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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一直等在一边,面上噙了笑,款款问韩天君:“这位是?”
她根本没把前头的傅桃放在眼里,她一眼看见的是傅秀,这话问的也是傅秀。
这姑娘名叫孙胜男,家境优越,追求者众,从来自负美貌,见到不逊于她的傅秀,心中不免升起些许敌意。
韩天君却指着傅桃说:“这是傅桃,算是我的……干妹妹吧,那是她小姑,”又对傅家姑侄说,“这我发小儿,孙胜男。”
三个姑娘都是含蓄人,互相点点头,就算认识了,傅桃把买来的水果放到床头柜上,却发现地方早被占满了,连地上也是拉拉杂杂一大堆,不由大为窘迫。
韩天君低头一看,忙踢了踢地上的袋子,口中说:“你来看我就好了,还带什么东西呢,带了也是白花钱。”
孙胜男坐在一边,只觉得自己多余,到这会儿她也看出来了,韩天君满心满眼只有傅桃,再没空搭理别人。
孙大美女还从没被人忽视得这么彻底过,心里不禁有气,暗暗骂了韩天君几句出气,一想,她还担心这丫住医院里闷得慌,特地牺牲自己的休闲时间来陪他,结果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干妹妹一来,这丫就把自己抛到脑后去了。
什么干妹妹,看这个黏糊劲儿,情妹妹还差不多!
她想起同病相怜的另一个人,扭头去看傅秀,想找个说话的伴儿,却见傅秀正抱手靠着沙发,饶有兴趣地瞧那边俩人,不由泄了气。
傅秀一点儿没有电灯泡的自觉,她只在想,军队对人的塑造作用也太大了,看韩天君,在部队这个大熔炉里待了几年,都脱去过去通身少爷的浮躁之气,很有些士兵的精悍样子了。
她吃过军队这碗饭,最能欣赏军人的优点,韩天君过去说白了,那就是个好勇斗狠的小痞子,加上家世和聪明两样儿,成长起来对社会造成的危害不会小。
但当了这么几年兵,简直就和脱胎换骨了一样,精气神都不同了,很有些人民子弟兵的气质。
当天晚上叶静回家,她就在饭桌上把这个发现当趣闻说了,叶静也笑:“我们家老四去探病,回来也说呢,他君子哥和以前一点儿也不一样了。”
韩天君在京中养了两个月,韩母极为不舍,也不得不放儿子回部队去了,韩天君的上级威胁说,再不回去就要抹了他的军籍,在如此强有力的威胁下,韩家也不得不妥协。
人走了不久,傅桃就含羞带怯地跑来告诉傅秀,她和韩天君确定恋爱关系了。
傅秀吃惊不小,但想想也没那么不可思议,韩天君那么个霸王性子,从前就待傅桃格外不同。
她只是担忧地想,这韩天君不会是恋童癖吧?怎么还爱萝莉啊?不过这年头也没那么多说法,况且傅桃也是大姑娘了,理应享有恋爱自由,就没多说。
傅桃也没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建议,她只是太幸福了,幸福到非要找个人分享这份幸福不可,说完后,就顶着红扑扑的脸回宿舍给情郎写信去了。
第137章 重回七零当军嫂18
在傅秀毕业前夕; 叶静选了一天,和她进行了一次长谈。
叶静比傅秀年长一岁; 已经参加工作一年,干的是技术岗; 而不是别人臆测中的管理职位。
国内现在还在实行职位继承制; 子女可以顶替父母的岗位,而在经济形势濒临崩溃的今天,年轻人们并没有多少选择,于是不知熟练工人打退休申请,只为了让儿女有份工作。
以叶家的权势; 别人没有工作; 他家的人也不会没有工作,但叶静一反热衷政治的常态,反而发扬了艰苦朴素的劳动精神; 从一线工人做起,据说做得还不错。
这天就是一个难得的休息日; 傅秀冲了两杯茶叶,和叶静对坐。
面对姐姐对她关于未来从事工作设想的询问; 她想了想; 答道:“中国还是比较缺乏化工人才,我的老师的意见是; 叫我留校任教。”
连轴转忙了很多天;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都有点儿疲惫不能支的意思; 长发散落在肩膀上,流着一层阳光。
叶静握着杯子,垂眼盯着杯中舒展的茶叶,先是“嗯”了声,又说:“也好。”
傅秀这几年的大学可不是白上的,她的老师在国内都是数得着的化学家,学术造诣很深,傅秀跟着打下手,做实践,也发表了几篇论文。
这会儿的学术界还没后来那么败坏,相对来说风气纯洁,傅秀在这种环境里待久了,也觉得挺不错。
她向后仰倒在沙发垫上,拖了个抱枕搂着,闭着眼笑:“我干什么都行,只要能满足生活所需,扫大街我也不嫌弃,倒是你,怎么不投身政界了?”
傅秀很尊敬很崇拜她姐姐,可就是她也得承认,她姐就是个官迷,说话有一半是在打官腔,在毕业后选择做一个普通工人,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叶静的神情极为平淡,叹了口气,难得带了点儿颓然,说:“以后几十年,中国缺什么,也不会缺想当官的人。”
现在的经济形势相当坏,偌大一个国家,经济上几乎走到了崩溃的边缘,同时也近乎四面皆敌。
北面的苏联与中国关系恶化,南边的越南才和人家打过仗不久,市面上秩序混乱,民生凋敝,一点儿也没有新世纪那个崛起中的中国的样子。
傅秀细品了品她这话的意思,忽然反应过来,笑道:“叶静同志,这我可要批评你了,你这样想,就是从□□变成□□了啊!邓右的路走偏了,咱们不能就奔着毛左的路去吧?”
她本人没有坚定的政治信仰,拜有个搞政治的姐姐所赐,对各派思潮也有个大致的了解,她姐,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烈士遗孤,高官养女,可以说是又红又专,唯一的坏处就是,经常在政治理论上纠结得要死要活。
叶静本来是秉承着朴素的党员特有的价值观在做事,核心要点就是“奉献”,后来又陷入了“唯生产论”的怪圈,大概是在清朝时受了当时的下层群众普遍性的艰难境况影响,思想上受了震动,又想走激进改革或者说暴力革命路线。
她转念一想,那也怪不得她,那时候真是朝不保夕,直到她加入时,许多好的设想或理念都没时间应用到现实中去,大家总是匆匆忙忙的,有什么上什么,一路被推上风口浪尖。
叶静不是个理想主义者,她的性格里有相当一部分实干的成分,这个习惯使得她心里再怎么纠结,手上依然毫不停歇地做着实际的工作。
如果不是这样,她应该能更早地发现她的异常才对。
对于妹妹半开玩笑的话,叶静并没有太多反应,她点了点头:“或许是,人见得越多,就越难下结论。对许多具有争议的政治人物,人们都喜欢用‘知我罪我,其惟春秋’来评价,可我们应该知道,这话其实比胡说八道高明不了多少。官员,掌握着国家的公权力,这权力不是天然就有的,而是组成社会的民众让渡的……我最近经常在想,我做过的一切,真的问心无愧吗?那些牺牲的人,为我所组织和鼓动,可他们的牺牲,真的是有价值吗……”
“姐,你这样想,难道是认为自己是神了吗?”傅秀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娓娓地劝说她,“牺牲,不是可以用精确数字计算的,照你这么说,那凡是我带兵挂帅打过的仗,伤亡都要算我头上喽?”
叶静微微摇了摇头,还要说什么,傅秀抢着道:“就是嘛!社会和历史自有自己的发展规律,你一个劲儿钻牛角尖,可有什么用?如果你认为接下来官场上会腐败横行,欺压老百姓,你不应该躲,应该起来应战哪!哪怕斗不过那些人,起码也能让人知道,官场上还是有好官的。”
“没用的,”叶静笑了笑,比了个隐蔽的手势,“纵容腐败和搜刮的是这个人,再说,人家上下一心,早达成共识了,我一个人有什么用?以卵击石而已。”
傅秀怔了怔,这才明白为什么叶静活跃过一段时间后又很快的沉寂下来。
对她来说,这个世界充斥的不平等本来就很常见,和路边的石头花草一样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不过在姐姐眼里,这应该是很难接受的东西。
她试图从另一个角度宽慰叶静:“运动了这些年,新三座大山没打倒,倒出了不少闹剧,大家都累了,少折腾些,安安稳稳过上几年,也没什么不好。”
见叶静还是恹恹的,又说:“我还是那句话,国家危难之时才需要济时的英雄,危难过去之后,英雄也该功成身退了,至于拿一个国家做社会实验,你不觉得这手笔有些太大了吗?你在清朝进行的社会实验,咱们没有前后眼,不知道后事,但改革的过程中死的那些人,流的那些血,恐怕不少于和满廷打仗那会儿吧?”
她大多数时间是个心宽的人,但不代表她不会反思。
费了这么一番口水,叶静却没有什么被她说服的迹象,只垂眼喝了口水。
经过这次谈话后,叶静和傅秀这姐儿俩再没有就政治上的事做过任何交流,不久后,傅秀顺利毕业,在老师的推荐下得以留校任教,后来她的老师被派去东北支援高等教育建设,点将时也把她的名字加进了名单里。
女儿毕业后就留在北京,傅家老两口在遗憾之余,也感到十分荣耀,对女儿的工作极为支持,就是对她迟迟不成家而感到不满,隔一段时间就打电话来催婚,都被傅秀含糊过去了。
也是距离隔得太远,如果双方的距离近些,傅家老两口的耐心未必有这么多,说不定就要给女儿安排相亲。
东北的冬天太冷,寒假也长,开始傅秀还会抽一个月回家看望父母,连续几年被逼婚后,干脆连家都不回去了,只躲在叶静的家里度过假期。
八三年的时候,傅秀已经到二十五岁了,放在农村人的观念里,已经称得上老姑娘了,这年过年,她根本没敢回家,只是给家里买了一台电视机。
这年头,不管在城市还是在农村,电视机都是个稀罕东西,马艳红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