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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寿头笑道:“三爷之前心不在此,这回是被老爷子之病吓着了,三爷的聪慧,只要上手了,今后只怕一目十行也能看出猫腻来了。”
老爷子唉声一叹:“我这也是逼不得已啊,老三若是高中榜首仕途顺畅,自然不必操心,就怕不顺要慢慢煎熬。唉,没想到三丫头竟然如此通透,比我想的还要周到些!”
老爷子心里,老三管理生意不过是为了磨一磨性子,练练手。自家幺儿是要当官的,绝对不能坠入商贾道。这也是老爷子每年添置土地的原因,士农工商,农民做起来苦,却是与士只有一线之隔良民,踮起脚尖就富贵荣升了。
老寿头笑道:“这也是老爷子严师出高徒,是您教导有方呢!”
老爷子闻言高兴了:“这话也是!”
这一晚,怀瑜悄悄偷听着父亲房里熟练噼啪声响,悄悄翘起嘴角,希望自己这个五谷不分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父亲,从此落入凡尘做个能吏清官好父亲!
翌日,怀瑜心情大好,喜滋滋去厨下亲自下厨犒劳自己父亲,却意外碰见了来童家送鱼姑娘,双方见面俱是一愣,继而惊喜交加:“是你(您)!”
☆、72巧遇恩人送粥米,祸水东引退恶女
来人正是怀瑜前世恩人荷花;她惊喜交加盯着怀瑜,似乎不能置信这样巧遇。乍见荷花,怀瑜心中甚喜,这些日子怀瑜正在思忖如何不动声色报答荷花一家,正在苦思无计;却见她撞上门来;这可不是缘分吗。
怀瑜盈盈笑问:“荷花啊?你怎么在这儿?”
荷花兴奋地小脸蛋通红;高兴地手舞足蹈:“我娘昨夜生弟弟了;我爹爹要赶去姥姥家报喜;就让我来给东家送鱼了;没想到东家就是小姐你啊!”
怀瑜闻言心中一大喜,她一直惦记荷花丧母这件事情:“你母亲还好吧?”
“我娘挺高兴的,说是咱们邓家终于有后了。”荷花嘻嘻一笑:“原来姑娘就是跟我家定了十天鲜鱼得好心东家啊;太谢谢您了,您这钱正好给我娘亲买一对蹄髈,我弟弟有奶吃了呢。”
荷花说着从荷包里掏出两枚红蛋递给怀瑜:“这是我捡的野鸭蛋,特特带给好东家的,您尝尝,比鸡蛋还香呢!”
“哎哟,还有礼物啊,谢谢荷花姑娘。”怀瑜微笑接过来:“恭喜你做姐姐哟。”
“谢啥啊,不谢,要谢也是我们一家谢谢姑娘您啊!”荷花笑吟吟告辞去了。
怀瑜一直思忖如何报答荷花家,却一直没有机会,送银子吧,怕吓着人家善良百姓,没想到荷花为了能给自家送十天鱼竟然专门给自己留了两枚红蛋。
怀瑜忽然心念一动,这可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打渔人家希望每日水产都卖完,对于她们来说,卖鱼就是就是生意,卖个好价钱就是他们最大心愿。
怀瑜心里十分欢喜,她终于知道如何着手帮助荷花一家了。暗忖方才情景,那厨娘海旺家里似乎跟荷花一家很熟悉,一问之下,果然厨娘跟荷花娘曾经是小姐妹。这正合了怀瑜之意了,有了海旺嫂子这个中间人,办起事情来也就顺当方便了,因吩咐道:“荷花这丫头长得着实可爱喜庆,一看就让人喜欢,嫂子既跟她父母相熟,咱们今后厨房所需鱼虾都叫她家送吧。”
这海旺嫂子因为跟荷花娘相熟,平日没少白吃人家鱼虾,虽是朋友,也要有来有往,海旺嫂子一直想要回报。正好怀瑜这些日子又是清蒸鱼,又是熬鱼粥煲鱼汤,她便利用自己掌管厨房偏偏熟人,叫他送货上门赚几文功夫钱,自己也图个疏懒,免得夜半出门,不料却被姑娘碰见,正在害怕姑娘见责,却听见这话,正是喜出望外:“这感情好,奴替水根家里多谢姑娘照应!”
怀瑜额首自去忙碌,心里却滴溜溜思忖着,荷花母亲生孩子占住手脚,他们那种人家是住手穷,多了一张嘴占住一个劳力,只怕家计艰难了。荷花丧母,不知道是否月子出事呢?怀瑜心里车轱辘子思谋着,这不沾亲不带故,贸然出手只怕引人猜忌,找个什么借口帮助荷花家呢?
鱼片粥起锅,怀瑜也没想到更好法子,只得硬着头皮了,她状似无意吩咐道:“见面就是缘分,荷花那丫头实在长得逗人喜欢,她家里添人进口是喜事,我们也沾沾这个喜庆吧。海旺嫂子你看了早餐就去她家商议送鱼之事,顺便帮我准备一份粥米带去,至于银子,嫂子事后跟青柳要。”
厨娘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姑娘说什么呢?送粥米?”
怀瑜愕然:“怎么?渔家生孩子不行送粥米啊?”
海旺嫂忙摆手。谁生孩子都要送粥米,只是这送粥米一般都是亲眷朋友之间事情。也有贫困之家办不起酒席不兴这个。不过姑娘主动提起送粥米,海旺嫂子暗暗替姐妹高兴,不想她笨嘴拙腮,倒生了这样一个灵巧福气女儿,几句话得了自家姑娘缘法。高兴之余,海旺嫂子又犯难了,送粥米没有定论,多寡不论全凭个人心意,姑娘这个家不好当,因问:“姑娘这是按多少银子准备?”
怀瑜也曾经受过贫穷,那时候人家送十个鸡蛋,半斤糖,怀瑜也是满怀感激。依照怀瑜对荷花家报恩心思,千两银子也不多,只是非亲非故怕造次,因道:“按照你们平日走亲靠,你们都送什么?”
厨娘道:“富裕一贯钱也使得,穷家一对鸡鸭也使得,也有送一篮子鸡鸭蛋的,也有送十斤糯米,二十斤大米的,也有送一对蹄髈的,左不过是些吃吃喝喝日用的东西。”
怀瑜一笑:“那就按照你说的,一贯钱,鸡鸭鹅各一对,蹄髈一对,鸡蛋鸭蛋各一蓝,糯米十斤,大米二十斤,再有什么不周全您自行添上。”言笑间看向青柳:“你等下跟海旺嫂子结算。”顿一顿怀瑜瞧眼那厨娘:“你们不兴送衣料布匹么?”
厨娘听着怀瑜一气吩咐,惊讶之下嘴巴张得老大,这一份可比娘家催生还齐全了,心中唏嘘:姑娘心真好。这也是大户人家不知油米贵。忽听怀瑜动问,急忙收敛心神回道:“有的,有的,比如小孩虎头帽虎头鞋,小包被斗笠这些孩子物件,都使得。”
怀瑜额首:“那就添上这些。”
厨娘这下子是羡慕嫉妒了,荷花这丫头做了什么梦了,今日撞了这大运?嘴里诺诺道:“姑娘,这些可是花费老多银钱呢?”
怀瑜一笑:“十两够不?”
厨娘双手忙摆:“不用不用,五两还有富裕。”
自去办理不提了。
怀瑜却皱眉,这才五两啊!
回头却说老爷子,这日正是十月底,早餐过后,童三爷去绸缎铺理帐巡查,老爷子忽然发话,吩咐周石陪同童三爷前往而留下了老寿头。老爷子吩咐老寿头:“你速速把我名下产业银钱一式三份整理出来,过小年前我有用,来得及吧?”
老寿头心中了然,却道:“这没问题,只是老爷子,当初拨出给继夫人一份入不入帐?”
老爷子沉吟半晌:“三房子嗣稀薄,不及大房二房花费,继夫人又,放着吧,看看再说。”之前因为三房弱势老爷子留了后手,如今三房怀瑜平地崛起,大房反而前景堪忧,三子四女竟然看不出哪一个是成器之人。
怀瑜很快从老寿头暴露蛛丝马迹察觉了老爷子意图,夜里差点笑醒了。只是老爷子尚未明确表示,怀瑜故作懵懂,一如既往的平静无**。
却说这日正是十月最后一日,怀瑜应了李欣梅邀请,带着青柳上门去帮着李欣梅姐妹酿造枣儿酒。李家得天独厚,住在尔雅书院内,书院占地颇丰,池塘丘山花园子一用俱全,怀瑜等忙完了正在亭子间煮茶赏红枫,听着隔壁书生朗朗读书声,甚是惬意。
李夫人挽留怀瑜用了中餐再去,亲自安排饮食去了,忽听隔壁一阵嚯嚯刺杀声。李欣莲悄声耳语怀瑜:“这是学子们在练习击剑,童姐姐想不想瞧瞧去?”
怀瑜不想做出头椽子:“这样好么?”
李欣莲极力怂恿:“没关系,去吧,那边小丘山院墙处有一丛翠竹,我们躲在竹林里向内瞭望,只要不出声,谁也不知道。”
怀瑜有些许向往,犹豫的看着李欣梅,这里她最大。
李欣梅一边含笑不语。
李欣莲不忿,撅嘴出卖姐姐:“我跟姐姐去过许多次了,一次都没露陷过。”
三人一笑,正要移步,却见福儿匆匆来了,跟青柳一阵嘀咕,青柳脸色大变,疾步来寻怀瑜,怀瑜见青柳慌张,忙着一福身:”二位姐姐先行一步,我随后就到。”
青柳一阵密语,却是陈氏会同怀珍怀瑗来了,青柳道:“是秋霜姐姐使人传的信,大少奶奶与二小姐三小姐见了老爷子便跪地磕头,大少奶奶额头都磕破了,直说让老爷子饶了大少爷,她愿意做牛做马报答老爷子。二姑娘三姑娘也跟着磕头哭诉,请求老爷子饶了大老爷,说是大老爷是让人陷害,让老爷子不要被贱人蒙蔽!”
贱人蒙蔽?这是在指桑骂槐骂自己一家呢。怀瑜冷笑:“爷爷封锁了消息,她们如何得知?”
青柳眼眸闪闪烁烁:“大少奶奶说是听大门传出风声。三姑娘却说,却说是,听三太太说漏嘴了。”
怀瑜嗤笑:“这绝不可能,祖父特特叮嘱了母亲,暂时封锁消息,母亲绝不会这般没成算,去告诉大堂嫂,更不会告诉怀瑗一个侄女儿。她这是欲盖弥彰,看来不是铺子里有耳报神,就是家里出了反贼了!”
怀瑜预感这回可以把桃红这个背主求荣的玩意儿开销了。
怀瑜借口祖父身子不爽利给李夫人道恼辞别。李夫人甚是通情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呢,老人家病体要紧。”
回程怀瑜翘翘吩咐青柳福儿:“今儿晚上我负责安抚堂嫂堂姐们,你们也别歇着,拿一两银子买些瓜果菜熟酒水,宴请你们小姐妹们。”
青柳皱眉:“大奶奶丁香,荷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