在闲情庄不过停留了一天一夜,成王大军就已快到奉元城。临出门前,桑榆自告奋勇帮着虞闻舒经活络,好好按揉了一把肌肉,又将来时的一身甲胄仔仔细细擦洗了一遍,方才服侍他穿好,又送到门口。
“一切小心。”桑榆很想说你别冲在最前头,想想又将话咽下,“家里头的事,你放心。左右那些夜袭的人,在这个节骨眼上不会再跑来送死了。”
夜袭一事,是新皇的主意。虞家人从奉元城逃了出去,全都躲在城外的闲情庄内。将虞家人杀了,为的是给暴动的武将们一个交代,可不光人没死成,就连负伤的虞安也不知躲到了哪里,这个交代自然也就成不了。新皇往前不行,往后也不行,又想着不用收回成命就想镇压下暴动,这种美事怎么也实现不了,不得已彻底恼了,这才有了之前朝政上一系列最坑人的诏书。
“我还是将人留给你……”
虞闻仍旧有些不放心。夜袭者,的确有要将虞家灭口以安抚暴动武将的意思,可也有要拿下九皇妃威胁九皇子的原因。
桑榆摇头,正色道:“成王大军逼近奉元城,只怕新皇和那帮狗贼这时候只顾得上守城了,分不出什么人手来搭理我们。”话罢,桑榆掩口浅笑,“如今,武将们全都因了暴动一事聚集在城内城外,不知还能调遣出多少人为了他们卖命。不若我带人去游说游说,兴许还能为你们多招些人马。”
“不必游说,已有将军投奔我处,等成王大军来此,人马融合之后,便能破城而入,匡扶正义。”
桑榆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这一路他们既能畅通无阻,定然是有成王的威名加上九皇子的允诺的关系,势必也招收了不少人马。
离开北地时的十万大军,只怕此刻早已出了十万。
一日后,宋家领了三万精兵驻守在奉元城外,因忌惮不日将至的成王大军。三万精兵并不敢着急上前。领兵的宋家之子不过是个纸上谈兵之人,学过兵书,却从未当真下过沙场,如今正苦苦守在营地中。
三个时辰之后,斥候来报,成王大军过奎子岭,已往这边赶来!
又过一个时辰,宋家之子遭人反水,项上人头被偏将亲自砍下,以使者身份送至阵前。三万精兵不战而屈,随即被成王打散编入麾下各部。
又过半个时辰,大军兵临城下。
“什么?”新皇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掀开床帘下到地上,匆匆套上龙袍,顾不上失仪,几步就冲出宠妃的宫殿,对着宫门外跪了一地的大臣,怒道,“这是怎么回事?三万精兵呢?!”
宋家大哭:“军内造反!他们杀了小儿,还将小儿的头颅砍下,呈给了成王!三万精兵,无一伤亡,全都叛主,投奔了成王大军,誓要和成王、九殿下一起平乱贼清……清君侧!”
新皇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
三万的精兵,还是好说歹说从人手里抢来的,还没几个时辰,就这样全部白白送了出去。
东宫旧臣们面面相觑,心底都不安极了,最后都看向常公,盼着他能出个主意。常公皱了下眉头,到底还是不愿就这么放弃,正要说什么时,新皇又发难了:“去召孙青阳入宫!”
“圣上!”众臣连忙阻拦。这孙青阳是孙宰相的人,谁知会不会也生了别的心思。将皇城交给孙青阳把守,已经让所有人都提心吊胆了,这时候还要召他入宫……
新皇却是不愿再听,恨不能这个时候将那些阻拦自己的人都杀了。可还没等他动手,外面就有人急匆匆来报说奉元城的城门开了。
这一回,所有人的脸色都白了。
三万精兵不战而降,本来紧闭的城门也被人从里头打开相迎。新皇再蠢,此刻也知道,这是有人在城里给他们做接应!
众臣慌张急了,一时都在猜测会是谁。唯独常公脸色沉下,回身吩咐侍从告诫皇宫守卫,若是胆敢放逆贼进宫,株连九族!
他们都忘了,那三万精兵本就是城中暴动将领的手下,即便暂时愿意帮忙,在见了什么都不懂却指手画脚的新将军后,直接就决定反水,然而投奔成王和九皇子。
至于,城中接应的人,也是那些仍在城中的武将。
与其为一个愚蠢的皇帝卖命,没钱没好处,倒不如跟着成王反了,至于最后究竟是成王称帝,还是九皇子称帝,却都不是他们该想的事。
“还不快召孙青阳入宫!孙相公呢!人呢!”新皇大怒,揪住传信那人,恶狠狠道,“快去把人给我找来!要是慢了一步,让那些乱臣贼子打入宫中,我唯你是问!”
他已经急坏了,一连说了两个“我”字却丝毫不自知。
众臣慌忙,想要趁乱逃出宫去,见新皇已经没了章法,当即也顾不得其他,恐慌地转身就要往宫外逃。他们的父母妻儿还在府中,原以为跟着新皇日后还能加官进爵,到头来这是要连命都丢了!
“回来!都给我回来!”
新皇越喊越气,可那些大臣们此刻只想着赶紧逃跑,兴许还能留下命来,对他的喊叫完全是充耳不闻的状态。
常公已经不愿再说话。如今,与其想着逃命,不如有些骨气,等着九皇子破城吧。
新皇没了头脑,想找人护驾,可此时此刻,后宫乱成一团,宫人宦官四处逃命,俨然没有谁还有功夫去服侍新皇。
“圣上!”
已被罢黜的皇后扶着皇太后缓步走来,见了新皇微微福身行礼。
“母后……”新皇急了,匆匆上前,“母后,皇叔他带着老九就要杀进来了!”
“圣上稍安勿躁。”皇太后摆摆手,“你是先皇一纸诏书册封的太/子,是天命所归的皇帝,你若是怕了,就是气短,就是在告诉世人,诏书是假的!”
“可诏书的确……”
新皇的话只冒了个头,便见皇太后眼睛一瞪,立马偃旗息鼓:“那母后的意思是……”
皇太后看着新皇,又看了看默默摇头的常公,闭了闭眼道:“宋家,不能留了。你将宋家推出去,就说这几日误信佞臣,不成想竟惹出滔天大祸。将宋家满门抄斩后,记得,你还要发罪己书昭告天下,以求谅解。”
同一时刻,奉元城城门大开。城中有已集结好的大军严阵以待,领头一人骑在马上,黑色甲胄,手持长枪,神采飞扬,正是被新皇抱了极大希望的孙青阳。
孙青阳策马上前,才出城门,翻身下马,虞闻本在九皇子左右,见他上前,便也往前走了几步。
“总算是来了!再晚一步,我怕是要忍不住帮你们先杀进皇宫揍那蠢人一顿了!”孙青阳一把揽住虞闻,笑道。身后偏将咳嗽两声。孙青阳愣了愣,随即见着虞闻身后的成王和九皇子,这才收回手,走近,单膝跪地,抱拳道:“王爷,殿下,臣孙青阳恭迎二位。”
他一跪下,身后众将士遂哗啦一声全部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九皇子和孙青阳不曾深交,只知这一位虽放浪形骸,却是孙宰相最得意的孙子,又与虞闻情同手足,当下宽慰一笑,上前伸手一扶:“好。”
待孙青阳起身,九皇子回头看了眼成王,见他颔首,几步上前,面对众将,沉声道:“众将士听令!”
身前身后十数万大军齐声应和。
九皇子凝眸望着城中街道,望向远方皇宫,朗声道:“与我等一起,平乱贼清君侧!”
作者有话要说:不作死就不会死~
☆、第1 22章 太平令(一)
宋家被新皇卖了。
或者说;已经不能再称他一声圣上。
大皇子听从皇太后的意思;将责任全部推卸到宋家身上;饶是宋家如何挣扎;满门依旧被捆绑好跪在宫门前。
九皇子带着人到宫门口时,就见到新皇心腹宦官,颤颤巍巍地拿着诏书,在那昭告所谓的天下百姓。
宋家从原先的从龙之功;转瞬成了祸国佞臣。宋家人如何甘愿,无奈一个个嘴巴都被堵住了;说不出话,求不了饶。
宋凝脂本是趁乱从虞家逃回宋家的;结果才躲了没几日,竟然阖家被绑到了宫门前。她跪在那里,双手被缚,看见站在九皇子身后的虞闻,呜呜了几声,就要跪行过去找他求救。虞闻却只看了她一眼,继而收回视线,一言不发。
而后,大皇子与其一众党羽反抗不能,遂被捕入狱。九皇子念皇太后过去恩德,关入冷宫,又命皇后陪同伺候。
这一切,简单的就好像只是吃了顿饭似的。
然而归根究底,不过是因为大皇子和他的党羽登基前就不得民心,登基后更是做了太多蠢事,官逼民反,皇帝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