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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认知里,独孤萧逸表面上,永远是温润雅致的,但若是想要什么,就如那优雅的猎豹,势在必得!可是现在,他战胜了独孤宸,胜过了他北堂凌,完完全全进驻了沈凝暄的心,他却说,要让他带她走!
那么多的大风大浪和艰难险阻,都没能分开他们两个,眼下这又是什么情况?!
这情况,简直太过匪夷所思了!
“不是!”
轻抬眸,对上北堂凌灼灼的眸华,独孤萧逸不禁再次苦笑!
独孤宸的死,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沈凝暄,都是很大的冲击。
虽然,那是独孤宸自己的选择,但是他的心里,却还是会隐隐自责!
至于沈凝暄……
虽然,她无法接受独孤宸的死去,但是在醒来之后,对这件事情却只字不提。
如此,他心中格外欣慰。
因为,他知道,她是真的在乎他的。
可是,她体内的残毒,两情相悦,只能活一人!
他们也许,注定不能相守!
心绪至此,自是痛苦难耐,独孤萧逸微抬眸,见北堂凌高举酒壶,不禁怒极吼道:“把酒给我!”
“酒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先把话与我说清楚了!”
砰的一声,将酒壶搁在桌子上,北堂凌直勾勾的注视着独孤萧逸,沉声问道:“独孤萧逸,告诉本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圣丹……”
双眼迷离,泛着继续氤氲,独孤萧逸看向北堂凌,眼底却没有焦距:“解不了暄儿身上的残毒!”
“什么?”
听闻独孤萧逸所言,北堂凌脸色丕变,霍地站起身来。
微凝了眸,看着北堂凌,独孤萧逸压抑万分道:“圣丹,只能缓解她体内的毒素,却无法根除!”
“无法根除……”
重复呢喃着独孤萧逸的话,北堂凌的脸色,可谓是瞬息万变,心思微转了转,他皱眉问道:“不是还有本王带来的蛊种吗?那个……”
“那个也许可以……”
抬眸看了北堂凌一眼,独孤萧逸伸手接过他手里的酒壶,自斟一盏,将酒壶放下,眸色沉沉道:“但是太过霸道,暄儿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闻言,北堂凌怔怔跌回到座位上,愣愣说道:“照你这么说,她身上的毒……”
“有解!”
不等北堂凌把话说完,便已知他话里的意思,独孤萧逸微眯着眸子,醉意朦胧道:“暄儿身上的毒,如今只有我能解!”
北堂凌蹙眉:“你的意思是……”
“渡毒!”
眼底瞬间,清明万分,独孤萧逸端起酒盏,浅啜一口,眉宇紧皱道:“如太后说……此毒天下无双,可令两情相悦之人,只活一人!”
闻的独孤萧逸此言,北堂凌心下一沉,浑身都觉冰凉阵阵!
两情相悦,只活一人!
这个方法,也许是唯一的方法,却也最让人心痛的方法。
因为,无论如何,一对有情人,终至会有一个消亡。
此毒果真天下无双!
狠辣到了极致!
想到沈凝暄当初中毒,自己还是罪魁祸首,北堂凌不禁抬手便狠狠朝着自己俊美的脸上甩了一个嘴巴子:“是我的错!”
见状,独孤萧逸伸手便握住了他的手腕:“现在,是谁的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让她活!”
闻言,北堂凌的眉头不禁蓦地一皱,目不转睛的紧紧的凝视着独孤萧逸,他声音极轻,极缓:“你想好了,要为她渡毒?”
“北堂凌从何时开始,居然也开始问废话了?”
十分不屑的,松开北堂凌的手腕,独孤萧逸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低敛着眸光,笑看着北堂凌:“她的身子,已经经受不住任何风吹雨打了,但是我还行!”
“既然你行,那就渡毒,然后用新越蛊毒,救活自己!”
虽然北堂凌始终都不曾绝了想要得到沈凝暄的念头,而他也不是什么英雄之辈,但是对独孤萧逸,他却是打从心底里佩服。
独孤萧逸身为燕国的皇帝。
他身负的,是江山大业,但是现在他却什么不管不顾了!
世人说他痴情也好,说他胸无大志也罢,他心中所想,唯有如何让沈凝暄活
他对沈凝暄的付出,他始终看在眼里。
如此男人,也难怪沈凝暄会爱了!
北堂凌的话,让独孤萧逸不禁微扬了视线:“新越蛊毒只是也许可以,却不一定可以,你觉得以她的个性,我与她渡毒之后,她会怎么做?”
“她……”
想到沈凝暄,北堂凌的脑海中浮现出楚阳时,还有当初他们一起从新越到燕京的时候,她的倔强模样,不禁心下释然:“她深谙医术,随时都可能将毒渡回去!”
“所以啊!”
独孤萧逸苦笑着,仰头一叹:“我与她渡毒,不能让她知道。”
“独孤萧逸!”
心中重重一叹,却是深深的无可奈何,北堂凌无力后仰,深凝着独孤萧逸闪烁不定的眸,与他一般靠坐在椅子上,北堂凌不禁苦笑着,眸中光华归于灰寂懒懒问道:“她应该知道圣丹解不了自己身上的毒吧?你与她渡毒之后,要如何解释她身上的毒解了?还有……她现在心里眼里,全都是你,你又该如何让她心甘情愿的跟我一起去走?”
“她会跟你走的!”迎着北堂凌寂黯的眸,独孤萧逸再次微垂眸华,语气里是浓浓的哀伤:“我一定会让她跟你走!”
“独孤萧逸!”
从座位上起身,北堂凌上前一步,伸手扶住独孤萧逸的肩膀,未曾再继续顾忌两人的身份,“你……一定要让她走,其实除了不想让她把毒渡回去,更不想让她看到你毒发时的样子吧?”
在这一刻,他不在是新越那个心狠手辣的摄政王,而独孤萧逸也不再是燕国高高在上的皇帝,他们只是两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两个深爱着同一个女人的男人!
“是!”
飒然抬眸,独孤萧逸的眸色微冷,直勾勾望进北堂凌痛心疾首的眸底,他沉声说道:“我每次都眼睁睁的看着她毒发,看着她吃苦受罪,可是却从来都没有办法为她分担分毫,这样的感受,如刀绞一般,我不想让她去承受!”
闻言,北堂凌心弦微动!
“北堂凌,帮帮我吧!”
紧紧皱眉,眼底是深沉无边的晦暗,独孤萧逸坐起身来,朝着北堂凌伸出手来:“来日,若蛊毒可以解毒,那么我会将她和孩子接回,对你我便只能说一声谢,若天不遂人愿……毒发之时,我会与宸地下相伴,但她还是会以太后的身份,和孩子回到燕京,到那个时候,你会是我们三个唯一活在人世间的人,自然是最后的赢家!”
独孤萧逸将以后的事情,全都设想的妥妥当当。
如意算盘也打的噼里啪啦作响!
他若活着,妻子儿子都还是他的!
但是他不幸毒发身亡……
呵呵,死者为大!
他这个大活人,只怕永远也赢不过死人!
此事,怎么算都是赔本的买卖,若是放在以前,北堂凌一定不会做。
但是现在,他能做的,便是在心中苦笑了笑,然后无奈伸手出来,与独孤萧逸的手用力一握:“为了依儿,这个忙我可以帮你,但是独孤萧逸你最好活着,我可不想替你扶植幼子,打理你的燕国江山!”
寒夜深重。
然而,在这一刻,他们两个大男人,却双手交握,惺惺相惜!
然,不及两人目光交流,便听庞德盛语带惊慌的在门外禀道:“皇上……皇后娘娘方才咳血咳得厉害,此刻已然陷入昏迷之中!”
闻言,独孤萧逸面色剧变!
他和北堂凌对视一眼,谁都不曾耽搁,直接从前厅蹿出,一路赶往天玺宫……
————独家首发————
年后,初晨的风,冷冽如刀。
独孤萧逸迎着寒风一路疾行,一路上不时有宫人朝着他或是福身,或是恭身,但此刻的他,心系沈凝暄,根本不曾停下脚步,只如一阵风一般,自众人身前横扫而过!
他知道,北堂凌一直都跟在自己的身后。
但他却并未阻止他,只任他跟着自己一路返回天玺宫。
一路疾行之后,独孤萧逸和北堂凌赶到天玺宫寝殿之时,独孤珍儿和鬼婆皆以候在龙榻前,而龙榻上的沈凝暄,则因身体极度虚弱,再加上咳血的缘故,已然再次陷入深深的昏迷之中。
龙榻前,鬼婆早已重新割开沈凝暄手臂上毒疤,与她往外放着毒血。
见状,独孤萧逸眉头紧皱,心头蓦地一紧!
低眉凝睇着沈凝暄苍白如纸的面庞,他面色微变,眸中氤氲一抹盛怒之色!微转过身,他看向龙榻前的秋若雨,厉声质问道:“方才朕离开时,皇后明明还好好的,此刻怎会如此?”
“皇上……”
秋若雨双眸微红,声音轻颤的看着沈凝暄:“娘娘这几日,一直很好,可是方才睡着睡着,便忽然咳了起来……奴婢也不知怎会忽然毒发!”
闻言,独孤萧逸面色陡变,只霎那之间,他俊美的脸上,瞬间冷落冰霜。
看着沈凝暄昏迷不醒的苍白容颜,凝着她唇角上的那抹殷红,他轻颤着手,想要将她唇上的血渍拭去,却又因手臂颤抖的太厉害,而无力为之!
轻抬眸华,扫了眼他阴郁的神情,独孤珍儿凝眉看向沈凝暄手臂上那抹刺目的艳红,不禁低声叹道:“皇上,娘娘的身子,经昨日产子,已是急转直下,眼下已是强弩之末了!”
闻言,独孤萧逸垂于身侧的双手,蓦地紧握成拳。
因用力过猛,他的拳头之上青筋迸现。
见他如此,北堂凌紧皱了下眉,遂抬步上前,在鬼婆身边站定:“依儿她现在可有危险?”
闻言,鬼婆抬眸看向北堂凌:“有!而且很危险!”
听了鬼婆的话,北堂凌眉头微皱。
转头看向独孤萧逸,他刚要言语,便见独孤萧逸开口问着鬼婆:“朕现在要渡毒,可以吗?”
“不行!”
没等鬼婆开口,独孤珍儿已经出声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