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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历史的边角料 张鸣-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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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务机关东西厂和锦衣卫来刺探臣子的情况。

然而,在新中国成立后,大字报和小报告却一并成为党领导下的群众斗争的工具。每当有运动的时候,大小字报就会纷纷出笼,按运动的阶段和斗争的需要,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开始是暴露揭发问题,然后是大规模批判,最后则胜利凯旋。一般在组织和骨干的正确指引下,都能收发自如,稳、准、狠地打击那些本该打击的对象。当然偶尔也有失控的时候,将“本质很好”,但“生活作风”有点问题的好干部的那点尴尬事露了出来,不过好在基本上都能及时补救,不至于干扰斗争大方向。只有在“文革”这种过于庞大、群众发动过于彻底、持续时间又过长的运动里,大小字报大规模地碰伤了一大批从前一向布置和指导群众运动的人,而且将他们的隐私统统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以至于才变得不可爱起来。其实,就是在这场持续十年的运动中,大小字报也基本上是沿着伟大领袖指明的道路向前码字的,按一句革命的行话,就是说大节还是好的。

小报告的命运在革命运动中显然比大字报还要好,只不过它已经换了名字,叫做向组织汇报情况,向组织交心等。从小学开始,班主任老师最拿手的绝活就是通过班干部和积极分子向他(她)汇报情况以了解同学的每一个细节。小时候的我相当愚笨,总是弄不明白为什么我在私下里干的那点出格的事,老师总是了如指掌。进入中学,已经是“文革”的后期了,我和我的同伴私下里聊的那些对现实不满的看法,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老师甚至校领导的耳朵里,最后竟然演变成了政治问题,直斗得我发昏。当时我并不明白,这种事情其实是一个普遍的风气的反映,并非我自己特别的倒霉。令人叹为观止的是,这种可爱的风气现在也并没有止息,大概属于宋玉说的那种“大王之雄风”吧,刮得那么理直气壮,浩浩荡荡。不仅大学生干了什么有人向上汇报,就是老师也有学生检举揭发某些思想倾向的问题。当然,大家可能都明白,我所指的并不是有人做了不法的事其他人去检举。事实上,如果真是碰到这种情况,反倒没有人敢于出头了。

在经过了大规模和频繁地用群众运动来做一切想做事情的时代,终于发现周期性地给予群众“大鸣、大放、大辩论、大字报”的“四大自由”,并不能做到完全的收发自如,弄得不好还会造成大众性癫狂,贻害无穷。于是,上层的人们觉悟了,在毛以后的时代,已经被明文写入宪法的“四大”被一脚踢出,再也没有人有兴趣提起。就是一般老百姓,由于对“文革”心有余悸,想到大字报满天的情景难免打哆嗦,所以也宁愿离“四大”远远的。大字报在流行了几千年之后,第一次不仅在上层而且在下层也变成了没人理的臭狗屎。

在一个人们没有表达意见的权利以及缺乏适当的宣泄渠道的社会,一个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大众传媒的社会,大字报和小报告实际都只是这种社会相应的政治制度的衍生物。没有人生下来就会打小报告,更没有人天生会刷大字报,在某种意义上,人的行为是制度环境塑造的。一方面,在中国的政治舞台上,大字报和小报告这对难兄难弟,跟官场权术和宫廷阴谋一样,导演了无数哭哭笑笑的悲喜剧,堪称是具有中国特色的隐形政治机制。而另一方面,大字报和小报告也可以说是某种畸形的社会宣泄形式,特别是大字报,几乎成了正常年代无权的人们表达和发泄不满情绪的主要渠道,在某种意义上也是观测社会状况的晴雨表。对这对难兄难弟爱也罢,恨也罢,自以为得计从容利用也罢,实际上都没有越出传统政治的窠臼,自然也难免传统政治的悲剧。

封杀了大字报,却依然吝啬给人们说话的机会,但人总是要说话的,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于是渐渐地政治笑话和小道消息泛滥成灾,现在又有了无所不在的网络,大概除了色情内容以外,网上口没遮拦的“大字报”是最受人们欢迎的了。糟糕的是,对于这些饱含恶毒攻击内容的东西,即使配备上百万的网络警察恐怕也难以全部封杀,我们的党和政府官员只好听任网上的大字报将他们妖魔化,而百口莫辩。

大字报和小报告虽说是一对难兄难弟,实际上在人们的眼里后者却更伤德,更为人们所不屑。今天,前者已经被明令取缔,而后者却依然可以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朱元璋的那个悬赏“大银两个”的上谕,其实离我们并不远,就在北京过去的国子监的碑林里,如果还没有被酸雨腐蚀掉的话,那么有心人真应该拓下广泛复制,也放在现在的“国子监”里。

57。翻译与政治

翻译与政治能有什么关系呢?莫非是翻译的政治类的著作对政治的走向起了影响?非也,我这里的翻译是名词,指的是历史上在统治机构中曾经出现过的翻译人员,又称通事。

我们在抗日题材的影视剧中,大概很容易见到翻译官形象,非尖嘴猴腮即状若肥猪,个顶个地狐假虎威帮着日本鬼子欺压中国人,看起来比日本人更可恨。在实际历史过程中,有没有行为好一点的,能暗中保护一下贫弱的老百姓的?想来是有的,比如身处南洋的著名作家郁达夫,似乎也隐名埋姓地给日本人做过翻译,据说为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估计像郁达夫这样的人毕竟是少的,而且日本统治者一个个蛮横的命令,往往在中国老百姓耳朵里听来,都是从翻译官的嘴里冒出来的,所以,这些人遭人恨,也是该着的事。在中国的历史上,像抗战时期沦陷区那样,统治者需要借助翻译的情景,其实并不少见。在南北朝的北朝初期,以及金元两朝,通事都是政府里必不可少的官员。其实清朝政府机构里也有翻译,但主要在朝中从事文字档案的翻译,并不直接与老百姓打交道。

我们已经习惯于认为,几乎所有少数民族王朝都接受了汉化,好像他们一进入中原,就立马向优越的汉族文化低下了头。其实,他们的汉化程度实在是大不一样的,而且汉化的过程也并非都那么自觉自愿。特别是当他们刚刚铁骑横扫了中原的时候,作为胜利者,其实并不乐意吃那个辛苦学习被征服者的语言文化,他们心里肯定认为没有这个必要。正因为如此,在少数民族政权里,才普遍存在着借助翻译直接治民的情况,金元两朝尤甚。据史料说,金人入主中原之后,“凡官汉地者,皆置通事”,而做通事的人,一沾上权力的边,几乎马上就发现了其中的含金量,于是“高下经重,舞文纳贿,人甚苦之”。燕京(现在的北京)这个地方当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说是有位从事经济活动的和尚不知怎么一来与他的交易对象发生了经济纠纷,对方欠钱不还,于是和尚将官司打到了金朝的燕京留守那里。谁想那个欠钱的人事先贿赂了通事,在公堂之上,任凭和尚千说万诉,而通事只告诉金人的留守说,因为近来久旱少雨,和尚想要自焚以动上天,为百姓求雨。留守大人一听这是好事,于是不由分说就将和尚拉出去架上柴火烧了(《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十八)。

这个和尚死得真是比窦娥还冤,究其原因,翻译无论如何脱不了干系,但是这种借助翻译审案的体制恐怕责任更大。作为强势一方的异族统治者,很少有乐意学习被统治者语言文化的,因为他们看不起这些语言和文化。古代入主中原的草原民族如此,近现代的西方殖民者也如此。他们不是不知道借助翻译介体进行统治的弊病,但他们宁愿这样做,因为这样做,可以逼使被统治的民族学习他们的语言,从而实现文化上的同化。还在中国的南北朝时期,就已经存在士人自觉地学习鲜卑语,以求跻身异族官场的现象(参见《颜氏家训》)。而对于现代的西方殖民地来说,这种情况就更加普遍,被统治的民族如果不自觉地主动同化于殖民者,那么就任何前途都没有。如果说,古代中国统治中原的少数民族因为与汉族的文化存在着巨大的差距,优势的汉文化最终没有被同化反而同化或者部分同化了对方,那么在近现代条件下的殖民地和半殖民地国家,似乎没有多少抵抗西方同化的本钱。

今天的世界,英语已经成了一种不是世界语的世界语,究其根本,不能说不与当年日不落帝国无所不在的殖民统治有关。而说英语的美国,在今天又凭借其超强的经济和政治、军事甚至文化实力,在无形之中强化了英语的地位。当世界几乎所有的椅子坐上去的规则都是用英语写的,那么想坐上去的后来者,不学习英语几乎是没有丝毫办法的。

在英语铺天盖地而来的背后,是不发达世界的民族语言乃至文化不可讳言的没落。尽管抵抗的声音一直有,而且喊得还相当响,但没落却依旧是没落。君不见连号称拥有世界唯一没有中断的文明的中国,连学文史的大学生已经有不少看不懂文言文了,而他们在大学期间,工夫花得最多的是学英语。而学者中能熟练运用英语写作的,显然要比虽然不懂英语,但母语水平相当高的人地位高得多。至于其他的小民族,语言被忘记,文化在流失,已经成为一种普遍的现象。就像鼓吹生物多样性的人们在拼命倡导动植物保护,可每年依旧有大量的生物物种在消失一样,弱势文化的泯没恐怕至少在目前依然是个没有停下脚步的趋势。

也许有那么一天,人们发现所有的人都在讲一种语言,上帝当年在巴比伦塔前的阴谋终于破产了,人们可能最终修成了通向天国的巴比伦塔,多少代人幻想的世界大同终于实现了,可是就是不知道应该庆幸呢还是悲哀。

58。三跪九叩的健身操

自20世纪70年代后期开始,中国人经过革命时代的奋不顾身,忽然之间对于养生健身在意起来了,吃穿行止,都在养生上留神。先是打鸡血,喝红茶菌,然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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