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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冷寂,少女浑身都已湿透,冰寒刺骨,她双臂抱膝,头埋臂弯中,任雨水冲刷。
侍卫例行巡夜时,将沉重的木门打开条缝,本想看看无人便回去睡觉了,猛然间看到少女的背影顿时一怔,借着模糊的灯火仔细看了看,似是良玉姑娘,刚想出口喊她,忽然又住了口,返身疾步进了院子。
过了片刻,一道挺拔的身影自门里缓步出来,手中举着一把青竹伞,只见细雨中,少女单薄的身体蜷缩在一起,似仿若一只受伤的小兽,憔悴,狼狈,却又惹人怜惜。
景州黑眸深了深,缓步走过去,停在少女身后。
头上的雨停了良久,良玉才发觉,缓缓抬头,一眼便看到了男人沉淡的俊颜。
少女头发尽湿,顺着苍白的脸颊往下滴着水,一双水眸却极亮,冻僵的唇角努力的弯了弯,站起身来,和男人相对而立,面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大滴大滴的落在湿透的薄衫上,无限眷恋的看着男人。
胸口涌动的情感终于战胜了羞涩,女子小心的偎进男人怀中,清脆的声音变的暗哑,低低道,“将军,不要推开我,让我抱你一次,就一次,明日我就要离开殷都了,可能再不会回来,以后我不能来看你了,你要保重身体!”
景州俊挺的身姿微微一僵,暗夜下,棱角分明的俊容越发冷沉,淡声问道,“你要去哪?”
“回永安,我们是那里来的,明日我爹爹就要派人送我回去了!”
因上次常安的事,良书海怒火攻心,病了多日,如今身体刚刚好转就要将良玉送回老家,再不许她留在殷都。良玉的祖母和伯父一家都在永安,良书海已经写了书信过去,要伯父照顾良玉,以后找门亲事,便留在永安了。
男人身上气息浓烈,是雨后阳光的味道,那样好闻,良玉怕自己会贪恋更舍不得离开,稍稍后退一步,低着头,喉中哽咽难言,很多话想对景州说,却又一句也说不出来。
她对他一见倾心,痴心数月,却从头到尾不过是她一个人的悲喜哀乐,如今终于要结束了,想必,他也会很高兴,不用在烦恼如何躲避她。
只有她一人这样难过,似被凌迟一般,将她的血肉割离,刀刀见骨,痛不欲生。
景州垂眸看着她,风有些冷,吹进胸口,突然空荡荡的有些疼,不经思索,一把将女子揽入怀中,沉声道,“明日,我去良府提亲。”
良玉撞在男人怀里,倏然睁大双眼,双手紧张的攥紧男人的衣服,几乎是小心翼翼的仰头问道,“你、你说什么?”
雨中男人面容越发深邃,低头直直的看着女子,郑重的道,“我明日便派人去你家里提亲,我们成亲吧!”
良玉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直到确认他是认真的,双眸中顿时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喜极而泣的道,“你说你要娶我,你真的要娶我?”
男人轻轻颔首。
良玉脸上还挂着泪珠,唇角却咧着明媚的笑,蹦起来,欢快的喊道,“我是不是被雨淋晕了,我可以不用走了?我还可以天天看到你!”
她从未奢望景州会喜欢她,会娶她,只要每天看见他,便觉得心里踏实,觉得心满意足,做梦都会笑醒。
从绝望到惊喜,少女被欢喜冲昏了头,眼睛晶亮,一眨不眨的看着景州,双臂勾上他的颈项,垫脚吻上男人冰凉的薄唇。
四唇相碰,两人都是一怔,良玉停在那,本是苍白的脸颊上一层层红晕漫上来,心一横,张口轻咬了男人一下。
男人的唇沁凉柔软,良玉闭上眼睛,笨拙而羞涩的吻着,胸口似有只兔子要跳出来一般,然而每一下,都是将要溢出来的欢愉。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少女觉得刹那间天便晴了,连落在身上的冷雨也变的温暖起来!
景州被少女咬的发痒,莫名的感到有些想笑,却渐渐心猿意动,揽在她纤腰的手臂微微一紧,用力的加深了这个吻。
细雨缠绵,两人立在雨中相拥深吻,从生涩到紧紧纠缠,从温柔到热烈,天地万物消失,唯有彼此,身体依偎,两心相贴,再不能分离。
一阵风过,少女身体猛的一颤,景州惊醒,方想起少女身上还湿着,解下外袍将少女裹好,领着她往府里走。
良玉脸色酡红,娇羞的跟在男人后面,手指摸了摸有些肿胀的红唇,低眉偷笑。
进了房内,仍旧似在梦中一般,不敢相信景州竟然吻了她,虽然是先她动的手。
景州让下人送了一套女子的衣服来,府中只有丫鬟是女子,送的也是一套麻布粗衣,但看上去是新做的衣裙,没有被穿过,景州翻了翻,布料虽粗倒还算舒适,大小似也差不多。
良玉第一次进景州卧房,只觉新奇不已,四处张望,觉得哪都好,就连桌案上放置的文房四宝似比普通的都气质突出,别具一格,忍不住取了毫笔放在手中,想象男人平日里握着它书写的模样。
突然景州开门走了进来,良玉立刻将笔放下,乖巧的站好,笑眯眯的看着的男人。
景州目光已经恢复沉静,将手中的衣衫递过去,淡声道,“浴桶里已经放了热水,快去沐浴换下湿衣,不要着凉。”
良玉听话的点了点头,接了衣服,转身进了屏风后。
房内宫灯高燃,夜色越发幽静,景州坐在椅子上,拿了公文放在手里,只听内室水声轻响,八宝屏风上,灯火闪跃,女子背影窈窕,香肩圆润,墨发如瀑布披散而下,垂在不盈一握的纤腰上,身姿曼妙玲珑,如画妖娆。
只看了一眼景州立刻垂眸,静心翻看手中公文。
片刻后,只听房内哗啦一声水响,少女出浴,很快穿好了衣服自屏风后走了出来。
刚沐浴后的少女面含春粉,水波潋滟,虽是一身粗布麻衣,却俏丽不可方物。
景州起身取了披风围在少女身上,淡声道,“我送你回去!”
良玉顿时一慌,挣开男人的手退后一步,摇头道,“我不回去!”说吧惊慌的抬头,“你骗我是不是,你方才说娶我的话都是骗我的是吗?”
景州抿了抿唇,“不是,我说的话,自然会办到。”
少女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咬着下唇,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固执的道,“那我也不回去,我爹明日一早就要送我回永安,你若来不及去,我就再看不到你了!”
说完又孩子气的补充了一句,“反正今夜我不回去!”
景州皱眉看着她,黑眸中有些无奈,片刻后才道,“那好,我去吩咐下人去你家中说一声,免得良大人着急,今日你便睡在这里,明日一早我再派人送你回家。”
良玉立刻点了点头。
景州出去喊了侍卫来,吩咐了几声后返回房中,“你早点休息,有事就喊下人。”
说罢转身就要走。
“将军!”良玉上前一步脆声喊道,“你去哪里?”
“我在隔壁暖阁,下人一会送姜汤来,你喝了再睡!”景州淡淡道了一声,看着少女清亮的眼睛胸口突然一跳,忙移开目光,转身往外走。
良玉咬了咬下唇,突然奔上前,一把拉住男人的衣袍。
景州停步,回首疑惑的看着她,“还有事?”
良玉下唇几乎咬出血来,目光闪烁,面上通红,似下了决心一般,抬头直直的看着景州,然后将身上的披风脱下,伸臂抱住男人精壮的腰身,闭上眼,一副豁出去的神情,“我要你留下来!”
景州欣长的身体顿时僵住,黑眸中有流水沉沉浮浮,良久才低沉问道,“什么?”
少女勇敢的仰头看着他,“我不许你反悔,我怕你第二日一早起来便改了主意,所以,今夜你要了我!”
良玉脸上羞窘的像是猪肝一样红,身体微颤,却鼓足了勇气不允许自己退缩,她很怕,她怕男人对她的许诺睡一晚就没了,她怕这是个梦,天亮以后她还是那个被他不喜的人,所以,即便今晚只是男人头脑一热的同情,她也要抓住,她将自己给了他,就算以后再也不见,一生也无遗憾!
景州一双眸子深不见底,面容冷峻,伸手去拉她的手臂,决绝道,“不可,你我未有婚约,怎能同床、这会损你清誉,绝不可以!”
良玉死死的抱着他不放,嘀咕道,“我还有什么清誉,全殷都的人都知道我缠了你几个月,所以,今夜要么你要了我,要么,我要了你!”
少女架势十足,大有景州若不同意便霸王硬上弓的架势。
景州皱眉看着她,低斥道,“胡闹!”
少女又气又窘,自己这样主动,偏偏男人仍旧冷板一块,委屈涌上来,含泪道,“你根本就不想娶我,都是哄我的,就是为了让我回家,我真傻,还以为自己真打动了你!”
景州看着女子梨花带雨,越发无奈,推她的手停在那,只觉从未遇到过如此难题。
良玉眸子里滑过一抹狡黠,也不哭了,抽泣了几声,哽咽道,“算了,你走吧,不过走之前,你要让我亲一口。”
“什么?”景州遇上这样古灵精怪的姑娘,总跟不上她的节奏。
“让我亲一下!”良玉红着脸又说了一遍。
景州身体僵了僵,脸上莫名的烧热,想这样缠下去的确不是办法,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很郑重的颔首,然后俯身下去。
景州比良玉高一个头,良玉就算掂起脚也只够到他下巴,他俯下身来,良玉仰头轻松吻在他唇角,不等男人撤离,手臂突然勾上他的颈项,张口小舌一滑,便滑进了男人口中。
软玉在怀,津液如蜜,景州一怔,微喘了一下,身体比他想的更快,紧紧抱住女子,深深回吻。
唇舌火热,将两人同时燃烧,景州半眯着黑眸,只见少女低垂的长睫上还凝着泪珠,晶莹剔透,暗光流转,胸口刹那酥软下去。
少女吮着男人的唇瓣,柔软的唇舌一点点向下,吻过他的下巴,脖颈,锁骨,湿热的软舍,在他身上四处游弋,声音妩媚,“要我,好不好?”
景州脑中早已混沌,再无法坚持,既然已决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