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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芳跟着小乞丐,走到半山腰的一处隐蔽山洞,藏了起来。
洞门前垂着不知长了多少年的藤蔓,正值盛夏,郁郁青青,要不是有人带路,就是经过也发现不了。
宁芳很满意,在此安心等候。
一柱香的工夫过后,小乞丐带着一套破衣烂衫回来了。宁芳也不嫌弃,把自己的金贵衣服换下,团了个包袱,就塞在小乞丐的破篮子里。又把首饰收起,头发打散,脸上再涂几把灰土,便瞬间成了个乞丐婆子。
小乞丐见此,便细心的去摘了几个野果,几把野菜,拿块破布一挡,盖在上头,二人相视一笑,慢悠悠往京城而去。
而此时的京城,尤其是英王府,简直都要翻天了!
孟大夫人刚回府,就听说宁芳出门了,还来不及埋怨几句,就又听说洗象节出事了。
“你说什么,王妃丢了?被受惊的大象吓跑了?她怎么这么不当心!”
孟大夫人先惊后怒,“她就算不爱惜自己,怎么也不爱惜我们英王府的亲骨肉?这要是孩子出点事,我看她还有什么脸,进这个家门!”
“嫂子!”谢二夫人在庙里接到消息,也匆匆赶了回来,“您这说的什么话?又不是弟妹有心要出事的。方才全叔不是说了吗,不是她想出门,是福慧郡主来请的。”
孟大夫人自悔失言,可还是余怒未消,又迁怒到了老管家程全身上。
“全叔您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如今王妃是什么状况,您不是不清楚。怎么也不拦着些,还放她出门?”
这还这么多人呢,孟大夫人先是嚷破了宁芳有孕之事,又逼问老管家她出门的原因。
可有些话,让他怎能当众解释?
程全只能憋屈认错,“是老奴疏忽了,任大夫人责罚。”
孟大夫人道,“按说你这样失职,起码是要挨顿板子的,可念在你年纪也大了,恐怕身体也吃不消,这板子就免了,这管家之职就免了吧!”
谢二夫人原以为大嫂只会罚程全点月钱,就没有多嘴。没想到竟要免了他的差事,这处罚真要落实下来,程全这辈子的老脸可就要丢光了。
忙道,“大嫂这处罚是不是太重了些?全叔一辈子忠心耿耿,实在是府里的有功之人。如今弟妹还没找回来呢,我看她吉人天相,也未见得就会出事。不若等着先把弟妹找回来,再行定论,可好?”
她这原想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没想到孟大夫人却不领情,甚至连她也怪罪上了。
“有功是有功,可有过又岂能不罚?任谁再要紧,也没有王府的子嗣要紧。这事你不要插嘴,我说罚就一定要罚!”
她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谢二夫人还能怎么办?
程全只能道,“老奴愿意领罚。只是责罚老奴事小,找寻王妃事大。请大夫人容老奴先把王妃找回来,再免了老奴的差事,如何?”
他说的是实情。
管家责任重大,一时之间,上哪儿找人接手?
可孟大夫人却以为他是拿话在堵自己,冷哼道,“我看不必了,全叔你自去歇着,这满府上上下下的人,就不信没个能顶事的。”
程全噎得一张老脸都快红了,谢二夫人忍不住还是劝道,“大嫂,我看全叔说的是实情。怎么说,先把人找回来再说。你就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得顾着些三位爷的面子。”
这末一句,她是压低了声音说的。
孟大夫人这才想起,程全可是照顾程峰三兄弟长大的老家仆,若他们回来不高兴,免不了又要怪罪自己。
孟大夫人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便望着程全道,“如今二夫人替你求情,那你倒是说说看,弟妹为何要出门?你若能给出个合理的理由,我就容你戴罪立功。”
可这理由要是能说,程全早就说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故此他只能说,“还是请大夫人责罚老奴吧。”
孟大夫人怒道,“什么理由竟是连我也不能说?弟妹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容情,实在是这老奴可恨!他——”
她还想开口处罚,程峰扶着程岭,脸色不好的进门了,听到这话便道,“不要再问了!弟妹是为了我才出去的!”
他一只胳膊似乎伤到,下巴也乌青了一块,但走路还是无妨。
可就这样,也把孟大夫人吓到了,“大爷,大爷您这是怎么了?”
这是她的丈夫,她终生的依靠,她自然看得要紧。
程峰看看一屋子的人,皱眉摆手,“亏得弟妹机警,听说洗象节上人多,特意过来提醒我一声,故此我和使节们俱都无碍。这会子最要紧的,是把王妃找回来!全叔你赶紧去安排,其他人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
听他这话,程全便知他是了解原委的。重又挺起胸脯,自去安排了。
至于管家那差使,说真的,在这府里就凭大夫人,还真免不了他的!
底下人看着这场闹剧,明显咂摸出些味道来。
大夫人不管不顾的发火,得知王妃出事,她只惦记着追究责任。往小里说,是遇事不够稳妥,为人糊涂。往大里说,实在有些不分轻重,有失体面了。
程峰的态度,让孟大夫人也意识到了,待人一走,就委屈道,“我又不知道个原委,心里着急……”
“行了!”程峰实在是没心情再跟她讲道理,安慰她了,“你先回房歇着,二弟跟我去书房!”
看兄弟两个转身都走了,孟大夫人委屈得直想哭。
“我这关心人,难道还关心错了么?难道程家的香火不要紧,英王府的血脉不要紧了?”
谢二夫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第544章探视
从前关起门来过日子,谢二夫人也不觉得大嫂于人情世故上欠缺一点有问题。可如今英王府打开门来见人,她才意识到自己和大嫂之间,也是不一样的。
起码,在这种时候,谢二夫人能想到,为什么好端端的洗象节上会突然出事?会不会跟政治上的争斗有关系?
可孟大夫人却是完全意识不到这些的。
不仅意识不到,还跟个小家妇人似的拖后腿,只关心香火血脉。说句不怕难听的话,要是英王府倒了,再多的香火血脉,不也是灰飞烟灭?
而另一边,进了书房的程峰,气得伸手就砸了个茶碗,“我此刻真是后悔了!”
当年独孤夫人就说过,孟大夫人不是良配,只怕难以担当长媳重任。可程峰年轻倔强,硬是要娶。到了如今,他方知母亲所说,才是金玉良言。
有时候,一个好女子,并不一定能做一个好妻子。门当户对,还是有其道理的。
程岭又给大哥重倒了杯茶,就算他没说是为什么后悔,可他却是懂的。
“眼下咱们倒是想想,怎么尽快把弟妹找回来。等到天黑,可就更危险了。”
不仅是宁芳的安危问题,还有名节问题。
不管已婚未婚,女子在外头过夜,总是要被人诟病的。
这点程峰倒是想到了,“不管找不找得到,黄昏时就放出消息,说王妃找回来了。真是终日打雁,倒叫雁啄了眼。这回实在是我大意了,要不是弟妹及时提醒,我差点给人祭了大旗!”
之前七皇子妃王兆儿命丫鬟给宁芳送信,觉得那些人怂恿七皇孙请程岳去作赋,只怕没安好心。
但宁芳想了想,觉得如果真有人会针对程家,更有可能是针对程峰。
因为程岭在都督府,跟着戚大都督做事,若公务上动他,就是打戚大都督的脸。以永泰帝对戚大都督的宠信来说,暂时应该不会有人打这样主意。
而程岳聪明,人又机警,只要动手的人不是想将七皇孙一网打尽,不会让人找到下手的机会。
但程峰就不同了。
他在鸿胪寺当差,陪着使节,如果要有人想要针对他,倒更容易。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今日出事之时,正是程峰陪着几位使节看大象的时候。慌乱中,他明显感觉到有人推了他一把,想把他推到大象脚下去。
因得了宁芳提醒,程峰便做了准备,身边多放了护卫。
有个离得近的护卫,顿时把他拉住,可转头想要寻那下手之人,却是不易了。
只程峰到底跌了一跤,伤了胳膊,却让他阴差阳错救了几个使节,让他们感激不尽。一直陪着他,只等程岭来接,才放他家去。
程峰这么一说,程岭也想明白了,“要是三弟出事,动静太大不说,咱们哥俩也未必能讨回一个公道。可要是大哥出事,那三弟必不肯善罢甘休。尤其他今日也在现场,亲眼目睹,只怕要把七皇孙恨到骨子里。所以今日之事,是四六七,哪一位做的?”
如今七皇孙得势,最恨他的,只怕就是四六七三位皇子了。
但程峰却道,“有没有可能,是七皇孙有意为之?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到三位皇子身上,他反倒渔翁得利?”
还真有这个可能。
程岭道,“反正那一家子,没一个好人!只咱们男人朝堂上争斗也就罢了,何必把弟妹扯进来?”
程峰冷笑,“我倒是猜着一二了。你想,对我和弟妹同时下手,不管三弟救谁不救谁,必将在心中留下终生遗憾。甚至性情大变,都不是没有可能。”
程岭虽素日比大哥圆滑,但程峰刚在生死线上打了个转,倒比他更能惴测人心。当下只听得倒吸一口凉气,“此人心思,委实太过狠毒了!”
程峰叹道,“如今只希望小弟妹吉人自有天相,否则三弟还不知有多难过。你也别守着我了,这点小伤不碍事,家里我会安顿好的,你去帮帮三弟吧。”
程岭点头,出门了。
回头见到程岳时,只见他的情形,委实不大好。
倒不是说他外表有什么变化,而是除了至亲之人,大概很难看出程岳眼神里聚集的那份,足以冻结一切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