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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都不喜欢她。
即便她做的再好,再如何强求,终是徒然无用的。
呼吸,好像都在痛着。
她无奈一叹,命人撤去了膳碟。
等到侍女们上了清茶,她端起茶盏,垂眸迎着那腾腾的热气,忍不住热泪盈眶。
“公主?”
眼看着独孤珍儿落泪,李庭玉心弦一颤,忙放下手里的茶盏,伸手覆上她端着茶盏的左手,关切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本宫很好!”
独孤珍儿抬起头来,看了眼他覆在自己手背上的大手,眼泪瞬时落的更凶了,轻叹一声,取了边上的帕子拭着眼泪,她酸涩说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想要陪我吃我喜欢的食物!”
闻言,李庭玉心中顿时愧疚不已!
“傻丫头!”
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他凝眸说道:“我知道,以前是我怠慢了你!不过以后,我会试着去努力,努力赶上你追赶着我的脚步!”
“驸马也会说甜言蜜语吗?为了奖赏你,我有件东西要给你!”
明明是那么动听的情话,可是听到独孤珍儿的耳朵里,却变了味道,深深喟叹一声,她红着眼睛深看李庭玉一眼,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微微扬起下颔,对侍女威仪说道:“将本宫要给驸马的东西取来!”
“公主要给我什么东西?”
看着侍女进了寝殿,李庭玉不禁扬眉问着独孤珍儿。
“驸马看过便知!”
淡淡扫向寝殿方向,见侍女取了一封书信出来,独孤珍儿轻声命令道:“交给驸马!”
“是!”
侍女应声,将书信恭身递给李庭玉。
李庭玉皱眉,满是狐疑的接过,却在垂眸之际,握着书信的手蓦地一顿,脸色瞬间大变!
休书!
居然是休书!
“公主!”
牟然抬眸,对上独孤珍儿的双眼,却见她眸色清冷,再不复方才泪意,他心中惊跳着问道:“你这是何意?”
“何意?”
独孤珍儿淡淡冷笑,自座位上款款起身,轻轻垂眸,低凝着李庭玉震惊的俊脸,她心中揪痛,却面不改色道:“驸马!这是本宫最后一次叫你驸马!因为……从今日起,本宫把你休了!”
“公主!”
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李庭玉迎着独孤珍儿清冷的眸子,声音微颤:“为什么?我不同意!”
“你为什么不同意?”
轻飘飘的反问一句,独孤珍儿自嘲一笑:“你刚才还说过,不喜欢就不要强迫自己去接受,你既然不喜欢本宫,又不打算接受本宫,又何必一直耗着?过去你所苦的,是本宫不放手,但是如今……本宫还你自由,你可以去大胆的去爱你喜欢的,想爱的,不必再在本宫这里委曲求全,更不必再昧着良心对本宫撒谎!”
闻言,李庭玉心头一震!
面色时青时白变幻莫测,他低哑着嗓子说道:“我没有!”
“没有什么?”
当,不再期期艾艾的去乞求一份不属于自己的感情,身为燕国大长公主的独孤珍儿,便恢复了她骄傲犀利的个性,凝眸紧盯着李庭玉晦暗的眸子,她黛眉轻轻一挑,目光锐利道:“你是没有跟本宫的师傅讨药,还是没有去宫中天牢守着你所喜欢的那个女人?”
听了独孤珍儿的问话,李庭玉眸色一闪,面容瞬间铁青。
他想说的是,他现在是真的想要跟她在一起,却又无力反驳,他所提的两个问题。
他的确跟她师傅讨过药,昨夜也确实守在天牢之中。
可是……
紧咬了咬牙关,他看着独孤珍儿,无可奈何道:“珍儿,雪儿她毒发了,浑身剧痒,溃烂流脓,如今的她,惨不忍睹,我只是……”
“你什么都不必跟本宫解释!”
忽然打断李庭玉的话,独孤珍儿眸光清冽的扫过他的俊脸,深深的,看了他最后一眼,她的视线最后落在他手里的休书上:“从今往后,你拿着休书,可以天涯海角任翱翔,与我独孤珍儿,不再有任何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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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男人要娶亲了,可惜新娘子不是你!
独孤珍儿看着李庭玉的眼神,对他而言,无疑是极其陌生的。
那双从来都柔情似水的眸子,如今柔情蜜意不在,有的是清冽的冷,和他从未见过的陌生。
“珍儿!”
轻轻的,颤动着薄唇,他第一次如此亲昵的呢喃着她的闺名,却在见到她平静无波的眼神时,再也没有力气多说一字。
“啊!辂”
李庭玉的一声珍儿,让独孤珍儿心中五味杂陈。
曾经,她无数次的希冀着他可以亲昵的唤着她的名字,却从来都不曾想过,这一日竟是她们姻缘尽断之时。
暗暗的,深吸一口气,她面容冷清,沉稳,看着李庭玉的眼神也十分淡漠:“沈凝雪的毒,当今世上无解,你不必再求本宫替她解毒,也不必再去劳烦本宫的师傅,本宫还是那句话,有因才有果,她有今日,全都是她咎由自取。婊”
说话间,看着李庭玉的脸色渐渐阴云密布,独孤珍儿冷冷笑着,转身便要离开。
“珍儿!”
惊觉独孤珍儿要走,李庭玉的心中不禁漏跳一拍。
不及思考便已然出于直觉的扯住她的手臂,他眸光凛凛道:“你不是一直都大度雍容吗?既然你知道,雪儿她现在生不如死,且不久于人世,何不大度一些?我对雪儿的心意,早已有所改变,我只是想要让她活的不那么痛苦,送她走完最后一程!”
“李庭玉!”
回转过身,独孤珍儿声音极轻的喊出李庭玉的名字,语气却透着彻骨的寒:“这世上,有哪个女人是大度的?本宫……在感情上,从来都不是大度之人!”
李庭玉闻言,心下狠狠便是一窒!
向前逼近一步,迎着李庭玉漂亮的星眸,独孤珍儿淡漠问道:“上次,本宫自宫中回来,你不是说过吗?天牢之中的那次见面,将是你最后一次见她,可是结果呢?结果是短短几日,你便又去了那里陪她过夜,还说要送她最后一程!”
“李庭玉!”
声量陡然拔高,独孤珍儿眸光绽放,狠狠的硬是逼着李庭玉后退了一步,无比威仪的沉声问道:“你……到底有多少次最后一次?你……又到底拿本宫当什么?还是你觉得,拿我当个傻子一样来骗,其实很好玩儿?!”
“不是!”
握着独孤珍儿手臂的手,蓦地用力,李庭玉再不复从前镇定,扯着嗓子急切说道:“我只是不忍心她那么痛苦!”
“可是你忍心让本宫痛苦!你跟沈凝雪相见时,可想过本宫的感受如何吗?”
凤眸之中,深沉的伤怀之色快速闪过,独孤珍儿低垂眼睑,看着他紧握着自己手臂的手,然后又狠狠挣开,抬眸与他对视一眼,旋即清幽一笑:“现在……你可以去费尽周身解数,让她活的不那么痛苦,也可以安安心心的去送她最后一程,这些……全部与本宫无关!”
“珍儿!我……”
“人,总是有底线的,而你,已经触犯了本宫的底线,你我之间,蹉跎数年,你不累,我也累了,独孤珍儿的心,已经死了,以后……在这世上,再也不会有那个不管多晚,都会等你回家的独孤珍儿了!”
独孤珍儿没有给李庭玉在说话的机会,因为她怕他会动摇她的决心。
话,说完之后,她不再看他一眼,紧咬着银牙,转身向外走去。
温热的泪,在转身之际,便已然自眼角滑落。
她倔强的扬着头,挺胸抬头的一路向外,直到出了门口,消失在李庭玉的视线之中。
在心中,她不停的告诉自己……
别了,李庭玉。
别了,过去的那个为了爱,而变得卑微的独孤珍儿!
就这样,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自然,也不曾看到,身后的李庭玉,是用如何悲伤的眼神看着她,更不知道,在再也看不到她时,他手里的休书飘落在地,整个人也怔怔的跌坐回了椅子上。
直到许久之后,他反应过来,再追出去时,她已然登上了入宫的马车。
看着快速自府内奔出的男人,独孤珍儿的心里,说不出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不舍吗?心疼吗?
或许都有,但是她的骄傲,这一次不容她回头。
“拦住他,本宫现在不想见他!”
独孤珍儿安安稳稳的坐在马车里,不曾回头,直接对守在公主府外的侍卫们下达了命令。
有了她的命令,侍卫们自然不敢怠慢。
饶是李庭玉武艺不俗,在众人的围堵之下,终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车驶离。
“独孤珍儿!”
看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李庭玉的心,仿佛被人瞬间掏空了一般,平生第一次大声喊着独孤珍儿的名字。
然,听到他的喊声之后,马车里的独孤珍儿并未回头,而是艰涩的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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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行宫,一间阴暗的密室之中。
昏睡了整整一夜的婉若,终于悠悠转醒。
看着眼前一片阴暗的环境,她神情微微一怔,立刻坐起身来。
颈后,仍旧隐隐作痛,她脑海中浮现出昨夜种种,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裳,见一切完好,她左右看了看,忙心慌意乱的快步起身,行至门口处用力拍打着房门。
“谁在外面!开门!快开门”
声音,忍不住颤抖着,她拍打门扉的动作,也越来越用力:“开门啊!”
就在她敲了数不清第多少次时,门外终于有了动静。
随着开锁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是吱呀一声,房门在她眼前打开。
映入她眼帘的,是秋若雨那张如花似玉,却没有太多情绪的俏脸:“身为皇后娘娘,您该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秋若雨一直跟随在沈凝暄身边,婉若自然也是认得她的。
此刻,见来开门的人是秋若雨,她自然能想到将她带来的这里是谁的意思。
心弦蓦地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