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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风云榜-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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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你以为我是来玩的?”
  他手一探,取出藏在袄内的两尺八寸连鞘狭锋刀。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翻云覆雨陈世杰的下落,要讨回我家被那些趁火打劫的杂种,所劫走的三件传家
至宝!”
  “佛爷怎知道?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没找错,我如果没有确证,不会上门残害无辜。”
  他脸色渐变,杀机怒涌。
  “你能证明佛爷……”
  “抢劫贼的人中,已证实其中一个叫幻腿杨宏。杨宏是贵寺的小国师,大慈大悲护国佑
圣呼图克图的死党,你们都是狼狈为奸的一丘之貉。我要一步步追出你们的原形来。你是不
是大慈大悲护国佐圣呼图克图?”
  “佛爷不在乎你的威吓……”
  一声长啸,他飞跃而进,半途狭锋刀出鞘,身形一闪便登上月台。
  六喇嘛大骇,来不及应变。惊饰地两面急分,仓猝间来不及行法捉妖。
  他双手握刀,在长啸声中,势若雷霆刀幻异光、电射而下。
  一声怪响,千斤铁鼎不可思议地中分,坍倒,地面为之震动,罡风劲气徐消。
  他高举钢刀,屹立如天神。
  从左右配殿出来的八名男女喇嘛,狼奔豕突惊怖地逃回配殿,有两个腿一软,惊倒在地
上挣扎难起,似乎胆都快吓破了。
  “这就是榜样。”他的刀指向脸无人色的护国佑圣呼图克图:“我知道你的邪术非常了
不起,知道你在豹府曾经赤手力搏猛虎;但在我面前,你所有的能耐,只能算是雕虫小技。
小国师,不要让我失去耐性。”
  “你……你…”
  “我不想把护国寺变成血海屠场,当然不希望大闹皇都,今后改名易姓亡命天下。但如
果非采取这种暴烈手段不可,我会毫不迟疑地采用。说!我等你的答复!”
  他的刀,再次幻现奇光,杀气腾腾,似乎随时皆可能挥刀行雷霆一击。
  能一刀剖开千斤铸成的大铁鼎,足以吓走任何自以为铁打铜浇好汉的。
  就算铸铁不纯,性脆易碎,但如想用普通的刀一刀两分,那是决不可能发生的事,但却
不可思议地发生了。
  坍倒中分的铁鼎摆在眼前,决不是用来骗人的障眼法,那铁鼎也决不是用泥烧的。
  “杨宏随军到辽东去了,名义上是征召的军户,其实是奉东厂密令,前往搜刮辽东珍宝
的密使。”大喇嘛屈服了,乖乖吐实:“杨宏在霸州到底子了些什么勾当,我身在禁中怎么
可能知道?他所搜刮的珍宝,如果列册呈报,那一定进了东厂,落在谁家,只有东厂的人知
道。如果没列册,那就表示杨宏已经纳人私囊,你必须找到他,才能知道下落。”
  “他去了多久了?”
  “去年十月初动身的。”
  “翻云覆雨躲在何处?”
  “他在瓮山刘侍郎家的槐园当总管,你已经找过他了。他逃回京城,随即匆匆忙忙忽然
远走高飞,恐怕你永远找不到他了。”
  “好,我会找到他的。你说,杨宏是去年十月初,才动身去辽东的?”
  “是呀!”
  “没弄错?”
  “佛爷不可能弄错,是响马贼平定之后才走的。佛爷与东厂的主事张锐张公公有交情,
不会弄错。”
  “有人说,他是三年前调往辽东的。”
  他想起在槐园道路旁的凉亭口,郭智先所供给的消息。
  郭智先也是曾经在皇宫大内走动的人,跟随另一位国师大定大慧佛,出入禁苑豹房,消
息应该不会有假。
  “三年前确曾派他去,他认为远东太苦,送了一笔厚礼给掌锦衣卫的钱宁,只挂名而人
不去,却偷跑到江湖逍遥。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恰好佛爷知道这件事。”
  “真的?”
  “佛爷用不着骗你,无此必要。”大喇嘛用权威性的口吻保证:“有关这种犯禁的消
息,佛爷可以保证,再也没有人比佛爷灵通正确。”
  “好,谢谢,总算我没白跑这一趟。小国师,咱们后会有期。”
  他收了刀,健步如飞出殿。
  “鬼才希望和你后会有期!”大喇嘛冲他急速远去的背影厉叫:“你最好不要再来,不
要……”

  元宵,风雨已止,冰冻大地,但影响不了京都人土过灯节的欢乐情趣。
  京都城内城外,除了皇亲国戚的府第,以及官家的建筑外,很少有高楼大厦,几乎是干
篇一律的平房。
  特色是四合院间数多,院子广阔而且屋前有广场,广场和院子遍栽花树。
  元宵灯节,不但街市形成灯海,每户人家的广场和院子遍技各式各样的奇妙花灯。
  灯节共三天,十四、十五、十六。
  通常十六最后放烟火,节目告终。
  这天是十五元宵,整座都城成了灯海,金吾不禁,彻夜灯火通明,家家户户都在张灯结
彩。
  城内城外的各处寺庙,更是金碧辉煌,人山人海。十七八岁的姑娘在这灯节期间算是解
了禁,走出闺房,也是纨绔子弟欣赏女人最好的机会。
  天没黑,白云观附近已灯火如昼。
  整条街闪亮着争奇斗胜的花灯,逛街的人每人手中也提了一盏,人们分向两端挤,挤向
天安寺和白云观。
  比每月的庙会更热闹十倍,欢乐挂在每个人的脸上,似乎所有的市民都涌到街上来了。
  白云观前的广场,本来作为庙会的地方,改建了各式各样的灯坛灯台,牵起张灯的彩
索,一片灯海壮观极了,不知到底有多少盏花灯。
  每一坛一台,都是某一位施主信众斥建的。
  人们欣赏花灯,等于是欣赏这些施主信众的财势,财足势大才请得起巧匠精制与众不同
的花灯。
  小伙子季小龙今晚不带花灯,他这种十三四的少年、正届性格转变的敏感年龄,说小不
小说大不大。
  若要他再像儿童一样的提着花灯到处炫耀,打死他他也不干,捉弄那些大户人家的少女
他的兴趣却浓。
  天黑后不久,他尾随两个八九岁,白白净净穿得怪体面的小娃娃,正向观前厂场右侧的
巨大龙爪愧下挤。
  两个小娃娃,却有四名打手装束的仆人呵护,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小少爷。
  六个人嘻嘻哈哈在人丛中走,专向那些有标致大姑娘的地方挤。
  那排三二十株龙爪愧。光秃秃的树枝上挂满了花灯,与长长的数根彩绳攀连在一起,形
成长两百步一的灯墙,极为壮观。
  白云观燕九节庙会,这一排技浓叶茂的槐树下,也就是庙市摊贩的设摊区,目下却没有
摊贩。
  南首广场,二十余座花灯坛更是一片灯海。
  游人拥挤,人声喧闹,谁也不留意身旁到底来了些什么人。
  游客们看人也看灯,尤其是那些平时很少出门的大姑娘,一身亮丽的打扮、本来就有意
吸引男士或女伴的目光。至于那些仰慕者是何来路,没有知道的必要。
  两株树的中间,彩绳共有六条,这是说,悬了六然花灯。
  彩绳所悬的花灯般花式有限。装饰作用的灯以圆形小灯、八角灯、兔二爷等等小动物
灯,各种花卉灯……出色的不多,真正巧夺天工的,是在花坛花台的灯,千变万化美不胜
收,那才是花灯的精华。
  三位背影就够出色的大姑娘,正沿灯绳向另一株树下走,背心型的狐裘可以显露出女性
的曲线,长长的孔雀蓝百格裙,莲步轻移,腰肢有韵律地款摆。
  看有教养的闺女缓步而行,那款摆摇曳的韵律确是饱眼福的大享受。
  至于那些小脚伶订,走路要仆妇使女搀扶的女人,瞥上一眼就倒尽胃口……
  那年头,真正裹小脚的女人并不多。北地的女郎也许稍多三五个,江南佳丽十分之九是
无足。
  大明皇朝中期以后,似乎逐渐增多了。到了满情更是一时风尚,女人渐渐窝在家里出不
了门,一旦兵荒马乱,一个个趴伏在家里等死。
  悲惨的命运委实令人痛心,男人竟然如此糟蹋女人!
  这三位大姑娘,裙袂款摆下,隐约可见脚下的精巧小蛮靴,与一般妇女的棉鞋不一样。
  在前面领路的打手,竟然没看出异状。光看背影就让他们看得心痒痒地,接近时手也痒
啦!
  “小娘子,借光。”
  第一个打手邪笑,肆无忌惮轻薄地伸手摸上了女郎的腰肢,半揽半拨,少不了趁机吃豆
腐,捏上一把。
  女郎蓦然转身,矫捷灵活。
  另两位女郎也不慢,同时转过身来。
  游人拥挤,身躯碰触事极平常,但趁机摸上一把可就不像话啦!
  怪的是三位大姑娘竟然没生气,三张出奇美丽的面庞毫无温色,反而像碰上了老朋友老
相好,吹弹得破的桃红脸蛋,绽起明媚动人的笑容。
  两打手本来心痒难熬,突然脸上得意的邪笑僵住了。
  中间的两个小娃娃,举着手中的花灯,也傻愣愣地向三女瞧,眼中充满了好奇。
  后面的两位打手,也像是吃了一惊。
  突然碰上如此美貌,如此大方的女人。他们感到惊讶理所当然,因为他们已经明白,这
三位穿得体面的大姑娘决不可能是教坊的粉头。
  “你的胆子真不小啊!”女郎笑吟吟地说:“明明摆下陷阱等你,你居然大大方方往陷
阶里跳,省了我们不少事,你们好可怜哦!”
  “咦?你是说……”
  “说你当街调戏良家妇女。”
  “哦!原来如此。”打手的惊容消失得好快,邪笑又现:“你放心,至少在今明两夜,
没有人会计较,你叫破了嗓子,保证会引来人们的欢叫……”
  “是吗?我的看法不一样,做法也与众不同。”
  “小娘子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毛手毛脚惹火了我,找有权用我的方法和手段对付你。”
  “你不会用粉腿踢我一脚吧?”打手流里流气地说。
  “那是我那些随从的事。”女郎的脸色一沉,明媚的动人笑意消失无踪,抬手一挥:
“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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