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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樱桃之谜-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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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枚找了个大口瓶把玫瑰插好,低声说:“老杨的助手,搞公共关系的。”
“噢!”五个人一齐发出声来。
许兰走出卫生间,用餐巾纸擦着手指,每一个手指都擦得那么仔细。然后她去到桌前轻轻一端,就把那生日蛋糕的盖子端起来了:“哇噻,好棒哟!”
所有的人一齐凑到桌前,像年轻人那样鼓噪着。蛋糕当然高级无比,奶油,巧克力,各种点缀,最醒目的无疑是中间那颗红樱桃。真如袁枚总是使用的那个词汇“鲜亮鲜亮的”!
许兰指着那颗红樱桃说:“这东西归我!”
“你好意思!”袁枚指指工会主席老李,“长者为尊。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许兰和大家握着手:“不好意思,红樱桃非老李莫属。”
老李忙说:“不不,应该是袁枚的,今天她过生日。”
也有人说,应该给杨总。不亦乐乎。在那一刻,谁能料到呢,这个案子最终便是以这颗红樱桃明明的。

小土豆再次叫起来的时候,房里的喧哗声马上停了。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应该是杨总回来了。可开门看时却不是杨亚非,而是两个不认识的人,一男一女,手里提着礼物。
没等袁枚发问,许兰走了上来:“你,老尚,你怎么来了?”
来的男的是华海公司的,许兰介绍说:“袁姐,这是我们公司的老尚,尚子昆,这位……”
“这位是我爱人。”尚子昆自我介绍道,说着话便把门推上了。等于自己把自己请了进来。
袁枚很有些不快,因为今天她真的想高兴高兴,不希望夹进不熟悉的人。但许兰给了她个眼色,她便也没说什么。
在欧光慈聆听案情的时候,袁枚告诉欧:“许兰后来在厨房里告诉我,春天那次裁人,闹着要放火烧房子的人就是这个尚子昆。您听说过这件事么?”
欧光慈说“没有”。现在许多企业都不是太好,垮的垮,兼并的兼并,裁员上极为普通的事,欧光慈管杀人的事,别的不管。但有一点他是重视的,那就是这个姓尚的显然不是个好拿捏的主儿,不然谁会扬言要烧房子。
袁枚的表情当然很清楚地写在脸上,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但是尚氏夫妇放下礼物就坐下来了,眼见就没打算走。袁枚心想:等杨亚非回来,狠狠吹吹枕头风,一定把这位尚某给裁掉!
这就叫人心叵测。
许兰大约看出了其中的尴尬,拼命地制造着气氛逗大家高兴。这时候许兰是很纯粹的,没有“大主任”的感觉。她穿着件很大胆的鲜红衬衫,领口开得很低。乃至于工会老李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因张罗得兴奋,那张原本平常的脸红红的竟十分的有魅力。袁枚于是叹道,年轻就是好呀!
“我回来啦!”
随着一声日本人式地招呼,门开了。杨亚非表情夸张动静很大地出现在门口,很像是作秀。袁枚迎上去接了他手里的小提箱,顺便凑近他耳朵小声说:“我不喜欢姓尚那两口子。”
杨亚非很有内涵地拍拍她的肩膀,笑着与尚氏夫妇抢先握手。屋子里就这样进入了气氛。
后来袁枚对欧光慈讲:“也怪,我心里的不高兴很快就散了。杨亚非这人就是有感染力。然后我们就准备切蛋糕了。”
欧光慈问:“不是还有个刘红么?”
袁枚道:“说的就是呀,我那会儿差不多把刘红忘光了!”
的确如此,袁枚当时已经忘了请刘红的事。她拿来小纸盘和小叉子,并且告诉人们,外国人在这一刻都像孩子似地手里托着盘子,围站在桌子四周等待。
杨亚非说:“你这都是从哪儿学来的名堂?”
说这话时他打了个哈欠,看出来很累了,但脸色和精神依然不错。他说他洗洗手来切蛋糕给大家。又说飞机场出来的那条路在施工,堵车堵的厉害,不然早回来了。说着话,他便很兴奋地挽袖持刀,要杀谁的样子。
许兰问有没有蜡烛,袁枚说她不想吹蜡烛。大伙一齐投过目光等她解释,袁枚于是解释道:“我迷信,人死如灯灭,我迷信这个。”
一场哗笑,每个人心里都怪怪的有些不对味儿——人死如灯灭。整个情绪心理是消极的。
杨亚非说:“你真是胡想,人家讲究的是吹灭蜡烛许个心愿!”
说着准备下刀。正在这时,小土豆突地窜出去对着门疯叫。杨亚非歪着头问:“袁枚,人不是齐了么?”
袁枚呀了一声:“我忘了,刘红!”

刘红很鲜艳地出现在门口,蓦然间竟使袁枚小小地吃了一惊。早上看见的小老太太,眨眼间变戏法似地美丽如当年。刹那间,袁枚所有的妒意被暗暗地点燃了。
后来她向欧光慈承认了这一点。
刘红显然是经过可以收拾的,头做得很好,锔过。裙装穿在那一点儿都不见发福的身上,使袁枚不得不承认自己“太胖了”。尤其是刘红的五官,想不到是那么经得住打扮,完全变了一个人。所有的目光落在刘红身上,袁枚懂得了什么叫“黯然失色”。
她脸上的笑容仿佛退潮似地消失了,刘红的微笑却涨潮般地漾了开来。她径直地走进来,分明不像是为袁枚贺寿,倒像是来见那久别的情人——她快步朝杨亚非走去,优雅地伸出纤手,与楞在那里的杨亚非紧紧地相握,时间长得简直有些过了。
袁枚这时悔得肠子都青了。她没想到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报复会有那么多机会,哪怕二十年以后。
刘红,你真够狠的——偏偏选在今天!
改变这气氛的人此刻只剩下一个杨亚非。他吃惊、尴尬,但毕竟是个大企业的老总,把握事态的能力相当可以。就见他牵着刘红那只纤手,带到沙发前让她坐下,顺势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随即又走到袁枚身边,很潇洒地搂住妻子的肩膀,并用劲儿往胸前箍了一把,向大家介绍道:“刘红——我和我妻子的老同学,应该是今天最难得的贵客!是不是袁枚?”
袁枚觉得肩头被用力捏了一下,这使她找回一些自信。无论如何,杨亚非如今是自己的丈夫,硕大的房子和多得不用数的钱,这都是自己的。而刘红身边的男人却是个刚刚做过“心脏搭桥”手术的病夫。于是她绽出个宽容的笑。
“那当然,我们已经很多年没见了,刘红能来为我庆贺生日,我非常高兴。亚非,你开始切蛋糕吧!”
杨亚非潇洒地向愣怔着的人们做着“入席”的手势,并朝许兰吩咐道:“许兰,你这个公关部主任发什么呆呀,帮我张罗一下!”
许兰哎了一声,孩子似地从沙发那一头跳了起来,丰腴的臀部很自然地甩了一下。
袁枚恰好看见了这个动作,心头酸酸地又有些不舒服。
她下意识地看刘红,见刘红也在注视着许兰。她心里想:差着一轮的年龄呢,你在他面前可没有优势可言了。她觉出了刘红的心态。是呀,这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心态呢——刘红再怎样,也不可能从自己手里夺走杨亚非了,而许兰……可以!

案子发生后,欧光慈很认真地问过袁枚:“这个想法莫非是那天才有的?过去没有过吗?”
袁枚肯定说:“没有,过去我想都没往那儿想过。一来我们沾一点儿亲,二来他们是上下级关系,很正常。再有就是我一直觉得许兰长得很一般,没认为她会成为什么可怕的角色。直到那一刻,我才发现我错了。女人分两种,一种是招摇艳丽的那类,乍一看挺迷人的,看的时间一长,就味同嚼蜡了。还有一种女人就是许兰这种,初看什么都平平,久了就不一样了,越来越耐看,越来越经得住看,猛一下可能就打了你的眼。”
袁枚强调了许多甩屁股那一下的感觉。
欧光慈非常欣赏袁枚对女人的归纳,而且完全同意。
“那么,接下来呢?继续分蛋糕?”
袁枚点头:“嗯。杨亚非开始切蛋糕,每个人都用盘子接着,很可笑。但是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了我最不想见的那个人!”
“苏小雅。”
“对!”
苏小雅的出现顷刻间使空气变了。如果说刘红的出现所带来的尴尬局面被杨亚非适时化解的话,苏小雅的出现转眼间使杨亚非也傻了。男人的大度宽容以及无所谓,在特定的时候分明是装出来的。有人认为那就是气度什么的,其实不然,看什么场合了。苏小雅一出现,杨亚非的气度顷刻瓦解。
“你,小雅……你来干嘛!”
杨亚非开口第一句,就把房间里的空气搞紧张了。同时显示了他和这女人的“不一般”。
苏小雅接近袁枚说的第一种女人,但不俗,很有内涵的感觉。她当然是来挑衅的,无疑。但她做得很温文尔雅。
“我是来给袁姐姐过绳梯的。”她朝每个人笑着点头,包括袁枚,“袁姐姐,你过生日干嘛不告诉我,弄得我毫无准备。”苏小雅口齿清楚,举止分寸得当。说话时,她开始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袁姐姐,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这个戒指送你作礼物行吗?”
“我嫌弃!”袁枚把积蓄的所有最恶的语言凝成了这三个字说了出来。她至少不想放泼,以免在众人面前输给这个女孩子。
“您不要我的戒指呀,那我就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袁姐姐,人家确实知道得太晚了。”
“不晚,现在走还看得见路。”袁枚这时已经腽肭权没有了生日的快乐。尚氏夫妇、刘红、许兰,一波有一波的情感冲击,弄得她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此刻又来了个苏小雅,她很伤心地想,自己是不是前世欠什么人的,为什么好好的事最终过成了这个样子!
苏小雅当然不会考虑她的感受,很孩子气地指着桌上的生日蛋糕:“那我可不可以吃一块生日蛋糕再走?”
杨亚非怒了:“小雅,你这是干嘛,你成心给我难堪是不是?”
袁枚冷笑道:“她来要蛋糕吃,你难堪什么?”
杨亚非倏地盯住袁枚:“袁枚,你这是什么意思?”
至此,气氛全完了!
案发后,欧光慈很重视这一段的每一个细节,问得很仔细。袁枚可能因为感受太深了,说得也很仔细。
“说说死人的事吧!接下来是不是人就死了?”欧光慈看着她。
袁枚点头道:“是,接着就出事了。要按照我的意思,这个生日再过下去毫无意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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