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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国丧期间,你身为皇上身边的近臣,不可胡来。”她的声音里带着细细的喘息声,即使极力抑制,依旧带着媚意。
虽说国丧期间不得行房事,但是这到底是夫妻之间夜里的事,不为旁人知。是以民间遵守的极少。朝中大臣遵守的怕也是不多,但是若是国丧期间行房事生子,是要被治罪的。
伴君如伴虎,尤其是身边的近臣。多疑的武帝更是暗中派人调查。若是被发现了蛛丝马迹,以武帝对孝静皇后的尊重,必定会重罚。
张安夷到底是有所顾忌的。他无奈极了,重重地在她颈间叹了口气。
阮慕阳红着脸,心中有几分不忍心。他怕是憋得难受。
“那夫人帮帮我。”张安夷忽然抓住了阮慕阳的手,语气里带着诱哄道,“这样便不算了。”
国丧期间,心中存着几分慌张,阮慕阳紧张极了。
而越是这样紧张,便越是让人脸红心跳。
房中渐渐响起了压抑的喘息之声。
因为阮明华升任东城兵马指挥司副指挥,阮慕阳向老夫人禀报了一声便回了阮家。
阮慕阳从张安夷那里知道消息的早,她回阮家之时调任的旨意还未下来。阮明华也不在家。她没有等邀请便回来了,赵氏心中疑惑。
这次回来,她不是为了提前回来道喜,亦不是为了去看挨了十棍子的阮慕汐有多惨,而是为了去找阮中令。
阮慕阳算准了阮中令休沐的日子。
听到阮慕阳找他,阮中令立即想起了上一次她找他时的情景。那一次,他躲掉了一次大浩劫!
是以他下意识地就认为朝中又将有事。
“父亲可知哥哥升任东城兵马指挥司副指挥?”阮慕阳问。
提起这件喜事,阮中令脸上出现了笑意:“旨意今天才下来,你是听安夷说的吧。”
阮慕阳脸上没有欣喜。
因为五城兵马指挥司总指挥如今是谢昭!阮明华能得到副指挥的位置,显然与他有关!他是在拉拢阮家!
“如今除了太子之外,永安王在众多皇子之中脱颖而出,父亲可是看好永安王?”阮慕阳这句话的意思便是想问他是不是想站在谢昭那边。
阮中令没有否认。永安王是他的外甥,又替阮明华谋了个这样的职位,他自然没有不帮亲人的道理。
“可有什么不妥?”
自打齐有光一案之后,他便不敢小觑阮慕阳的话。
当然不妥!
谢昭原本是想害死他们一家的,如今只不过是看他升了工部尚书,想暂时拉拢一下罢了!等到来日谢昭羽翼丰满,依旧是要将绊脚石踢掉的!
第三十四章 真正的他
阮慕阳无法将谢昭原本想要趁机铲除阮家的事说出来,即使说出来也没有人会信。
她在心中斟酌了一番措辞道:“父亲,如今永安王在众多皇子中最受圣上看中,可是毕竟太子才是正统,是武帝与孝静皇后的嫡长子。以武帝与孝静皇后的敬重,定不会轻易改立太子。”
见阮中令在思量着自己的话,阮慕阳顿了顿,声音更加郑重:“若是圣上始终没有改立太子的想法,那么日后定然会替太子铲除障碍,而永安王定然是其中之一。”
阮中令心思飞快地动着,立即明白了阮慕阳的意思,不敢相信地道:“你是说——恐永安王成为第二个永靖王?”
阮慕阳默认。
书房里沉默了下来。
见阮中令已被自己说服,只是还有些犹豫,阮慕阳又补充说:“以圣上如今的性格,不是做不出来的。父亲,不如先与永安王保持着一定距离地来往着,再观望观望?父亲以为如何?”她以疑问的语气结尾,口气重带着询问,亦是顾着阮中令的面子。毕竟她只是个女子,语气太强硬了也怕阮中令心中介怀,适得其反。
阮中令在心中权衡了一番,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
随即他问:“这是张安夷跟你说的?”
总不能每次都是张安夷说的,总是借着他的名义,总有穿帮的一日。
“二爷平日里会与我说一些朝堂上的事。是女儿自己琢磨出来的。毕竟他现在进了内阁,女儿不能什么都不懂。先前户部的案子,至今都是惊魂未定的,我心中担忧。”阮慕阳小心地说。
“嗯。”阮中令赞同地说,“你如今也算是阁老夫人了,日后他的前途无可限量,你亦不该整日局限在后宅,是该懂一些了。”
阮慕阳温顺地点头:“父亲说的是,女儿谨遵教诲。”
自阮中令的书房中出来后,阮慕阳想起了挨了十棍子、据说当时半条命都去了的阮慕汐,决定去看看。
“五小姐被关在了哪儿?”她随意叫住了一个下人问。
如今四小姐越来越风光,下人们自然不敢怠慢,毫不犹豫便说了。
被家法惩治后,阮中令将阮慕汐关在了废弃的院子里半月以示惩戒。如今算算,应该是最后几日了。
阮慕阳带着点翠与珐琅走进了阮家废弃的院子里。满地无人清扫的黄叶透着萧条,无人打理、随意生长的灌木与杂草已然凋零,只剩泛着苍白的枝干的颜色。
一身藕荷色袄裙的阮慕阳走了进来,让这座被废弃的院子重新有了亮眼的颜色。她仿佛脚下生莲,走过之处皆因着她如今越来越端庄的气质变得贵气了起来。
而脸色苍白,无人搭理的阮慕汐就这样看着她走近,心中生出了一种这一世也无法翻身了的无力感。
绝望极了。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身上的伤让她的声音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娇俏和嚣张,可是柔弱间又多了一些以前没有的凄厉。
阮慕阳面上既无得意,亦无悲悯,语气平静地说:“你没什么值得我看的。”
只是蝼蚁罢了。
“你如今的下场皆因你贪慕富贵,心术不正。你可知,我原先替你相看的人家是太常寺协律郎?我给了你最后一次机会,可是你非断了自己的后路。”
阮慕汐听着,忽然笑了起来,笑得有些疯狂。“谁要你假好心?是你先抢了我的夫婿。”
到现在还不知悔改。
阮慕阳心中冷笑了一声,看着她的眼睛问:“五妹妹可以扪心问问,即便是没有我,你会安安心心与他成亲,不嫌弃张家吗?”
她字字句句问得铿锵有力,问到了阮慕汐心底。心中最不愿意承认的黑暗被毫不留情地戳破,阮慕汐觉得难堪极了。
“你住嘴!”她的声音倏地尖锐了起来,“你怎知我不会成亲?我本与他是有缘的!都怪你!我现在只是恨,恨你为什么没有死在静心池!若是你死了,我便能替了你嫁给四姐夫!”
光华确实有不少姐姐死了,让妹妹续弦的事。这么好的女婿,阮中令定然不愿意放过,到时候极力促成原本跟张安夷有婚约的阮慕汐也不是不可能。
见她仍然不悔改,阮慕阳眨了眨眼,眼底的杀意闪过。她平静地打破了阮慕汐的美梦说:“你以为,堂堂一个阁老愿意娶你这样一个心术不正的庶女?你以为老尚书看得上你?别做梦了。”
阮慕汐似乎没有听到她这段话,只是捕捉到了她眼中的杀意,笑着说:“你想杀我?我不信你敢这么嚣张直接动手,传出去落得一个心狠手辣谋害庶妹的名声。”
“我确实想杀你。”阮慕阳平静地看着她。不过比起解一时之恨,她更想看着她下半生都被折磨着。生不如死的样子。
认定了阮慕阳不敢杀自己,阮慕汐肆无忌惮了起来:“除非你在阮家弄死我,不然不会有机会的。”
“那么走着瞧,五妹妹。”
回到张家之后,阮慕阳让寒食派人更加仔细地盯着阮慕汐,吩咐他只要一找到机会就将她之前吩咐的事情给办了。
在张安玉受了风寒之后半个月,阮慕阳终于在去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见到了他。
许是病还没全好,他的气色依旧不是太好,不过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倒是一点都没有变。
老夫人最喜欢便是这个最小的孙子,见他身体还没全就来给自己请安,心中高兴极了,拉着他仔细看着。心疼地说道:“还没好透怎么就出来了?天这么冷,要是再病了怎么办?”
“祖母,孙儿哪有这么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张安玉对老夫人也是真的敬重,眼中带着亲切。
季氏在一旁心疼地说:“母亲,你可不知道安玉前阵子,咳得肺都要咳出来了。稍微好些了便来给您请安了。”
老夫人听得心中感动:“你以后啊,要稳重些了,都十五了也不小了。好端端的掉进水里,定是又跟别人胡闹了。”
原本在一旁静静看着的阮慕阳听到这里,有些心虚地垂了垂眼睛。
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抬头,正好对上了张安玉的目光。
她心虚地拿起了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坐得更加端正。
看到她的一番动作,张安玉极为不屑地勾了勾唇,又恭敬地对老夫人说:“是,孙儿知错了。”
从老夫人处离开后,阮慕阳始终走得很慢。直到终于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转过了头。
“二嫂有事?”张安玉开口依旧是一副恶劣的语气,“二嫂这般等我,怕是不好。叔嫂可是要避嫌的。”
他的话语里依旧带着对阮慕阳的嘲弄,似乎她本就是一个特别水性杨花的女人。
阮慕阳念在他救了她,生了场大病,决定不跟他计较,任他嘲弄几句,只要他高兴了就就好。
见她不还口,张安玉觉得有些无趣,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这时,阮慕阳开口,诚地说:“先前在平海寺中的事还要多谢四弟。害得四弟生了场大病,我心中过意不去。”
看着阮慕阳落水后明明一副快断气的样子,结果救上来之后没几天便好得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