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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鱼欢-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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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古人之中,也有这思想觉悟的,仙才竟然是这样的仙才啊,鱼令嫣决定,从此要拜他为男神了,听说仙才还天生一副好样貌,老天果然是公平的,虽然夺走了聂氏一门的性命,却弥补到了唯一的遗孤身上,申老夫人嫁的好呀。
  “我父亲在这方面倒是紧跟祖父步伐,他还见不得别人胡来,有一回,大伯父想纳妾,他还特地写了一封批信,把他大伯父从头到尾说了一通。”
  大伯父,那不就是申家大房的家主,现任申国公,真是好能打啊。
  申锦有些扭捏地往她相反的一面转去,轻声说道:“我以后也不会娶妾的,要像祖父和父亲那样,一生只与一人相守。”
  这一刻,他青涩又纯情的模样,认真又诚挚的性情,不由引起鱼令嫣发自内心的好感,她毫不犹豫地回道:“我也相信,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一名好丈夫和好父亲的。”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
  空气中却弥漫着淡淡香甜气息,申锦觉得这股味道好生熟悉,就跟怀里的荷包一样好闻,而荷包是她贴身携带的,还有上次亲近时的……想到这里,他不由按住胸口,想挡住这突突的似要蹦进喉咙口的心跳。
  鱼令嫣也觉得心里有些热,她赶紧甩了这奇怪的念头,转移话题道:“这次,你愿意说说,第一次发作时的情景吗?”
  只一句话,就让他恢复了平静,他这三天已经做过准备,开口道:“五岁的时候,父亲第一次带我去打猎,那时我懵懂地站在丛林中,突然瞧见了一只青花蛇从眼前爬过,我当时就定住了,话也不能说,眼睁睁看着那只蛇咬了父亲一口,我却一个字都喊不出来。”
  鱼令嫣拿起笔,沾墨写起。
  “万幸的是,那只蛇老了,没什么力气,只咬破了父亲一层皮,毒性也不大,父亲无碍。但若是那蛇是剧毒的竹叶青呢,我岂不是害了父亲,一想到这里就后怕,此后更是怕上了蛇,再到后来,发生了那件事……”
  “什么事?”
  “我有个堂兄,叫申瑜,他比我大两岁,天资聪颖,敏而好学,三岁能诵诗赋,五岁能文,七岁博涉经史,十岁时已读完百家之书,与我大不相同。”
  他说到此处,睁开了眼,一双大落落的清澈眼睛,此时却有些黯淡,抬头盯着屋顶,还有几分迟滞。
  这位申瑜申公子,鱼令嫣也有所耳闻,毕竟是申国公府的世子,人品才能又格外出众,到何处都能听到对他的赞言,所谓天之骄子,也不过如此了。
  有这样一位年龄相近,不论处处都要压上一头,时时都要被拿来比较的堂哥,绝对是童年阴影了,发生的那件事情,也必与这位堂哥有关吧。
  申锦突然问起:“你知道他吗?”
  鱼令嫣点点头,问道:“你想要说说他吗?”
  不想,一点都不,他不喜欢申瑜,甚至是讨厌这个人的存在。
  从小到大,除了挚亲,别人每次赞扬他的时候,就要顺带损上自己一番,在这些人眼中,自己是怎么也比不过他的,他永远比自己讨人喜欢。
  她呢?
  她知道申瑜,她会怎样看待申瑜和自己呢,自己在她面前提起申瑜,岂不是就像个跳梁小丑在造作!
  申锦想到此处,怎么也平复不了,豁地跳下了罗汉塌,往外直奔出去,走的太急,差点连桂花都落下了。
  鱼令嫣纳闷,这到底是怎么了,进度太快了,还是自己说到了敏感的地方,明明方才氛围是那么适合。
  “下次记得要来!”
  申锦的背明显一僵,却没有给她任何答复。


第44章 
  磅礴大雨疯狂地从天而降; 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
  鱼令嫣看着窗外的雨势,心想他今日应该是不会来了,遂是收起窗上的支架; 关了窗门。
  约定的时辰过了一刻左右; 申锦撑着一副紫色油伞,匆忙冲进了吉云楼; 走的过急; 身上的金镶边月牙白斗篷都沾上了些许雨水。
  守在门边的小顺子; 连忙上前帮他收伞; 脱斗篷。
  申锦走到禅房门口; 左踱一步,右踱一步,又挠挠头,就是舍不下手去推门。
  鱼令嫣听着他踌躇的脚步声,直接上前开了门,说道:“外边冷,快进来吧。”
  正要抬手的申锦心里好是窘迫,像个小媳妇似的; 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头。
  走到罗汉塌跟前; 他发现塌上放置了一件绣着祥云的锦衾; 躺在上头; 盖上身,不仅锦衾暖绵绵,连背上都是烫呼呼的。
  鱼令嫣蹲下身; 从罗汉塌下搬出一座取暖炭炉,搬至近门处,将门微微留了个缝隙,再坐到原位,问道:“怎么没带桂花过来?”
  “雨大,怕它淋湿,就没带来。”
  “它恐怕不能轻易答应吧?”
  “可不是,拼命咬着我的衣角不让出门,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它制住,这才耽误了功夫,来的晚了些。”
  令嫣微笑着取出纸笔,写道:永顺三十六年,十一月十二,第三次谈话。
  锦被上的沉香,温暖舒适的环境,让申锦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他越说越懒,到后头,竟然都不出声了。
  就在鱼令嫣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他突然睁眼,转过头看她,说道:“你总是问我,我能问你吗?”
  把自己的情况透露给患者,这是心里咨询师的大忌讳,鱼令嫣以前绝不会做的。
  但此时不同,这个男孩,应该就是她这辈子唯一的患者了,不可能再有别人了,她觉得自己可以为他破例。
  她默默点头,示意他提问。
  “你遇过特别丢人的事吗,奇耻大辱的那种?”
  “我去年被从小定亲的人家解除婚约了,这算不算?”
  这当然算了,申锦一股脑儿爬起了身,愤怒地追问:“是谁,怎能做出如此毁坏闺女名声的事情,还有没有信义,明明你这么……”
  明明你这么好,怎能被别人辜负呢!
  他较真起来,肃容敛气,眉头一横,大眼一瞪,两颊气鼓鼓的,煞是可爱,惹的令嫣眉开眼笑,她真是好想上去揉搓一番。
  她不禁打趣道:“可不就是,这样的人家,不嫁也罢,也许老天爷给我留了个更好的在后头呢。”
  申锦就觉得这话有些烫耳朵,他摸着摸着,就躺了下去,心里却偷偷生出一些侥幸,这样她就没有婚约在身了……
  鱼令嫣问:“你会因此而看轻我吗?”
  申锦又蹿了起来,激动道:“怎么能把别人的过错,责怪到你身上,你又没错,是他们不好连累你的名声,我怎么会看轻你!”
  “可你又不知我被退婚的理由,万一我正如传闻中那样,无故被退婚,定是个有不好的呢?”
  申锦有些急了,话都全漏了,“你就是你,跟别人无关,没有相处过,怎能知好坏?反正在我眼里,你甚好,别人改变不了。”
  鱼令嫣感觉有丝丝火苗,从心尖蹿出、游走,慢慢温暖了整个心房,最终化成感激和欢喜。
  “在我这儿,你也是一样的。”
  在我这儿,你也是一样的。
  这难道就是表白,这难道就是心意相通?
  申锦脑海中不停重复着这句话,又回想起两人早就有了肌肤之亲,自己也拿了她的鸡心荷包,而今还互通了心意,实在是太难为情了,没想到自己会走私相授受这不正经的路子。
  不过,既然如此,自己也只能娶了她了,等他们再大些,他就去求姑奶奶赐婚。
  他越想脸越红,最后捂着被子再次躺下,在被子下面,蜷曲着身子,左扭右扭,整个人都要热炸了。
  鱼令嫣看着眼前莫名开始躁动的少年,觉得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她故意咳嗽了一声。
  新鲜出炉的申锦红虾,探出头来,一双滴溜溜的大眼,闪动着热切的光芒。
  鱼令嫣就觉得两人坐的有些近了,屋里的碳烧的过旺了,还有果然不能少了桂花,下什么雨呢,真是的。
  她避开了他的眼神,继续说道:“别人的看法,亦或是你的过往,都不能左右什么,不论你对我说什么,我都不会评判你,你愿意相信我吗?
  申锦停下动作,静静侧头看她,眼神柔和又温暖,透着真挚和欢喜,答道:“好。”
  而后他又躺平,呼出一口气,开始说道:“申瑜五岁时就能出口成章,可我那时三岁了,连话都不会说,我们差的未免太远。我不会说话,可记忆力特别好,那时候就已经记事了,爹娘,祖父祖母,还有小叔叔,都极疼我的,从来没催过我,我们二房伺候的人,自然也是不敢说什么的,所以我也并不觉得不妥。”
  “可曾祖母不这么认为,她老人家比较喜欢大房,时常要拿我和申瑜比较,每每都说我是个呆傻的,以后是养不好的,总是催促母亲再生个出来。母亲是个硬脾气的,每次都要顶撞回去,祖父和祖母夹在中间,十分难做。咱们申家大房和二房之间本来关系极好,都是因着这些事,产生了嫌隙。”
  都不用处了,鱼令嫣马上就讨厌起这个老太太。
  “我当时可急,明明我都懂的,怎么就不能说话呢,我非常讨厌自己那样不中用,申瑜他表现的越来越好,我慢慢开始嫉妒他,讨厌他,可偏偏处处不如他。”
  这不是你的错啊,有的孩子,就是发育的晚些,等到了青春期,就能追上去,不用着急,慢慢成长就好了。
  “后来我终于能说话了,书也开始念起来了,虽还是读不过他去,可我也有自己的特长,我擅长绘画,可能是观察入微,就能画出神/韵,祖父还夸得了他真传呢。”
  鱼令嫣心中也高兴起来,她到现在都忘记,该拿笔记下这一切了。
  “我七岁那年,正好是曾祖母六十八岁大寿,她老人家硬是要我和申瑜在寿宴上添喜,一个给她作画,一个给她写贺词,这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各有长处,较量不起来。可没想到,当时庭院之中的连理枝上,竟然缠了一只金绣蛇,正巧被我看到了。”
  鱼令嫣已经可以猜出接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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