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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
康氏可不会慢慢地等晶彩内心挣扎,说完话,手一挥,便有婆子上前,拖起晶彩,朝柴房去了。
夔国府西跨院的柴房,从北边的门进去,是没有柴的,有的只是大板子,和各种刑具,俨然是个小小的刑房。无论多么光鲜和富丽堂皇的宅室,都藏着这样血淋淋的地方。
晶彩虽然是下人,但自小跟着福宁郡主,被护得好好的,还真没见识过这种地方,当她一进去,看见已变作暗红色的地板,和血迹斑斑的刑具,腿已经先吓软了。
桂妈妈亲自督刑,而且一上来就用了拶子。
所谓拶子,又叫拶指或拶夹,是专门用来夹手指的刑具。由五根圆木组成,各长七寸,径围各四分五厘,用绳子穿连小圆木套入手指,用力收紧绳子圆木就会紧夹手指,直至手骨断裂。
十指连心,谁受得了这个?晶彩乍见拶子时,还有点迷茫,等拶子套上她的细弱双手,方才惊慌失措,大叫:“妈妈,妈妈,奴婢真没做什么,绕过奴婢罢!”
桂妈妈根本不跟她废话,直接命婆子动手。
婆子把绳子一拉,拶子马上收紧,瞬间便见晶彩的指尖开始充血,像是要爆开似的。这样的情景,旁人看着都觉得疼,更何况受刑者本人,晶彩惨叫连连,拼命挣扎,偏身子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动弹不得。
桂妈妈丝毫未起怜心,对婆子道:“使劲夹,若她还是不招,就换别的刑具。”
婆子问了一句:“她这小身板,只怕受不了什么刑,万一死了……”
晶彩忍着疼,在心内狂喊:是是是,我受不了刑,快饶了我罢!
但桂妈妈显然没听见她心内的旁白,十分干脆地道:“死了就算了,反正她是反贼家的丫鬟,原先是因为皇上赦免了福宁郡主,才让她侥幸活到现在,如今福宁郡主已经没了,她就算不死,也是做官妓的命。”
简言之,反贼家的丫鬟,打死了白打,婆子放下心来,转身就把拶子上的绳子又拉紧了些,还别出心裁地打了个结。
这绳结一打,就意味着疼痛完全没有间隙,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晶彩的呼吸声顿时变得急促起来,连喊叫都顾不上了。
桂妈妈这时候才跟她说话,瞅她一眼,问道:“福宁郡主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晶彩心头一惊,慌忙摇头:“没有,没有。”刚说完,婆子又把绳子一紧,疼得她放生尖叫,喉咙都快喊破了。
桂妈妈叹气:“傻丫头,你主子死都死了,你还硬扛着做什么?你如果老实交代,不管你做了什么,那都是福宁郡主担责,你身为丫鬟,顶多算个迫不得已,罪不至死啊。”
“不死又能怎样。”晶彩觉得,自己今天是死定了,反而不那么怕了,“您不是说了,我是反贼家的丫鬟么,就算不死在这里,也会死在别处。”
“你听岔了罢?”桂妈妈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看着她因为疼痛而扭曲变形的脸道,“如果你老实交代,长公主自然会把你移交青楼,做个官妓,这是最不济的情形了。倘若你说的够详尽,交代的事情够有价值,长公主跟皇上说一声,容你不去青楼,继续做个下人,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你只是个丫鬟,皇上不会在意你去哪儿的。”
可以不死?其实做官妓这样的话,桂妈妈之前就说过,只是那会儿,她还没疼到这份上,心存侥幸,认为做官妓,是最差的情况了;但此时她已疼到生不如死,就觉得,别说做官妓,哪怕是去做个食不果腹的难民,也比死了好。
只要活着,只要活着!晶彩求生的欲望,从来没有这样强烈过,她奋力举起被拶子禁锢的双手,竭斯底里地大喊:“放了我!放了我!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很好,说罢。”桂妈妈让婆子松开了绳子,但并未卸掉拶子,一副如果她交代的不能让她满意,就马上又拉紧绳子的架势。
绳子猛然一松,晶彩终于觉得魂魄又回到了身上,但手指上的疼痛,却不是一时半刻能够消散,她一边抽着凉气,一边道出实情:
福宁郡主的确有个计划,是要毒死姜国府大小姐,但她想着,如果贸然毒死她,无论是夔国府还是姜国府,都会深究,到时她也许会暴露,所以,她的计划是分两步的。
第一步,是给丁芷兰下毒,准确的说,是一种让人神志不清的药,当人心情平静时,也许不会怎样,但只要有情绪波动,便会迅速起效。
第二步,则是自己给自己下毒,反诬丁芷兰。福宁郡主对花生过敏,但如果只是一丁点,并不会致命,于是她便交代晶彩,在芝麻糖上抹上一滴花生油,装进了她的荷包,等到酒宴时,搁进汤里,诬陷丁芷兰。因为那芝麻糖,是丁芷兰送的。
福宁郡主设想的是,等到她顺利过敏,丁芷兰必将担负罪名,到时她情绪波动猝死,旁人就会认为,她是由于坏事败露,太过于害怕,引起心脏不适,才突然死去的,而不会联想到福宁郡主身上。
☆、697。第697章 未来婆婆的考核
福宁郡主的计划,还分两步走?心思够缜密,胆子也真够大!桂妈妈问晶彩:“福宁郡主和姜国府大小姐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惜花费这么多心思来害她?”
晶彩怕的就是这个,但桂妈妈还是问了出来,她不禁开始犹豫。
桂妈妈马上把手一挥,拶子上的绳子再次收紧,晶彩冷不防地吃痛,尖叫起来。
桂妈妈也不作声,就这样盯着她。
晶彩疼得死去活来,终于受不了,叫道:“停!停!停!我说,我说!那日夔国府马车被劫,是我们郡主买通的劫匪,后来她听说,老太君他们误认为姜国府大小姐是元凶,她就想将错就错,毒死姜国府大小姐,将此事彻底了结。
结果却没想到,那些芝麻糖里头,本来就含有花生油,再加上她自己抹的那一滴,反让她自己送了命,直到现在,我也还没弄清楚,那些糖,到底是被人掉了包……
妈妈,我都说完了,再没有了!如果我撒谎,天打雷劈!妈妈,快放了我罢,我受不了了!”
那日劫匪的幕后主使,是福宁郡主?!害得虞素妞被贼人奸污的人,是福宁郡主?!桂妈妈知道,今日审问,会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但万万没料到,这信息让人如此震惊,简直是爆炸性新闻了。
桂妈妈惊呆在原地,盯着晶彩看了好一会儿,果断吩咐婆子:“杖毙,不留活口。”
什么?直接把她打死?!她不是已经全招了吗?晶彩吓得大喊:“妈妈,妈妈,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招供,就放了我的呀!”
“福宁郡主是劫车的主谋,你便是从犯,我需要跟一个罪犯讲什么信义么?”桂妈妈神色冷肃,冲婆子点点头,示意她赶紧动手,便走出了柴房的门。
身后,传来啪啪的板子声,和晶彩的呜咽声,想必是被婆子堵住了嘴,桂妈妈无暇去听,快步走着,回到了云霞院,将晶彩交代的事实,回禀给了康氏。
康氏听说福宁郡主是那日劫车的主谋,震怒之下,却不震惊,因为她早就想过,能将虞素妞和南叶同时作为目标的,也只有顾端的那些爱慕者了,而福宁郡主,恰是其中表现得最强烈,而且公然受过挫的一个。
无论福宁郡主做过什么,她已经死了,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现在,唯一的疑点是,那些芝麻糖,是从哪儿来的。
肯定不是姜国府大小姐送的,因为晶彩说了,那些糖,她先前检查过,是没有问题的。
是晶彩自己做的手脚么?也不太可能。庄王府已倒,福宁郡主是她唯一的依靠,她不会做这种蠢事。
能够潜入福宁郡主所住的屋子,将糖盒掉包,此人一多半,就在夔国府中;那么,到底是谁?还有谁,和福宁郡主有仇?或者说,和姜国府大小姐有仇?
虞素妞?她应该也以为,姜国府大小姐才是害得她失身的元凶,想要借刀杀人,也不是不可能。
小虞氏?她之所以到现在都躺在床上不敢下地,正是拜福宁郡主所赐,虽说当初是她自作自受,但谁知道她是不是把这笔账算在福宁郡主头上了。
南叶?福宁郡主和姜国府大小姐,都是她顺利嫁给顾端的妨碍,她有太充足的理由,去将她们害死,一箭双雕,但她是个厨娘,待在西跨院,不太可能知道丁芷兰给福宁郡主送了糖盒;就算无意间得知,也不会清楚糖盒里,具体装了哪些糖。
想到这里,康氏脑中灵光一闪,对,把糖盒掉包的人,一定得非常清楚,糖盒里一共有几种糖,排列顺序是怎样的,不然不可能瞒过福宁郡主和晶彩!
所以,这个人,肯定也有一份一模一样的糖盒,才能够照此仿冒!
除了福宁郡主,还有谁获赠糖盒?康氏让桂妈妈去打听了一番,马上知道了结果,当日丁芷兰一共给五个人赠送了糖盒,分别是:大夫人、二夫人、大小姐、表小姐和福宁郡主。
大夫人就是康氏自己,尽管她亦恨福宁郡主,但并未做过这件事;二夫人是丁沁,她是丁芷兰的亲姑母,肯定不会这样做;而福宁郡主已然受害,剩下的,就只有大小姐顾慧芝,和表小姐虞素妞了。
那么,到底是顾慧芝,还是虞素妞呢?这两个人,好像都有嫌疑……
因为死的是福宁郡主,被陷害的是丁芷兰,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又不是夔国府的人,所以康氏的心情,稍微有那么一点微妙,倘若此事真是顾慧芝干的,她不但不生气,反倒觉得,自己的女儿真不错,有她当年的风范。
心情归心情,真相还是得查出来的,顶多秘而不宣罢了,康氏想着,招手叫过桂妈妈:“你去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南叶听,然后责成她查明真凶,如果查不出来,说明她无能,就请她主动放弃成为世子夫人的机会罢。”
把这事儿抛给南叶了?这,这……这是不是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