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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难?谁说不难的?!”马六嫂抱着头,抓着自己的头发,圆胖的脸皱成了一团,苦恼得不像样子,“这只是第一部分,还有第二部分呢!”
这所谓的,让马六嫂异常犯愁的第二部分,是所有来参加斗诗会的少爷小姐,都会带来自家的一道拿手菜,碍于他们的府第,离夔国府不一定很近,菜品的冷热,会对口感产生影响,所以这些菜,不一定会拿来吃,但却一定会拿来斗——根据各人带来的菜品,猜出其出处,当然,自家的菜不许猜。
获胜者,将获得前朝名士的画作一副。这幅画,乃是孤品,价值连城,据称是由某位爱好名诗和美食,但又不便参与年轻活动的王爷所提供的。
当然,彩头的价值还是其次,关键是,赢了的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脸上生光,而输得很惨的人,会很没面子。王公贵族间的小娱乐,向来都是荣誉之战。
玉蕉听完,还是没大弄明白,问马六嫂道:“我们只是负责准备酒菜而已,参加斗诗会的人,乃是世子,这第二部分,和我们关系不大呀?我们顶多需要做几个难猜的菜,难一难参加斗诗会的少爷小姐们就行了。”
马六嫂望着她,苦笑连连:“你说得轻巧,那些少爷小姐,哪个不是饱读诗书,说不准身边还带着军师,什么样的诗词,他们会没读过,我们怎么可能做得出他们猜不着的菜来?”
“这倒也是……”玉蕉也犯起难来。
一直没有作声的南叶,这时候却笑了起来:“既然在诗词上,我们比不过那些少爷小姐们,那就在我们专长的事情上下功夫罢。”
“我们专长的事情?”玉蕉奇道,“你是指做菜?可这怎么下功夫?”
南叶的脸上,带着恶作剧的顽皮笑容,道:“我们来设法做几道菜,让他们即便吃到嘴里,都猜不出是什么做的,不就行了?”
“这法子好!”玉蕉啪地一拍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马六嫂仔细一想,这法子还真行得通,心头愁云立时消散,乐道:“你这丫头,鬼点子还真多。”
不过,究竟什么样的菜,才既上得了大型宴会的席面,又让人猜不出食材呢?马六嫂思索片刻,干脆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了南叶,且美其名曰,既然是你想出的好点子,就由你来解决罢。
对于身在厨房,时时处处都是竞争的人来说,挑战即是机会,南叶欣然应允,接下了这个任务;而玉蕉则是艳羡不已。
俗话说得好,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这时候,南叶默写下来的那些有关于食物的诗词,就全派上用场了,她根本不用搜寻记忆,直接回到住处,翻着自订的书页,逐条查看就行了。
“黄州好猪肉,价贱如粪土。富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不行不行,东坡肉一眼就让人认出来了,不能做这个。
“此州乃竹乡,春笋满山谷”?不妥,不妥,现在是夏天,哪儿来的春笋,这可不是二十一世纪,什么蔬菜都满季节里乱窜。
“时绕麦田求野荠,强为僧舍煮山羹”?不行,不行,野菜哪能上得了国公府斗诗会的席面。
野菜……咦,野菜?这其实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那些生在富贵之乡里的少爷小姐们,别说拿野菜做一道看不出食材的菜来,只怕就是大而皇之地把野菜搁到他们面前,他们也不认得。
不过,寻常的野菜可不行,一来,太过低贱,上不了台面;二来,那些少爷小姐也不是傻子,看见那菜自己认不出来,自然就会朝描写野菜的诗句上去想。
那么,什么样的野菜,才既拿得出手,又能让那些尊贵的少爷小姐们,猜不出来呢?
南叶坐在桌前,托着腮,冥想苦思。
丰城,也就是他们所在的华朝京都,地处北方,若想要这野菜更加刁钻些,最好调用南方的食材,而南方多水,让她想想,水边有什么野菜,既能做出美味的菜肴,又在文人骚客的诗句中出现过呢……
南叶一手托腮,一手随意地翻着笔记,翻着翻着,一首诗印入她的眼帘: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这首诗的前两句,她已经给世子用过,做了那道鸭子汤了;不过这后两句,讲的却是野菜,而且是南方的野菜,芦蒿。
芦蒿生在水边,那些少爷小姐们肯定没见过,而且芦蒿卖相好,不论清炒还是炖汤,都令人赏心悦目。
好,就是它了!南叶猛地把桌子一拍,就要站起身来,但突然却又泄了气——二月芦,三月蒿,四月五月当柴烧,她光知道华朝的夏天没有春笋,怎么就忘了也没有嫩芦蒿呢?
能想出来的食材,都找不着,这可怎么办才好?南叶真想和马六嫂一样,也抱着头抓抓头发,但时间不等人,她只能一面烦恼,一面加紧翻看笔记。
其实,古人的诗词中,描写最多的,就是鱼了,几乎每隔几页,就有一首跟鱼有关的诗蹦出来,只是,那鱼不论是清蒸、红烧还是炖汤,都能吃出来鱼味啊,又怎能瞒过那些精于品菜的少爷小姐们呢?
南叶曲起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陷入了新一轮的苦思。
☆、54。第54章 将投机取巧进行到底
啊,对了,华朝人吃鲜鱼,大多是切成薄片,蘸着酱生吃吃鱼脍,根本就没有鱼丸和鱼糕这种东西!但这也不行,鱼糕和鱼丸子,都有鱼鲜味,即便没吃过,一尝就尝出来了,她又不能为了取胜,而去掺杂过多的淀粉,因为那样是侮辱自己的厨艺。
笃笃笃,南叶正犯愁,忽然屋外传来敲门声,她只得暂停思绪,起身去开门。原来却是香秀,托着个满满当当的食盘,笑吟吟地站在门外。
新蒸米饭和鱼肉的香味,自食盘上飘向南叶的鼻端,令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这是什么,这么香?居然还有米饭?咱们的份例,不是只有馒头和酱菜么?”
香秀笑着走进屋内,把食盘搁到了桌子上,道:“你不是挑我做你的帮手么,我自然要尽职尽责了,你为了宴席,茶饭不思,我便做了好吃的,给你送过来。”
“劳你费心。”香秀竟先当上秘书了,南叶笑了起来,不过又奇怪,“你上哪儿弄来这么些食材?”
“你现在是整个厨房里的红人儿,还用我去弄食材么?”香秀笑着,把三菜一汤从食盘里端出来,在桌上摆好,“马六嫂发话了,你正在为斗诗会出力,是费脑子的活儿,所以想吃什么,只要厨房里有,都给你做。所以——我就跟着沾沾光了。”
她说着,跟变魔术似的,又掏出两副碗筷来,在自己面前也摆上了一副。
原来参与宴会筹备,还有这等好待遇,怪不得大家都争破了头,只可惜,关键性的问题还未能解决,万一到时候不能让世子满意,可就白瞎了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了。南叶心里装的有事,尽管香秀做的三菜一汤极为诱人,还是没什么胃口,拿着筷子在碗里数米粒。
“怎么?遇到难题了么?”香秀见她不吃,自己也不好意思动筷子,干脆搁下碗,问她道。
南叶点点头,把犯愁的事情,跟香秀讲了,又道:“我想做鱼丸子和鱼糕,但这东西鱼味太重,就算那些少爷小姐没吃过,也是一尝就尝出来了;当然,我也可以不做鱼糕,而改做肉糕,但烦躁的是,我所知道的诗词中,并没有描写肉糕的。”
华朝根本就没有肉糕,诗词中自然找不到,就是鱼糕和鱼丸子,也只能说是打擦边球,找一首写鱼的诗出来罢了。
鱼丸子!鱼糕!肉糕!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她们不是一起从羊签坊出来的么,为什么南叶懂的东西,比她多这么多?!香秀瞠目结舌了好一阵,待得回过神来,却又止不住地笑:“亏你想得出来,竟打算做一道辨不出食材的菜来,你这叫投机取巧,当心那些少爷小姐骂你!”
“只要能给世子挣脸面,骂就骂呗,我又没违反规则,哎,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投机取巧?”南叶突然停了下来,望着香秀,两眼生光。
香秀还以为她生气了,连忙解释:“我是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你别当了真。”
“不,不,不,就是投机取巧,既然我已经投机取巧了一次,为什么不能再来一次呢?”南叶兴奋地放下筷子,奔回西屋,迅速翻起笔记本来。
香秀疑惑不解,跟着她进去,问道:“怎么,你想出法子来了?”
“是,有法子了!”南叶翻到自己想要的诗句,指给她看,高兴地道,“我有办法了,就拿鱼糕,做一盘三鲜头菜!”
香秀仍是疑惑:“方才不是你自己说,鱼丸子和鱼糕虽然看不出鱼形,但却尝得出鱼味的么?那些少爷小姐们,虽然没吃过鱼糕,但鱼味还是尝得出来的,只怕是不行。”
南叶却狡黠地一笑,:“不是你说,要投机取巧的么,我这便是要投机取巧,做一盘尝不出鱼味的鱼糕来。”
尝不出鱼味的鱼糕,那该怎么做?算了,她连有鱼味的鱼糕都没见过,还管什么没鱼味的鱼糕的,真不知道南叶这通身的本事,是从哪儿学来的。香秀摇摇头,道:“那你赶紧吃饭,然后再去告诉马六嫂罢。”
南叶好容易有了头绪,哪里还顾得上吃饭,叮嘱香秀一句“给我留点儿”,就带上她的笔记本,飞奔到马六嫂那里去了。
马六嫂正在屋里吃饭,桌上满满的一桌菜,红烧狮子头,鱼羹,猪排,假煎肉,比南叶那儿的强多了,看来即便只是为了口腹之欲,也得努力朝上爬啊。南叶的上进心作祟,站在那里感叹了一下,方才走上前去,对马六嫂道:“马六嫂,我想出法子了,要拿尝不出鱼味的鱼糕,来做一道三鲜头菜,这道菜,又名合家欢,不但味美,寓意也好,世子一定喜欢。”
三鲜头菜,可是她穿越前的家乡菜,想上一想,不但口水直流,而且勾起她浓浓的思乡情。
马六嫂听了她这想法,反应和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