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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之流放边塞-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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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不错。”刘桐掸掸袍袖,居高临下俯视旷野,欣然说:“无论收成如何,至少遵照知县的意思按时下种了,其它的只能看老天爷开不开恩。”
  姜玉姝苦笑了笑,沙哑着嗓子,坦言相告:“实不相瞒,这些日子以来,我心里简直觉得像‘赶鸭子上架’似的,匆匆忙忙。真不敢指望有多好的收成,因为一切实在太仓促了。”
  “怕什么?我们一直看在眼里,心中有数,不会怪你的。”刘桐擦擦汗,无奈道:“反正土豆再放着只会腐烂,不如大胆交给你试试!”
  姜玉姝笑问:“死马当活马医,是么?”
  两人正交谈着,突听下方乡民慌乱叫嚷,里正飞奔靠近缓坡,仰头焦急大喊:
  “糟糕!村里有人偷藏土豆煮了吃,全家都中毒了!东西是你们带来的,你们有没有办法救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码到一半时,忽然蓝屏并跳出整页英文,用稿子丢失的惨痛教训提醒我:天热,该用散热器了……


第39章 北上修渠
  中毒?姜玉姝目瞪口呆,微提裙摆疾走几步, 探身俯视矮坡下, 嘶哑嗓音惊讶问:“果真是吃了土豆中的毒吗?那一家有几口人?要不要紧?”
  “真的!”里正仰着头,气急败坏, 喊道:“是刘老柱,他八成趁着帮忙搬粮种的时候偷藏了些, 今儿撒谎腰疼干不了活, 躲在家里弄吃的,结果一家四口全被毒倒了!”
  姜玉姝既担心又气恼,胸口急促起伏,匆匆下坡, 不可思议地问:“这几天,我生怕有人误食中毒, 再三再四地提醒村里‘发芽或表皮泛青紫绿色的土豆含毒’。为什么还有人家敢吃?难道他们没听见告诫吗?”
  “唉。”年轻的里正愁眉苦脸, 尴尬答:“我才刚听说的,不太清楚。或许是真没留心听,或许、或许——不怕死吧。在我们村, 老柱两口子爱贪便宜,一早出了名的。”
  坡地土壤松软, 姜玉姝深一脚浅一脚, 鞋子裙摆沾满泥巴,忍不住怒道:“听起来, 他事先多半知道有毒。明知有毒,居然还敢冒险尝试?而且是带领全家人一起吃?简直荒唐!”
  翠梅搀扶着下坡, 小桃和潘嬷嬷、周延妻紧随其后。小桃劝道:“您别急,慢点儿。”
  官差握着刀柄观望,“大人,您看该怎么办?”
  “哼。”刘桐俯瞰旷野风景的雅兴一扫而光,拉长了脸,不悦道:“不听劝诫的鬼祟小贼,有谁强逼他中/毒么?他分明自讨苦吃。”
  “活该!”众官差丝毫不同情。
  刘桐叹了口气,跟随姜玉姝下坡,无奈道:“罢了。走,本官得去瞧瞧,以免被乡民背后指责不关心老百姓。”
  下坡途中,翠梅亦嗓音沙哑,抱怨道:“唉,这几天,我们一再地劝告乡民,嗓子都哑了,没想到却被偷粮贼当成耳边风。”
  姜玉姝立即止步,隐隐担忧,扭头嘱咐:“你个傻丫头!今后别口无遮拦的,不准当众嚷嚷‘谁偷谁贼’,人皆好面子,万一激怒村民,我们势单力薄,有理也难辩,只会白白吃亏。”
  “对。”潘嬷嬷附和道:“人家村里的家务事儿,不与咱们相干,少插嘴。”
  翠梅一阵后怕,慌忙四顾,讪讪道:“我一时没多想,往后会留心的。”
  两刻钟后,一行人骑马的骑马,赶车的赶车,一窝蜂似的涌进中毒人家院子里。
  堂屋门口,一家四口靠着墙,中年夫妻及一双儿女。其中,儿子刘冬十九岁,女儿刘小秋十五岁。个个脸色苍白,气息奄奄,地上吐了大滩秽物,臭味刺鼻。
  村里大事小事堆积成山,刘三平焦头烂额,无奈问:“老柱叔,官府明明白白告诉有毒的东西,你一家就没听见吗?悄悄地煮了吃,果然中毒了!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同为一姓,家家户户之间均沾亲带故,碍于情面,他舍“偷偷“而用“悄悄“,内心十分鄙夷。
  刘老柱“哇“地呕吐几下,抬袖一抹嘴,眼皮上瞟对方,虚弱答:“哟,三平,自打你当上里正,真是越来越威风了,压得老叔不敢吱声。”
  “行啦,人现在是里正了,你算哪门子的‘老叔’?快闭嘴罢。”老柱妻搂着女儿,白了丈夫一眼,愁苦说:“三平,你以为我们乐意冒险吗?还不是因为家里没粮!眼看孩子要饿死了,逼不得已,才弄些粮食充饥。”
  刘三平年轻辈分低,镇不住局面,气得干瞪眼,直白质问:“上次北犰贼放火烧庄稼,并未烧毁你家后山的两亩苞米,前几天我还见这院子里堆满苞米,怎会缺粮?算起来,你家应该是全村最富足的。”
  “少胡说八道!”刘老柱恼羞成怒,老柱妻脸色惨白,懊悔哀嚎:“我们一家可倒霉,谁知土豆真的有毒呢?”
  姜玉姝与县丞前后脚迈进院内,尚未站稳,她便听见对方最后一句,登时皱眉,困惑问:“难道你之前一直认为我们撒谎?”
  “咳咳,呕。”刘老柱又吐了两口,哭丧着脸,喘吁吁答:“我曾帮镇上的老爷种地,一天到晚累死累活,却、却只能吃个半饱。哼,东家不仅忒吝啬,还瞎说粮种有毒,我不信,拿了些尝尝,根本没毒。但这次——呕……”他捂着肚子蜷缩,吐得眼前发黑,直不起腰。
  姜玉姝定睛审视中毒之人的气色,听完哭笑不得,险些气个倒仰,摇头道:“事关重大,我怎么可能撒谎骗人?”
  “无知愚蠢的东西!”刘桐昂首,官袍袖一甩,严厉斥骂:“本官亲自督办的差事,你们一家不仅不用心劳作,甚至偷吃粮种?胆子够大的,莫非是想上县衙公堂转转?”
  刘老柱夫妇立刻慌了,强撑着身体,趴在呕吐秽物里磕头求饶:“大人饶命!草民知错了,求您开恩饶恕一回,下次再不敢了。”
  虑及是因土豆而毒倒一家四口,姜玉姝想了想,小声劝说:“大人息怒,别和糊涂人一般见识,毕竟四条人命,可别出什么事故。”
  “唉,对着这等无赖小人,本官实在头疼,无计可施。你若有办法便试试。”刘桐单手扶了扶乌纱帽,烦恼地别开脸。
  姜玉姝点点头,对里正说:“土豆是朝廷赐下的,没给配解/药。你快设法催他们吐干净,并沏一壶浓茶来,多灌他们喝浓茶。另外,再熬些甘草绿豆汤,等他们缓过来了慢慢儿喝。”
  “浓茶和甘草绿豆汤?这个不难,我立刻叫人弄!”刘三平热汗淋漓,转身安排老柱亲戚帮忙救人,并挽起袖子,叫上几个帮手,捏着鼻子,七手八脚地动手催中毒之人呕吐。
  恶臭难闻,看热闹的人群捂着鼻子,纷纷后退。
  “爹、娘,你俩怎么又干这种事啊?”十五岁的女孩儿羞臊窘迫,满腹怨气。刘小秋吃得少,中毒浅,双手捂着脸,埋怨道:“我和哥问起的时候,你们拍着胸口说是捡官府扔下的……丢人,太丢人了。”
  众目睽睽之下,置身冷嘲热讽之中,十九岁的小伙子十分难堪。刘冬一抬头,见姜玉姝蹙眉打量自己一家,瞬间羞惭至极,仓惶低下头,恨不能当场钻地缝躲藏!
  其实,姜玉姝初踏进村察看耕地时,刘冬第一眼便看呆了,不由自主地跟随,目光痴痴,惊奇暗忖:天呐,世上居然有这么标致的女人?
  那眉眼、那鼻子、那唇齿,举手投足间,身姿端庄娴雅……刘冬无法自控,一见倾心,紧张跟踪,直到被父母叫回家干农活。
  拥挤中,人群索性退到围墙外。
  姜玉姝始终被家人和刘桐的官差围护,她佯作未察觉四周种种眼神,镇定从容。
  救治一通后,所幸吃得不多的四人逐渐好转,神智清醒。
  隔着围墙,刘桐威严问:“他们一共偷了多少粮种?又分别吃了多少?”
  几个与刘老柱有仇的好事村民殷勤答:“大人稍等,草民去探探。”说完,他们便跑进灶房翻找,迅速端着一小半筐土豆,凑近邀功似的说:“大人请看,这些已经蒸熟了,至于还有没有生的,草民不敢搜。”
  刘桐稍一思索,对姜玉姝说:“官府有言在先,都怪村民不听劝诫。忙碌多日,你回去歇会儿吧,养精蓄锐,从明日起,最好每天去地里看一看。”
  “您放心,我会密切盯着庄稼的。”姜玉姝福身以告别,带领家人离去。
  随后,刘桐黑着脸,厉声喝道:“岂有此理!竟有人敢从本官眼皮底下偷粮种,显见根本没把官府放在眼里!恐怕他们也敢去地里偷挖,这还了得?来人,给我搜,把他偷的全搜出来!”
  “是!”官差领命,带刀进刘老柱家搜查。
  姜玉姝尚未走远,了然道:“刘大人在杀鸡儆猴。”“确实该整治一番,以儆效尤。”管事周延有些担忧,“否则,今天西家偷、明天南家偷,咱们这些屯田的人没法交差。”
  同伴纷纷颔首赞同。
  夜间。卧房
  “嘶~“姜玉姝疼得吸气。
  在旁做针线的小桃扭身问:“很疼吗?”
  “我看结痂了,试着一撕,结果伤口没愈合,有点疼。”姜玉姝对着小铜镜,审视额头伤口。
  翠梅劝阻道:“既然伤口没愈合,您快别碰它了,仔细撕裂落下疤——咳,小心些。”
  “那天他说,“回忆蓦地涌上心头,姜玉姝放下铜镜,挽袖磨墨,“假如我落下疤痕,索性露着额头吓唬人取乐,解解闷。”
  “二公子说的?”小桃抬头,眼神柔柔。
  翠梅安慰道:“放心,肯定不会落下疤痕的!姑爷想必是在说笑。”
  “嗯。”姜玉姝忍俊不禁,笑着笑着,却慢慢停下磨墨的动作,神色凝重,喃喃说:“他们走了七八天,在军中也不知过得怎么样。”
  小桃愁肠百结,忧切问:“公子走之时伤势未愈,带伤奔波,艰难可想而知。或许,他正在上阵杀敌?”
  姜玉姝不懂行军打仗,摇了摇头,迟疑答:“晚上黑漆漆的,北犰有可能偷袭,但大阵仗应该在白天。否则,拥挤混乱中估计会误伤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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