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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第一罪 秦耕 著-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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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指导,就动作一步倒位地表演了一把。效果确实如张新良所言:头晕得厉害!
  就这样,一个本来是对新囚从肉体到精神进行双重折磨与凌辱的项目,一下子变成真正的“综艺大观”节目了。
  听着我们这边比“综艺大观”还热闹,隔壁十二号急得又是敲墙又是爬在门缝对我们一侧喊话,让新人表演一个“金球撞钟”,但张新良没有同意。
  小小囚室,十几个人,但它也是一个完整的社会。维持一个社会正常运转的巨大游戏规则系统,这里也一样不少,只是高度浓缩,尽量简化,因而也更加醒目和便于操作。一个人面对庞大
而复杂的社会现象,很难一目了然将其看透,但经过几个月的囚室生活,你就会突然洞若观火。坦率的说,我在进入监狱之前,是一个只知读书的书呆子,一个谁见了都觉得幼稚、单纯的人,就是在监狱里方便的阅读了“简体版本”的社会学,才在后来有了所谓的社会经验,变得相对成熟起来。
  为什么新囚入狱,必须先来一顿暴打?
  一般犯人的理解,是漫漫长夜难熬,打人取乐消磨时间。这回答固然不错,但只回答了表面原因。这涉及到囚室资源如何配置的问题。比如靠墙的那个最好的铺位该谁占据?又用什么程序规则决定?再比如到了夏季,谁有资格坐在门边,把鼻子伸到20毫米宽的门缝——因为只有那里空气最好,并且有风在流动;还有桶里的糊汤,谁有权多吃半勺,而谁又该被扣下半勺?除过囚室资源的配置,还有囚徒关系如何调整。使用什么“习惯法”的规范?新规则如何创设?从立法到司法,还包括行政管理权,权力归谁行使?接什么程序行使?
  这一系列重大“政治问题”必须确立一整套游戏规则,而且需要一个确保游戏规则能被遵守的权威人物。否则囚室就成了战国时代,无日不上演战争游戏。这个人物的产生自然有其“程序”。我在前边已经说过决定一个囚犯“囚室地位”的多种因素,这其中还要再包括一个人在某个号子关押的时间长短和在本监狱同案犯人数的多寡。我不知道张新良当初依据何程序成为11号的“法定代表人”或“总统”的。但据我观察,与其罪名、智慧、体力和关押的时间较长这几点有直接关系。当然还与当时同仓关押的“竞争对手”的情况有关,如果关进一个更具实力的人,他很可能就地位不保——降为二号人物,打入底层提马桶,或调到别的号子去再参与新的权力竞争。这里没有“一人永久专政”,权力始终处于竞争状态,而且经常按程序更迭。只有哪个爬到顶峰的人才可以优先、并且更多地占有囚室资源,沦为底层的人,则不得不承担更多的义务,并占据更少的资源。这种激烈的、处于竞争状态的囚徒关系始终维持在高竞争状态,人人都想上升和让其他人下降。因为资源的极度困乏,所以这种竞争就更是必须的和最白热化的。这就是“新囚必打”规则的理论根据。
  当然打的时机选择,应该越早越好,在他对囚室一无所知、并且心怀惊惧、还未适应囚室状况时就打,效果最好。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乘其不备,就在第一时间将他的意志、自尊、人格彻底征服,彻底摧毁。第二天一早,当他明白囚室的游戏规则之时,发现自己已沦入最底层了,并已从精神上彻底放弃了反抗的欲念。于是囚室既有的游戏规则将不会因新囚到来而遭到可能的破坏。“稳定是压倒一切的”。
  陈济仓对关双喜那不轻不重、恰倒好处的三拳则是这样的含意:记住,你的社会地位在我之下!因而这只是象征性的三拳,或者说,陈济仓“依法行使”了打关双喜三拳的权利。张新良、我、刘阳明三人未“行使”这个法定权利,是不是意味着地位就在关双喜之下?张和我是“不须行使”,是施“仁政”,是“以德治国”;刘则是“不敢行使”——他作好了继续甘当底层贱民的打算,他已经有了底线,他打算让关双喜的地位高于他了。
  新囚入号,所有囚犯地位都会上升一级,这意味着有机会占有更多的囚室资源。刘阳明的放弃是个例外。
  第十二章:请你抽“狱”字牌大雪茄
  在11号监室,陈济仓是唯一被允许与家属会见的人,陈的老婆一般每隔两三个星期,就从家乡前来一次。陈是交通肇事犯,与家属会见,无碍于案件的侦破。管教来提我出去,肯定是审讯,而提陈济仓,那肯定是他老婆又来了。陈一出去,刘军就又慕又恨的说,这贼日的老陈,又可以美美咥一顿了!而陈每次回来后,总是很自豪的说:咱的老婆就是好!男人坐牢了,她就是躺到大路中间卖比,也要弄到钱给男人买吃的送来!
  陈的老婆一般是带点好吃的,在管教的值班室等着,管教把陈提出去,让他老婆看上一眼,但不许讲话,就让她赶紧走开。而陈就在值班室饱餐一顿。陈为此非常得意,对于我们这些单身汉,他说:“你们有球的用,现在还是光棍!”而对于有老婆的人,陈则说:“你们的老婆有球用处,我要犯了你们那样的事,我老婆就是脱了裤子在大路上卖x也要挣到钱把我救出去的。”他是在用这种方法努力提高自己在囚室的地位。
  但他还能给我们带来实在的物质享受。我估计他老婆每次来让他吃一顿饭,所付出的代价不是脱裤子躺在大路上,而是给值班干警孝敬一条公主烟或金丝猴烟。因此陈每次回监仓,总可以
  34
  在身上藏几支烟进来,值班管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带进来五支烟,陈留下一支,其余四支上缴张新良。
  “搓火!”张新良下达命令。
  仇小汉马上从自己的棉被中掏棉花,田金占则用瓷碗从墙上刮石灰粉,刘军就开始找洗衣粉,如果正好没有洗衣粉了,他就用指甲刮肥皂屑。
  仇小汉先把棉花抽成一股,搓成一条棉捻,捏住两头反方向上紧后再拦腰对折,棉捻就自动扭成一股绳了,再使劲搓,让棉捻变得又粗又硬。又把另外的棉絮用手扯得蓬松,在床板上摊平。这时把田金占刮来的石灰粉轻轻洒一层在棉花上,再加上一撮洗衣粉或肥皂屑,然后把棉捻子放在一头,用手一搓,棉花和石灰粉就一层层地裹在棉捻子上了。注意要用手向同一方向,反复搓这个棉絮裹着的小棍子,让它紧得像木棍一样,硬梆梆的,直到用手捏也捏不动时为止。而这时,田金占肯定已熟练的从谁的旧衣服上抽下一条细线了。于是就用丝线像绕电线圈一样,一圈又一圈扎紧这个棉棍。此时,身体看起来很结实的盗伐林木犯卢传胜,已经拎着一只千层底的布鞋站在旁边了。皮鞋不行,胶鞋也不行。必须要这种手功千针万线纳出的布鞋底才行。这种鞋底硬得像一块木板。农村男人之所以常用鞋打老婆,就是因为他老婆这种鞋底纳得好。当然也可用木板搓,但木板手不方便抓。鞋是最理想的搓火工具。听说9号监仓因为没有千层底的布鞋,只好从床板上硬掰下一小块,专门用于搓火工具。但每次查号子时,都要费尽心机才能确保小木块不被抄走。每隔一段时间,管教干警都要突然打开监狱大门,把武警放进来,一声呼啸,所有的囚犯都站在囚室中间不许动,由武警战士把号子里抄个底朝天。这就是所谓“查号子”。卢传胜一手伸入鞋里,另一手捏紧鞋的后帮,蹲在水泥地板上。鞋底就压着刚才众人分工合作“制造”的那根棉花棍。他轻轻地前后滑动鞋底,约一分钟左右,开始加快节奏,越来越快,快得已看不清前后滑动的动作了,只能看见卢传胜蹲着的大屁股在飞快地上下摆动,鞋底压着棉棍,在水泥地面已磨出呼呼的风声了。另外就是卢传胜呼嗤呼嗤的喘气声。终于闻到刺鼻的焦糊味儿了。
  张新良大喊一声“快扯!”卢传胜从鞋底下一把拿起棉棍,想从中间掰断,但手被烫了,仇小汉一把抢过去,拿住两头使劲扯,一边扯一边用嘴吹,同时双手还不停地上下摆动。棉棍从间断开了,里边是炭黑色,还冒着烟,仇小汉就不停地吹,突然,炭黑色变成了火红色。
  火着了。
  小汉拿着火种,交给张新良。张新良用它把烟点燃。刚才众人注目的焦点在卢传胜的鞋底,现在目光都在张新良身上了。
  他十分惬意地抽了第一口。
  “我抽三分之一!”他说。众人都看着他。只有我衿持地不去看他。刘军坐在张新良腿边,抬头看着,就差口水没有流出来了。
  “你不点?”张新良问陈济仓。
  “刚才过了瘾,我要留着明天抽。”陈说。
  看众人都在看着,张抽完第三口,突然笑着说“给你!”就把烟递给了守在腿旁的刘军。刘军长长地吸了一口,两边腮帮鼓得像塞了两块土豆。
  这是张新良。若换了别的监霸,他抽烟时众人如此围观,说不定就会遭他踹一脚,像刘军那个贪劲儿,也肯定会招来臭骂。田金占团伙的首犯付海滨当监霸,别人吃饭太快,他也要骂一句“看你那饿势!”并踹上一脚。
  刘军每吸一口,那烟就眼看着像消雪一样下去一截。张新良说:“给戴眼镜的抽一口!”刘军只好把烟递给我,我吸了两口。在监狱中我对吸烟持无所谓态度。没烟吸时也不想它。我是说我不曾因无烟可吸而难受过——像戒烟的人一样。我把烟递给了田金占。田吸了两口又给了仇小汉。仇小汉吸了两口,又给了陈济仓。陈本说不吸,见给他,就以最敏捷的动作接过去。眼看烧到过滤嘴了,陈说“这人搓火累了,吸一口。”
  他把烟最后递给了卢传胜。
  烟到谁手上,刘军就走到谁跟前,看着。一副实在没出息的样子。卢传胜把烟彻底吸完了,刘军接过剩下的、已烧得挤作一团的过滤嘴儿,反复看着,仿佛不相信一支香烟就真的吸没了。他把卢传胜指责了很久,说他太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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