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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端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命人把桌子收了,又问:“香秀情况如何?”
南叶难过地垂下了眼帘,道:“太医说,性命倒是无碍,只是,只是很有可能成植物人……”
“植物人?”顾端头一回听见这说法,面现疑惑。
南叶解释道:“就是跟植物一样,虽然还活着,但不能动,也没法说话。”
那不就是个活死人?顾端看着南叶伤心的表情,自己心里也难受起来,道:“你别急,为她诊治的太医,是咱们华朝最出色的外伤医生,他一定有办法让香秀康复的。”
正因为作出诊断的,是华朝最出色的外伤医生,她才这么绝望啊……南叶愈发难过,但还是强作笑颜,点了点头,免得顾端也跟着着急。
刚收完桌子,芦芽就来了,除了带来一壶上好的普洱给他们解腻,还带来了荣寿堂最新的消息:“二老爷告诉老太君,想要举家搬到京畿去,二夫人却不肯,闹的是翻天覆地。”
二老爷突然主动要求搬到京畿去?那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更何况,老太君正病着呢……难不成……南叶心中一动,朝顾端看去。
顾端神色平静,道:“这有什么,直接告诉二夫人实情便是了,难道还怕她嚷嚷出去不成?”
这倒也是,芦芽应了,转身离去。不一会儿,便又回来,回禀道:“二夫人得知实情后,再看二老爷的眼神,像要喷出火来似的,只是担心老太君的病情加重,没敢说出来。”
顾端微微一笑:“那她可答应去京畿了?”
“答应了。”芦芽说着,顿了一下,“只不过……”
“不过什么?”顾端的神情,依旧非常平静,好似无论小虞氏怎么闹,他都有办法让她乖乖地走。
芦芽道:“不过二夫人希望能把二小姐的亲事定下来后,再去京畿,老太君已是准了,二老爷还没表态。”
顾淑怡的亲事啊……京畿偏僻,加之没了夔国府这层光环,她想要寻个好人家,只会更难了……顾端想着,叹了口气:“我是她的大哥,总该为她操点心的,告诉二老爷,先搬去京畿,我会尽快举办斗菜,届时一定邀二小姐来。”
而今的京城,斗菜已经成为相亲会的代名词了,这便是要特意为二小姐挑夫婿了。不过这样一来,小虞氏想多赖几天的希望,就落空了呢,芦芽偷笑着,领命而去。
果然,小虞氏得知消息后,气得在自家厅里,连摔两个官窑的杯子,结果桂妈妈奉命来帮忙收拾行李时,发现这两只杯子,是登记造册的,既然损坏,就得照价赔偿,小虞氏为此气得连晚饭都没吃。
老太君、大老爷和大夫人,都很奇怪二老爷一家为何突然要搬走,特别是大老爷,兄弟情深,与他促膝长谈了一整晚,劝他留下来,但无奈二老爷“去意已决”,还是在第三天头上,“毅然决然”地带着二房老小,离开了夔国府,奔赴京畿去了。
老太君尚还健在,夔国府二房就离府而去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成为大家饭后茶余最热门的话题。而且,由于他们的离府,是二老爷自己提出来的,因此流传出许多不同的版本:有的说,二老爷是因为和人争夺当红花魁,得罪了更有权势的人,为避祸事,才远走京畿;还有的说,二老爷是因为在青楼睡了不干净的女人,染上了羞于见人的毛病,所以搬到僻静的地方养病去了。
这些版本,无不围绕着女人的话题,传到大老爷耳朵里,让他气愤之余,又很是无奈,谁让二老爷平时,就只有这点“爱好”呢。
因为二老爷一家的离去,老太君很是忧伤,从此以后,她就要一个人孤军奋战,面对南叶了,不过,目前她还病着,没力气打算太多,只能等病好后再说了。
老太君尚在病中,二夫人去了京畿,南叶的日子,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简直就要跟穿越前的上班族一样,上班下班,两点一线了。虽然顾端没有明说,但她非常清楚,如此优良的环境,全是顾端为了她而努力的结果,为此她非常感动,时不时地做几样小菜,送去给他尝鲜,顾端乐在其中,直觉得最近的日子,逍遥似神仙。
生活中唯二的缺憾,便只有香秀的伤,和南叶的手腕了。
香秀一直躺在医馆里,生命体征非常平稳,但就是不醒来,全靠医女给她灌米汤活命,南叶每天去看她,见她一天比一天瘦,回来总是流泪到天明。
深冬为此变得异常沉默,但干起活儿来,却是愈发勤奋了,每天都只睡三四个小时,练刀工,练配菜,练上灶,玩儿命似的逼自己。南叶劝过她好几次,但她就是不听,她有自己的理由:南叶的手,一直不能握刀,现在香秀也倒下了,她若是再不努力,她们师徒三人,该如何在西厨房自处?
南叶对自己的手腕,已经几乎失去信心了,每天勤练左手刀,花费的功夫,一点儿也不比深冬少。
但是,她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香秀再怎么受到顾端的庇护,也只是个奴仆,夔国府养闲人,但不养废人,大半个月过去,香秀仍旧没有醒来,便不能继续留在医馆,得送去庄子上了。
☆、545。第545章 命悬一线
这日,顾端领了皇命,出京办差,至少得五六天才能回来,老太君虞氏得此消息,马上来神,命人上医馆,不顾医女的阻拦,把香秀抬上车,送去了离城最远的庄子上。
等到南叶中午去看香秀时,才发现医馆空空如也,一时不禁有点错神,顾端明明打点好了医馆,留了足够的救治费用,他们怎么还是把人给送走了?待她问过医女后才知,原来香秀,是被老太君强行接走的。
看来,虞氏在和她的斗争中,长了智慧,沉得住气了,大半个月以来,一直不闻不问,非等到顾端不在京中,才出其不意地下手。
病重的奴仆被丢到庄子上,基本上就是等死了,香秀又还在昏迷之中,渴了,饿了,都不晓得说,只怕不出三天,就没命了。不行,她得救香秀,立时,马上!
南叶心急如焚,焦躁的心情,简直比那日被杀手追杀更甚。身为奴仆,现实总是悲哀地让人想哭,其实她有钱,上次皇上赏了那么多银子给她,即便散出去大半,剩下的,也足够她置办个小宅子,把香秀养起来了,但是,她是个没有户籍的下人,根本没法买房子,只能看着银子,干瞪眼。
有钱都没处花!有钱都没法救人!这大概也就是西厨房为什么竞争激烈,人人都想当上厨房总管,重获自由身的原因了。
南叶失魂落魄地从医馆出来,漫无目的地走上大街,脚步虚浮地像是踩在云端上。
尽管情况紧急,但活儿还是得干,不然白白给了老太君借口,又要来和她过不去了。南叶恍惚着,回到西厨房,同深冬一起准备大小姐下午的点心。
深冬见她这幅模样,自然要问,南叶没有瞒她,讲了实情,深冬一下子就呆住了,伏在案板上,嚎啕大哭。她真是太笨了,还以为只要勤奋努力,就能换来她们三人的安宁生活,而今看来,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身为奴仆,就是主子脚下渺小的蚂蚁,主子想要踩死你,根本就不用事先知会。
香秀这一去庄子上,肯定又冷又饿,怎么熬得过去……
深冬觉得,即便那日被杀手追着,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过。
如果现在老太君身体康健,她们或许还能大着胆子到荣寿堂去,据理力争一番,但如今她躺在病榻上,若是一番争执,加重了她的病,就算世子回来,都保不住她们了。
越是危难时刻,越是不能鲁莽,深冬牢记着南叶的话,默默地流泪。
南叶也在流泪,泪珠子一粒一粒,落到了为大小姐准备的食材上,她把浸了泪的食材拿去清洗,但还没清洗干净,眼泪又落了下来。如此反复了好几遍,她干脆把食材朝筐子里一扔,坐到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深冬还从未见过南叶如此失态的时候,一时怔住,倒忘了哭泣。
哭声渐渐引来了好奇的厨娘们,最后,连马六嫂和卢梅芳都赶了来,把小灶间挤了个满满当当。
马六嫂看看案板,空空如也,南叶竟是连大小姐下午的点心都没准备,就坐在这里哭了?她看着南叶,惊讶无比:“你这是怎么了?”
卢梅芳也留意到了空无一物的案板,同样惊讶无比,在她的心目中,虽然南叶只有十三岁,但即便天塌下来,她也不可能哭成这样的。
南叶见这么多人都在看她,慢慢地抹干了泪,但依旧坐在地上,没有起来,道:“香秀被赶到庄子上去了。”
原来如此!香秀是她最最亲密的好友,身受重伤,至今昏迷不醒,就已经够让人难过了,何况又被赶到庄子上去了。而且她们心里都清楚,去庄子上,就等于等死,南叶只怕是见不到香秀最后一面了。
马六嫂叹了口气,伸手去拉南叶,道:“别哭了,香秀如今这幅模样,被赶到庄子上去,是迟早的事,这就是我们的命。”
命?当初她手腕受伤,不是也险些被赶到庄子上去么?现如今,还不是依旧待在西厨房,活的好好的!她才不信什么命!就算真有所谓的命运,也一定攥在自己的掌心里!
南叶没有理会马六嫂伸过来的手,依旧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道:“香秀性命堪忧,我心里头难受得很,这几天的活儿,恐怕是干不了了。”
干不了活儿了?这是什么意思?身为下人,就算爹娘老子死了,也是不兴服丧的,她不过一个好友身处险境,就要撂挑子不干了?她真是好大的架子!马六嫂的脸色,慢慢地沉了下来。
卢梅芳站在旁边,却是眼睛一亮,心情骤然激动,几步冲上前去,道:“这是人之常情,换了我,肯定也心痛难忍,做什么也提不起劲来,你且安心地歇着去,活儿我来帮你做,放心好了。”
马六嫂一听,瞪大了眼睛,心里后悔地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