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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顾容裳笑了笑。“我不知道何老爷在说什么。”
何志远眸低微沉，揣测着顾容裳的意思。
“顾大夫，名人不说暗话，那件事我们都心知肚明。”
“老爷，夫人醒了，说是要过来亲自向顾大夫赔罪。”何家的随从声音在厅外响起。
“夫人如何？”
“那位夜大夫说，夫人无碍。”
说话间，荷花扶着姬琴走了过来。
她虽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头发披散在脑后，只用一根绸带束住，脸色苍白如纸，法令纹变得明显，就连眼角都明显的下垂了。
看起来至少要比顾容裳第一次见到她是苍老十几岁。
“老爷。”
“你怎么就起来了？身子可还有那些不舒服？”
姬琴虚弱的摇摇头，转而看向顾容裳。
“顾大夫……”
顾容裳放下手中的瓷杯，淡淡的看向她，眸低没有任何情绪。
“何夫人有事？”
姬琴走上前还不等人回过神来“啪”的一下朝顾容裳跪了下去！
何志远一愕，满目的心痛，却也没有让丫鬟上前阻止她，不忍心看姬琴这个样子，只转身离开了，独留下顾容裳跟姬琴两人。
顾容裳坐着不动，脸上也没有任何变化。
“顾大夫，之前都是我的不对，我愿意给顾大夫当牛做马，以弥补我的错误，还请顾大夫给我一次机会。”说完“叩叩叩”的朝顾容裳磕了好几个响头。
顾容裳却是站起来，避开了她，算是不愿意受她这个礼。
再怎么说她都是墨战的生母，她还怕折寿呢！
“何夫人不必如此，之前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何夫人跟何老爷回去吧。”
“顾大夫是不愿意原谅我吗？”
“我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姬琴双眸含了泪水，哀求的看着顾容裳。
知道错了……
这个四个字的意思可以有很多，只不知道姬琴这么在她跟前演戏又是为了那般。
“我知道我对不起战儿，如今我已然想开，我想要弥补这些年我的离开对战儿带来的伤害。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可我也是为了给姬家报仇，我知道，我不给迁怒你，跟不应该迁怒孩子们。他们何其无辜，害了姬家的人又不是他们，我知道错了，我只希望在今后你们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我的过错。”
姬琴眼中的泪水不断滑落，她神色真诚，像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一般。
顾容裳没有说话，虽然说每个人都不可能不犯错，应该给犯了错想要改过自新的人一次弥补错误的机会。
可那前提是，她犯的是什么样的错。
就像姬琴这样狠毒，会对自己孙子下手的人，她绝不会原谅！
至于墨战……
她会尊重他的选择。
“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这是你弥补过错的唯一方式。”
墨战从门外走进来，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的冷声道。
“战，战儿……”
墨战冷眼看着她。“滚得越远越好。”
“战儿……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会跟何家人坦白，我会告诉他我们之间的关系，娘想要陪在你的身边，娘想要在有生之年在你的身边照顾你们。”
“你早就没了那个资格。”
姬琴眸低闪过一抹绝望。
“好，好，我明白了。我回按照你说的做，不过在那之前，娘想最后一次给你过一个生辰。”
顾容裳知道，后天，就是墨战的生辰。
墨战眸低闪过一抹异色，没有立即拒绝，顾容裳也没有开口，她知道，墨战内心其实是挣扎的。
“我发誓，只这一次，让娘最后一次为你过这个生辰，好吗？”
姬琴话落，正厅陷入了沉默。
谁都没有再开口。
一直到姬琴以为墨战会拒绝时，他终于说话了。
“最后一次。”
这是同意的意思了。
姬琴满是悲伤的脸瞬间绽开一朵喜色的艳花。
“真的吗，好，好，真是太好了！我，我这就回去准备。”姬琴一脸欣喜，就连眼中都盛满了笑意，转身就出了正厅。
还真是说走就走了。
等在院中的何志远，看姬琴满脸笑意的走出来，以为是事情成了。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天上的乌云渐渐散去。
姬琴看着何志远满脸笑意。
“老爷，我们回府吧。”
“好。”
☆、773。第773章 最后的生辰
“我记得，从来都没有好好的给你过一个生辰，相公想要什么？”
顾容裳从身后将墨战紧紧抱住，她喜欢这么抱着他，就像抱住了全世界，下巴抵在他宽厚的肩柔柔问出声。
墨战用力牵起她温暖的双手。“要你，要孩子们，要我们一家人一直好好的在一起。”
“娘亲越来越肉麻了。”
“爹爹每次都被娘亲红得心里都溢出蜜来了。”
几个围观父母秀恩爱的包子一脸无奈的走到回廊上。
“干嘛！你这肉包离放开我！”
墨玄刚想回书房，身后突然被人抱住，吓他一大跳！
“小玄子，你跟宸儿一辈子都是我的弟弟，大哥一定会竭尽所能保护你们。”
墨玄挣扎的小身子一震，愣在原地，他看不见墨离的脸，却能听出他丝毫没有玩笑的语气。
原本认真的小脸突然一变，咧着小嘴大笑起来，放开墨玄转身就跑。“哈哈哈，看吧，被我感动了对不对。”
墨玄跟墨宸听了的确是感动了，看着墨离跑开的背影，笑了。
他们知道，哥哥是认真的。
“啧，这肉麻的一家人，真是让人受不了！”站在廊下的夜小马看着他们眼神闪了闪，嘟囔了句，转身进了屋子。
夜间。
顾容裳靠在墨战的怀中，呼吸渐渐变得平稳。
墨战闭上眼，呼吸也均匀。
忽而，顾容裳缓缓睁开眼，洋装翻身的从墨战身上翻到一旁。
发现墨战似乎没有动静时，又小心翼翼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越过墨战下了床，拿过放在一旁的外袍开门走了出去。
就在屋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本该熟睡的墨战缓缓睁开黑眸。
偷偷摸摸的身影来到几个小的屋子里。
而本该早就睡觉的几个包子都坐在床上等着，看见顾容裳进来都来了精神。
“娘亲，你怎么那么久，离儿都快睡着了。”
“嘘！小声点！”
顾容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爬到他们的床上。
“你爹爹睡得晚，我这不是等他睡着了才能过来嘛。”
“娘亲，你说要给爹爹什么惊喜啊？”
明天是墨战的生日，几个孩子都想给墨战一个惊喜，让他好好的开心开心。为了达到惊喜的效果，母子几个决定晚上在墨战睡着之后进行商议。
“这个，我的想法是这个样子的，你们明天呢就这样……”
小半个时辰后，顾容裳又偷偷摸摸的从回到自己的屋子。
发现墨战依旧熟睡这才小心翼翼的躺回床上。
刚躺下，身子就直接趴到墨战的身上。
晚上睡觉什么的，还是压着老公最舒服了……
清晨，第一抹金光照射进屋中，顾容裳缓缓睁开眼睛，身子动了动，发现身下有某个东西顶着她了。
唔？
战爷今天居然睡懒觉了！
她偷偷睁开眼缝，看了不管是从哪个角度都看极其完美的帅脸，发现他似乎还在睡的时候，才小心翼翼的撑起自己的身子，俯看着他。
“啧，我老公怎么那么好看呢……真是受不了！”一番感慨，低头在他唇角亲了亲，翻身起床。
“娘亲，你怎么那么慢啊，这都什么时候了，太阳都要晒屁股了，一会儿爹爹比你先起来看你还怎么准备。”
门外，几个包子已经在等候了。
“安啦安啦，你爹爹睡得很香甜哦，快快快我们这就走。”母子几个准备好之后坐着马车出了门。
这些天归归早上都会到兰娘那边，似乎是想要渐渐的融入他们的生活，顾容裳看姬琴似乎没有将注意力放在那边，让两个暗卫暗中保护归归之后，也没有对他太过严苛。
母子几个出门之后，墨战就起来了。
他们的行动他自然都是知道的，只他们想要给他的惊喜也是好奇，便由着他们去了。
桃花苑外，在顾容裳他们刚离开没多久，姬琴的马车就到了。
“爷，何夫人到了。”
墨战正在练剑，闻言剑锋越发的凌厉。“让她进来。”
“是。”
姬琴今天穿了一件雪花色束腰长裙，脸上略施粉黛，让她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
她手上提着一个食盒，就等在小花厅了。
一直到墨战练完剑走回来，她才含笑上前，一如当年的每一天一般，脸上带着慈爱的笑意迎着上前。
“练完了，看你都出汗了。”
儿时墨战就喜武，所以从三岁开始墨寒就给他请了很多武学上很有造诣的人教习他武艺。
墨战看着她的笑脸，动作微顿，避开她递过来的帕子。
姬琴看着手上的帕子，无奈的笑了笑，却也不气馁，转身走到桌前打开食盒。
“今天是你的生辰，娘给你做了寿面。”
食盒里只有一碗面，因为时间有点久了，面都糊了，可就算是这样，也能够闻到那碗面散发出来的香味。
墨战看着桌前的面，是那么熟悉，又那么的陌生。
“还热着，快些吃了吧，一会儿午时娘给你做你爱吃的。”
姬琴眼神慈爱的看着墨战，就像看着当年那小小的孩童，似乎看见的那总是依赖着自己的孩童睁着一双和她一眼的绿眸期盼的看着她。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好像很久，很久了……
久到她似乎都记不起那孩童稚嫩的小脸是哪般模样。
墨战看着眼前已经糊开的面，沉默片刻才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汤汁的味道在舌苔渐渐的弥漫开来，还是当年的那个味道……
姬琴看他吃了，眼圈不禁泛红，袖间的双手微颤。
“怎么样，好吃吗？”或许连她都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