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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昭轻叹一声,抚着明妃的头说:“真拿你没办法!澄观你过来!”
江澄观应了声是,走了上来,轻轻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梳妆台上,和台上原来放着的礼物摆在一起。
日昭拥着明妃,指着台上的东西对她说:“这一盒是江南进贡来的川贝养音膏,对咳嗽最是有效;那三盒是正宗江家出的阿胶,女人吃最好。有什么需要的,不要怕劳烦下面,只管叫他们弄去。”
明妃埋入他怀里,连连点头。
日昭又待了好一会儿,抚慰了她一番,才带着江澄观离去。
明妃痴痴望着日昭的背影,只到那身影再也看不见才收回目光,转头望向梳妆台上放的东西,心中不知怎地一酸,怔怔流下泪来。那堆东西中,除了日昭送的,另一部分,是炅宁宫送来的,听说还是傅宁亲自叫人置办的。想起傅宁,她的心又跳起来,心中一片茫然。她也不知道,这两个人中,她更爱谁。只知道不管见了哪个,她心中都说不出的欢喜。
* * *
“儿臣叩见母后!”日昭笑吟吟的站起,走到太后身后,轻轻帮她捶背,兴奋的说:“孩儿告诉母后一个好消息,赵恬连胜南越大军,现正趁胜追击。”
太后微笑点头:“赵恬是赵梵的侄儿是不是?英雄出少年,嗯,是个好孩子!胜利回来了可要好好赏他。”
“是!”
太后闭眼由日昭尽孝,一边听日昭欢声说些朝事琐事,心中欢悦,怕儿子捶得久累了,拉儿子到前面,慈蔼地看着他,说:“听说你近来夜里常理事到深夜?”
日昭忙笑说:“母后别听奴才们胡扯,只是偶尔而已!”
太后语带责怪,说:“政事是要紧的,只不过皇儿身子也要紧,可不要太过劳累了。”
日昭忙诺诺称是。
太后点头,微微一笑,问:“你近来常到炅宁宫就寝?”
日昭低头,说:“是。”
太后轻轻一叹:“皇儿你长大了,是万民之主,母亲原不应多费口舌,只是皇儿总理天下的时候,可不要忘了你也是母亲的儿子,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亲。”
日昭垂首,说:“儿臣会铭记在心。”
话虽这样说,可是晚上翻牌子的时候,日昭还是翻了宁贵人的牌子。
这样连续了一个月,太后终于在日昭前来慈宁宫请安时,摒退左右,单独会见日昭。
她镇定从容的坐在那里,慈爱温和的看着年少的君主,自己的心爱儿子,平和地说:“皇儿,傅将军除了在沙场上让人叹服外,在床上,也是那么令人折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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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最优雅的姿态,最温柔的语调,最尊贵的身份,说出这样粗鄙直接的话来,日昭呆了呆,随即耳根躁得火热,胀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他神情,太后心中顿时凉了半截:皇儿这般神情可从来没见过,这回可不象是短时间的迷恋好奇而已!看起来这傅将军在皇儿心中的份量可不轻呀!
她离座而起,背对日昭,在殿中轻轻踱着,说:“皇儿,你私下荒诞胡闹些,只要不触及大局,母后原不该跟你说这话的。可你这几个月来晚晚滞留炅宁宫,宠爱的还是个男人,并且这男人不是谁,还是提刀跃马,勇猛善战的原太子爱将。别说这事颠倒了伦常,就是以他那身份,那武艺,跟在你身边能放心么?且皇儿子嗣单薄,虽你正青春年少,可我天家以多子多孙为福,皇儿怎也应以子嗣为重,为我皇家多添麟儿才是!再说雨露不均,专房之宠太过,后宫可要多生是非怨气啊!皇儿,你就依母后一次,不要再沾惹傅将军,好吗?”说到最后一句,她转过身来,望向日昭,目光慈和恳求,却又带着不容违抗的坚毅。
日昭紧抿嘴角,静默半晌,抬头对太后说:“母后放心,孩儿听从母后教诲,此后不会专宠炅宁宫,其他嫔妃也一视同仁。”
不会专宠炅宁宫,那就是还会临幸炅宁宫,说到底还是放不下那个人。太后几不可见地微微蹙了一下眉,随即舒展开来,凝目看向自己那个固执任性的儿子,轻轻叹息:“皇儿,以天下为重啊!”
日昭踱到殿门阶前,负手极目远舒,万千豪气油然胸中升起,沉声说:“母后,这江山朕要!人,朕也要!”
他转过身,直视自己敬爱的母亲:“母后,我向来敬重你,但这一次我不能听你的。孩儿长大了,想有一个人陪我,那些妃子都不配,我只要他。他对我而言是特别的,不单单是二哥的爱将,我曾经的对手;也不只是我的臣子,我现在的枕边人;我对他的感觉复杂,我分不清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留他在身边,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我现在还没有厌倦他。母后,你放心,我不会给他机会威胁我;也不会因他荒废政事。若是有,你只管砍了他罢。”说到最后一句,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微笑。
太后见儿子庄正的脸色最后一转,露出又狡黠又骄纵又期盼的神情,想起儿子小时候有求于她时也是这般又哄又求又撤娇,心中一软,在殿中又急又快地踱了几个圈子,最后在日昭面前停下,无奈的叹一口气,说:“皇儿,母后把话说在前头,只要傅将军稍有一点行差踏错,母后就不能容他!”又沉吟了会儿,眉头一扬:“唔,他是良将,你干脆就用手段好好将他收为已用吧!”
日昭见母亲应许傅宁可以留下,紧绷的一颗心顿时放下,马上乖巧利落地向太后行了个礼:“谢谢母后!”
太后见儿子如此兴奋又如释重负的样子,不由地又轻皱了一下眉。对日昭坚持要将傅宁留下宫中一事,她心里其实并不赞成。可是,这个桀傲固执、暴躁任性的儿子是天下之主、万乘之君,也是她唯一的、视若性命的宝贝儿子,只要不越过她心中的危险界限,她都会支持他、尊重他,保持她一向的宽容宏和的态度,即使对儿子的行为她并不认同。
心中暗叹,太后怜爱的看向日昭,含笑说:“好,天色晚了,皇儿也劳累了一天,今晚就去明华宫歇歇吧!”
日昭朗声应道:“是!”行礼辞别而去。
望着儿子欣然离去的背影,太后掩饰不住心中的骄傲,又带着一丝丝的怅然,儿子长大了,以后他心中会有江山,有他心爱的人,而自己,不再是儿子心目中最重要的人。想起儿子小时候依赖她、爱恋她的纯真样子,她目光渐渐萧索,轻轻叹了一口气。
* * *
日昭到凤旸宫时,天色已然墨黑。不等宫女禀报,日昭就一脚踏进去。皇后正在看手中的经卷,见日昭蓦然进来,怔得一怔,忙起身行礼。
日昭微抬了下手,示意免礼,坐下说:“今天可乏透了,从五更天起床,就忙到现在。。。嗯,好茶。。。”这一句却对亲自奉茶的皇后说的。
皇后笑着退回座,笑道:“虽说皇上勤政是好事,可也得重视身子骨儿,太后可在我面前说过好几回了。”
日昭一笑,说:“你们女人家就是瞎操心,连着在母后面前说些有的没的。朕向来身强体壮的,不妨事。”
皇后埋怨的看了他一眼,她是熟知他性子的,不敢在这个话题上再谈下去。笑着说:“皇上看起来心情挺好的,可有什么喜事让妾妃也乐一乐?”
日昭不动声色的拨着茶面上的茶梗,慢条理斯地喝了一口,这才抬眼目视皇后说:“是呀,前儿知道了些很意外的事呢——是你将傅将军之事告诉母后的?”语调虽然平和,却隐隐带着说不出的风雷阴厉之意。
皇后慢慢抬眼看他,毫不退缩地和他对视:“是。”
“砰”的一声,日昭重重将茶杯摔在案几上,表情狰狞,目光凌厉:“你做的好事!好大的胆子!哼哼!”
皇后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声音却仍然平稳柔和:“皇上,妾身居中宫,有些事无法不理、不能不理。傅将军以一介男儿之身入住深宫。。。”
当日听得傅将军和明妃有私,日昭神情大变,震怒而去,皇后担心,便派赵不仁暗中跟了去,谁知炅宁宫上下守得死紧,竟是一点风声不露。皇后本不太在意的,听此倒是起了疑心,便命赵不仁细加探听,赵不仁想尽办法,灌醉了炅宁宫的一个太监,终于得知大概原因。皇后得报大惊,料定日昭不会听自己劝,也不想自己出面得罪日昭,马上亲自向太后细禀,想着日昭向来孝诚,只要太后下了懿旨,日昭无法不从,这事就解决了,自己也避免和日昭直接冲突。谁知日昭余怒未消,还是迁怒于她。
日昭抬手制止她的话,说:“这话朕前儿已听母后说得不少,你不必再说了。这事是你的本份,朕也不责怪你,朕只问你,这事还有谁知道?”
皇后轻咬了一下下唇,说:“妾知事关重大,除了妾身、赵不仁外,就禀知了太后一人。”
日昭阴着脸听她说完,目中寒光闪烁,过了会儿,突然扬声说:“来人,赵不仁欺君罔上,杖毙!”
听得他旨意,在外面侍候的江澄观偷眼瞟向被人拖下去、大喊“皇上、皇后饶命”的赵不仁,嘴边泛起得意的微笑,一闪而没,神情又变得谨慎老实。
听着赵不仁凄厉的哀呼叫喊着最终消灭无声,皇后的脸死寂的白,颤着唇,却最后一句话也没说。
日昭望着皇后,微微的笑:“既然傅将军是朕的人,朕不能不为他担待些。”停了停,说:“既然你知道了,那也好,朕索性就将傅将军的性命、脸面交给你。只要朕听得任何不利于傅将军的传闻,爱妃你可不要怪朕!”
皇后凄然悲愤的看他,眼中泪光闪动,却硬是一滴也没流出,咬牙艰涩的说:“是,妾妃遵命!”
《千重门》29…30
作者:abs357 发表时间: 2003/06/26 18:42 点击:4613次 修改 精华 删除 置顶 来源 转移 收藏
德庆一年冬,赵恬率军在长州和南越军鏖战,三战三捷,起骄慢之心,贪功冒进,中南越大将肖四海诱敌之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