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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香秀显得有些消极,“就算学会了藕鱼又怎样呢,还不是一辈子起早贪黑,暗无天日。”
南叶听见她这话,忍不住哑然失笑,这不是她几天前的状态么,那时开解她的人,还是香秀呢,怎么现在掉了个个儿,她跟打了鸡血似的,香秀却萎靡不振了?在厨房这种竞争激烈的地方,少了斗志可不行,既然香秀开解过她,那她今儿也就督促她一回罢,南叶一面想着,一面拉起香秀的手,拖着她一路小跑到了厨房。
大概是因为要做藕鱼,没过一会儿,负责此事的卢梅芳就到了,往常这个时间,她肯定还在睡觉。此时除了翠云,其他厨娘都还没到,而翠云并不会做藕鱼,构不成竞争力,因此南叶很快便在卢梅芳那里,替自己和香秀报上了名。卢梅芳让她们先去小灶间做准备,等早饭时间到了就下锅。
终于又有上灶的机会了,南叶十分快活,她一面加水调着面糊,一面开解仍旧精神不振的香秀:“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就是觉得厨房总管那个位置遥不可及,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么?其实你又何必想多,踏踏实实做好手边的事就行了,就好比现在,躲在小灶间准备做藕鱼,总比在外面择菜洗菜,累得直不起来腰强罢?”
“对呀!你说得真在理!”香秀眼睛一亮,突然就有了神采,“就算我当不上厨房总管,做个厨房管事,或者哪怕一等厨娘,也比现在强啊,起码不用起这么早了!”
“能朝前看,就对了。”南叶顿感欣慰,又提醒她道,“虽说你做的葱泼兔,已获世子肯定,但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别人也在进步,你可千万别掉以轻心,若得闲,还是多争取些机会再练练。”
“你说得是,你说得是,我还不到萎靡不振的时候。”香秀连连点头,又笑道,“南叶,你可真会劝人。”
那是,她前世可是开私房餐馆的,光有厨艺没有嘴皮子,可不行。南叶笑了笑,快手快脚地将莲藕去皮,切成了段。
香秀挂了攀膊,上来帮忙,两人一起忙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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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院子里,绿萍和夏莲也到了,两人拉拉扯扯,低声争论不休。夏莲眼里含着泪水,紧紧攥住绿萍的手,带着哭腔央求:“绿萍,要不你再想想罢,这可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了。”
“什么念想,不过是根铜簪子罢了,而且还是空心的。”绿萍话已出口,方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忙改口道:“你娘给你这根簪子,还不是希望你过得更好,而你把它藏在枕头底下,就能过得更好了?只有把它送给卢管事,换来做藕鱼的机会,你菜有可能过得更好。”
“可,可是……”夏莲泪水涟涟。
“可什么是。”绿萍不耐烦起来,“我知道,机会多得是,但也得看我们抓不抓得住,是不?有那么出挑的南叶在那里,我们哪儿有出头的机会?所以,还是趁着我运气好,会做藕鱼,赶紧将这个机会抓住罢!”
正说着,卢梅芳出现在了厨房门前,绿萍马上不顾夏莲阻拦,冲了过去,将铜簪子自袖子底下,塞到了卢梅芳的手里,并尽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诚恳些:“卢管事,给我们一个机会罢,我曾在我们邻居家里吃过藕鱼,知道该怎么做。”
“吃过藕鱼,和会做藕鱼,可不是一个意思……再说二小姐要求很高,命我们务必让藕鱼能吃出鱼味儿来。”卢梅芳掂着手里的铜簪子,有些犹豫。
绿萍生怕卢梅芳拒绝她,连声保证:“藕鱼很简单的,只要吃过,就做得出来,而且保证有鱼味儿,您放心好了。”
但卢梅芳还是犹豫:“可是……我已经让南叶去做准备了……”
南叶?又是南叶?她居然也会做藕鱼?看来这次机会,是非争不可了!绿萍咬咬牙,忍着心痛,将领子里头藏的一枚银坠子扯了下来,也塞到了卢梅芳手里。她知道,卢梅芳最爱钱,她一定拒绝不了银子的诱/惑的。
果然,卢梅芳在掂量过银坠子的重量后,似下定了决心一般,冲她点了点头。
绿萍高悬的一颗心,终于落定,忙朝夏莲招招手,跟在卢梅芳身后,朝着小灶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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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叶热了小半锅油,捡出几根藕条挂了浆,正准备丢进油锅里,先做一点起来尝尝味道,却见小灶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她把藕条下到油锅里,抬头一看,却见是卢梅芳领着绿萍和夏莲,站在门口,不禁有些奇怪:“怎么,卢管事,上菜的时间提前了?”
☆、13。第13章 小人得志
卢梅芳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还是开了口:“南叶,你们的藕鱼不用做了,换绿萍和夏莲来罢。”
“为什么?”南叶看看锅里的藕鱼,都已经成金黄色了,只要捞起来,再加上最后一道工序,就能入口了。
卢梅芳一时语塞,她总不能告诉南叶,是因为自己收了绿萍的贿赂吧?因此只得扯谎:“是二小姐刚才派人来给我传话,指明了叫她们做的。”反正二小姐远在内院,有没有派人来传过话,根本无法证实。
既然是二小姐亲点的人,南叶无法可说,只得把已炸过了头的藕条捞起来,同香秀出去了。
离了小灶间,香秀忿忿不平:“就凭绿萍和夏莲那手艺,也值得让二小姐亲点?”
的确不值得,但即便这事儿有猫腻,她们也不能怎样,毕竟决定权在卢梅芳手里,她想让谁做,就让谁做,谁让她是管事呢?南叶拍拍香秀的肩,道:“就因为这世上,没有什么绝对公平的事而言,所以我们才要更加努力,只有站得越高,才越有主动权。”说完,走到水盆边,加入了洗菜的行列。
南叶不是跟她们一样,大字不识么,怎么总有一套一套的大道理,而且听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香秀摇了摇头,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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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灶间内,绿萍的脸上,挂着得胜的笑容,嘴里哼着小曲,忙着试做藕鱼。夏莲十分怀疑她的手艺,想了又想,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绿萍,你真的会做?”
“我说会,就是会,你急什么,等着尝味道罢。”绿萍心情极佳,平日里显得有些笨拙的手,也变得灵巧起来,挂浆,下锅,滤油,一整套动作犹如行云流水,顺畅无比。她舀起最后一条藕鱼,将盘子递给夏莲,得意地道:“来,尝尝我的手艺罢。”
夏莲见她如此自信,稍稍放心,满怀期待地夹起一块,吹了吹气儿,咬下一口来。外酥里脆,火候正好,不错,只是……只是这藕鱼,怎么无论怎么嚼,都没有鱼味儿呢?夏莲看看手里还剩半截的藕鱼,再看看绿萍,疑惑道:“这根本就是藕条的味道呀,鱼味儿呢?”
“怎么可能!”绿萍不信,劈手夺过筷子,夹了一条藕鱼,喂入口中。可她嚼着嚼着,脸色也变了,不敢置信地望着盘中剩下的藕鱼,惊道:“我以前吃的,根本不是这个味道!”
夏莲急了,声音里带了哭腔:“那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哪里做错了?你赶紧好好想想罢!”
“想想,想想……”绿萍也急得不行,直在原地打转转,“我记得很清楚,我以前吃的藕鱼,明明是有鱼味儿的……”
夏莲见她一个劲儿地转圈,却讲不出什么有实质性意义的话来,愁得泪珠子都掉下来了,眼瞅着上菜的时间就要到了,若是拿不出鱼味儿的藕鱼来,可怎么办呀!菜做得不好,二小姐生气,倒是次要的,关键是她的铜簪子,她娘留给她的唯一的念想,就这么打水漂了……夏莲越想越难过,蹲到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绿萍被她哭到心烦气躁,骂道:“你哭什么哭,不就是鱼味儿么,大不了我去弄一条鱼来,添到里面去,看它还有没有鱼味儿!”
咦,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夏莲睁着朦胧泪眼,猛地抬起了头。
绿萍也意识到,自己在气头上嚷出的话,可能就是她们唯一的出路,当即激动起来,就要推门出去找鱼。
夏莲连忙把泪一抹,将她拽住了,问道:“京城缺水少雨,周边没什么河溪水塘,鱼可是稀罕物,你打算到哪里弄去?”
是啊,到哪里弄去?厨房里,鱼干倒是不少,但鲜鱼是没有的,全在专门的水池里养着呢,若要宰杀,必须经得厨房管事同意,而且要有正当的名目。而她们的名目,恰恰就不正当……人家二小姐要的,是假荤菜,她们掺进真的鱼去,算怎么回事……
绿萍急得直跳脚,道:“要不,我去弄点鱼干来?”
“不行,鱼干再怎么泡,肉也干,掺进去会被发现的。”夏莲平日里胆子小得很,但这会儿一想到自己的铜簪子,就什么也不怕了,脑子转得飞快,“我想起来了,老夫人每日早上,是要进一碗鱼羹的,但每次只用了鱼肚子,剩下来的边角废料,就搁在后墙的一只袋子里,事后被厨房管事带回家了,但这会儿还没到管事们回家的时候,那些鱼头鱼尾巴,一定还在!”
这是老天助她!绿萍再次激动起来,连话都来不及说,迅速出门找鱼去了。
夏莲没有料错,厨房后墙处,果然有一个口袋,里头装着从鱼身上剔下来的边角废料。她怕偷多了,会引人怀疑,因此只拣了一条最小的鱼尾巴,藏在袖子里,带回了小灶间。
夏莲二话不说,接过鱼就剁,绿萍嫌她太慢,将她推开,亲自上阵,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把鱼尾巴剁烂,混进了面糊里。刚忙完,卢梅芳就派人来了,让她们赶紧做藕鱼,马上就要给二小姐送菜去了。
看来没有试菜的时间了,绿萍和夏莲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将藕条挂浆,放入油锅。一时藕鱼炸好,绿萍不顾烫,从油锅里捞起来,直接送入了口中,嚼后大呼:“鱼鲜味真浓!”
里头有真鱼,当然鱼鲜味浓了,只愿二小姐不要尝出来才好。夏莲默默地在心里祈祷着,将藕鱼滤好油,装进垫了印花白布的竹编小篮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