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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样的疾病或是天灾人祸……看来人生就是这么偶然与无常。人们常说年少无忧,那是因为年少时意识不到这些。〃我思故我在〃,思则痛苦。于是〃我在故我苦〃。
蝎子有些时间没有来信了,不知道又醉卧于哪片胡杨林下。到是教徒的信还是那么规律地每周一封,从不间断。而我也终于有点事做了————单位派我去出差。这可是一件好事,总比闷死在办公室里强,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囊(特意带了一打邮票和信封),便欣然上路了。火车在夜幕中寂寞地穿行。而我却难以入睡,自从上班以后,我就不幸染上了失眠的〃爱好〃。车窗外的城市与村舍一座又一座地被抛向身后,当火车在一座灯火辉煌的城市开始进站的时候,我无意中向车窗外看了一眼,站牌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c城〃。我的头嗡的一下就大了,许多我费劲心机也想不起来的往事一下子就涌了出来。c城,这不是林子的家乡吗?我好象是费劲周折才回到了自己的家乡一样,顿时浑身无力地跌坐在了座位上。
c城,我曾经魂牵梦萦的城市啊!我雨中的c城,我雪中的c城,我阳春三月的c城,我血色黄昏的c城,我听林子描绘过无数次的c城;我在心里也向往过无数次的c城。如果不是那一次的谎言,也许我就将在这里生活的c城,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林子在这里出生,在这里嬉戏,在这里成长,城市的每一条小巷都有她纤小的足印;每一条小河都映射有她亮丽的身影;每一缕清风都亲吻过她乌黑的长发;每一盏街灯都照亮过她的青春的面颊。林子深爱着的c城,我曾经深爱过的c城。林子的c城。
火车缓缓启动了。我面对着c城泪流满面,不是为了这一次的错过,该错过的我早就错过了,而是为我终于找到了我青春的开头。我那一去不返的青春的开头。林子第一次离开c城是在1992年的9月,前往北方a城那所名不见经传的大学。我们相遇在那个陌生的城市的火车站。
找回的第一段记忆也应该是在a城的火车站。
(四)
经过将近50个小时的颠簸,火车终于到达了我的目的地。由于火车晚点的原因,当我灰头灰脸地站在A城车站出站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半多了。乍见站前广场上的一片霓虹竟然使我有些目眩,我长出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开始去找入学通知书上说的能直达那所大学16路公交车。谁知这个广场上连个指示牌也没有,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我放下沉甸甸的背包,向四周巡视了一圈,想找个人问问。在我的印象当中,如果按年龄划分,你通常最容易从两种人那里得到帮助,一是老年人,二是青年人。中年上下的人常常回对你的发问很不耐烦————…这也许与他们每日忙于应付生计有关吧。
正在这时,我看见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女孩子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东张西望的,好象是在等人。我径直走过去,轻声问到:〃您好,请问16路汽车站怎么走?〃女孩看了我一眼说〃你是去B大学报到的新生吧?〃,我点头默许。她笑了一下,用手指着广场右边的一座高楼说:〃就在这座楼后面,绕过去就可以看见〃。〃谢谢〃,我道谢后拔腿就要走,〃等一下〃,女孩叫道,我便停下来等她说话,〃是这样的,我也是去报到,本来说好有人来接我的,可能出了什么差错,我一直都没有等到,再等下去我恐怕连末班车也要错过了,您能帮忙带我一起走吗?〃女孩用殷切的目光看着我说,〃这有什么,一起走吧〃,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那就太谢谢您了〃女孩显然非常高兴,一双并不大的眼睛泛着愉悦而柔和的光,〃我还有几件行李在那边,我们一起去拿一下吧〃。我点了点头便跟着她向车站的另一边走去。
几分钟后,我就为我轻率的应承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孩竟然携带着一个箱子外加两个旅行包,最要命的是,那个并不算大的箱子竟然象装满了铁器一样沉重。我费了很大力气才在她的帮助下战战兢兢地将箱子扛上了肩头,而且没走多远肩膀就开始火辣辣的痛。我在心里暗自嘀咕:〃这个小丫头可真够精明的,我这路可算没白问!〃女孩大概也看出了我的艰辛,提议歇一会再走,我本想顺水推舟,可恶的虚荣心这时却砰砰的律动了几下——…我从几乎已经有些变形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没事,走吧〃。女孩没有再说话,看得出来她手里那两个包也不轻。
于是一路无话。
我发誓我一生中都没有感觉过再比那150米更长的路程了。当我们登上公交车的时候,我的半边肩膀就象是被卸掉了一样,完全失去了知觉。我瘫坐在座位上,呼呼地喘着粗气。〃真不好意思,我的箱子太沉了〃,女孩一边将一张纸巾递给我一边说道,我擦了擦脸上的汗,问她〃装的什么宝贝,这么重?〃,女孩诡异的笑了笑没有回答。
末班公交车终于吭吭哧哧地启动了。我们向学校驶去。
(五)
直到现在我依然对在1995年9月的那个夜晚在校门口接待站值班的师兄们心怀感激。是他们用三轮车将那个差点将我累吐血的箱子拉到了女生公寓,我才得以幸免于难。当她先办完手续离开的时候,我还在接待站办一些手续,所以根本没有时间说些什么,她便匆匆坐上三轮走了。我收拾好一摞表格正准备离开时,她却从前面一栋楼的拐角处跑了回来,将一块用一条手帕包着的冰砖交给了我说:〃把这个敷在肩膀上会好一些〃,我说了声谢谢,便接了过来,她又说:〃对了,忘了问你,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系的?〃〃丁凡,土木系〃我一边用冰砖敷着肩膀一边回答。正在这时,眼前人影一晃,她又跑着去追三轮了,〃再见〃的声音传来时,她已经快消失在楼的拐角处了。〃真是够神的〃我自言自语道,用左手按着冰砖顺着接待处的人告诉我的方向去找2号男生公寓。
男生公寓近多了,没几步路就到了。宿舍里只有两个人来了,而且都在蒙头大睡,我很快领来被褥床单,简单洗漱了一下就把自己放倒在了床上。虽然经过冰敷肩膀好多了,但还在隐隐作疼,我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整件事,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忘了问那个女孩的姓名,而且她的面容在我的记忆中也是模模糊糊的,只有那双不大但却很有神的眼睛显得清晰一些,在我还没有完全想清楚她到底长什么样之前,我就如死一般的睡着了。
就是在那样一个九月的夏夜,我在做了一件好人好事的同时踏进了B大的校门。真正意义上的大学生活是从军训开始的。那一个月的时间我们每天象木头桩子一样立在炎炎烈日下练习队列。每次教官开恩说〃解散〃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是就地坐卧成一片。到了后来,又开始踏着军乐踢正步,那军乐以异常雄壮的节奏刺激你的运动神经,让你情不自禁地就想去合拍。结果大家都落下了病根——…第二年新生入学军训,校园里再次回荡起这个乐曲的时候,我们宿舍的8个人有6个人说头痛,当然也包括我了。
到了九月底的时候,军训大阅兵的准备工作开始了,学校武装部的部长用辆破卡车拉着我们到处去向军队借军械,学校餐厅的二楼被腾出来作为军械库,里面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种轻重枪械。为了保证方队能在阅兵中取得好成绩,教官开始剔除个别实在不可造之才。说来惭愧,我很荣幸地与一个踢正步时总是顺拐的家伙一起被优化了下来。我心中窃喜:〃这下子可解脱了〃,当然我们也不能回去睡大觉,白天我们两人用一辆小三轮给兄弟们送几趟水,然后坐在树阴下看他们受苦,看到谁被教官训斥时,再扭过脸窃笑几声。到了晚上,我们就去军械库值班,负责收回各个方队的枪械,并在大枪小炮中睡一觉,如此而已。
就这样,入学第一个月我就尝到了落后的甜头。
(六)
大阅兵的那天,学校的大操场上着实热闹了一番。我躲在主席台侧的一间小房里放录音,就是在方队模拟演习的的时候,将预先准备好的警报声、高射机枪声、迫击炮声、60火箭筒声一一播放,以营造演习气氛。当我斜着眼透过小房的窗户看见一个个整齐的放队行着注目礼通过主席台的时候,我体会了一把作将军的心情。可惜我无法以标准的军姿(我好像也一直没能练成,要不然教官也不会总给我开小灶了)向他们还礼,要不然我可就过足瘾了。
可惜好日子在阅兵后就结束了,我和〃顺拐老兄〃又重新回到了宿舍,很快我们就开始了〃三点一线〃的大学生活。
我一直也没搞明白为什么人们将大学校园称之为〃象牙塔〃,是塔没错——…大家都削尖了脑袋,想尽一切办法往里头爬,爬得越高身价也就越高。可干吗非是象牙的呢?在我看来大学就是个大染缸————没色的给你上点色,有色的给你镀层金。于是乎摇身一变,大家都成了国家的栋梁之才。也许我天生就是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反正没有多久我就有了一种被愚弄的感觉:中学老师对大学生活的描述是谎言————或许他们那个年代大学是另外一个样子;父亲母亲对大学的厚望是虚妄————他们要指望这里能将他们的儿子培养成他们心目中光宗耀祖之辈恐怕要大失所望了;我对大学的憧憬是个毫无根据的推理————因为大家都趋之若骛,所以一定是个好地方。于是我成了参与这场骗局的唯一一个受害者。老师因为升学率而升任校长,父母成了别人羡慕的对象;而我却不得不在这里独自应付这场尚未结束的骗局。每当我看见那个头发已经快要掉光的老副教授颤颤巍巍地拿着已然发黄的教案纸向黑板上抄讲义的时候;每当我看见考试后、补考前学校后院(教职工生活区)一派车水马龙的繁荣景象的时候;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