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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绶支吾了两声，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完全就是道理我都明白，但是我说不清楚的事情了。
“红枫书院的院长再怎么说都是你二婶的兄长，你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任五娘，也不能给院长面子上过不去。”杨氏耐心地说道，“再过两个月乡试，考完了你也不必再在红枫书院，就这么点时间，你便好好忍着，不许再和小糖一起闹事了。”
“我知道了。”阿绶回答道。
杨氏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已经长大了，这些道理就不必我一一分说了。”
阿绶点了头，道：“一会儿我给任五娘写封道歉信吧，这事情……总得有个姿态拿出来。”
“你能想到这些，也是不容易了。”杨氏笑了起来，“只是这道歉信也不必写了，今天这事情说到底也不是你的过错，要不是有人说三道四，小糖也就不会为了你出头。任五娘虽然受了委屈，可那源头可不是因为你的原因。”
脑子里面把杨氏表达的这些给过了一遍，阿绶恍惚有种上辈子在职场公司里面混迹时候的套路感——只不过这次她不是勤勤恳恳毫无背景的小员工了，而成为了上面有人的关系户……
啧，这么一类比，阿绶回到古代之后僵硬已久的脑子忽然活络了一些。
“回你院子去吧，该做什么做什么，晚上记得过来吃饭就行了。”杨氏笑着说道，“晚上给你做了松鼠鳜鱼，也是你喜欢的。”
“嘿阿娘……打个商量行嘛……”阿绶摸了摸肚子，就想起来自己早上不到两百米就夭折的绕圈跑大业，“我真打算减肥……那个我能不能以后晚饭都不吃了……？”
“那可不行！”杨氏一瞪眼睛，“你正长身体呢，要是因为这一丁点肉，结果长不高了怎么办！”
阿绶捏了捏自己的肚子，哭笑不得：“阿娘……这哪里只一丁点肉……”
杨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道：“你且听阿娘的，等你长高了，自然就瘦了，你现在看起来这样丰腴，也不过是因为太矮了！”
“可是要是肉和个子一起长怎么办……”那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熊啊……
“别想这么多，好好听阿娘的就行了！”杨氏斩钉截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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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院子，先绕着回廊走了两圈消食，然后便开始犯困。
午后犯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和金水吩咐了一声，说一刻钟喊她起来，然后便歪在贵妃椅上睡着了。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杨小糖已经重新回来了，正在旁边气鼓鼓地抱着一个青色的芒果在啃。
“这是……芒果？”阿绶好奇地问道，她有点不太确定是不是真的的确是芒果。
“嗯，还给你带了一个。”杨小糖指了指旁边的茶几，然后顺手拿过帕子擦了擦嘴巴，“气死我了，任布布竟然敢到我家里去告状！”
起了身，先把睡乱了的头发给拢起来，她拿过了茶几上的芒果，想了想，还是交给金水去剥皮切开了。
“这么点时间，她还能跑到舅舅家里去？”阿绶有点好奇地问道。
“哦，倒不是她本人，就是她那些狗腿子们。”杨小糖没好气地说道，“跑到我家里去说三道四，说我欺负人，我就是欺负人又怎么了，有本事把我扔出红枫书院啊！”
“呃，马上就乡试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阿绶劝道，“阿娘也这么跟我说的，就两个月嘛，忍忍就过了。”
“我最讨厌任布布了，假惺惺的！”杨小糖气愤地又啃了一大口芒果，“她以为她最美，所有人都要围着她打转啊？讲道理，任布布算哪门子美啊！像根竹竿一样，连胸都没有！那三角脸，连肉都挂不住！”
“人身攻击就不太好了吧……”阿绶伸手拍了拍杨小糖的肩膀，“讲道理，人家长得也是很漂亮的。”
“哦，长得美就有道理啊！”杨小糖吐出了芒果核，“我觉得我的拳头比较有道理，要是她还针对我，我就套她麻袋去！”
“但是今天的事情……反正……过去就过去了吧……”阿绶琢磨了一下，最后这样说道，“反正她们爱怎么说怎么说，理她们反而是给她们脸了，对不对？”
杨小糖悻悻地擦了擦嘴巴，道：“阿绶，你的脾气变好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上次任布布因为鹿小郎跑到你面前来说三道四，你直接把她给骂哭了呢……”
“啥……”还有这么一件事情？为什么脑海里面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忘啦……就是上回，鹿小郎帮六表哥给你送书的那次。”杨小糖眨了眨眼睛。
阿绶努力回忆了一番，果然还真的想起来这么件事情。
。
事情发生在去年过年之前，书院还没放假，有一次她忘了带课本，于是就打发人回去拿书，原本是燕纬要来送的，但是临时有事，就拜托了鹿桓来送。
而鹿桓，则是任布布心仪已久的对象，看到他来给阿绶送书，于是便按捺不住跳出来说了许多酸溜溜的话，那会儿的燕绶绶压根儿没想那么多，便一一把任布布说的话都给辩驳了回去……
然后就是任布布哭着回家说燕绶绶欺负人了……
她们俩的关系之前就不算好，这会儿再因为一个无辜的鹿桓而雪上加霜。
简直就是……
原本还想过和任布布搞好关系的阿绶，这会儿彻底绝了这门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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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哥向来不喜欢她。”杨小糖在旁边自顾自地说道，“鹿哥去了书院那么多次，都没正眼看过她一次，就她自作多情，哼！”
“……任布布好像和你一样大？”阿绶问道，“这么说来，她开窍还是比较早了。”
“哦，我也开窍很早啊，我也有喜欢的人了啊！”杨小糖给了她一记白眼，“我特别喜欢我们皇帝陛下，以前天天做梦要当皇后呢……”
“……”阿绶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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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院子里面东扯西拉了一阵，然后一起去看了会儿书，就到了晚饭的时候。
去到正院，恰好看到下人们把松鼠鳜鱼给端上来，浇上了卤汁，然后发出了吱吱的声音，腾起了阵阵的鱼香。因为刀工缘故或者是油炸过——阿绶说不清这菜究竟是怎么做的，只觉得这外形果然是色泽橘黄，形如松鼠了。
她夹了一块鱼肉，只觉得外脆里嫩，酸酸甜甜，还有一股松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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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当前，还是把那些糟心事情给忘了吧……
还有减肥……吃完了再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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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葱烧孤雁
或许是因为杨小糖与任布布大庭广众之下那样言辞犀利的闹过一场，接下来的日子里面书院里面都安静得惊人——又或许是因为距离乡试已经太近了，又很快就到了加分考试报名和落实名额的时候，大家都在暗地里努力着。
和之前准备好的那样，杨小糖报了武举加分，阿绶报了明史。
杨小糖的名额很快就下来了——整个书院也就她一个人报，简直毫无竞争。
而阿绶的名额却迟迟没有消息，一直到其他科目的加分名额都已经公布，明史的加分名额都还没有动静。
这简直是在告诉大家明史加分的名额出了问题，于是自觉不自觉地，大家都开始有些在意了。
而大约是冤家路窄，这次报了明史加分的三个人就是阿绶，任布布和那张五月了。
张五月向来是明史的成绩好，她报了明史加分一点也不意外；任布布明史虽然不突出，但是平常成绩都也还不错，报了明史加分，也不是很出乎意料的事情——唯一让人觉得十分意外的，也就是阿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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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额下不来，说不定就是任布布在捣鬼。”杨小糖仰躺在贵妃椅上，嘴巴里面吃着草莓干，一边这样说道，“张五月不提了，她虽然人品不怎么样又喜欢说三道四，但是明史她的确是向来很厉害，报这一项的加分半点都不意外，任布布以前可没有明史特别厉害过，来报明史，就是为了混加分名额吧！”
“我也是去混加分名额的。”事情拖到现在，阿绶倒是对这个加分名额可有可无了，“反正现在如果名额出来，里面恰好有我，铁定会被人说我背后捣鬼。”
“呵呵呵，要是有人敢说，那我就敢肯定是任布布那个贱人在背后捣鬼！”杨小糖斩钉截铁地说道，“她就喜欢什么事情都和你对着来，还喜欢什么都和你比——她凭什么啊？凭她爹是院长？”
“这就不好说了哈……”阿绶在旁边翻着之前从燕绡哪里拿来的世祖本纪在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杨小糖说着话。
“所以你不打算跟她计较？就让她挤掉你的名额？”杨小糖顺着阿绶这可有可无的语气想了想，得出了这么个结论，“你打算不考了？”
“我是想，如果实在没有名额，那就不要算了。”这次阿绶转头看了一眼杨小糖，“各凭本事了，能考上就考，考不上就去官学咯。”
“哈……你真豁达。”杨小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如果我是你，这会儿不去把名额要到手，是不会这么轻轻松松坐在这里的。”
“我想过了。”阿绶认真地看向了杨小糖，“这名额已经明摆着告诉大家里头有猫腻，要，还不如不要了，若真是任布布在里面捣鬼……”
“那你要怎样？”杨小糖来了兴致，然后坐了起来。
“两家是亲戚……能怎样哦……”阿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反正这事情我肯定是吃亏吃定了，谁让我成绩不好？”
杨小糖道：“听起来好憋屈哦，当初就不应该到红枫书院来嘛！”
“嗯，谁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