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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容易被她抓到才对。况且,你还不止一处受了伤,可能还有别的原因吧?”
“大少爷说的是,”晚晴对着羽扬,到底不敢太过放肆,说话态度也明显收敛了一些。但今日看大少爷的脸色,比起往日来竟不知好了多少。按理说,自己的孩子突然就这么被人害死了,他应该很生气很生气才对,为什么……
她没功夫去细想,只连忙回道:“奴婢本来虽说不能轻松地弄住她,但也绝对不可能会被她伤到。可谁知到了半路,这些天一直服侍冷姑娘的那个黄莺,突然半途冲了出来,就要将冷姑娘从我们手中抢过去。”
“结果你一时不查,就别弄了这么些伤出来?”不用她说完,梦心也能猜到了。
晚晴尴尬地笑笑,她知道自己做事莽撞了一点,也够细致,也因此而受过不少教训。但人的性格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她若真的可以心思缜密不动声色,她就不是晚晴而是冬雪了。有时候她这种性格也是必要的
否则,谁敢像她一样,直接跳出来就摁住冷清月,拉着她往外拖呢?若是冬雪,给她十个胆子她都未必能做这件事。也只有她这样莽撞的人,才做的,而且让旁人看着不突兀。
今日虽说被冷清月又弄了几下,但那黄莺最终没能敌得过她们,早被一旁路过的几个丫鬟看到,三下五除二,拖走直接就送到管家那里去了。照晚晴猜测,因为梦心的这件事,只怕黄莺在南宫府也待不了几天了。
至于冷清月,虽说最后还凶了一阵,但结果还是被她们硬塞进了马车,直接给送出去。往后门房看到她也不会再让她进来,实在大快人心
心里头想着,晚晴觉得自己受得伤倒也没那么疼了。一旁冬雪刚好将药膏找了来,向梦心告了一声罪,两个丫鬟肩并肩回屋涂药去。梦心靠在软椅上,过了好久好久,才叹出一声气来:“羽扬,我好累,好累好累,我想睡一会。”
她真的累了。
身体和心灵上两重的伤害,在同一时间加注在她的身上,让她有种格外无力的感觉。若不是身边还有羽扬,还有冬雪和晚晴,还有张妈妈有老太太,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度过这个难关
她的孩子没了,是真的没了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如此轻易地离开了她,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她甚至还不知道他的性别是男是女,性格是文静还是活泼,模样是像他还是像她,就这样没了。她的心如何不酸?如何不疼?
方才听到周姨娘说,她替她的孩子做了好多套衣服时,她简直忍不住当着她们的面就这样哭出声来。她的孩子,根本就没有机会穿上这些衣服,甚至没有机会看到他的亲生父母……
她的心中痛得让她几乎整个人都揪起来,再加上身体上的不适,让她根本不能下床走动。她原本并不想被羽扬抱着在众人跟前出现,但她既然醒了,就必须来到现场。她要查出那个人,她必须查出来
被推下水的那一瞬,她的注意力虽然全都放在了羽扬身上,但她却还是感觉最最清楚的那一个。老太太并不知道她遇险的细节,她未说,老太太也一直以为她就是简单地被推了下去,这样一来,自然是问不出的。
但她到了现场就不一样了,每个人的表情动作和反应,甚至是不小心说出的话,都可以成为她推断的依据。
冷清月确实是撞她的那一个,不过那一下根本不重,至少说,还没有重到会让她直接就这样掉进池塘里。真正害到她的,是最后在腰间的那一下狠推,冷清月没做过,所以她自然不知道,恐怕在她的心里,还真的以为是她推了大少奶奶下水。
虽说她心中可能也会觉得荒唐,但却又没证据可以证明自己,所以在被指证之后,她只能不断哀求大少爷的帮忙,想以从前她和羽扬之间的点点滴滴,来换取他对她的怜悯。
只可惜,在羽扬的心中,她冷清月虽是个美人,却是个有毒的美人。她是细作,细作于他而言,只是敌人,只是棋子,只是需要时可以用,不需要时就会义不容辞毫不留恋的废去的棋子。
所以她被拖走,几乎可以说没有任何悬念。冷清月虽然有手段,却还是太单纯。她以为自己只要真的没做,就不会有事。却不知有的时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梦心之所以要这么做,目的无非只有一个,赶她出府。
她和李冬巧还有不同,她的心计比李冬巧多,心思也比她深沉,她的野心太过,聪明太甚,因此绝对不会轻易放弃。李冬巧在南宫府这么多年,所做无非碌碌无为,根本算不上积极,也难得与外面互通消息。
而冷清月则不同,这将进一年的时间下来,她几乎是一有机会就想着往外面递消息,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大局。这样的人留在南宫府,太不安全,太危险,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直接赶她回家去。
留她在府里,虽说因大少爷,她会和李冬巧吵架打架,但也不是长久之计,若是遇上了利益一致的事情,她少不得也会不小心和李冬巧真个成了拉帮结派,到时再想处理,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至于陈姨娘,她老人家到是一直以为自己掩饰地很好,却不知其实打从一开始,就已经暴露了她的马脚。
不过,她的事,可以慢慢处理,慢慢来。
冷清月被送出府,自然是很大的惩罚,但若要单靠这件事想整倒陈姨娘,根本是不够的。她毕竟是青宇的娘,是老爷身边地位最高的姨太太,即便害了梦心是不可饶恕的罪,她只要说一句她不是故意的,再表现的诚恳一点,就算是老太太,也没办法真的要了她的命。
最多最多,就是关她几天,等过了日子事情一过,定然还是会被放出来。
正是因为了解到这一点,梦心才在刚刚,不动声色,提都不提。
'。。'
第一七三章 梦心醒了
第一七三章梦心醒了
寒风萧瑟,落叶纷飞,京城的冬天,是一日比一日更冷了。!
梦心受伤的事儿闹了这么一出,真正轰轰烈烈,虽说是已经告一段落,但即便如此,南宫府中的气氛依旧压抑,一帮子奴才也几乎人人自危,生怕哪天不小心做错事儿,主子的心情又不好,自己就要遭殃。
虽说当时犯了错的冷清月并没有被过分严厉的喝骂,也没有动用家规责罚,不过是被送出府去了,但她的身份毕竟是大少爷的妾,出生又是极好的,老太太对她自然也不会太过苛责。可前头几个想逃避询问的丫鬟婆子却遭遇凄惨。
除了当时便没了的两个,后头又有一个婆子因身上所受的伤,喊声凄厉,痛苦挣扎了许久,撑了一天一夜,最终没熬过来,没过多久也死了。
家中一下死了三个奴才,真是前所未有的大事儿,这么一闹,众人也终于知道,老太太平日里虽然亲和,但若是真发了火,她老人家也并不介意亲手结束几条性命。毕竟她是主子,而她们不过是性命低贱的奴才。
最重要的是,大少奶奶自那日晚上这么一睡,就睡了整整半个月,至今为醒。这么一来,众人越发胆战心惊,处处小心,就连几位姨娘,都不太往外头跑了。
梦心的身子本就弱,后来好不容易被大少爷和老太太大补了一阵才算好了些,被这下一闹,又给打回原形去了。先头她身体不适,不过是用自己的意志强撑着,现今一切真相大白,她心中那根弦微是一松,结果那些乱七八糟的症状一下便全都爆发出来。
她自己晕了什么都不知道,却将身边的人弄得几近崩溃。
身子一时重一时轻,脑袋里头昏昏沉沉,心里头兜兜转转,似乎经历了很多的梦境,梦中光怪陆离,但仔细想来,却一个都不记得。梦心静静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两层被子,屋子里头少说摆了四个炭盆,热气不断上升,愣是让寒冬之际的她热出了一头的汗。
眼前无数的光圈在乱闪,耳边似乎还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可是细听来却又听不清楚,好多人影在乱晃,偏也一样看不清他们的模样。
梦心拼命想要睁开眼,但双眸却还是挑了千斤重担,怎么都睁不开,人似乎是被魇住了一样,竟是连动都动不了。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意识渐渐清醒,人也跟着开始用力,只想掌控住自己的身子,她竟连身子都变得不像自己的了。
待得她终于能够视物,人有些明白过来时,恍惚间就感觉到身边围了好多人影,接着便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主子,主子您醒了快,快去告诉大少爷”
她强撑着想要开口,但却还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声音堵在喉咙里,有细微的刺痛。她习惯性的想要皱眉,却发觉此刻就连这最简单的动作对她而言都成了一种奢侈。不过一会的工夫,便听得“轰”一声大门被撞开的声音,接着便是愈来愈近的脚步声。
“她醒了?”这人的声音也极熟悉,带着一股明显的急躁与不安,接着便是另一个年迈老者的说话声传来:“将军,容老夫替夫人再把把脉。”
屋里头安静了一阵,梦心很想看清楚说话之人的模样,奈何她的眼睛虽是睁开了,但看到的东西却还是一批模糊,好像有很多很多的小光点不断乱闪,竟挡住了他们的面容,只剩下模糊的身影。
恍惚中感觉到有人将她托了起来,接着便是一片凉凉的东西搭在她的手腕上,似是有什么东西按住她的手腕。周围默了一会儿,就听先头那年迈的声音道:“夫人的身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要好好调养,最晚明日就能清醒。老夫这就再开个方子,再喝两剂便可。”
这话说完,就听得一旁叽叽喳喳突然多出好多声音来:“真的吗?那太好了晚晴,快快,快些过来去拿药,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些去帮忙?大少爷,您要不要先歇一会儿,这些天您……”
“是啊是啊,主子总算是要清醒了,真的是太好了太好了也不枉大少爷每日来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