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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佛系日常-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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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野心勃勃的皇帝,是手腕残酷精准扼要的男主,是戚寒时,亦是她钟爱至死的夫君。
  待他离去,郁暖过了好一会儿,才攒足力道,强撑着起身,捂着虚软的小腹,只觉得腿间一点点在坠疼。
  她有些等不及了。
  郁暖的手臂都在发抖,两手沉沉紧绷,方能把悬着的宝剑抱下。
  她忽然涌出一些眼泪,抱着那柄剑鞘时,心底的柔和依恋涌进眼底。
  这把剑样式古朴,在剑柄处嵌有细润的玉石,比普通的剑或许还长几公分,雕刻着铭文和一条神龙。
  听闻,只是男主年少时,命铸剑世家岑氏打造。
  剑名“**”——意指天地四方。
  那是少年天子的满腔抱负,是为皇者的宏图大志。
  年少时的他,应当会握着剑由上而下缓缓擦拭,沉默想着国事,思虑年幼时的屈辱。
  剑芒乍现,少年皇帝的双眸对上薄而利的剑锋,和属于自己的,那双冷锐冰寒双眼。他散漫的轻笑,嚣张又带着久经世事的深算。
  少年时代的戚寒时,虽拘束颇多,但那一颗心却带着天生的冷硬,与青涩澎湃的少年气概。
  做事时不必碍手碍脚,不用瞻前顾后的娇养一个不久与世的小姑娘,不用给她柔声念话本子,更不必因担忧她何日消亡。
  她真的不想让自己的血,染上**剑。
  但仿佛也没旁的法子了。
  郁暖的决心下的很快,到了这个时候,她反而清明有力起来,拔出**剑时,双眼照上剑刃,她看见此时自己的眼里满含迷茫,那是带着戾气的蒙昧和决然。
  任何人看了,都会以为郁暖还在犹豫,犹豫是不是还眷恋人世。
  殿前的帷幔轻轻拂动,又缓缓落下,仿佛甚么都没有发生。
  郁暖是个娇气的姑娘,怕疼怕酸怕苦,甚么都怕,最怕的便是死亡。
  她很早以前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却也花了很久的时间克化它。
  这样可不行啊。
  她的手心冒出一些汗水,忽然松动了手腕。
  她看着,似乎要放弃了,
  想要给自己留更多的喘息时间,或许还有甚么值得她不舍的理由。
  然而,霎时间,她忽然抬手,寒光颤抖高亢的迸裂,郁暖白皙的脖颈处,被锋利的剑刃割裂出一道殷红的裂口,温热的血液蓦地溅落在剑柄的玉石上。
  郁暖的精神恍惚起来,她听见自己战栗的喘息,和皮肉难以为继的呻I吟。
  她的双手握紧,还待再用最后的力道,让自己彻底安息下来,却被一只冰冷的,带着漠然的力道大手,紧紧匝住了手腕。
  那力道几乎能握碎她的手腕,郁暖甚至听到自己骨骼快要龟裂的声音,然绝望之中,她分毫动弹不得。
  再恍惚间抬头时,她便对上一双,仿佛像是从炼狱中走出的,嗜血阴冷的眼睛。
  那个恶魔居高临下捏着她的脖颈,甚至露出了一个诡谲可怖的笑,力道让她疼的发抖,而那双被她吻过的修长手指上,染上她的鲜血,浓郁的,不住往下流淌。
  那架势冷酷而骇人,他似乎已经被**挖去心窍,神态阴翳可怖。
  “哐啷当”一声尖锐嗡鸣的脆响——泛着寒光的**剑摔下床榻,剑刃处缓缓流淌下她的颈血,殷红粘稠,让人心惊肉跳。血色蔓延到寝宫的地面上,仍带着颈血的温度,与冰冷清寂的石砖交融在一起。
  郁暖的眼睑细细颤抖着,泪珠控制不住滚落下,双手却脱力垂落,最后一丝意志也土崩瓦解。
  仿佛有什么,从体内破裂开来。
  没有疼痛的感觉,却带着一丝麻痒和释然,像是冰凉的泉水浇注在天灵盖。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昏睡中,她梦见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事物。
  斗转星移; 脚下的土地似蛛网龟裂; 视线一转,她立于轩窗外; 看见一个素衣的女人跪在地上,握着一把漆黑朴素的剑,闭上双眼; 手腕决心一沉,血液忽的溅在茜色纱窗上; 斑驳而诡异。
  接着; 那个死去的女人,从地上缓缓爬起,一双血红的眼睛突对上她的; 瞳孔剧烈收缩,郁暖的尖叫卡在喉咙口; 小腿肚发颤酸软; 面目苍白连连后退; 对着她轻轻摇头。
  郁暖捂住心口; 只觉得那里忽然疼痛难忍; 忍不住颤抖着唇瓣呻I吟起来,生理泪遏制不住的从眸中浮起; 已然自顾不暇。
  而窗内的女人浑身都是血; 也同样抚着腐烂的心口; 指尖白骨扎入皮肉; 一点点慢悠悠撕扯搅动,绽开的笑容缓缓裂至耳根,与她相似的面容上挂着诡秘的笑容。
  郁暖想要告诉她不要这么笑了,但她却说不出话。
  指尖骨骼发出脆弱的呻I吟,白骨硬生穿透纱窗,掐在她单薄的肩胛上,一边笑,左侧的眼球流下血泪,而由于利剑的刺透,她的喉咙已残破不全,发出沙涩尖厉的声音:“为什么……!”
  “为何他如此冷漠,任凭我去死?”
  “我的命于他而言算什么!算什么!!”
  “啊——!!!”
  她说着捂着头颅尖叫出声,那声音高亢刺耳,让郁暖面色惨白。
  女人仰着头,像是在问自己:“你说啊——你说啊。。。。。。为何……为何他却拦下了你?”
  郁暖窒息到说不出话,胸口疼的像是要碎裂成小块,女人化骨的手指,一点点刺进她肩膀的皮肉里,带着满腔怨妒和不甘,似是从地狱里伸出的鬼手,想要把她一道生生拽进淤泥里,共同沉沦。
  然而……女人看见她这么痛楚的模样,却一点点松开了手。
  女人食指的节节白骨,茫然的轻抚郁暖的面颊,触感冰冷而生涩,动作轻柔的,却像是在细抚上好的绸缎。
  她听素衣女人喑哑怔然道:“我们都是郁暖啊……又有何不同?”
  郁暖久久不语,默然凝视着她,不想开口。
  女人收了手,缓缓捂住自己腐烂的脸。
  仿佛知道郁暖也一样害怕看见这些腌臜的事物,她于是背过身去,留给郁暖的,只有满头长至脚踝的青丝,在底部微微卷曲,极有韵味。
  外头秋日的夕阳,又重复的落下,而郁暖的耳畔,响起她的轻叹:“我嫉妒你啊,却。。。。。。终究无法恨你。”
  ……
  郁大小姐背对着她,缓缓露出一个微笑,在腐烂的面容上,有些奇异的宁静平和:“我在这里无数年,重复着同样的事,不管朝夕迟暮,永远执念于死去的那一刻……却终于见到你。”
  “那么,我如愿了。”
  …………
  郁暖再次醒来时,脑内常伴经年的痛楚已经消失了。
  但仿佛枷锁还不曾完全卸下,她仍旧觉得隐隐有什么桎梏着她,犹自不肯离去。
  相对于从前,却有了微妙的不同。
  她下意识的抚上小腹,微松了一口气。
  淡薄的舒缓之感,似是涓涓细流,一点点充盈在身体里。
  之前仿佛,做了一个噩梦。
  没有那么可怕,但她不太记得了。
  莫名的,仿佛是天生就应该懂得的事理,她自然而然的知晓了,自己脑内的痛感消失,或许是因为……
  原著中郁大小姐拔剑自刎,与她的作为实则是一样的。
  自刎的话,就连孩子也会流掉,而剧情发展到这一步,更注重因果,而非整个过程,从之前的那些事体走向便能看出,只要她去做了,便相当于走过了剧情点。
  所以如果她拔剑自刎,那么阴差阳错间,两项结果都会达成。
  然而,她却被当场救下,故而那段因果,便在她身上了结。
  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终结了属于郁大小姐的剧情。
  只是……她觉得仍不是这样简单。
  仿佛还有最重要的最后一步,最后一步没有达成。
  可是她不晓得,到底还有什么没做完。
  她觉得喉间疼痛难忍,像是火烧般的剧痛,使她即便多说一个字,都难以做到。
  郁暖轻轻碰在裹着纱布的喉间,只觉疼麻无比。
  她试着开口说话,喉口却立时漫上浓烈的血腥味,发出的声线细弱而沙哑,并且她一开声,便觉自己的声带像是被粗粝的钝刀来回搓磨,割不断,但很痛苦。
  让她完全不想开口说话了。
  她轻轻一动,却发现脚踝处有些沉重无力,伴随着琐碎的金属响声。
  郁暖倒吸一口凉气,努力支持着身子扶着床沿迟缓爬起,便见锦被下的脚踝处,被铐上了一圈沉黑的锁链。
  郁暖想要叫人,但由于被自己割开了喉咙,她已说不出话,只能轻轻敲打床沿。
  她力道不足,便跪伏在床榻上,绑着厚厚纱布的脖颈低垂着,疼的几乎闭过气去,用足了力道,却无人响应。
  看这天色,仿佛还很早,殿内不知何时起,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地毯,长窗外的天色瞧着将要滴雨,暗沉而低压。
  郁暖莫名觉得有些害怕。
  不多时,郁暖便听见有衣料摩擦的声音,沉静而有律,那是她很熟悉的脚步声。
  属于某个让她难以面对的人。
  寝宫有几道门,郁暖分不清到底是哪个方向。
  她从心底,生出一股恐惧。
  雷声忽然从天际霹下,外头一下坠落万千雨点斜斜敲打着窗棱和屋檐,所有的声音在一瞬间,皆变得模糊起来。
  左侧的边门被缓缓打开,郁暖颤抖着眼睫看着门外的男人,一条腿还踏在外头。此刻她轻轻垂下眼睫,不声不响。
  与她预料的肃穆苛责截然不同。
  皇帝看上去甚至心情很不错,唇边带着柔缓的笑意,没有一点要大发雷霆的意味。
  郁暖捂着喉咙,却一点点把脚往回收。
  郁暖蠕动的时候,床上的锁链恰如其分的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把她惊的后背都涌出丝丝冷汗。
  她只能对男人轻轻摇头,雪白的手指握在沉黑的镣铐上,娇美的杏眼含着点点晶莹,有点乞求的模样,却一点点往后含怯退缩,似乎退到最深处时,便无人奈何的了她。
  郁暖很有自知之明。
  她自刎被拦下来,那一瞬间他的模样,让她觉得自己活着,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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