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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凤也伸手拍上了他的肩膀,安慰道:“只要大师兄的伤好了,一切都会有转机。”
“呵呵,转机?我苟延残喘地活着,要的哪是什么转机?不过是想再远远地看她一眼罢了。”玄翊缓缓地摘下了帽子,枯黄的头发一撮一撮地长在头顶,像是被火焚过的荒原。他脸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除了两只眼睛还能看出昔日的神采,这张脸,说是从地狱来的使者也不为过。
玄翊苦笑道:“你看我这副样子,哪里还有什么转机?”
再一次看到他的模样,连御凤都沉默了。曾经的大师兄,称得上是剑铭阁最丰神英毅的人,有多少江湖有名的女侠都对他芳心暗许,但现如今……
东方容皱眉,眸子里不是嫌恶,而是怜惜,其实她还有一个法子来医治玄翊,如果这法子成功的话,容貌自然是可以恢复的。她想开口说,但内心实在没有太大的把握,害怕凭空给玄翊希望,会让他更加伤神,便下定决心自己先私下试试。
“不说这些了。”御凤挤出一丝笑,“大师兄的内伤怎么样?我听莫轶说伤势太久太重,怕是很难好彻底?”
“这倒无妨。”说到内伤,玄翊反而笑了,“神医已经疏通了我的奇经八脉,运功再也没有问题,只是日日都会受一个时辰噬心之苦而已。”
噬心之苦奇痛无比,却被玄翊说得好似不值一提。东方容心中对玄翊生出了些敬意。
“对了。”御凤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把水晶般透亮的钥匙,放到玄翊手里,道,“大师兄,这是乐正世家秘阁的钥匙,我伪造了一把给了叶陵,现在还是交给你吧。”
玄翊拿起钥匙看了看,随手扔到地上,讽刺地笑道:“叶陵这阁主当得真是恣意,连四大世家都想染指了!正道中人,谁会做这些鸡鸣狗盗之事?!”说完,他觉得不太合适,毕竟这钥匙是御凤偷的,便解释道:“四师弟,我的意思……”
“大师兄不必多说,御凤明白。”他弯腰捡起钥匙,请示道,“既然我教用不上这钥匙,不如大师兄卖我个人情,把钥匙给了容儿吧。”
玄翊看了眼东方容,他虽然不知道御凤此举有何用意,但既然他请求了,自己绝不会拒绝。于是他点头道:“可以。”
东方容收起钥匙,心道,以后去中原一定要亲手把钥匙交给彩大哥。
“大师兄,既然你的伤现在已经有所好转,咱们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玄翊将帽子戴上,把自己的脸遮在黑纱之下,沉吟了半晌,道:“说实话,我最近一直在想这件事。在伤好之前,我只是想着如何把血銮教发扬光大,从而走上正途,积攒更多的实力能为自己报仇。现在伤势突然能有所好转,我却有些犹豫了。”
“犹豫什么?”绿漪插话道,“我爹把血銮教交到阿哥手上,就是知道以阿哥的能力,血銮教一定会更好。他临死之前不是都说了吗?放开去做,一定要将你失去的都拿回来!”
绿漪的爹爹是血銮教上一任教主,他赏识玄翊,也想为玄翊的血海深仇出一份力。
“漪儿你不懂。”玄翊叹了口气,“血銮教的教众都有自己的家庭,有生身父母和妻子儿女,我岂可因为自己的私心而置他们的性命于不顾?”玄翊作为剑铭阁的大弟子,性子仁厚,或许当初他所拥有的一切被无情地毁掉时,他有过愤恨和扭曲,但过了这么多年,他骨子里的侠义精神逐渐开始主导他。
绿漪笑道:“阿哥,血銮教中人哪一个是贪生怕死的?既然加入了血銮教,就是敬重你,愿意为你付出自己的生命,这点儿困难,阿哥也太小瞧我们南疆儿女了!”
“就是就是!”泠涯也在一旁学舌道,“教主也太小瞧我们南疆儿女了!”
“有你什么事儿啊!”绿漪敲了他一个爆栗。
泠涯嘟起嘴,反而转向御凤求助道:“御凤哥,你看她,就知道欺负我,简直就是一个泼妇!南疆泼妇!”
“你骂谁泼妇?”绿漪叉起腰。
泠涯一个劲儿地往御凤身后躲,嘴里不依不饶:“我哪里是在骂你?我是在讲事实,摆道理。”绿漪追了上去,非要再给他一个爆栗。
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突然活跃了起来,玄翊看着他们,心中微热,同时也下定了决心。
他刚想开口说出自己的计划,站在一旁的东方容却低低地说出了声。她咬了咬嘴唇,还是没有忍住,道:“御凤,我觉得……不管教主要做什么,现在还为时尚早。”
“是教主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御凤连忙问。
正在追着泠涯打闹的绿漪也停了下来,不情不愿地看向东方容,没好气地说:“吞吞吐吐做什么!有话就快说!”
“泼妇。”泠涯吐了吐舌头,绿漪瞪了他一眼,他吓得又钻到了御凤的背后。
东方容知道绿漪不太喜欢她,不过她还是温和地对她笑了笑,继续说道:“噬心之苦虽然能忍,但是这一个时辰之内,教主会内力尽失,况且,这一个时辰可能发生在一天内的任意时刻,就这样贸贸然去找叶陵,会不会太危险了一点儿?”
御凤闻言皱起了眉:“原来会丧失内力,容儿,可有解决办法?”
听到这句话,连不怎么待见东方容的绿漪也看向她,眸中闪着星星点点的渴盼。
“有倒是有,不过这法子师父说太过冒险,我还没有试过。”她看向玄翊,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教主,这法子如果成了,你身上的疤痕也会都消除,但若是失败……其实后果我也不太清楚。”
绿漪怒道:“你这算哪门子医者?”
“不能怪她。”御凤的声音冷静而沉稳,显然是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绿漪撇起嘴,看向东方容的眼神里是露骨的嫉妒。东方容显然感受到了,但她却更加想要亲近绿漪。有些人会把腌臜心思都藏在心里,反而像绿漪这样什么都表现出来的人才更可爱。
东方容朝她友善地笑了笑,绿漪别扭地撇过头。
“大师兄,你想用这法子吗?”御凤抬起头,想要征求他的意见。
玄翊相信莫轶的医术,对东方容,总有些不太踏实。但是这个法子成功的诱惑实在太大了,不仅可以不受噬心之苦,还能恢复本来样貌,不过,那不可知的弊端也确实听起来很是惊心。
他思来想去拿不定注意,便道:“我再思量思量。”
“大师兄,乐正世家几月前发生的事你知道吗?”
“有所耳闻,怎么了?”
御凤看向东方容,眸中温柔一片:“三百多条人命都是容儿所救,即使是莫轶解不了的毒,她也能迎刃而解,我相信她。但此事还是由大师兄做主。”
玄翊看向东方容的眼神少了一丝方才的怀疑,他沉吟道:“容我再想想。”
说到这里,已经时近黄昏。玄翊毕竟重伤初愈,他们不愿让他过多劳累,便退出了主殿,让玄翊的近身扶他下去休息。
走在台阶之上,绿漪忍了几忍,还是没有忍住。
她蛮横地拉住御凤,指向东方容,语气生硬地道:“我要单独跟她谈谈!”
作者有话要说:
☆、解心结
算算时节,应该是初秋了。
这是东方容第一次在南疆过秋天,只觉得到处都是湿润的,连草叶子都还是绿油油,完全没有北方中原的凄冷寂寥之感。她随着绿漪走到主殿台阶下的高墙角,绿漪刻意拉着她躲开了御凤和泠涯的视线,在一棵刚好能挡住她们的树后,绿漪甩开了她的手。
“说罢,你究竟是谁?”绿漪劈头就问,一点都不客气。
东方容微微一笑:“我是东方容啊。”
“骗谁呢你!东方容是东方世家的大小姐,跟莫轶八竿子打不着边,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徒弟?”
“绿漪姑娘,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提及的秘密,我既是东方容,又是神医弟子,其他的,还有必要知道吗?”东方容温温婉婉,说话慢条斯理,挑不出一点错处。
绿漪冷哼了一声:“我当然没必要知道,但御凤呢?他就这样任由你骗?”
“他知道。”
绿漪哑然,但想想,御凤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这是瞎操心!
她别扭地探过身子,朝御凤所站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他并没有看向这里,底气瞬间足了:“我不管你是谁,但你有我认识他的时间长吗?七年前,他第一次带着浑身是血的玄翊来教中,我就喜欢上他了,整整七年,我等了他整整七年,你拿什么跟我比?”
她的气势相当强硬,甚至带着些轻蔑。
但东方容就是一个性子温柔、不急不躁的姑娘,她看到绿漪如此,并没有计较,反而又是轻轻地一笑,那笑容犹如初开的梨花,纯白且芬芳。这样的她又怎么会让绿漪生气呢?看她这副样子,绿漪眸中的怒火已经消了一大半,但她还是嘴硬道:“笑什么笑!别以为所有人都跟御凤一样吃你这套!”
“绿漪姑娘,我再次谢谢你过往七年对御凤的照顾,这的确是我比不上的。”她的笑云淡风轻,温婉可人,“但或许是你和他的缘分不在情爱之上,而是犹如兄妹一般的情谊呢?”
“呸!谁稀罕这情谊!”
东方容微微摇头,蹲下身子,看着摇曳着的深绿色草叶子,伸出玉雕一般的手指轻轻触碰叶尖儿。小小尖刺的触觉传来,她静静地闭上眼,轻柔的话从她唇畔吐出:“绿漪姑娘,我和御凤注定携手此生,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你,也值得拥有这份独一无二的。”
绿漪闻言一怒,叉腰道:“你什么意思?示威吗?”
“我有什么资格在你面前示威呢?”东方容睁开眼,那双凌厉的凤目溢出温润的光,让绿漪也为之一动。她朱唇轻启,笑道:“爱情是这世间最自私的情感了,你的心只能付出给一个人,而他也要专心一意地将他的心交付与你,红尘作伴唯此一人,这才是爱情。绿漪姑娘,你对御凤只是喜欢,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