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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5年第1期-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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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匠说,男的看是女的,女的看就是男的。雪朵哈哈笑起来,说,怎么这样啊石匠伯?石匠也笑,说,叫爸。雪朵还笑,说,石匠爸,怎么这样啊?
  雪豆不知道他们笑的什么,看了他们一阵也没弄明白,就把这个问题放弃了。还有另外的问题等着她呢。她的小手拍着还好好站着的那个童子泥像,问石匠,这个,是谁?石匠说,观音的童子。雪豆问,是男的,还是女的?石匠说,男的。雪豆问,他叫什么?石匠看着泥像想了想,觉得他有些像大树,就说,他叫大树。他能做啥?石匠说,他能让女人不受苦,让女人很幸福。雪豆又问,什么是幸福?石匠想了想说,幸福就是笑,幸福的人天天笑,不幸福的人天天哭。雪豆说,我妈就是,天天哭。石匠说,那是你作民爸没给他幸福。你问雪朵,她妈就不哭,我给她妈幸福哩。是不是朵儿?雪朵很得意地看着雪豆点头。雪豆问,我是女的吗?石匠说,是的,雪豆也是个乖乖女。
  石匠没有想到,他这一通胡诌把一个理想的男人符号深深地种在了不到四岁的雪豆心底,由此注定了她短暂而悲惨的一生。十多年后,石匠离开了桥溪庄。他没有看到,始终把心灵封闭在理想中的雪豆是怎样绝望地离开了这个人世。
  石匠的确是在给雪朵母子俩幸福哩。石匠不让雪朵妈去厂里上工。他给雪朵妈买了两头小猪,要雪朵妈在田里种些菜,养猪。他还给雪朵妈买了一台二十五英寸的彩电,这庄上家家都有彩电,独独雪朵妈没有。这回,这庄上家家都只有二十一英寸的彩电,独独雪朵妈有了一台二十五英寸的。他呢,凭着他的石匠手艺,满世界转着圈找钱。三五天或半个月的,石匠回来了,兜里总是很充实,手里还提着块鲜肉。对于雪朵家来说,石匠回来的这天就是节日。石匠兜里带回的有大叠的钱,那是给雪朵妈的。可他的另一个兜里还有给雪朵的东西,有时是糖果,有时是鲜艳的头花,有时又是一支很漂亮的钢笔。
  石匠一连声地叫着雪朵进了屋,雪朵妈就笑着迎上来,接过石匠手里的肉往墙壁上挂。这边,雪朵已扑进石匠爸的怀里,自己伸手到兜里找东西去了。石匠呵呵笑着,投降似的举起双手,任雪朵去他的怀里掏。雪朵遭到了妈的呵斥,但同时又得到了石匠爸的怂恿。石匠笑呵呵地说,让她掏,让她掏,我给她买了东西哩。石匠有两个胀鼓鼓的口袋,雪朵一摸就知道哪一个装的是钱,她掏到钱了也不会要,她知道那是给她妈的。除了那个装着钱的口袋她不去掏,其他的口袋她都要去掏。
  等雪朵掏到了东西,跑出门去跟别人炫耀时,石匠就从兜里拿出一叠钱来递给雪朵妈。雪朵妈不马上接石匠手里的钱,她怕烫似的,看着钱,双手拿到身后的衣服上不停地擦。她说,往家里寄一些吧,我不要那么多。石匠笑笑说,已经寄了,这些全是你的。石匠虽然把雪朵妈这里当家了,但他的那边还有一个家,还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儿子。石匠找了钱往他那个在远方的家里寄一些,剩下的给雪朵妈。这是石匠在雪朵家住下以后自己告诉雪朵妈的。所以,每一次从他手里接钱时,雪朵妈都要这样说,往家里寄一些吧。好像远方的那个家不光是石匠的,还是她的。这一句话往往就让石匠心底那个柔软的地方针刺一般的痛,他一边朝女人怀里塞钱一边就把女人搂过来,使尽全身的力气把女人紧紧搂着,要把女人搂化了渗进自己身体里去。
  石匠像个魔术师,一天一天的,雪朵家的日子变得滋润了。虽然桥溪庄仍然是冬天不下雪夏天不下雨,但雪朵家屋子里的空气却是甜润的。雪朵妈每天跟着石匠为她创造的甜润日子走,一天一天的,她又走回到她的年轻里去了。她的脸圆了,红润了。以前那个整天都是一脸疲惫,一脸黄皮的女人给过没了。
  日子
  自从李作民不去厂子做饭后,女人就捡起了陈大懂女人的生意,卖炭灰。但李作民不让她像陈大懂女人那样,老让那段坡路湿着。桥溪庄这地方不爱下雨,那地就没多少时间是湿的,那地方不湿她就没有挣钱的机会。有时候她也想把自己的洗脸水泼到那地方去,但那地方不在自家家门口,要她端着一盆水走过半截街专门去那里泼水,她自己也觉得蛮羞人的。这样,卖炭灰这门生意在她的手里就清淡了很多。
  年前,陈大懂不想在厂干了,他要到一个离桥溪庄比较远的地方去。那里年年下雪,那里有个带着三个孩子的寡妇愿意做他的女人,要他过去一起过。但那个女人不准他带孩子过去。陈大懂的儿子雪山已经十岁了。陈大懂对李作民说雪山也不是小孩子了,他也不想再苦熬日子了。他的意思就是把雪山交待给他李作民了。这是在晚上,李作民没有想到他第二天早上就走了。李作民以为陈大懂是在和他商量,是想听听他的想法。他就说了很多话,要陈大懂等找到一个愿意带孩子的女人再说。他没想到陈大懂不是在找他商量而是在跟他告别。
  陈大懂走时只把他儿子雪山交待给李作民了,陈大懂走了李作民就不能不管雪山了。女人不愿意,女人说李作民你疯了啊,我们娘儿仨个还不够拖累你呀?李作民只好劝雪山去找他爸。雪山按照李作民的指引去找他爸,不到十天,又回来了。雪山说,爸不要我,爸提着柴刀撵我。
  没办法,雪山算是跟定李作民了。
  李作民觉着粉石那活找不了钱,要去城里找活干。女人想到城里离桥溪庄那么远,就忍不住咳出一长串空声来。女人越来越干了,她的咳嗽带走了她身体里的水分,她成了一根被风干了的禾秆。李作民知道女人不想自己离家那么远,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他说,他到城里找家饭馆干厨师,不光自己的吃解决了,找的钱也比在厂里粉石找的多。女人想说啥,一张嘴,却又是一串空空的咳嗽声。李作民说,要不,两个孩子也没法上学了。听到这儿,女人就呜呜哭开来。女人的哭声涩涩的,那是一个被风干了的喉咙发出的哭声。李作民不想听到这种哭声,这种哭声他听起来心里又痛又烦。他说你哭个啥呢,我又不是去充军。女人听出了他口气里的厌烦,忙擦了脸上的泪,止了哭,说,苦了你了。李作民说,要真能找到厨子那活,我就是享福去了。
  李作民要带上雪山。女人说,你带上他干啥,是你照顾他还是他照顾你?李作民说,我让他跟着我,当个小工,混口饭吃。要不,这孩子怎么过?女人想想再没有说什么。
  李作民真在城里找到厨子的活儿了,在一家饭馆里掌勺哩。两三个年头过去了,但他们家的日子并没有多少变化,更别说像雪朵家那样一天天看着滋润起来。女人渴望过上滋润日子,看到雪朵一家一天天往明媚里过,心里着急得上火。女人认定石匠这手艺比李作民那厨子手艺要能挣钱,她要雪果去跟石匠学手艺。雪果说,我还在上学哩。她说,你那学上着有啥用?每次考试就没上过二十分。还不如跟你石匠伯学个石匠手艺,今后像你石匠伯那样,走到哪里都能找到钱。雪果说,那等爸回来再说吧。她说,等你爸回来等你爸回来,你爸在城里养小哩,他哪里知道回来!李作民在城里做厨,难得回来。女人看年看月都等不回来李作民,就想他肯定是在城里养小。雪果向来没有主见,什么事都是听他爸的。即使妈生气生得脸都紫了,他也还是要坚持等他爸回来再说。说归说,女人也不能不跟李作民说一声就把雪果送到石匠那儿去,再说要把雪果交待给石匠这事还得李作民去办哩。
  女人带口信叫李作民回来。一进门,女人就问他怎么没带上雪山。李作民说,雪山离开他,自己到另一家餐馆里干去了。女人问,雪山也能独自去挣钱了?李作民说,雪山机灵,现在可以自己去挣钱了。女人就不高兴了。她说当初要是不带雪山,带上雪果,那现在能挣钱的就是雪果而不是雪山了。李作民说,你难道想的就是让雪果当一辈子小工啊?那雪山也是没办法才走那条路的,孩子不让上学有什么出息?女人说,那雪果上了那么多学又有啥出息?李作民不喜欢一回来就跟女人吵架。他忍着气压了声音说,你怎么知道雪果没有出息?女人却把声音提得很高,生怕天老爷听不见似的。出息个屁呀,人家老师都说他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女人刚吼完就咳嗽起来,那种扯心扯肺的咳嗽声让正想发火的李作民又把火气压了回去。李作民等女人停了咳嗽,才用商量的口气说,那你的意思是让雪果跟我去城里当小工吗?女人说,我也不是要他去当小工,我是想让他去跟石匠学手艺。雪果上学那劲儿你也知道,科科考试都上不了二十分,这样的上法,想来以后也上不出个啥出息来。不如要他趁早去跟石匠学门手艺,以后也能挣钱养家。你看石匠凭着他那手艺挣钱,养着两个家哩,还轻松得很不是?你看人家挣钱把雪朵妈养得……李作民听得很累。他打断女人说,如果雪果自己都愿意,那就按你说的办吧。女人没想到李作民这样简单就答应了。她准备要跟他争一番,却空准备了一场。她看出李作民脸上的厌恶。她想李作民真是有小了,要不他怎么就那么不耐烦呢?这样想着她的气血又涌上来了。她拼尽力气把她的声音挤得尖一些吼道,李作民,你不想管这个家了是不?!
  李作民提了瓶酒带雪果去雪朵家。雪朵家正吃饭,全站起来让座。李作民说,我带了瓶酒来,想和石匠兄弟喝两杯。话说完,雪朵妈已取来了碗筷。雪果说,我不吃,我吃过了。李作民也说,凤美妹子你别忙活,我们在家里吃过了。石匠就不高兴了。石匠说,哥子要来和我喝酒,却又在家里吃过了才来,是怕我们差你们吃的那两碗饭不是?李作民忙说不是不是,兄弟要是差饭吃,那当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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